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冥冥之中
除了炼丹与老君在场的时候，兄弟俩可谓是书不离手。
比起平和的天宫，凡尘可谓是灾祸四起。可是乱世出英雄，那些豪气干云的壮举与那些千回百转的儿女情长，都让兄弟俩跃跃欲试。
“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去一趟凡尘啊”银角对月感叹，“谁与我千里共婵娟。”
“嘘！”金角四下里看了看，“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吧！这天宫千百万年都出不了一件大事，哪有什么机会下凡。”
“那我们能不能搞点事情出来？”
“就我们这点本事？”
“那怎么办？”
“等，为今之计只能等。兴许哪一天，我兄弟二人的造化就来了。”
为了与陌生男子交换凡尘的物件，兄弟俩故意在炼丹的时候弄出些岔子，不是火力猛了就是火候不到，每每丹炉里都能剩下一些残渣。
起初，老君并不在意，因为炼制的都是一些下品丹药。
兄弟俩等老君离开之后，把丹炉里的残渣仔细包好，去到与陌生人约定好的地方静静等候。
兄弟俩从未与陌生人约好什么时候见面，但是兄弟俩只要出现在约定的地点，不一会儿，陌生人就会出现。
他似乎早就等候在此了。
对于陌生人手里那些凡尘的小玩意，兄弟俩兴趣极高。不过两人都没打算换取一些小玩意回去，因为那瞒不过老君。
所以，兄弟俩只是换取一些书籍，或者剪纸和图画。
陌生人也十分大方，都会拿出一些小玩意让兄弟俩把玩，直到兄弟俩恋恋不舍的准备返回兜率宫。
陌生人似乎也从不在意残渣的份量和种类，一律照单全收。
每当兄弟两个走后，陌生人才会打开纸包查看丹药残渣。
“怎么又是九转金丹”陌生人对于丹药似乎也有些心得，“不过就连这九转金丹，朕也没办法推测出药方。不愧是独门手艺啊”
陌生人将纸包一扬，残渣随风飘飞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兄弟俩最终还是暴露了，因此还毁了老君一炉“赤阳玄天丹”。
那一天，兄弟俩照常想失点火候，可这一次丹炉里不是常用的“文武二火”，而是“阴阳八卦火”。兄弟俩只是微微加了点力道，却不想那火焰直接冲开了鼎盖，差点把丹房都烧了。
好在老君及时制住了火焰，才没有铸成大错，可那一炉丹药却是再无法挽回。
这一炉丹药是老君特别为火德星君炼制的，那些药材与天地灵宝都是火德星君花费多年心力收集而来。老君答应为火德星君炼制一枚“玄天阴阳二气丹”，这才了了这件事。
老君将兄弟俩吊在庭院里的槐树上，七七四十九天。
兄弟俩并无怨气，因为那些药材与天地灵宝的价值远超过自己的小命。而且“玄天阴阳二气丹”可比那“赤阳玄天丹”要贵重得多。
用一句凡尘的话来说，老君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但是“福祸总相依”，兄弟俩也因此得知了自己的出身
第四十九日的夜晚，老君来到槐树下，甩了甩拂尘说道“你二人近来因何故心神不宁，炼丹之时多有差错，而今酿成大错，可知悔改？”
兄弟俩都是吃了一惊，因为兄弟俩都觉得这一次是死劫难逃。
“师祖”金角率先答道“我二人因为因为”
金角从未说过谎，瞬间把脸憋得通红。
“我二人想知道生母是谁。”银角早就相问这个问题，如今也算是个不错的机会。
“生母？”老君倒是颇为压抑，而后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你二人没有生母！”
“啊？！”兄弟俩都是惊疑一声。
“那是许久以前，贫道游历人间。”老君开口说起了缘由，“去到一座山，山名“独峰”。那独峰山上有一颗树，乃是天地灵根，长有人参果。”
“那灵根自上古时期便已存在，不知何等原因，一直内敛气息，没有任何人发现。而贫道游历之时，正好是又一轮回的九千年将至。”
“冥冥中自有所谓天意，眼看果树到了成熟之际，却偏偏丝毫不加掩饰，大放光彩。等贫道赶去之时，却为时已晚。果树被一位大仙夺得，贫道也只能叹息。”
金角银角两兄弟心中已有了猜疑。
人参果树？莫非是五庄观的人参果树？
“可惜呀可惜！”老君轻笑道，“兴许是‘大道残缺’，万物逃不过此理。那位大仙太过心急，没有来得及分辨清楚，就迫不及待把人参果树连根卷走。”
“就在果树飞离独峰山的那一刻，树上一对‘金银双生’的人参果掉落而下。凡天地灵根所结之物，皆不能沾染凡尘，贫道暗中出手，用大道清气托住那一对人参果。”
