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那些年我们被抽的日子
通过薛校长叙述，常星宇大概理解了事情的具体情况。
上个月最后一个周一，一切都是那么的平常，本来也应该是平常的度过，直到一个女学生无意间抬头向上看到了国旗杆顶。
“啊·····”尖叫声刺破了操场上每个人的耳膜，所有人莫名其妙看向尖叫的女声，在顺着她视线看向国旗杆顶，不由睁大眼睛，只见在国旗杆最顶部吊着一具尸体，女孩子的尸体，之前没人发现是因为被国旗盖住，这时正好一阵风吹过国旗被吹起，将女孩的尸体露了出来。
恐慌在人群中流转逐渐变成混乱，直到老师出来维持秩序报警，警察来了封锁现场取证，将尸体与物证带走，之后因为线索太少警方一直没有进一步发现，女孩就是这里的学生，家长每天都来学校要说法，闹的不可开交。
就在所有人以为案件会不了了之时，又发生了案件。
那是第一件杀人案之后的七天，这一次命案发生在体育室内，死者仰躺在平衡木上，双脚与双手在平衡木下被绑在一起，胸前被利器刺破，刺破肺部，血液逆流入肺中，导致死者窒息而亡，而凶器在旁边被找到，是一根削尖的木桩。
和之前那件一样，物证少的可怜，让本就迷惑重重的案件更加悬疑。
“两个女孩毫无联系，甚至连爱好和生活圈子都不同，实在想不明白她们被凶手选中的原因。”
“想不明白才正常，要是你能想明白直接报警抓你就可以了，光听你说这些我也判断不出什么，我去看看现场或许会有线索。”
“好，我找个老师陪你去。”
“不用了，我自己走走不比较便。”
常星宇起身离去，不给薛校长拒绝的机会。
“啊”
离开校长办公室，刚下一层楼，不想在楼梯拐角和一人撞了个满怀，来人站立不稳脚下一个趔趄向后倒去。
“小心。”常星宇手疾眼快，忙伸手一捞搂住对方的腰身，稳住对方的身体。
“是你。”
“是你。”
待两人稳住身子，看清对方异口同声，并非别人，正是当初的一夜情。
“这、这么久没见，你过得怎么样。”
“挺、挺好的。”
两人陷入沉默，女人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常星宇则一瞬不瞬的盯着对方打量。
女人一身职业装，黑色的小西服，白衬衫、包臀裙、白丝袜、黑色高跟鞋，一双丹凤眼，小巧的琼鼻鱼嘴巴协调的分配在鸭蛋脸上，略微画上的一点淡装更加增添美丽，让常星宇有些看的呆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
“啊，我是来找傻老头的。”
最后还是女人先打破沉默，问出常星宇的来意，不想独自沉思的常星宇竟然把私下对薛保民的称呼给说了出来。
“傻老头？啊，你说我公公，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女人听到常星宇的话，先是疑惑，随后明白是薛保民，然后又皱起眉头，眼神中充满戒备，她想不出常星宇找薛保民会有什么事，希望不是与当初的那件事有关。
“是他花钱故我帮他查你们这最近出的凶杀案。”
常星宇本不想暴露自己的目的，但是转念一想自己对这里的情况毕竟不熟，与其慢慢找还不如找人带着方便。
“查凶杀案，我公公的确是说会找人来，没想到竟然是你，你是警察吗？”
“嗯，我也没想到他会找我，我倒不是警察，你当我是侦探好了，你有时间吗，我对这不熟你能带我去案发的地方去吗？”
听到常星宇的回答，女人明显松了一口气，但依旧带着疑惑，常星宇则装作没发现不经意的邀请女人陪同。
“这，也行，我现在也没什么事。”
女人犹豫了一下答应下来，她也想跟着常星宇看看他都要干什么。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总不能一直叫你吧。”
“我叫杨柳，你可已叫我杨杨。”
“杨柳，名字挺好听，我就叫你杨姐吧？”
两人一边向楼下走去一边随口闲聊着，这还是他第一次知道对方的真名。
接下来杨柳带着常星宇来操场，因为是上课时间，操场上一个人都没有，这倒是方便了了常星宇去查第一起案发地点。
来到国旗杆下，常星宇抬头向上望去，只见国旗杆上空无一物，想想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那面与死者有关的旗帜已经作为证物被带回警局了。
