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 感同身受的爱
“……”
莫悠尴尬地抽抽嘴，假意清了清喉咙，“你说，人真的越努力越幸福吗？”
“在担心米小爱？！”
“对呀，她刚刚哭的，我都快要心碎了~”
“有因必有果，她自己的选择，就应该一个人承担一切。”
“顾允晨！你能不能别站着说话不腰疼！”
“我坐着！”
“你……”
简直是不可理喻。
男人果然都是大猪蹄子，而且顾允晨还是加量版的。
“人生是她的，既然选择了尊重她，就该相信她。”
莫悠诧异地看着顾允晨。
她一直都在替米小爱不甘心，难过。
却忘了，其实她自己在做出选择的时候，或许早就想到了这一点。
莫悠苦涩一笑。
是呀~
谁的人生又会顺旅一生。
人生都要走过一段黑暗泥泞的道路。
她是，米小爱也是。
不过米小爱比她坚强。
或许是因为宝贝。
想想当年的自己。
莫悠淡然一笑，“小爱好勇敢，想想当年的我，竟然崩溃到自杀，真的好丢人。”
“你不丢人，或许就不需要我了。”顾允晨腾出一只手，轻轻揉了揉莫悠的发顶，“不要总是回忆过去。
过去的就让它成为历史吧。”
“顾允晨，你为什么每次都这么冷静，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
“因为你选择了幼稚”
“你……”
“我要保护好你的童真”
莫悠轻咬着下唇，鼻头一酸，眼眶里蓄满了泪水，轻轻将头偏向一侧，“好好开车，我有点困了。”
顾允晨也不拆穿，只是宠溺的说了声好。
那一刻。
莫悠觉得自己心里住进了一抹骄阳。
看着微亮的天边。
感慨万千。
最近一直都在追赶着黎明。
很累，但又很充实。
其实，人生不就是一个追逐的过程？
只不过每个人所追求的东西都不同罢了。
有的人喜欢朝阳，有的人喜欢日落。
可莫悠喜欢的却是天边白净无暇的云层。
因为它的白净可以洗涤内心所有的铅华。
她很少喜欢，那句“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
以前不理解。
现在想想，在人世间的浮沉里，又有多少人能够做到一如当时的少年，初心不变，保持着最初的爱？
岁月境迁，能留下的都是最难能可贵的。
而顾允晨却说要替她守护。
莫悠轻抿着嘴角，看着远方的灰萌的天空，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加幸福的事？
“我听奶奶说”莫悠轻轻吸了吸鼻子，“大学里可以带着宝宝。”
“现在还不是时候……”
“嗯？！”
“睡会儿吧，马上就要天亮了~”顾允晨轻轻捏了捏莫悠的手背，“这三个月你好好休息，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只要不是我亲口说的，都不要去相信。”
“……”
莫悠心里一沉，诧异地看着顾允晨。
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你故意把我怀孕的事情传出去？！”
“莫悠，你相信我吗？”
“相……相信”
“那就等我”
莫悠疑惑的看着顾允晨，心底总觉得他在策划着什么。
可他说完便不再继续，而是继续专注于开车，让莫悠觉得刚才的一切，都仿佛是他的错觉。
不过，既然他说了，她就选择相信。
莫悠缓缓地闭上双眼。
她实在是太困了。
双眼已经无法支撑到家。
但她睡的很安慰。
因为她知道，顾允晨在，她便没有什么可怕的东西。
*
第二天
莫悠是被秦紫诺的电话叫醒的。
她竟然约莫悠出去逛街。
令莫悠有些琢磨不透。
按理说，昨天顾家说的话很清楚，她应该很难过才是。
这个时候给她打电话？！
难道是她示威？
不能吧？！
