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情根难除

  饶凤娘听完郑明轩的讲述,沉吟片刻,说道:“你就这样准备离开沙疆,不再回沙疆?”
  郑明轩无奈的点点头。
  饶凤娘怒道:“懦夫!”
  郑明轩全身一震,大声道:“那你要我怎么办,要杀我的是我父亲,他可以杀我,我又怎么能杀他?再怎么说他都是我的父亲。”
  饶凤娘冷笑道:“这样的人你还当他是你的父亲?”
  郑明轩虽然当着父亲的面前说过恩断义绝的话,但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毕竟上百年的父子感情,不是说没就没的,郑明轩不想知道为什么父亲要杀自己,何尝不是给自己一个好的借口,好相信父亲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虽然有些自欺欺人,但郑明轩实在不愿意相信父亲会真的忍心杀自己,沉声道:“是!”
  饶凤娘对郑云峰并无好感,要不是他阻拦,自己当初说不定就已经和郑明轩在一起了,现在听到他竟然要杀郑明轩,心中更是愤恨不已,喊道:“好,你当他是你的父亲就去大陆,我去雪族,我倒要看看他郑云峰为什么要杀你!”
  这一刻,饶凤娘已然忘了曾经的一切,只知道替郑明轩不公。
  郑明轩急道:“不行,你虽然是玄光期,但还不是我父亲的对手!”
  饶凤娘冷笑道:“现在知道关心我?早些年做什么去了,我现在的死活与你何干?”
  郑明轩知道自己负饶凤娘太多,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但他不能看着饶凤娘孤身去雪族犯险,当即道:“你怎么说我都行,打我骂我也行,就是不要去雪族,算我求你。”
  饶凤娘神情微动,她知道郑明轩从来没有求过自己什么,听到他软语相求,心中有些想答应,但是想到郑云峰,她又愤恨不已,怒道:“不行,我定要去雪族看看!”
  郑明轩见无法劝说饶凤娘,随即说道:“好,既然这样我们一起回去,要死也死一起!”
  “哼,你是不是放心不下索菲儿,想带她一起走?”饶凤娘挖苦道。
  郑明轩脸色微红,他确实有这个意思,此时也不好解释,只是说道:“我是怕你出事。”
  “鬼才信你!”饶凤娘说着,已经向回赶去,郑明轩知道她随时都有可能去雪族,当下也不好独自离去,连忙跟了上去。
  饶凤娘回到住处的时候,正好看到汐漫一人在园中浇花笑道:“妹妹也喜欢小黄花?”
  汐漫转过身,笑笑回道:“姐姐,我是什么花都喜欢的!”
  郑明轩随后赶到,低声道:“没想到你还种着小黄花,我……我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饶凤娘当初和郑明轩在一起的时候,郑明轩喜欢小黄花,所以她就在自家院前种了许多小黄花,如今过了这么多年,郑明轩没有想到饶凤娘还种着它们。
  饶凤娘突然一掌挥出,园中的小黄花顷刻间全部被吹走,只留下光秃秃的土壤,气恼道:“哼,谁想种了,我早就想拔了重新种些红花,只是一直没空而已!”说完,大步走回房间。
  汐漫知道饶凤娘的脾气,对郑明轩一笑,微微欠身,说道:“汐漫见过这位大哥!”
  郑明轩隐隐觉得汐漫的名字有些熟悉,但就是想不起在那里听过,见汐漫青春靓丽,身上有种说不出的柔性之美,心神一荡,不禁想起索菲儿,神情一暗,连忙回道:“在下郑明轩见过汐漫姑娘!”
  “郑明轩?你就是郑明轩?”汐漫奇道。
  郑明轩不解,他的名字在沙疆虽然有名,但很明显汐漫是大陆人士,没有想到她也会知道自己的名字,心中不禁窃喜,笑道:“正是在下。”
  汐漫笑道:“你没事就好,肖……肖师弟还一直挂念你,怕你去蛇窟遇到意外。”
  郑明轩一楞,回想一下,随即恍然,笑道:“原来肖兄弟是汐漫姑娘的师弟,汐漫?我知道了,肖兄弟要找的人就是你,看他当时着急的样子,你们关系一定不一般吧!”
  汐漫脸色微红,没有答话,算是默认,看院中被饶凤娘给弄的一片狼藉,随即收拾起来,说道:“你进屋看看凤姐姐吧,我在这里收拾一会。”
  郑明轩看出汐漫神色有些扭捏,知道女孩子脸皮子薄,不好再说什么,微微一笑,走进房中。
  汐漫在灵剑后山的一块地方种植了许多药材,对于这些事情并不陌生,拿起旁边的锄头整理起花园来。
  郑明轩来到房中,上次来这里还是他成亲前的一段时间,如今相隔十多年,屋内的一切都没有多大的改变,有的只是自己的心境,凭空的生出许多感慨。
  饶凤娘收拾好要带走的东西,通通放到自己的储物手镯后,看到郑明轩进来,说道:“你要不要休息几天,我们过几天再去雪族。”
  郑明轩看到饶凤娘关切的表情,激动道:“我们不要去了,一起离开沙疆不是更好。”
  饶凤娘摇摇头,说道:“不行,你不想查清楚事情的真相,我想!”
  郑明轩无奈道:“那好吧,那让我休息几天吧!”
  饶凤娘知道他是想拖延时间,不过她也看出郑明轩神情憔悴,想来这些日子亡命的生涯早已经累坏了他,让他休息几天也是好的,随即道:“你的房间还在,你去那里休息吧!”
  郑明轩心微微一动,称谢一声,转过身来到左手边的房间,推开门,屋内的一切都没有改变,一盆小黄花放在窗边,随风摇曳间送出阵阵清香,看着一尘不染的房间,郑明轩一双虎目中流下热泪,或许是实在太累,或许是找到家的感觉,他一头倒在床上就睡着了,修真之人虽然可以不用睡觉,但是他的精神连日来一直紧绷着,此时已经到了极限,睡着也不稀奇。
  饶凤娘在房间外看到睡着的郑明轩,眼神由冷转暖,上前给他盖上棉被,悄然关上门,走到院外。
  “凤姐姐!”汐漫停下手中的活,对饶凤娘笑道。
  饶凤娘见汐漫雪白的衣裙上沾了些泥土,笑道:“这些事情留着我做就行,你看你衣服都脏了。”
  汐漫看看自己的衣裙,笑道:“我早就习惯了,姐姐未必有我做得好哦!”
  饶凤娘定眼看去,院中的土壤已经翻新一遍,连被自己打飞的木栅栏也被汐漫弄好,看到放在一边的小黄花,奇道:“妹妹不会是要重新种这些小黄花吧?我说了不要的。”
  汐漫笑笑,反问道:“姐姐真的不要?”
  饶凤娘当时只是生气才将小黄花打飞,要是真的不要,她十多年前就不要了,何苦留到现在,佯怒道:“随你,你种好了,我再拔掉就是。”说完独自回房去了。
  汐漫知道饶凤娘没有真的生气,笑了笑,继续手中的活,看着一颗颗小黄花重新种植在院中,她的脸上露出汐漫慰的笑容,不知觉的晚霞已经照在她的身上,夕阳也只留下最后一缕光线。
  肖羽一言不发的站在院中,看着还在那里劳作的汐漫,出奇的心中一片宁静,看看四周的环境,心神恍惚间好像回到童年一般,相似的房间,相似的院落,相似的环境,只是在那里种植花草的却不再是那个苍老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