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变化
首先，野民奴隶发现自己的伙食变了。
又硬又难吃的黑面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褐绿色的粉末。
听给他们分派食物的人说，这叫做甜粉。
刚开始取代的时候，野民奴隶中的一些人心里是很慌乱的。
他们以为是尼塞小村粮食不够了，或者是觉得他们没有利用价值了，准备抛弃他们了。
这种事情他们并不少见，事实上，身为之前野民中的领导人物，在缺衣少食的时候，他们也经常会这样做，经常这样对野民中的老弱病残这样做。
他们很害怕，尼塞小村的城墙就要建好，似乎他们这些只会消耗粮食的野民也就没有作用了。
没有价值的人是没有生存的必要的。
这些野民深深地明白这个道理。
然而在他们吃下加水变成面糊的甜粉之后，这种不安的感觉就消退了。
这种甜粉做成的面糊，吃到嘴里甜甜的，吃到肚子的暖暖的，又十分耐饿。
比起之前的黑面包，完全不可相提并论。
只是抓一把甜粉加水就可以膨胀为一大碗面糊。
每个野民奴隶每顿可以允许吃3碗。
每一次，野民奴隶们都是吃得肚子胀圆。
一种幸福感在他们的心里流淌，以至于他们劳作的热情都高涨了许多。
尼塞小村的各项工程，也因此推进得更快了。
甜粉的味道是如此的甘美，不仅让野民奴隶着迷，也让一些尝到鲜的村民掉进了这个坑。
然而甜粉是他们尊敬的领主大人威廉男爵提供，除了野民奴隶和护卫队队员，其他人都不会提供。
他们工作，只得到金钱的奖励。
然而金钱的奖励在这物资奇缺，几户没有商贸的村子里，作用并不大。
他们买不到甜粉。
他们只能烤着又硬又难吃的黑面包吃，然后眼巴巴地看着野民奴隶兴高采烈地喝着甜粥。
所谓不患寡而患不均。
这不满的情绪日益上扬，以至于他们忍受不了，找到了老格雷特，希望他出面请求领主大人，得到和野民奴隶一样的待遇。
当威廉从老格雷特听到这来自群众的呼声的时候，他楞了一下i，考虑了一会后，就拒绝了村民的请求。
老格雷特一开始是很失望，毕竟他也是想吃到甜粥的那帮村民中的一个。
他老了，牙齿开始松动，很难吃得下又硬又伤胃的黑面包了。
面糊一点味道都没有，又苦又涩又难吃，吃到肚子还经常不舒服。
只要这甜粉做出来的甜粥，味道甘甜，又耐饿又不伤胃，着实让人着迷。
然而威廉跟老格雷特说出了自己的打算后，老格雷特又变得开心起来。
两天之后，一间杂食店在尼塞小村开业，营业地址就在威廉的“领主府”土屋附近不远的一家茅草屋子里。
克里·马克的父亲，最先拿金丝草卖给威廉的那个人，被威廉雇佣过来，充当这家杂食店的负责人，每个月的酬劳是三百五十枚普尔铜币。
这是作为他最先投诚还有儿子忠诚得到的奖赏。
威廉这是在培养属于他的利益阶层。
尼塞小村属于他的利益阶层太少了。
没有稳定的利益阶层来作为他统治的基石，他就像风中飘荡的芦苇，也许一时无忧，但一有风吹草动，就会轰然而散。
事实上，如果原先的尼塞小村有足够站在他这边的利益阶层，他完全不用这么温柔和迂回，直接以领主的命令强制执行下去，村民们哪有反抗的余地？
另外，在老格雷特的强烈推荐下，他的大儿子大格雷特也被塞进来这间杂食店，充当老马克的助手，每个月的酬劳就少一些，只有二百八十枚普尔铜币。
大哥雷特经过上次事件之后，状态一直很消沉，老格雷特此举也是为了让大格雷特振作起来。
对于老格雷特这个小要求，威廉没有拒绝。
反正一切都在魔镜的掌握之中，威廉也不怕他们翻出浪花。
杂食店的工作很简单，就是买卖从威廉土屋里运出来的甜粉。
至于甜粉怎么来的？
威廉不说，尼塞小村里也没有人敢去问。
一公斤的黑麦只能卖三枚普尔铜币。
但是一公斤的甜粉，却被标价卖到了十枚普尔铜币。
