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标题章节

  林寒自与清乔分离,独自一人南下,内心总感觉空荡荡
  虽然清乔平日沉默寡言,但这两个月的相处,慢慢相熟了起来,话语间也多了几分欢笑。林寒第一次出门在外,十七八岁的青年,正值风华正茂,又和如此貌美的豆蔻少女相处,要说不动情,那定时不可能的。
  航船沿着运河向南使去,虽无轻舟已过万重山的速度,但也不慢,不知不觉已经过了青州的地界,来到了武宁府。
  武宁府隶属徐州,也是安史之乱遭难最严重的几个州府之一。虽已过了数十年时间,但地方政权更迭,正真算得上能让百姓休养生息的也只有上一任的节度使张丰建在任之间。张丰建病死已经过去了三年,现任节度使是朝廷新派来的。新官上任三把火,缴税,纳粮,服劳役。百姓自是苦不堪言。
  这不刚到徐州地界不就,船就停了下来。淤泥堵塞,船走不动了。这堵塞区域说来也怪,前面水流五堵,后面畅通,仅这五十来米堵的厉害。
  穿停下了,这时一叶竹筏划了过来。舟上两人,一个光着膀子的汉子,身体晒得乌黑,奋力的划着桨。前头站着一个人,五尺有余,肥头大耳,衣着颇为鲜亮。
  竹筏到了船头,矮胖子扯着嗓子喊到:“”客观,前面堵了,要用人把船拉过去。“”
  船主是个粗犷汉子,三十多岁,在这京杭运河上跑了多年,规矩也是清楚,放下扔了二两银子过去。道:“老兄,拉船时动静需得小点,我这船虽不大,可船舱里有两位贵人,你我得罪不起。”
  矮胖子笑了笑,也没说话。
  其实这船里哪有什么贵人,无非是船主运了些私盐藏在货物中,怕引得麻烦,随口一说罢了。
  矮胖子来到岸边,,这时一群人早就围了上来,十来号人,都光着膀子,肩膀上一层厚厚的老茧,渴望的眼神看着矮胖子。
  矮胖子扫过一眼,道:这艘是客船,也不大,每人三个铜板。
  周围的都是些土地被地主财主巧取豪夺过去的穷苦人家,被逼无奈,来此做这天下间最苦的的纤夫。想这等了一天就等到这一份差事,赚了三文钱,孤家寡人到还好,能吃顿饱饭,要是有一家老小的肯定一半人又得挨饿。
  “孙爷,平时像这样的船,可都是五个铜板的,怎么今天.……”说话的汉子叫刘毛蛋,30不到,长得却想40岁的人,面只穿了半截裤子,从面相看就是个苦命人。现如今已经3个女儿,一个儿子,儿子最小只有一岁多点。
  孙爷撇了他一眼,道:“客船生意不好,给的少了,工钱自然少了,爱干不干。”
  刘毛蛋似乎还想说什么,但看了看不远处给自己送饭的大女儿。终于还是没说出口。一群人拿起了绳索,把船勾好,准备开工。
  或许这工干完,运气好点,还能坐上一工也说不定啊。
  一群人各自拿了捆麻绳绑在船上。另一段搭在肩上,摆好阵势,准备开干。
  旁边刘爷早已站在旁边,鞋子也脱了,裤腿卷了起来,手里拿着一根竹条,三尺来长,三指来粗。但凡看到谁的绳子不绷紧,脚下沙印不深,便是一鞭子下铺,保管你皮开肉绽。
  二十多个汉子开始拼劲3拉船,但这哪是什么客船,里面尽是些私盐,可要比那普通的货船还要重,吃水较深,不然怎能搁浅。
  二十多个人怎么可能拉的动。
  刘爷看了半天,心下焦躁,却一时又找不到更多的人手,只得拼命叫嚷。
  “拉啊拉啊,拉的两手烂,”
  众人拼命拉着,突然刘毛蛋腿一软,往侧边一倒,这一倒不要紧,连带着几个人一同倒了下去。这一倒不要紧,刚刚众人奋力拉的数米却又退了回去。
  孙老大看此情景顿时火冒三丈,一看又是刚才和自己讨价还价的人,心想老子若要不把你整治的服服帖帖,以后还怎么整治这一群苦工。
  当下举起竹鞭,劈头盖脸的打了下去。
  刘毛蛋刚倒下还没站起来,啪的一声,又被竹鞭打在了地上。还没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又挨了几鞭子,背部,胳膊,要渗出了鲜血。
  “让你给老子偷懒,看老子不把你腿给打断。”说着又是几鞭子下去。
  刘毛蛋只得双手捂头,蜷缩在泥窝里。众人都是苦命的人,一家老小嗷嗷待哺,能做这份苦差事已经是老天开恩了,哪里还敢阻挠,任由孙老大在此逞凶。
  林寒看到如此情景,心中感慨:为何有人一生罪恶,却能锦衣玉食,有人一生劳苦,却过得猪狗一般的生活。
  又想到自己五岁时全村被马匪掠杀,若无师父相救,自己或许也和他一般,又或者连他都不如。看着他想到了自己,更是同情,欲向前相救,但又想到,这次救了他只怕是下次他被打的更狠。天下之大,苦难之人多如牛毛,自己又能做的了什么呢!
