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每逢佳节人倍思春】

  第四章多少爱难辨真伪
  25每逢佳节人倍思‘春’
  我娘是个明白人,她知道宫廷宴会没了我也无伤大雅,说不定我叔还会更高兴,那样我也就更安全。//所以她丝毫没劝我,就非常镇定地带着我弟进宫猎奇去了。
  由于和顺王府实行的是人‘性’化管理,下人们几乎都被放假回家去过中秋。我在府上倍觉凄凉,便抢了苏婆的活计,扫起了落叶。
  三元眼巴巴地跟着我,‘欲’言又止。
  我没理她,扫完落叶又去喂了一遍‘鸡’,反正时日这么长总得找点事做,做家务总是要比晒着太阳数头发有意义些。
  见我仍是不搭理她,三元顺势就给我跪了,她抱着我的大‘腿’痛哭流涕,“奴婢再也不敢出卖郡主了,这次是真的,郡主再给奴婢一次机会吧呜呜呜……”
  她哭得我右脑仁直犯疼,我摆摆手原谅了她,“我去午觉,发生任何事情都不能扰我睡眠,听到了吗?”
  ……
  三元这个贱婢!该听话的时候不听,不该听话的时候瞎听,当我睁眼发现夜‘色’已暮月亮像圆盘一样挂在天上而我腹中空空一直悲鸣时,我简直连虐奴的心都有了。
  她滴溜溜地凑过来,嘴里叼着一根香菜,“郡主你饿不饿,要不要吃根香菜?”
  “……”我顿时就没了骂她的力气。
  王府的厨子午膳过后就被“释放”了,兴许他们现下正在家中喝着小酒吃的爽。我和三元都不会做菜,只能盯着厨房的原材料干瞪眼。
  后来我俩一人啃了两根胡萝卜,也算勉强解决了腹中危机。
  三元见我睡够了也吃完了,便迫不及待地提议道:“郡主,外头街上可热闹呢,要不要出去玩‘花’灯呀?”
  睡得太多,也无事可做,我只好答应出去溜达溜达。
  其实我是万分不想去的,因为自今早起我便右眼皮狂跳不止,我跟我娘说的那句“今日大凶不宜出‘门’”并不是空‘穴’来风,那是有深深的预感在里头。
  不过我又想了想,像预感这种神乎其神的玩意儿,只有神棍才深信,我应该视其为草芥,不然岂不是要和神棍同流合污了?
  民间的中秋节较之宫里更为热闹,定情桥上挤满了情深的伉俪,小孩子们都在河边放河灯,街道上摆摊的人在吆喝个不停,三三两两结伴出行的姑娘掩嘴嬉笑着,仿佛是看到了合称心意的俊俏郎君。
  哎等等!不对……
  “郡主,奴婢怀疑那是姜大人。”三元望着前方,一语道出天机。
  我捏了捏眉心,“你的怀疑很正确。”
  那个被少‘女’们围观指点抛掷芳心的人,不是脸皮比城墙还厚的姜神棍又是哪个?他穿着一身非常烧包的衣裳招摇过市,常年不离手的金陵折扇正伴随着他的步伐缓缓地摇着……
  我无语问苍天,这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孽缘?
  按理说我这个皇亲国戚此时应该出现在宫中,可是由于我叔不让,我才出现在了这里。姜淮此时本该‘侍’奉于宫中,以往皇宫举办大型宴会,总少不了钦天监去观观天象说说“此乃祥兆啊”这类固定的台词,可他竟然也出现在这里。
  月老老眼昏‘花’,一定是牵错了红线。
  我信奉着自己的准则,准备带着三元撤。不料,那个风‘骚’的人却几步拦住了我,“咦,这么巧,姜某身子抱恙,特命钦天监副使代为进宫测吉,小心肝这样都能与我相遇,不得不让姜某感谢上天,这,便是传说中的缘分吧,呵呵。”
  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没忍住便抬手‘揉’了‘揉’,“你这不是身子抱恙,很明显你是脑子抱恙吧?”
  神棍的眼中仿佛敛尽了夜‘色’美景,周身都是行云般的闲适与懒散,他合起扇子敲了我一下,“你又调皮。”
  我:“……”
  如果皇亲国戚杀人不犯法,我想我一定不会让姜淮逍遥地活这么久。
  三元见识短浅,被神棍的言行举止震得是风中凌‘乱’,她拽拽我的袖子,小声道:“郡主,奴婢想上茅房。”
  我万分无语,摆摆手让她赶紧的。
  三元走后,神棍的眼中就流‘露’出一丝‘精’光,他趁机迈前一步,伸手邀我共品‘花’灯。对于他这种不安好心的请求,我本不想答应。
  可此时,我听到了神棍的后援团在周围窸窸窣窣地议论。
  ‘女’人嘛,我能想来她们识人不清出于嫉妒会说出什么样的话,但我在听到诸如“那‘女’的谁啊,这么丑!”“男扮‘女’装的吧,连‘胸’都没有!”“长得是有三分像惜缘郡主,可郡主如今在宫中赴宴,这个一看就是赝品!”“赝品还赝得这么丑,丑就算了,还丁点自觉都没有,大过节的出来吓唬人!”时,我的心情实在是……
  姜淮这种男人看着就很不可靠,所以只可远观,不可恋爱。为什么这么浅显的道理,她们闹不明白?我真是十分地不明白。
  哎,也罢,我也不能要求每个‘女’人都像我一样明目又聪慧,出于同情,我就在旁边站着,她们咬耳根子的话我只当听不见,“好吧,本愚兄,请。”
  我应了姜淮,那他今晚便能少摧残几个良家少‘女’心,我这份高尚的良苦用心,也就不求别个能懂了。
  因为夫子曾教导过我,人在做,天在看,想必我做的每一件好事,都能给我的人生加分。待加分加到一定程度了,老天保不准就会给我点大礼的馈赠,诸如风度翩翩文采斐然又十分爱我的良婿等。
  我很期待——
  玩‘花’灯,猜灯谜等游戏一向被年轻男‘女’所喜爱,一则‘花’灯各式各样五颜六‘色’确实很美,很受大家欢迎;二则,猜灯谜是一项很暴‘露’才情的事情,文人‘骚’客最爱在此显摆,以达到被少‘女’仰慕的目的。
  前方老树下,就有一公子猜中了灯谜,获得老板奖赏的一提‘玉’兔灯笼,他将灯笼赠予了在一旁观看的少‘女’,少‘女’在人群的起哄中羞红了脸,她缓缓地接过,还不忘送上一句:“公子,你好才学。”
  当然,如果那句灯谜的谜面不是“八兄弟,同赏月,打一个字”,谜底不是那位公子一眼就猜中的“脱”,我想,兴许我也会像那位少‘女’一般感动吧。
  “看到这样的情景,你有没有什么感触?”神棍在我耳旁愉快地问。
  我嘴角一‘抽’,耐心听他继续‘抽’风道:“俗话说,每逢佳节倍思‘春’,小心肝,你有没有觉得自己身边连个可心的人都没有,这样的日子又寂寞又难熬,或许还时常会觉得冷?”
  我彻底的陷入了对人生的无尽怀疑中,怎么可能,世上怎么可能会有他这样讨嫌的人?这真是太刷新我的人生观了。
  我牢牢地看着他,“可心的人有没有对我来说并无所谓,只要身边别尽是糟心的人就成。”
  “哈哈,”他对我眨眨眼,目送秋‘波’道,“你又调皮。”
  我:“……”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