莫悠想了想，找了一款比较休闲的衣裙，简单的擦了点乳液就出了门。
在心里想了千万种秦紫诺可能会对她做的事情到了之后才发现自己戏份加的有点多。
她约自己出来，只是陪她去逛了逛幼婴店。
逛到最后，莫悠都有点怀疑人生。
她怎么就不知疲惫呢？
这个女人心里到底在盘算着什么？！
秦紫诺带着莫悠来了一家港式西餐厅，征求过莫悠的建议后，点了一桌子的辣菜。
“呵呵~你喜欢吃辣吗？”
“喜欢我，我觉得辣辣的很下饭”
“看出来了，我想点个酸汤肥牛你都不要！”
“太酸了，我有点受不了。”
“也是，那种酸味不是所有人都能受得了。”秦紫诺笑着扬了扬嘴角，“对了，你最近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没有呀，还是跟以前一样了。”莫悠想了想补充道，“就是睡眠质量比以前好多了，倒床就睡。”
最近都是凌晨入睡。
每天都只有四五个小时候的睡眠。
莫悠苦涩一笑。
明明就活在三、四线城市，却过除了一线城市的快节奏感。
“有没有想过多出去走走？！”
“走出去？！”
“是呀，趁着我们还年轻。”秦紫诺笑着将服务员刚递上来的热牛奶推向莫悠，“小时候爷爷总跟我说，女人应该多走走，多看看。
看的多，懂的多了，眼界自然就开阔了。
只有这样，你才能配得上最优秀的男人。”
“你爷爷真好~”莫悠伤感的看着杯子里满满的爱，“小的时候，爷爷奶奶是对我最好的人。”
“悠悠，对不起”秦紫诺歉意的递了张纸巾给莫悠。
“没事，没事，最近不知道怎么了，特别的脆弱，特别容易就哭了，你别介意。”
“怎么会呢”秦紫诺优雅地抿了口咖啡，微微一笑，“悠悠，最近我可能会因为工作上的事情跟允晨来往稍微频繁一些，你不会吃醋吧？！”
“如果我会，你们就不合作了吗？！”
“呵呵~你是个聪明的女人~”
“别给我戴高帽子，我可小气的很”莫悠俏皮的朝着秦紫诺吐了吐舌头。
原本尴尬地气氛，瞬间活跃了起来。
有些人就是这样。
再差的环境，只要有她在，就有欢乐。
自带笑点。
而莫悠，恰巧就是这样的人。
一顿饭下来，莫悠吃的也很开心。
吃过饭，她没有让秦紫诺送自己，而是自己打车去了米小爱的住处。
进门后，将秦紫诺送的衣服一丢，松垮地锁在沙发里，不舒服地拍打着肚子。
“怎么了？！”米小爱收拾好中午的碗筷，出来就看到莫悠这幅模样，“像个无脊椎软体动物似的。”
“累死了，还有没有吃的？！”
“噗~你这是干嘛去了？怎么一来就吃？！”
“别提了~”莫悠委屈地撇撇嘴，“秦紫诺那个死女人，带着我去吃了一家超辣的菜，根本就吃不下。”
“你是不是傻，她带你去你就去？？”米小爱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你不要点醋溜的综合一下。”
“呵呵~那位姐姐，分明就是在试探我哪里是在请吃饭？！”
“试探你？！”米小爱诧异地看向莫悠的肚子，“难道报道说的都是真的。”
“都是真的我还能在这儿？！快快快，帮我弄点吃的去，方便面也行。”
“别了，我去给你做个蛋炒饭吧，你等我会儿……”
“呵~你现在厉害了，还能做蛋炒饭。”
“等你做了妈妈就会知道，只要是宝贝想要的，你就是超人。”
“哈哈~这倒是，对了，宝贝呢？！”
“去幼儿园了。”
“那她现在还好吗？！”
“还好，没事了。”米小爱沉默了一会儿，“这件事也怪我，如果当初我就跟她解释一下，或许，她也就不会那么激动了。”
“……”莫悠轻抿着嘴角，撑着从沙发起身倚在门边，“别这么说，你那样做，也是想保护她。”
“你不用安慰也。”米小爱淡然一笑，“我一直都在用我自己的方式去爱她。
以为这样就是给她最好的。
从来就没想过，是否是她需要的，总觉得她小，要替她扛下所有。
却忘了，就算她再小，也是有思想的。”