  当下不忍再看,转过身来,走进了船舱。
  刘毛蛋的女儿阿花看到父亲被打,慌忙当下手中一罐菜粥放好,跑了过去。
  跪在地上,抱住着孙老大的腿,哭嚎着哀求道:“爷,求你了,放过我爹吧,你别打他了……”说到后面尽是哭声,早已听不到说着什么了。
  众纤夫实在不忍,几个胆子颇大的人也开始为他求情。
  刘老大眼看威望也立了,打人也快活了一把,当下也停手了。
  但看到阿花还抱着他的右腿,一抬腿,踢到一边去。阿花在泥地里滚了两圈,也没受伤,慌忙爬了起来,去扶阿爹。孙老大看在眼里,却看到阿花虽然年纪不大,却生的落落漂亮,虽是一身泥泞,却挡不住清秀的脸蛋,虽然稚嫩却已然看出长大后定是个美人坯子。这样的女子自己留在家中一年半载,玩腻了再买到妓院里那是再好不过了。
  当下心生一计!
  “刘毛蛋,你害得大伙白白辛苦半天,线下已耽误了穿家耽误航程,人家却要我陪十两银子,说怎么办吧。”孙老大恶狠狠的看着刘毛蛋,不时的余光撇向阿花。
  刘毛蛋怎能不知道孙老大故意整自己,却不知怎么回应,低着头不说话。
  孙老大见他不敢吱声,走向前去,蹲了下来,手搭在刘毛蛋肩上,在他耳边低声道:“我在看这样吧,你把你家房子抵押于我,不仅能赔了船家的10两银子,还能剩了些许,有了银子这等苦力的活也不用做了,岂不快活!”
  刘毛蛋听到此话,吓的浑身发颤,竟连身上的伤也不感觉疼了。自己已经是穷苦万分了,可孙老大竟还能惦记着自己的祖宅,本来土地就被地主豪取抢夺去了,要是连这住的地方都没了,自己60岁的老娘,和一家老小可是真早活不下去了。
  当下爬了起来,朝孙老大磕了三个响头,道:爷,我在您这干了有快五年了,从没有偷懒耍滑,还请您给我一条活路。
  孙老大脸一横,哼了一声道:“活路,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不还钱,难道还要老子替你还啊?”
  说着朝向众位纤夫问到:“你们说是不是?”
  众人只觉得孙老大欺人太甚,又不敢得罪,只得低头默不作声。
  孙老大叫众人不做声,又重复了一遍,声音不高,但眼神之凌厉早已吓得众人胆寒,便已有几人低声附和道,“是,是,是,孙爷说的对。”
  也不知为何仅仅之前顶撞了孙老大一句,他却要致自己全家于死地。反抗的话只会召开一家老小死的更快一点。不反抗的话,一家老小连个遮风挡雨的地方都没了,早晚也是个嘶。吓得自己早已摊在一边,话也说不出来。
  就连旁边的阿花也是被吓呆了,现在一旁不知所措。
  孙老大慢慢蹲下身子,拍了拍刘毛蛋的肩膀,慢悠悠道:“爷我看你在这干活也算实在,也想帮你一把,想要不变卖祖宅也可以,只是……”
  刘毛蛋像快溺死的人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慌忙道:“爷,您说,就是再难的是我也能办,您可千万饶我一家老小的性命。”
  孙老大笑了笑,趴在刘毛蛋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中间还不忘撇几眼阿花。
  刘毛蛋愣了半天,终于挤出几句话:“爷,阿花今年才不满13岁啊!”
