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七十五章 朝堂暗流涌动

  皇宫,又是日行一例的早朝。
  梁乙匚有些心神不宁的坐在龙椅上。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今日,会有不寻常的事情发生。这是作为一个皇上的直觉。
  “有事早奏,无事退朝——”即使是换了一个太监,却也依旧是那一副公鸭的嗓音,拖长了后在皇宫中回荡。
  叶书秋面无表情的站在距离梁乙匚不远处的台阶上。他早已丢弃了那曾经的面具,邪魅的脸庞上,那幽冷的目光,缓缓扫视着众人。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台阶下的众臣见他如此模样,即使是在紧张氛围的皇宫,也忍不住的纷纷窃窃私语。
  “嗯,叶爱卿。”虽是这么喊,但梁乙匚的模样,更像是在征求叶书秋的意见。
  叶书秋回头冷漠的看了他一眼,又把头给撇了回去,没有说话。
  梁乙匚有些头疼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他无法猜透叶书秋的意思,只能自己判断来下决定。
  “众爱卿,朕累了,如果还是像原来的那种小打小闹的事情,你们可以私下找叶爱卿商量。行了,就这样。展,喊退朝罢。”
  “退——”
  “皇上!叶大人!老臣,有事禀奏!”那个朝字还未从太监的口中说出,就有一人双手捏住朝牌,有些紧张的走了出来。
  叶书秋瞥了那人一眼,冷笑一声。
  梁乙匚见到此人,又瞥了一眼叶书秋的反应,才故作惊讶的问到:“原来是钱爱卿。可问,有何事要奏。”
  “回禀皇上,叶大人。”那被称作钱爱卿的官员,恭恭敬敬的鞠躬行礼道:“从昨夜直至今日清晨,就一直有大量官兵在国度巡逻。请问,是什么事情需如此动用人力物力。”说罢,他还有意无意的看了叶书秋一眼。
  “叶爱卿,这。”梁乙匚疑惑的看向了叶书秋。这事,他是完全不知情的。毕竟,除了御林军,都是叶书秋的人。
  叶书秋微微一笑,回身看向他,躬身道:“回皇上,微臣听闻属下道,皇都近日有贼子出没,为考虑皇上与皇宫的安全,故未经过您的同意,擅自动用兵权,请皇上恕罪。”嘴上说着恕罪,脸上却是一点歉意的意思都没有。
  梁乙匚见状,便知叶书秋说这事只是为了找个借口,真实的情况,他不愿意说,自己也没办法逼他说出来。“原来如此,叶爱卿真是有心了。我大梁有此爱国为民的宰相,我大梁何愁不兴盛!”他快被自己套正义言辞给说吐了。
  “谢皇上体谅!”说罢,叶书秋有模有样的单膝轻触地面,又迅速站起。
  梁乙匚心中本来还高兴。你终于肯向我下跪了。再一看叶书秋那模样,高兴的心情瞬间被堵住,嘴里像是被人倒了一大碗过夜饭一般,想吐又吐不出来。
  见叶梁二人那不慌不忙唱双簧的模样,钱大人的心里急了。
  在昨天用过饭之后,就听他那养在外院的小妾哭诉儿子一直没回来。
  刚开始他还觉得没什么事。毕竟,这是在皇都,谁有天大的胆子敢犯律法。再说了,自己那儿子再不出息,也是皇都民间的一霸,背后还有个在朝廷当官的爹,知道自己背景的,不怕被报复?
  哎呀没事,说不定他是看上哪家姑娘陪别人多玩了一会儿呢。当时的钱大人是这么嘻嘻哈哈的对他小妾这么说的。
  都怪你太宠他。那小妾白了他一眼。那一眼风情万种,将他连人带魂都给勾了去。
  儿子先不说,咱们再生个
  直到今日上朝,他都没听到他儿子回来的讯息。加上晚上时常有苍苍苍盔甲摩擦,士兵吆喝的声音,二者结合起来,他才意识到不对劲。
  报官?自己那儿子祸害了多少姑娘难道自己不知道?自己只是没发声给压下去了而已。只能靠上朝的时候直接报给皇上了。
  于是,就有了刚刚的一幕。
  “那个,皇上,叶大人。”姓钱的官员,欲言又止。
  梁乙匚看了他一眼,才想起来是这个家伙不让自己早点去休息不用看叶书秋的那张冰脸。
  他咳嗽了几声,有些不悦的问到:“钱爱卿钱阙信,有何事要奏啊。”
  “那个,吾儿,吾儿昨夜走失了。请问,能不能借助下士兵,帮,帮忙找下。”钱阙信顿了好几下才鼓起勇气说出这句话。
  “你的儿子走失了,和”梁乙匚听闻,欲言又止。他有他自己的思量。
  若是在朝廷上直接就这么批评一位大臣,那其余人会不会就因此事而对自己失了心。如果这时,叶书秋突然出来插一脚,获得了大臣们的信任,那么,那些中立的,会不会有一部分偏向叶书秋?
