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敲定

  既然有的谈,那么眭南琴也就不跟人多绕弯子了,直接就开门见山了:“我不太清楚季师兄在之前有没有和你们说我的职业规划,即使说过,因为转达可能没有我自己阐述来得清楚,所以我就在这里再啰嗦一遍。”
  “我自己知道自己的问题,我的基础因为之前的教练的教学水平也好还是私心也好,其实是非常不牢靠的,比如发力方式,我是在何师兄的指导和帮助下慢慢纠正过来的。”
  “实际上我的发力方式还是没有完全做到最大化,我所有的三合并动作,都存在能量浪费的问题。不知道贵队在观赛时候有没有注意,在决赛的时候,因为场地的大小发生了改变,所以我是在稍微拉近了和对方的距离后才进行的攻击。”
  “这是因为我的外放的攻击能量在当时那个距离会开始衰减,所以为了保证我的攻击的有效性,不得不牺牲时间来拉近和对方的距离。”
  “而在我的分析内,如果我完全解决了发力方式不正确的问题,我的攻击衰减范围应该不止于此。”
  提出这一点,自然不是无的放矢,昨天在比赛后,有了更多的样本支持,眭南琴在做赛后总结时候终于大致猜出了显示的那些亮度不同的肌肉是什么意思,这是在做这个动作的时候她发力的肌肉和使用度对于这个动作的适配程度。
  所以,才会出现有些动作她明明用上某些部分的肌肉的力量,这些肌肉的亮度却特别高的愿意,因为在这个动作里,这些肌肉本来就是不用发力的,因此适配程度达到最高,亮度也就很高了。
  也就是说,如果她的动作达到了最佳发力状态,应该是每一块肌肉的适配程度都达到最佳,亮度相同,而不是像现在一样亮度存在非常明显的差异。
  人体的肌肉实在太多了,每块肌肉是否发力,到底何种程度的发力,这些问题结合起来以后是个非常复杂的概念,即使有了系统的帮助,她一点一点的去试,也是个非常复杂的过程。
  而且,系统还隐约透露了点,每个动作的最佳发力方式还不止一种,如果不是整体都达到最亮,就无法证明她的尝试一定正确,因为系统并不能判断她会往那种最佳发力方式去靠。
  得知这一点后,眭南琴就很想花积分砸到系统开口,然而这次有积分都不行,系统表现得十分特面无私:‘宿主,不是系统不通融,是您确实没到能用积分购买这些东西的权限,系统想卖都没有渠道。所以,您要么努力摸索,要么努力升级,反正短时间内是不太可能解决的。’
  还有什么比告诉你可以买,但你现在却不能买更气人的吗?没有。
  所以,在今天和中央星队的人约谈的过程中,眭南琴就特意把这个问题点出来了,以示愤怒。
  除了这一点以外,就是真正的长线规划了:“今年距离升格战还有三年多的时间,错过这一次就得再等八年,离获得升格战参赛资格时间已经不足三年了,我个人是很想拼一拼,看自己能不能在此之前获得足够的积分,到升格战赛场上去真正和别的星域的域甲强手有对决的。”
  “所以,在解决我的基础上的问题后,我希望自己能尽快进入联邦队并且获得参赛资格,这一点上,我非常需要队伍的帮助。”
  “除此之外,因为是中央星队,所以我个人还有一点别的愿望,我希望在取得一定成绩后,能获得进入模拟九重塔的资格,当然这个成绩的程度由队里决定。”
  中央星队来和谈的这位也是中央星队的老人了,每年和运动员约谈基本都是他出马,见过许多风格不同的运动员,独自前往的少,有与父母一并来的,也有带了专业人士来看意向书的,也有之前的教练陪着一起来的。
  不可避免的,都会谈到今后的训练规划,即使是那些和教练一起来的运动员,他也未曾听到过把模拟九重塔规划单独拎出来说的。
  对于一个刚拿到运动员资格的人而言,说出这样的话实际上是有些狂妄的,但放在眭南琴身上,又有一种奇异的理所当然感。
  当然,他其实是没办法现在就给眭南琴肯定或者否定的答案的,模拟九重塔这点,已经超出了他的权限了,得上报队里再做决议。
  听到对方说自己暂时没办法给出答复,得上报队里再做决议以后,眭南琴也理解,毕竟模塔的重要性不言而喻,甚至这个信息都没有对外公布,很多运动员都不知道中央星队还有这么个东西。
  对方并没有怀疑眭南琴的消息渠道,毕竟她和何佳良关系不错,何佳良偶然跟她提起也并不奇怪,非常合理。
  上报以后没多久,中央星队那边的答复就来了,不是同意也不是不同意,而是直接跳过这一部分,先敲后面的其他条件,训练相关由专人来跟眭南琴谈。
  虽然有点好奇这个专人是谁,但眭南琴也没有多追问,非常配合的就进入了下一趴,训练保障和商业活动这一环节。
  这部分依然是有的敲:“关于训练保障这点,之前季师兄有和我提过,说是队里这边会帮我报销我通过一些特殊渠道获得的食谱的开支?其实我有点想问,队里对我每天在食物上的开销有足够的了解吗?”