“当时那名女同学就被吊在旗杆顶端被国旗挡住，要不是一阵风正好刮过还没有人能看到呢，可怜了她小小年纪竟然惨遭这样的厄运。”
杨柳站在常星宇身边，十分感伤。
“人死不能复生，众生都有各自的命运。”
常星宇语气平淡，但也没有人能说他什么，毕竟这是和他没有任何关系的人。
又在问了一些关于当天的细节之后，杨柳带着常星宇来到体育馆，和之前的一样，没什么太值得一看的，基本上的物证也都被警方带回了警局。
“你能带我在学校里走走吗？”
“当然可以，只要不打扰其他人就好。”
“不会。”
从体育馆里出来，常星宇再次询问杨柳，随后两人便向其他教学楼走去。
作为主角，别人不让干的事必须一定要去做一下，仅仅是片刻之后常星宇就直接去打扰了别人。
“真不知道你们一天天都在想些什么，不好好学习，你自己不好好学习也不要打扰其他人，别一做根搅屎棍的……”
杨柳带着常星雨在教学楼里边走边观察，经过一个班级时，不想里面传来女人的咆哮声，这咆哮声常星宇太熟悉了，准确的说每一个上过学的学生都熟悉。
常星宇扭头看向身边的杨柳，只见对方一脸尴尬。
“这位老师打扰你一下，我想问一下你说你的学生是搅屎棍，那你和其他人是什么？”
常星宇撇开一边的杨柳，直接来到发出声音的教室，正好教室门开着，他倚在门框上，戏谑的看向讲台上满脸怒气的中年女老师。
“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说你的学生是屎，又嫌弃这堆屎学习不好，我觉得问题不在于他们，你知道他们是屎还选择去教他们，人人都知道要选好东西，你却明知不好还选，教不明白又在这侮辱他人，这不是你的学生学不好，而是你有问题，可能你脑子里装的就是屎吧，毕竟我心有佛，我看什么都是佛，你心有……”
“对不起对不起，打扰了。”
还没等常星宇把话说完，杨柳忙上来将他拉走并鞠躬向中年女老师道歉。
“你在做什么啊？”
杨柳有些恼怒，她万万没想到常星宇竟然会去找中年女老师麻烦。
“看他就不顺眼，让人不愉快。”
“你认识那个老师？”
本还想责备常星宇的杨柳却没想到对方一脸怒气，将自己准备责备的话直接给咽回了肚子里。
“不认识，不过他很像我以前的老师。”
“哦，你老师经常骂你吗？”
“骂，不经常，只是经常打我们。”常星宇没有等杨柳发问继续道：“人都说老师爱每个学生，就像爱自己的孩子，别闹了，你会骂你孩子是搅屎棍吗。”
“呵呵，其实我也不怪这些老师们，毕竟我也是上班的人了，明白什么是干一行厌一行，一个人连自己的工作都讨厌，又怎么会喜欢工作的内容呢。”
“我的老师很严厉，以前以为那是为了让我们好好学习，后来慢慢的明白了，那不过是因为没耐心，每天在台上也不知道他在讲些什么，下了课不能打闹，被看到就是扇耳光，要是遇到他心情不好，她会踩着你的脚尖扇耳光，让你连躲都无处躲，每个月测验之后她就会像大姨妈一样准时的到来，然后让不及格的学生去讲台上站好，用一根竹子做的拖布杆抡圆了狠狠的打我们，如果打你一下你就喊疼，那她打你两下也就算了，如果你想着挺一下过去就好了，呵呵，那你就等着皮开肉绽吧，有时候我就觉得她是把我们当成一个个肉球在打，让我们滚出她的世界。”
“她曾经有一个学生犯了法，但是他跟我们提起时我感觉她很骄傲，不知道她骄傲在哪里，我有两个同学还没毕业就被他打的不念了，更有很多学生被打坏然后由她带着去医院治伤。”
“怎么会有这样的老师，你们的家长也不管吗？”
常星宇像是在对杨柳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诉说，语气一直很平缓，毫无波动，倒是杨柳听着有些难过，不过她却是相信常星宇的，因为老师体罚学生从来都不奇怪，只不过是狠一点轻一点，直接一点隐晦一点罢了。
“也不知道在家长和老师的认知里是不是越是打学生狠的老师越是负责的好老师，因为我们学校凡是被外人说好的老师打人一个赛一个的厉害，基本凑足了十八般武艺，拳打脚踢，抓扣挠拽，我们那时候的父母还比较愚昧，觉得吃饱喝足长大就行了，根本不明白什么叫做心里健康，完全不知道被老师羞辱加以暴力之后，心里会有多扭曲，而更加让我发笑的是我的那些同学，毕业之后还在那喊着什么怀念老师，上学时都没和老师单独聊过天说过心里话，毕业了在那怀念，怀念啥呢，怀念那些年我们被抽的日子吗，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