第九十一章
“你说。”
“里塞王子邀请佩拉明天前往南城游玩一日，艾尔玛公主可否同行？”
卡萨尔的话一说出口，艾尔玛愣了愣，很快笑开。“既然不是邀请我，又怎么好同行？”
“我希望你能同行。”卡萨尔定定地望着艾尔玛。
“是你希望，还是佩拉希望，或是我的父亲希望？”
卡萨尔并不避讳，直言“都希望。”
面对卡萨尔清澈的眼神，艾尔玛沉默了一会儿，尔后像下定什么决心一般，重重地点了点头。“既然是大家的希望，我去。而且，我要是不去，佩拉也会很为难吧？”
“什么都瞒不了公主。”
艾尔玛脸上闪过一丝微红，“你没有刻意隐瞒而已。”
卡萨尔又和艾尔玛聊了一会儿心中郁结该如何睡眠饮食之类的话，这才起身离开。
望着卡萨尔的背影，艾尔玛喃喃说到：“我喜欢你，喜欢到希望你能一直幸福下去……”或许，没有机会成为母亲那样的角色，也是一件幸运的事。想到这里，艾尔玛闭上眼，重又躺回床榻，沉沉睡去。反正，明天卡萨尔会来接她，今晚，就恣意睡一觉吧。
“她答应了？”佩拉有些不可置信。
卡萨尔点点头，脸上的笑容有一丝难过。从他隐约有少年的样子起，围绕在身边的女子不计其数，卡萨尔见过为他寻死觅活的，也见过为他跟竞争者大打出手的，作为公主的艾尔玛原本只要像她的母亲尤妮斯一样坚持下嫁，或许真的有可能成功，可她心中虽有不甘，却还是选择把自己放低，这样的艾尔玛，值得被更好的人对待。
“佩拉，假如你是艾尔玛，明天会不会去？”不知道为什么，卡萨尔忽然问出这样一个问题。
佩拉当真低头认真想了想，很快抬起头来微笑说到：“去，因为这是吾王的需要，奥卡的需要。”
卡萨尔脸上的笑意渐浓，他差点忘了，眼前这位女子的想法或许是最接近国王的。
曾因为本能抗拒联姻这件事而抛下父兄，再给佩拉一次机会，她不会犯同样的错。
弥伽在一旁听得仔细，下意识地说到：“是男人就该自己站出来保护自己的王城，而不是寄希望牺牲女儿的幸福，用联姻的方式逃避。”
佩拉被弥伽这句话一暖，脸上浮现满满笑意，“王城下不光王室一家，还有千万奥卡民众。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最高的利益，或许是最好的办法。我相信真正为王城着想的君王，所牺牲的不比一个失去婚姻自主的公主少。”
弥伽还想反驳，终是没说什么。
“里塞王子为一趟出游花尽心思，恐怕目的不简单，明天无论发生什么，佩拉，不要离弥伽和我太远。”卡萨尔打断这个话题。
“嗯，我明白，不过卡萨尔你主要护着艾尔玛，我这边有哥，不会有问题。”
弥伽认真点了点头，拼上他的性命也不会让佩拉出现任何差池。
在弥伽和佩拉练习刀法的间隙，卡萨尔来到书房，向克伦威尔说了说明天的“安排”。无论佩拉或者艾尔玛有什么样的决定，国王都应该知道。
“是这样啊……”克伦威尔揉了揉额角，“卡萨尔，你说，我是不是一个很糟糕的父亲？”
“臣下还没有做过父亲，所以不知道怎么回答吾王的问题。不过我想，艾尔玛公主一直都有身为公主的自觉，她无论做什么决定，都不止出于一个女儿角色的考虑。”
“是嘛……我好像对自己的几个孩子都不好，可他们却都长成了不错的模样。”克伦威尔笑着摇了摇头。
“卡萨尔，我啊，沉浸在对爱情的执着里一直没有走出来，假如说这么多年过来，有什么让我觉得是能对你们这些年轻人要说的，那就是，除了爱情，还有许多同样重要的事情，比如亲情。不要放弃其它同样璀璨的宝藏。”克伦威尔直直地望着卡萨尔，眼神幽深。
“臣下记住了。”
“保护好我的两个女儿。”
“是！”
“把我那两队侍卫带去吧。”
“是！”
退出书房，卡萨尔望了望天空，心想：“国王终究还是将佩拉纳入了联姻人选的考虑中……明天应该有场大雨。”
原以为只是一场简单的出游，弥伽和卡萨尔也做好马修斯不好对付的心理准备，然而让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是，意外还是发生，而且这场意外似乎是一轮新危机的前奏。
第二日，卡萨尔刚出阁楼，身着公主日常外出服的艾尔玛已经跟阿妁在楼下等他。
“我起来晚了。”
“是我起早了。”艾尔玛说到，“我已经跟仆人说了自己的去向，母亲或外公问起，就会知道我是和马修斯王子出游。”
“多谢，你想得很周到。”
“走吧，他们在等吧？”经过昨天的一番谈话，艾尔玛明显状态好了不少。
身着红色骑射服的佩拉，以及红色常服的弥伽也已经在小院外等着。两人都各自带上了自己的佩刀。
“弥伽，佩拉。”艾尔玛率先打招呼，她没有选择叫哥哥或是姐姐，这两个称呼暂时对他们三个而言都不可能适应。
“艾尔玛，我们走吧。”佩拉也没有多说废话。
等在城门口的马修斯仿佛早知道弥伽和卡萨尔会跟来，但却没有想到艾尔玛公主也会同行。
达琳娜驱马来到马修斯身旁，“我就说，你低估了佩拉，看看她把谁给带来了。”
没想到马修斯反而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眼神流光溢彩，“更有意思了……”
见弟弟没有被自己呛到，达琳娜耸了耸肩，又回到原本仆人的位置。
八名克伦威尔的内侍随行，佩拉这边是十二人的小队，马修斯这边也差不多是同样的人数。
马修斯做了个请的姿势，让佩拉一行先行。
佩拉也不推辞，驱马走在最前面，马修斯紧随其后。弥迦也没放松下来，同马修斯一左一右如两名忠诚的侍卫一般跟在佩拉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