  资格赛的时候眭南琴给了材料给赛事方的厨师,中央星队对她一共提供了哪些食材还是心里有数的,然而眭南琴真的把自己在鹅厂的账户和近期采购清单摆出来的时候,主负责人还是有些吃惊。
  这是真的家里有矿啊,不然哪能经得起这么吃。
  看到对方的表情,眭南琴就知道对方之前肯定没有概念:“您也看到了,我的消费水平就摆在这,对于我这样一个还没出成绩的队员而言,队里想要批准这样的报销量会受到很多的阻碍。”
  “我自己另有合法收入渠道来担负我自己的开支,所以也不是特别需要队里来为我报销,当然,相应的,我也希望在商业活动上和队里再进行一定的磋商。”
  “我记得竞管局之前出台的《运动员非收入管理办法》里有提到,与知识产权相关的收入,竞管局和队伍是不得抽成的,实际上,目前我的主要收入来源就是产权相关,也因此,我不是特别缺钱。”
  “之前我也说到了自己的训练规划,为了完成或者说尽可能完成自己的训练计划,我可能不会太过配合队里的商业的活动,因此减少的给队里的收入,我接受队里提出的其他补偿办法。”
  对于她这么早就提到了这方面的考量,负责人其实有些不解:“实际上,如果你刚进队,也只会有团队的活动,这点其实是可以让教练帮你打报告申请不参加的。”
  眭南琴笑了笑:“我这人其实不喜欢挪窝,所以内心十分希望能和自己以后的队伍相处愉快,所以这些可能会造成双方矛盾的问题,我喜欢在确定之前就尽可能的去规避掉,这样既是对队伍负责,也是对自己负责。”
  于是,时隔不到十分钟,负责人又得去跟上级汇报了,和眭南琴的这次约谈足够让他印象深刻了,他自己都有些纳闷,眭南琴是不是跟他有过节,不然怎么老是提这种他做不了主的条件,显得他工作能力很差一样。
  这一次的回应来得更慢一些,不过最后还是大致同意了眭南琴提出的条件,以三年后的升格战为分界,如果她能够拿到升格战名额,升格战后的待遇不变甚至可以再往上升,如果没有拿到升格战名额而且成绩没有达到对于对她的底线要求,那么之后需要服从队伍安排。
  眭南琴对于这种实际上比她自己要求的条件更加放宽的结果非常满意,因此这部分基本就算敲定了,其他的还有一些附加的比如解决家人落户问题这些方面,拟定的条约都是很完备的,听完对方对这些条款的解释后,眭南琴对此并没有什么意见。
  所以,现在双方还未敲定的环节就只剩下训练方面的保障了。
  等了大约十分钟左右,期间负责人又和眭南琴尬聊了一段时间,那个要和眭南琴谈训练细则的专人终于到了。
  见到这人的面以后,眭南琴着实吃了一惊,她没想到会是江指导亲自过来。
  江指导来了以后,原本和她谈的负责人便退到了一边,给江指导让出空间,眭南琴还在震惊当中:“江指导,怎么会是您亲自过来?”
  江指导倒是和传言中的一样非训练期间对运动员非常和蔼,和眭南琴说话时全程脸上带着笑容:“谈到训练,当然是我这个当教练的来和你沟通比较清楚,现在聊清楚了,之后在队里见面就能直接进入正题,不用再浪费时间。”
  话题自然是江指导在主导方向,从眭南琴已经掌握的所有的动作开始,慢慢聊到了她之前的训练过程,主要还是到了桐元之后没有教练指导,她自己规划的这一段。
  江指导没有对她的这些经历做任何的评述,仿佛就只是做个简单的了解,之后话题一拐,江指导忽然就问起了她有没有看过什么经典场次的比赛,正好戳到眭南琴的点,她看过的比赛那可太多了,这个话匣子一打开那可就有点收不了。
  一开始还只是聊聊看过的比赛的场次和里面比较有记忆点的话题,之后就拐到了对比赛双方的表现的评价上,眭南琴对这些可太有话聊了,这些数据都存在她的脑子里,要她评价比赛时张口就来,还能和同一位选手的其他场次的比赛做对比,这时候她看起来更像个专业的数据分析师,而不是运动员。
  聊了快半小时的比赛,因为江指导有意无意的引导,眭南琴很是尽兴地表达了自己的观点,当然她还是稍微克制了一点,没有说出‘XX之所输在我看来就是菜’这种话来,也没有说‘如果当时他XXX胜率可能就能上升到XX’,她现在毕竟是个运动员而不是分析师,说这样的话太过了。
  眭南琴和江指导聊了快一个小时,大部分时间都是眭南琴在说,江指导开口的时间比较少,知道江指导会亲自带她并且帮她规划路线后,眭南琴就准备签意向书了。
  更何况,江指导还去亲自看了她的比赛,不是一两天,是从第二项开始一直看到了最后,她每一场的比赛江指导都看了全程。
  签完意向书,眭南琴便准备和江指导告别了,下午她还有两场说是娱乐赛实际上却比正赛还难打的比赛要准备,江指导原本是有什么别的安排的,但是在听到她说想回去准备比赛后,便放她走了,还嘱咐了她一句,最好赢得漂亮点。
  眭南琴也没和江指导谦虚:“您要是来看的话,肯定不会让您失望的,之前跟您聊的都是纸上谈兵,我也想跟您证明证明,我不光只会纸上谈兵呢。”
  回去的路上,眭一羽看了她很久,才问道:“姐,所以现在您和两个哥哥是一个队伍的人了?”
  见眭南琴点头,眭一羽一开始是松了口气的样子,然后有些小心地问了眭南琴一句:“姐,那我之后和何哥哥出去玩就不会不好了吧。”
  眭南琴有些疑惑,问了一句:“什么出去玩?”
  眭一羽老实坦白:“何哥哥说,要是你最后和他一个队伍了,就带我出去玩。”
  “只带你?”
  “嗯……”眭一羽承认以后发现眭南琴没有生气的意思,又补了一句:“所以,姐我可以去吗?”
  “何师兄说带你去那你就去吧,好好儿玩儿,也别太让何师兄操心,其他的东西不用担心。”
  “姐我爱你。”
  然而高兴还没有三分钟,就被眭南琴残忍打回原形:“玩完以后记得手心,你别忘记你还是个要考试的人。”
  从天堂到地狱的差距莫过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