价钱虽高，但村民们这段时间在威廉这个领主这里赚的钱也不少。
先是有村民按捺不住自己的口舌之欲，在杂食店这里购买了甜粉回去。
甜粥的味道轻而易举地征服了村民的胃口，以往的黑面包变得难以下咽。
威廉又在暗中推波助澜，造成一种不喝甜粥就是下等人的观念，甜粥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在整个村子流行起来了。
通过这种剪刀差，威廉迅速地将发放出去的资金收拢回来，然后作为酬劳再次支付出去。
甜粉在解决了尼塞小村的粮食危机之后，也让威廉的经济危机也得到了一定的缓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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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变得越来越冷。
寒风刺骨，不知道哪天蜥蜴人的入侵就会到来！
在处理好这些琐事之后，威廉就准备把所有的精力放在六十名护卫队队员和五十名野民仆从兵的训练上。
毕竟武力才是对付蜥蜴人的关键。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才刚训练了护卫队队员两天，威廉的管家老约翰就心急火燎地前来汇报，有八个野民奴隶睡在窝棚里，被寒夜冻死，还有一户村民，因为用浑浊的污水直接泡甜粉喝，结果全家六口人，五个人都发起了高烧。
这个时代可没有多少有效的药物，最起码对于平民来说是这样的。
平民生病，多是选择硬抗。
扛得过去就继续苟且活着。
扛不过去就早日超生。
每年有不少人就是这样病死的！
人们早已习以为常。
对于这一点，威廉很无奈。
他只得暂时放下训练工作，先去生病的那户村民家里查看，发现这家村民的用水里，水质污浊，隐隐有恶臭之气。
这样的用水，连煮开都不做，他们也敢直接用来喝？威廉心里直为这户村民的勇气点call！
威廉猜测他们是先喝了这些“毒水”，然后昨晚温度又猛地降低，身体一下子承受不了，这才集体发起了高烧。
唯一一个没有发烧的是这家的长子，正是年轻力壮的时候，估计靠身体强撑了过来。
此时他一脸伤悲地蹲在他的家人旁边，惊慌失措，不知道该做什么！
威廉很是无语，他让这个没生病的村民，去挑一些干净的活水，然后煮开放凉，给病人饮用。
又让他去找几块干净的亚麻布料，浸入水中湿润，然后放在病人额头降热。
剩下的，也只能看造化了。
离开了这户村民家后，威廉问起老约翰和老格雷特村民的饮用水情况，惊讶地发现村子里像生病的村民家里饮水恶质化的这种情况的不在少数。
最多就是水质还没有这户村民这么糟糕而已，但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尤其是村子里现在到处在赶工期，村民们沉迷于工作赚钱，对于饮用水的卫生条件更加忽视。
反正喝不死人，就是他们的想法。
之前还好，因为他们的主食黑面包都是要烤着吃，或者掰碎放在汤里煮开，所以很少出现全家一起发烧的情况。
但是现在全村的人都迷上了威廉的甜粉。
这“魔法化”出来的甜粉食用方便，只要加水就可以了。
威廉那些野民奴隶因为是统一供食，所以都严格按照威廉的要求，是用烧开的热水。
但是村民为了省事，很多时候都是直接加入冷水。
前世的知识让威廉知道这里面的安全隐患有多严重。
他立刻要求以后喝的水，都必须烧开。
老约翰和老格雷特两人对视一眼，欲言又止，最后回了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