老君说到这里便止住了话头，后来之事已无需多言
“我兄弟二人是那一对人参果所化？！”兄弟俩面面相觑。
老君点了点头，道“所以你二人并无生母。”
兄弟俩一脸黯然。
老君轻皱眉头，兄弟俩这等出身是其他仙神求都求不来的，怎么会是如此神情？
老君饶过了兄弟俩，并未再处以别的惩罚，而兄弟俩也再不敢掉以轻心，每每都是全神贯注的控制着火候。
这也代表兄弟俩再也弄不到残渣了。
于是，兄弟俩商量要去和陌生人知会一声，顺便把前些日子换来的那些凡尘书籍还给陌生人。
兄弟俩再次来到相约的老地方，可这一次等了许久都不见陌生人前来。而当兄弟俩准备离去的时候，发现包袱里的书籍全都不见了。
到最后，兄弟俩都没弄明白那位陌生人到底是谁。
日子又回归正轨，可兄弟俩心中对凡尘迷恋依然未曾冷却，二人都将憧憬深埋心底，等待着可能会来也可能不会来的机遇
也许是大道对天地灵根有所偏爱，也许只是冥冥中该有的定数。机遇来了。
时年，下界出了一个齐天大圣，天庭两次招孙悟空上天为官，两次派兵围剿。
最终，孙悟空敌不过天庭，被二郎显圣神君捉拿上天。
玉帝拿孙悟空没办法，下旨将孙悟空送至兜率宫，任凭老君发落。
老君将孙悟空投入了八卦炉，又以“文武二火”结合“八卦阴阳火”煅烧。
这是兄弟俩见过最狠的煅烧之法，平日里炼丹只需要其中一种便足够，而且老君极少动用“八卦阴阳火”。近些日子里，只有在为火德星君炼制“玄天阴阳二气丹”时才动用了此火。
而正当老君掐出最后一道手决的同时，一道金光突兀的在屋中闪过，而后一张金色笺书缓缓飘落而下。
在即将功成之时，老君停了下来。
接住笺书，老君瞪起了双眼。
这是兄弟俩第一次看见老君出现了情绪上的波动
只见老君面上尽是惊疑之色，手中的笺书兀自扭曲，化作一片金光消散而去。
“师尊！”金银童子都是转头看向老君，“还差最后一道天雷便可开始炼丹了！”
老君回过神来，犹豫一阵，而后摇了摇头，嘀咕道“老师有天旨，这猴头还不可杀”
“师尊？”金银童子有些不明所以，怎么在这紧要关头停了下来？
“这猴子暂时不能杀”老君看向了兄弟俩，“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兄弟俩满面惊恐，并不想知道其中的缘由，因为得知了秘密之后是要付出代价的。“只有死人才不会泄露秘密”，这一点不论是在凡尘还是在天宫都是一样的。
可老君要说，没人能阻止。
“贫道的老师传来了天旨，这妖猴便将是推动三界的演化之力，杀不得。”
兄弟俩倒吸一口凉气，能让老君称为“老师”的人
“你们知道贫道的老师是谁吗？”
兄弟俩直把头摇。
“一。”老君只说出了这一个字。
“一？”两位童子面面相觑。
老君并不解释，而是再度掐起手诀。只见丹炉内的先天八卦停止了转动，巽卦忽而腾起一道旋风，将孙悟空卷进了卦象之内。
兄弟俩看向丹炉，只见丹炉之内的孙悟空整个的变得通透起来，血脉、神力、肉体、神魂都被锤炼至了无暇的地步。
可孙悟空似乎并不在意这些，准备自毁神体，意欲自尽。
老君制止孙悟空之后，开始散出杀意。
杀意笼罩了兄弟两人。
兄弟俩动都不敢动。因为得知了老君的秘密死，是必然的。
然而兄弟俩却还是保住了性命，因为老君忽而散去杀意，吩咐了几句便离开了丹房
“哥哥，捡回一条命，你怎么还是愁眉苦脸的？”
“我愿意刚才就死在师尊手下”
“此话怎讲？活着不好吗！”
“活着？呵呵我们活下来未必是好事会有比死更可怕的事情”
丹炉内的火光不断腾跃，映照着两位童子纠结的面色。这一刻，他们觉得自己与孙悟空别无二致，不知道自己的命数将会如何。
这时的南天门外，老君独立云端。叨咕了几句之后，便向着凡尘而去
“等等！”猪八戒忽而叫停，满脸疑惑的看着两棵槐树精，“那时候，你二人不是在兜率宫里看着丹炉吗？怎么知道老君下了凡尘？”
“这是娘亲告诉我们的。”金角如是道。
“娘亲？”掌灯也是跟着纳闷起来，“你们不是没有娘亲吗？难道是那棵人参果树告诉你们的？！”
“这个”金角银角两兄弟不知该如何解释，只是说道“那是我兄弟二人的干娘，是她将后来的事情告诉了我们。”
“干娘？”猪八戒思想起来，不一会儿便拍手叫道“就是那只被大师兄一棒子打死了的九尾狐狸！”
兄弟二人都是点了点头。
“她怎么又会知道这些？”猪八戒再问。
金角银角两兄弟看了看唐三藏，唐三藏似乎闭着眼睛睡着了，并未吱声。
一旁的沙悟净和两位荡魔尊者正听得有味，十分不满猪八戒强行打断，
金角银角四下里看了看，似乎害怕谁在偷听……
“因为干娘帮师尊生下了一双孩儿。”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