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一章 她姓云

  “这破天气,怎么一会儿下雨一会儿下雪的烦死了”
  慕汐瑶轻声抱怨着,她待在自己窗户的位置,看向那在院门口走来走去的夜守,缓缓的叹了一口气。
  “不知道书先生去哪里了呢?”
  皇宫中,夏初站在宫门口,仰头看着这鹅毛大雪。
  不知道她怎么样了?唉,真希望今天能快些过去,快些到明日,然后,等到了戌时,就可以去见她了。
  不知道怎么的,在她走了之后,总有着些许的心神不宁,是错觉吗?
  要不要出去寻她
  算了,师父她是最不喜欢有人跟着的,不过,总觉得哪里不对又说不清楚
  他有些恨恨的看了看自己的身后,若不是
  总也是说不出个所以然
  算了,待得明日雪停了,再去她那里吧
  心中自我抚慰了一下,夏初挥着衣袖,回了寝宫。
  雪,下了一夜
  第二日,清晨——
  他穿衣出宫,跨上骏马,缓缓的出了宫门。
  忽然的想到,秦府三小姐离去多时,自己是否需去探望一番?
  勒转马头,策马缓行,到了秦府那紧闭的府门前。
  下了马,夏初牵着马,走近那府门,握住了那金色门栓,正欲敲响,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轻叹一口气,慢慢的松开了手,上马离去。
  秦府三小姐,与自己差了近十个年月,她去了,自己用什么理由去拜见?
  毕竟言不正理不顺。
  而且,似乎秦府把这个消息藏的很好,隔着院墙,并没有听到什么悲声,反而是有着过节日的热闹。
  不曾想,这秦府也是薄言寡情之地,似乎,自己比得这秦府,好了许多。
  既然如此,不去拜见也罢,自己也没买的什么去见,自己身为太子,也许应装作不知情而已。
  他却不知,秦府那门,悄悄的,开了一条缝,又轻轻的关上了。
  府中传出了悲声,却是十分的小,不仔细听,是听不到的。
  夏初在马上,漫无目的的逛着街,任由那马的蹄印落在华都的街道上。
  雪后的华都,阳光初耀,没有那温暖的感觉,却有着些许刺眼的明亮。
  众人见到是太子,纷纷的行礼,他也一一回礼。
  没有管那白马,就让它自由自在的走在街上,时不时,有着些许人送来一些礼物,他也是笑着接纳,道了一声谢。
  他也听得有人说着,“太子真是亲民啊!”
  “是啊,竟然毫不设防的就独自一人出来逛街,真的是信任我们呐!”
  “你说,如果让太子坐上那里,是不是,我们的生活会更好呢?”
  “有理,有理啊!”
  夏初心中,更是高兴了。
  看来,以后节日的时候,不论自己是否忙碌,都需要出来,看看民情了。
  他似乎忘记了,自己似乎是没有换衣服就出宫了,而且,自己是出来做什么的了。
  不知不觉的,马儿在慕府的府门前,停下了。
  说来也巧,慕府的门前,正好是长了几株马儿喜爱食的野草,于是凑巧的
  “既然到了慕府,那就进去拜访下吧!”夏初自言自语着,顺便将慕君澜拉到自己的阵营中来。
  他下马将马儿牵至一处,轻轻的拴住。
  这慕府,他曾经也是来过几次,不知道慕君澜怎么想的,府中都没几个丫鬟仆人,除了必要的一些洗衣做饭打扫的,剩下的,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呵呵,”他无奈的笑了笑,自己推开了那府门——
  果然的,不出自己所料,府里冷冷清清的,也不知那些仆人去了哪里,就不怕贼人光顾么?
  “这可以用,门可罗雀来形容么?”夏初踏入了慕府,好笑的看着脚下的雪白。
  这慕府,与别的两府相比,可真的是冷清了许多啊。
  “是先去慕君澜的主院,还是去”自己这也算是不请自到吧?
  府中,也有着几个丫鬟看到了他,正想走上前询问,却被他轻声的阻止了。
  这慕府,有着些许时日未来,如何的感觉又换了一批人?不然是不会不认得自己的。
  夏初低着头沉思着,任那脚步任意走着,不知不觉中,抬头看去——
  “恋瑶轩?我怎么走到这儿来了?”他心中好奇,却无意进去打扰,毕竟,那里面住的,可是几位皇弟见面都想绕开的,慕二小姐的闺院。
  算了,走一走,自己就出去吧——
  他笑着,正想走开,忽然听到了两个人的谈话,致使他停下了脚步,倚在墙边,仔细听着。
  这院子里,怎么会有老人的声音?而且还是两个人?
