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见风使舵的小怂蛋】

  ‘春’风得意楼装修得非常雅致,一点也不像别家那样俗‘艳’,我们所在的包房名叫“红尘婉约”,房间四周摆着大盆大盆叫不出来名字的常绿植物,而在这些绿叶的衬托下,便是那三位各分秋水的人。
  姜淮身着一套‘骚’包的长衫,正宗的孔雀绿,猛一看还以为他是在哪片林中‘迷’路后误入了红尘深处的老孔雀。这么大胆的衣裳想必价钱一定也很大胆,他简直就是算命界的土豪劣绅级别,旁人遥不可及。
  连铮就正常多了,一身暗红‘色’的衣裳配着他那张‘波’澜不惊的脸,细长的凤眸微微下垂,显得谦和又有礼。我觉着他的气质仿佛就像大海,但隐约又觉得那海面下燎得会是熊熊火焰。
  而最不得不提的,便是我那史诗一般的犀利叔,傅东楼。
  他平素从不穿黑‘色’的衣裳,基本上均不离高贵的明黄,可此番他却披黑踩月而来,神情和戏本子里那些匆匆赶回家抓‘奸’的丈夫并无二致,都是森严冷漠,都是内心多戏辗转成歌,而面上却维持着仿佛一点也不心虚的傲娇气质。
  哎,傅东楼就像一本深奥晦涩的书,在大岐国的图书榜上稳居第一,没人会比他更难猜难懂,而书名,我想应该是叫做《不忍卒读》。
  我一个穿着男装的大龄少‘女’,被这三位的目光轮番扫‘荡’,感觉委实是黯然蚀骨,xiaohun不已。
  我擦了一下眼角隐隐的泪‘花’,对傅东楼道:“叔,你今个儿真是气质卓绝,令吾辈望尘莫及,难以匹敌啊!”
  这话说出来真是何其酸牙,但阿谀奉承一向是人类进步的阶梯,我坦然了。
  傅东楼闻言,便淡淡地扫了我一眼,那张君子之口轻轻一启,吐出三个字,“小蠢货。”
  “……”我叔说话好直好伤人啊!
  如此这般,可见这红尘并不怎么婉约。
  姜淮哈哈一笑,用金陵折扇不断砸着手掌,“妙,这就是慧眼辨真知!心肝啊,圣上赠言,需不需要我帮你裱起来挂你‘床’头啊哈哈~”
  仿佛连铮也笑了,不过他用茶杯挡了一下,我看得并不分明。
  即使我很不乐意,但不得不说,气氛因此缓和了不少。姜淮把老鸨叫了进来,点了三壶“情里‘浪’”,又点了许多听上去就很贵的小吃,比如黄金酥仁果,富贵龙涎糕,翡翠‘乳’鸽汤这类……
  我的心头‘肉’重重一疼,因为我不傻,自然就不想当那被宰的冤大头,所以我就颇为不满地敲了敲桌,“钱是你掏吗?!你点这么多!”
  姜淮又乐不可支地耸耸肩,“哈哈,自然是我掏啊~没办法,哥哥我天生阔绰难自弃啊,一日不‘花’钱就浑身不得劲儿~~”
  我顿时灵台一片通明,我觉着,他患得可能就是传说中百闻不如一见的———贱病!
  没过一会儿,美食美味与那头牌醉‘春’风就一齐进来了。
  姜淮眉开眼笑,“‘春’‘春’,今个儿你可要好好弹上一首曲儿,若是诸位爷高兴了,那就尽情地赏你~”
  “那淮淮哥哥就与诸位爷好好品一品吧。”
  为醉‘春’风抱琴进来的是一个白嫩小倌,他朝我含羞一笑,“客官,借过一下。”那小声音别提有多娇嫩了,就像一截刚削了皮的小黄瓜,我真想咬他一口。
  他放下琴就要走,我大度地一挥手,“既然都进来了,那就———”
  话都还没说完,我就察觉到右侧瞬间传来一阵寒流,如华山顶峰的薄雪夹杂着烈风刮来……右侧坐着的,是我叔。
  “那就赶快走啊!不要影响小爷我听曲儿!”我还真是一个会见风使舵又格外机智的小怂蛋啊……
  小倌离开后,又进来一个姑娘,她不往我和连铮身旁坐,偏偏选中了我叔,“小蝶前来伺候客官,客官喜不———”
  我猛然间从声音中辨别出,此‘女’便是上次与官差缠绵‘床’榻的小‘骚’狐狸,我是万万不能让我叔沾染这样的风尘‘女’子,不然后宫要是动‘荡’不安了,我也难则其咎。
  我迅速一把将小蝶从我叔身旁拽过来,“我叔有我伺候,小蝶姑娘你伺候我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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