  既然如此。
  “钱爱卿,你可还记得你儿何时没了消息的?”梁乙匚似是随意的问到。
  “昨日戌时。”钱阙信记得很清楚,用过晚膳去找他小妾时,指针正到戌时。
  戌时梁乙匚思考片刻,还是决定帮他一帮。“吭,钱爱卿啊。”
  “皇上请吩咐!”钱阙信赶紧道。
  “朕认为,戌时到此刻,也是过了不少的时辰。你戌时得到的消息,也就是说,你儿失踪应该是在戌时以前。过了如此之久,你如何不去报官,而是现在来朝堂来说。”梁乙匚嘴上虽是这么说,不过还是看向了那御林军统领。“志,你派十个御林军,跟着钱大人,去他儿子经常活动的地方去搜寻一番。”
  “是。”
  忽然他又想起一件事。“钱爱卿,汝儿,年方几何。”
  “年方二十。”钱阙信恭恭敬敬的答道。
  “二十了啊比朕还大些”梁乙匚咂摸了一会儿,嘿嘿的看向叶书秋,“可以退朝否?”
  叶书秋沉默了一会儿,刚要说什么的时候。
  “报——”一个士兵急匆匆的跑进了朝堂,单膝跪在叶书秋面前,双手中捧着一托盘,里面放着一物,禀道:“叶大人!属下在距皇宫五里远,西凤楼一里远的一户平民居中,发现了此物!而距离此物不远的地方,发现了一截断指,指节上戴着一个金戒!”
  叶书秋看到了那个东西的时候,缓缓眯起了双眼。他心中的怒火,愈发的强烈。
  那是一条沾了些许稻草的灰白色锦丝。
  灰色应该是后面落到地上时沾上的尘土。
  而那锦丝,无论从质地还是做工,都出自行家之手。
  叶书秋知晓慕汐瑶喜爱白色衣裙,专挑了皇城之中,衣物做工最好的一家,配上材质最好的锦丝绸缎,做出来的衣裙,并连夜送到了慕汐瑶的暂居地。
  没想到,又一次见到这锦丝,竟然是在这里。
  钱家,钱阙信,钱扬!
  此时,钱阙信也凑了上来,看到那断指,颤抖的轻轻捏起,端详了那金戒好几眼,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一口气没上来,咯噔一下昏倒在了地上。
  “太医!传太医!”梁乙匚有点慌。他可不想在属于他自己的皇宫中死了人,那是很晦气的一件事。
  太医来了,给钱阙信顺了好一会儿气,钱阙信才缓过神来,然后,他跪在地上大哭。
  “钱爱卿,你这是”梁乙匚有点懵。不是,自己只是顺手救了他一条命,他就这么感激涕零的?
  “皇上!请皇上给老臣做主啊!”钱阙信哭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气,“吾儿啊!你死的好惨啊!”
  曹他爷爷的?!梁乙匚吓的一激灵。“你说啥,你儿子死了?”天啊,自己想拉拢一个人就那么难吗!?
  他越想越气,强忍怒气,问到:“钱爱卿,你如何得知你儿已死。”
  “这戒指!是老臣在他十岁时,专专让工匠打造的戒指啊!老臣记得一清二楚!皇上,那锦丝一定是杀人凶手!要为老臣做主啊!”钱阙信越说越激动,“老臣老来得子,他是老臣最小的一个儿子啊!”
  梁乙匚心中那个气啊。到底是谁杀了钱阙信的儿子!这不缺心眼吗!我拉拢个人心容易吗我!
  “来人!把锦丝的主人给我带上殿来!”
  不过,在吼这话的时候,他还是悄悄的看了叶书秋一眼。见叶书秋面无表情,他心中悬吊着的那块石头,也慢慢的放了下来。
  大梁士兵的动作还是很快的。只是过了两炷香的时间,就听宫外有人把消息传了进来。
  “锦丝主人已带到——”
  这时,梁乙匚的心终于是放下了。
  不过,很快的。
  “你们做什么!我犯什么罪了!放手!”
  梁乙匚听到这声音,心中疑惑。这声音,怎么听着那么耳熟呢。是不是在哪里听到过。
  他还没思索完呢,士兵就已经把那锦丝的主人给押到了朝中。
  众官看到那人的身形,又开始窃窃私语了。这分明是个女子嘛,难道她就是杀钱侍郎儿子的凶手?
  “你这家伙!把如何杀害我儿子的事实!一一从实招来!”钱阙信怒极,又碍于对方是个女子,不好上前动手动脚,只能气得直跳。
  “那个。”梁乙匚已经是感受到了身边的寒气。他有些瑟缩的看向叶书秋,看到的是一片铁青的脸。
  “钱爱卿,莫急。那锦丝主人,抬起头来,你是否杀害了钱扬,又有何冤屈,都可以慢慢诉来。”
  “你们当官的,全是一丘之貉。”那女子双膝跪在地上,朝那众官的脚边啐了一口,缓缓抬头。
  梁乙匚看到那有些熟悉又陌生的靓丽脸颊,苦苦思索,突然间,他想起了什么,吓得差点从龙椅上滚下去。
  额滴亲娘!怎么是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