  孙老大面露愠色,道:“放屁,你是他爹,你说他多大,她就多大。这个事你看着办,到时候可别说爷没给你活路。”当下转过身来,背对刘毛蛋。
  一边是自己懂事听话的女儿,一边是自己全家老小。可要为了救自己全家姓名却要亲手将女儿往火坑里推。谁又能做出决定呢。
  但如今的世道,总归要有个选择吧。
  阿花虽然年纪不大,确实十分聪明。听孙老大的话语,早已猜出了些许。可怜楚楚的看着刘毛蛋,想说什么,终是没说出口,长长的喊了一声爹。
  刘毛蛋终于没说话,忍住不看阿花。想哭,想喊,想死,谁又能体会呢,默默攥紧了拳头。
  孙老大看刘毛蛋不说话,知道好事已成,看了刘毛蛋一眼,又盯了阿花看着,咽了口唾液,竟上前拉扯阿花,其间手脚也是不安分。
  阿花哪里经过次等粗鲁之事,理解反抗,孙老大看她不从,竟是一巴掌扇了过去,删完一巴掌,孙老大看阿花不敢反抗,又要上前拉扯。
  孙老大哈哈大笑着,心想这女孩早已惧怕了自己,今日立下威风以后她必定对自己言听计从,不敢反抗。心中十分喜欢,便是看到阿花娇嫩的脸庞也美艳了几分。便伸手去摸了一把阿花的脸庞。
  阿花看准机会,一口咬住孙老大的食指。虽是稚嫩的女孩,但这一咬使出了全力,孙老大一甩竟然没甩开。
  刚刚所想与自己全然相反,自己的手指还被咬住,孙老大怎么能不怒,当下又抽了几巴掌。
  周围一群汉子围观,就是连自己的亲爹也在旁边,竟然低头当做无视。这等处境是多么无助,或许能帮助自己的只能是自己。阿花死死咬住孙老大手指,就是不松开。
  阿花咬的越紧,孙老大心中越是发怒。又是一顿拳脚。
  十三四岁的女孩哪能经得起如此毒打,没几下变被打的吐血,瘫倒在地上。
  手指终于拿了出来,可孙老大余怒未消。“妈的,老子也敢咬,今天看我不打死你个小婊子。”说着又是几脚。
  阿花躺在地上早已不能动弹,孙老大还是没有停手,眼看就要出人命了。
  毕竟自己的骨肉,纵使自己拼的性命不要也要救得自己女儿。
  刘毛蛋起身朝孙老大撞了过去。刘毛蛋做了多年的纤夫,气力非同小可,这一撞了不要紧,竟把孙老大撞翻倒在地上,在地上翻了两个跟头才停了下来。
  刘毛蛋蹲下身子扶起阿花,抱在怀里哭了起来,“孩子,坏爹无能让你受苦了……”后面的话早已听不清,尽是父女之间的哽咽。
  众人在旁,都是苦命之人,不觉都幡然泪下。
  旁边孙老大站起身来,一身泥浆,自己在这片码头说一不二,哪里受过这等窝囊气。当下朝持剑的长衣汉子吼道:“杀了他。”
  那汉子也不多说话,径直朝刘毛蛋走去,也不多言,剑锋出鞘,刘毛蛋后背便中了一剑,伤口深入内府,鲜血直喷,须臾之间已没了性命。
  众纤夫皆为良善之辈,哪里见过如此场面,不少人慌忙逃窜,还有数人高声大喊:“杀人了,出人命了。”一时间嘈杂声遍布码头。
  孙老大也不管这些,径直走了过去,一脚踢开刘毛蛋尸体,拖着阿花便欲往回脱。阿花早已傻掉,哪里还能反抗,任由孙老大拖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