  他们与慕二小姐是什么关系?
  有趣,太有趣了,本太子似乎找到了有趣的事情做了。
  于是,夏初一字一句的,细细的听着。
  再说昨日戌时,余老道扛着云靖,与药影回了慕府,还在思索该将她放在哪里。
  毕竟,如果自己独自闯去南朝相府的话,那里有没有药老怪下的禁制都不清楚,还是与他一起走,安全一些。
  不是自己学艺不精,而是自己根本不知道他会下什么!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都是骗人的!遇到自己不会的,直接烧脑袋,自己可不想动脑子,嘿嘿。
  要不将你徒弟放那个小丫头的院子?药影是这么问的。
  他自己也想了想,点着头,也好,免得自己徒弟醒来发现身边都是大男人,那就不好了,不是徒弟不好,是那些男的不好。
  再健壮,打得过一个神仙的徒弟?打死余老道都不信。
  于是他们将昏迷的云靖放在了慕汐瑶的院子,决定第二天再来讨论别的。
  “药老怪啊,”那余老道喝了一口不知从哪里撸来的葫芦里的酒,“你那徒弟长的怎么样?有喜欢的人了吗?”
  药影瞥了他一眼,“我徒儿可不像你的徒儿,他一心只想帮他大哥,哪有什么心思找女人?”
  如果叶凉北听到这句话,肯定会跳起来揪着药影的胡子,大骂,死老头子!你外孙我有老婆了!你听到了吗我有老婆了!给你找了个外孙媳妇回来!你你你乱点鸳鸯谱!有意思没?!
  可惜,他没听到,他还在慕曦鸢的院子里,静静的陪伴着她,却不知,等自己回朝,就有一桩婚事在等着自己?!
  这喜事可以把他砸晕——
  “咳咳,说起这事就有些尴尬,”余老道讪讪的笑了笑,怎么说这事都是自己理亏,自己的徒弟做的不对,“那啥,你看,我不是把她打晕了么?到时候我跟着你去南朝,然后,把他们俩一撮合,入个洞房,生米成熟饭,那,那这事不就成了不是?嘿嘿!”
  “感情的事,哪是儿戏?”药影淡淡的说着,“就你这家伙不知道感情了,到处跑,还把你徒弟弄哭,弄哭不算,你还耍把戏,不知道你这徒儿是倒了几辈子的霉,才碰上你这么个师父,被卖了,还有可能帮着数钱。”
  “感情,感情的事不是培养的么?”余老道红着个老脸,梗着脖子说着,“说的好像这世上有一见钟情似的!”
  药影认真的点了点头,“这世上有一见钟情啊,我和雪儿就是一见钟情!想当初在云府”
  “等等!”余老道一愣,“你说啥?云府?你知道我徒儿姓什么么?”
  “姓什么和我有关系?”药影淡淡一笑。
  “她姓云,是前朝的遗孤”余老道沉沉的说着,“当时我是在一处废墟看到她的,那时她只是个弃婴,我一时心中不忍,就”
  “不忍,你那是一时心血来潮”话音未落,药影忽然一愣,“姓云?”
  “是啊,”余老道点着头,“你不会不知道前朝最大的府,就是云府吧?”
  “我知道”药影的声音也有些低沉,“你意思是说,你徒弟很可能是云府的你是怎么知道她姓云的?”
  “她还是襁褓的时候,躺在云府的废墟中,我从那衣服中找出的玉佩,”余老道拿出一块玉佩,“这个,上面写着云字。”
  “对了,云府什么时候倒的?”药影问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那时候我正好不在这里,不是很清楚。”
  “你问这个做什么?”余老道愣了一下,“距离现在,正好三十五年。”
  “哦”药影点了点头,似乎在想着什么,没有说话。
  院门外的夏初也是愣了愣,他们在说什么?姓云?那是不是我师父的本家?好像我师父也姓云?
  他轻轻的,挪动着脚步,想听的更清楚一些。
  “你到底想说什么?”药影无语的说着,这家伙,扯她徒弟的姓做什么?
  余老道故作神秘的说着,“我觉得,她可能是你那红颜知己”
  药影直接捡起一块石头砸向他,“马德!你逼我爆粗口,什么红颜知己,那是我老婆!”
  “我总觉得,我徒弟是你老婆那里的后辈,”余老道躲过了那石块,嘿嘿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