“小爱，你真的成熟了好多。”莫悠情不自禁地走到米小爱身后，心疼的抱紧她，“答应我以后要对自己好一点，要好好的幸福。”
“去去去，我喜欢男人……”
“我也喜欢~”莫悠轻轻用膝盖撞了下米小爱的腿，转身走回沙发，“对了，你学习的怎么样了？！”
“还没开始学，公司那边有事，向后推迟了，要不然我哪能那么快的赶回来。”
“哦~那还好，你觉得怎么样？”
“你是指什么？！”
“学校啊，环境啊，各方面？！”
“课程还没开始，所以也感觉不出来，不过第一次坐飞机，感觉还不错~”
莫悠诧异地看着米小爱，“你第一次坐飞机？！”
“是啊，以前总是不舍得，能开车去的地方竟然不做火车，能坐船和火车的地方，竟然不坐飞机。
以前总觉得两个人过日子，要节俭点。”
“小爱，你恨他吗？！”
“早就不恨了，我跟他早就淡了，只是心疼年少的自己罢了。
那么多年的青春，就给了一个人渣。”
“就是……”莫悠拍打着沙发壁，“我最近被明星的幸福刷屏了，多少人都是在经历人渣之后，遇到了那个把自己宠爱成公主的人。
我相信你也可以的。”
“可童话毕竟是太遥远。
对于我们普通人来说，更多的是搭伙和凑合……”米小爱端着一碗色香味俱佳的蛋炒饭走了出来，“快过来吃饭吧，还好早晨的米饭还是温的，尝尝口感。”
“好~”莫悠笑着走到餐桌边，拿起筷子，眼角里莫名的就蓄满了眼泪，哽咽的无法下咽，抬头，心疼的看着米小爱“答应我，我不要凑合，我相信，你一定会遇到那个对你好，又能包容你一切的好男人。”
“好了，我知道了，快吃吧~”米小爱慵懒地伸了伸懒腰，“我去睡一觉，昨晚就睡了三个小时，这会儿太累了。
你待会儿走的时候，把碗筷用水泡着就行。”
米小爱摆了摆手，打着哈欠，回到房间。
房门被关上那一刻，人如失去了灵魂的沙子，垮在门后，坐在地上，背痛地咬紧手背。
莫悠说的何尝不是她所期盼的。
但……
米小爱缓缓地闭上眼，泪水无声息的流淌着。
*
莫悠吃过午饭，刷好碗筷，带着秦紫诺送她的东西，回到了家。
莫名的心里有些伤感。
想要去拥抱一下李维珍。
小时候，奶奶总是跟她说，妈妈不好。
以前小，不懂，只知道奶奶对她很好。
她说什么，就听。
现在想象，这么多年，妈妈应该受了不少的委屈才是。
莫悠刚进家门就看到李维珍忙碌的身影。
其实他们家不大，很小，不足八十平米。
可她却每天重复着清洁，收拾，三天更是来一次全家的大扫除。
每隔几天，你就会看到家的东西又重新换了位置。
“妈，我回来了。”
“你怎么又回来了？！”李维珍嫌弃的看着莫悠，“都结婚的人了还动不动就往娘家跑，也不怕婆家说闲话。”
“妈，当年，奶奶没少说你吧？！”
李维珍动作一怔，很快恢复如常，“好好说这些干嘛？都多久的事了。”
“妈妈~”莫悠扑倒李维珍面前，像个孩子一样，扑在她怀里，“对不起妈妈，那么多年，因为我的不懂事让你受了不少委屈。”
以前，她总觉得爸爸妈妈不爱她，不要她了。
只喜欢弟弟。
可在看过米小爱之后。
才明白，世界上，哪里会有不爱自己的孩子。
米小爱带着一个孩子，就苦的让人心疼。
更何况是年轻时候的李维珍。
印象里，爸爸妈妈总是会吵架，那时候总觉得如果不爱了，直接离婚不就好了，为什么还要凑合。
现在才明白。
当年，李维珍撑着这个家，不但要赚生活费还要照顾一家人的起居，生活有多苦。
“妈妈，我小的时候你有想过跟我爸离婚吗？”莫悠抬起头，真诚的看着李维珍。
应该想过吧。
毕竟从他懂事开始，莫建国就懒得无所事事。
明明只有微薄的收入，身体却柔的干不了重活。
除了每天的上下班，回到家，基本上不是躺着，就是倚着。
“傻孩子，我要是跟你爸，离婚了，你跟莫聪怎么办？我们那个年代，要是离了婚，那都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