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秦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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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期待的人回来了,为了让他今日登场,我的小手敲键盘都敲酸了,还算不负所望。
------题外话------
谢芳华见他承认了身份,同时也道破了她易容下的身份,想着果然不愧是四皇子秦钰。人人都想着他最快也要十日甚至几日之后回来,可是没想到皇上的圣旨刚刚下了两日,他的脚便踩在了距离京城三百里的平阳城。出其不意掩其不备的速度令人敬佩,漠北转了一圈回京,能从天堂到地狱,身份从高山一下到低谷,再由地狱爬回天堂,从低谷登上高山。果然有几分本事。她不想再与他废话,眸光聚拢了一抹黑沉,看着他的笑脸,凌厉地问,“七星在哪里?若是你不交出人来,那么,四皇子,这京城你恐怕是回不去了。”
秦钰浅浅一笑,潋滟玉容如突pò
天际的霞光,一瞬间让人失神,他看着她,笑道,“若是忠勇侯府的小姐抢了十二仙子花之首的四皇子,传扬出去,忠勇侯府的老侯爷和谢世子会如何?英亲王府的王爷和王妃会如何?皇上给秦铮的赐婚之说是不是该换个人?”
谢芳华退后一步,目光温凉地打量男子的脸,好半响,缓缓道,“堂堂四皇子,皇后嫡子,竟然做了十二仙子的花之首,若是传扬出去,你说天下会有何言论传出?高坐在金殿上的皇上和凤鸾宫的皇后娘娘听闻了此事该会如何?”
风轻月静,荒废无人居住的院落,无人打理的杂草似乎一瞬间都被这张容颜点亮了生机。
而是一张让天上的月光都失色的天人之姿,潋滟玉容。
这一张脸露出来,自然不是七星的容貌。
谢芳华冷笑一声,凉凉地道,“是吗?我天生不信邪。”话落,她用力一扯,随手扯下了男子脸上的面具。
“姑娘大约不知dào
,若是花之首与花灯神定了血盟,那么,可不是你情我愿或者你不情我不愿能简单解决的事情了。定了血盟的花之首,有人抢了,那么终此一生,就是他的人了。若是破盟,那么两个人都得死。”
谢芳华眯起眼睛,并没有说话。
那人看着她,眸光轻盈,溢满兴味,“今夜是上元节,这里是平阳城,我是花之首。与花灯神定了血盟,姑娘若是看了我的样貌,那么我只能是你的人,你只能是我的人了。”
谢芳华手一顿,这自然不是七星的声音,她挑眉看着被她捆在树干上的人。
那人忽然笑了,声音清润,“姑娘可知今夜是什么日子?”
进了院落后,谢芳华四下看了一眼,来到一颗树下,将手中的人挥手轻轻一甩,天之锦缠绕在了树干上。那人被她转眼间便捆在了树干上。她上前一步,伸手去摸他下巴。
来到一处荒废无人的空院落,谢芳华带着人翻墙而入。
轻歌自然是不想谢芳华吃亏的,他对谢芳华有着近乎本能的推崇,嘟囔了一句,“我主子才不会吃亏。”话虽然这样说,但还是带着秦铮顺着谢芳华离开的方向追了去。
秦铮忽然对轻歌沉沉地道,“不想你主子吃亏,就赶紧带着我跟去!”
谢芳华趁着空隙中,带着人穿过人群,向着一处偏僻的街道走去。她动作极快,转眼间便淹没在了人群中。
顿时这一片空地上众人打在一处。
轻歌一直注意高台上的动静,见谢芳华被包围,他一挥手,四周有十多人一起涌上前解救谢芳华。
距离轻歌一步之遥时,忽然四周涌出了十多个人对着她拦截来。
心念一转间,她用天之锦捆着人跳下了高台。
她懒得探究二人如何纠缠,当今之际是要带着被她拿捏到手的人离开。
谢芳华瞅了跟王倾媚交手的男子一眼,男子长了一张魅惑天成的容貌,倒是和王倾媚万种风情的容貌甚是般配。她想着大约这人就是秦铮口中的小姑父玉启言了。
男子显然熟悉她的武功路数,见超拆招,转眼间二人就过了数招。
“你滚开!”王倾媚对男子怒目,劈手就打。
王倾媚见谢芳华竟然一招便钳制住了男子,顿时大喜,刚要去接手,忽然从下方飞身上来一个男子,出手拦住了王倾媚的手,笑嘻嘻地道,“你破坏了我十年好事儿,我哪里能容许你今日摘花?”
秦铮不再言语,看着被谢芳华钳制在手的男子,目光有些冷峭。
“七星就是……”轻歌刚要吐口,随即看着秦铮深幽的眸子反应过来,立即道,“我为什么要告sù
你?二公子,你若是要知dào
,问我家主子好了。”
“七星是谁?”秦铮问。
“怪不得主子要出手呢!”轻歌松了一口气。
秦铮忽然偏头看了轻歌一眼。
轻歌顿时低呼一声,“七星?”
面巾脱落,是一张上等的玉貌姿容。
谢芳华到了台上后,趁着王倾媚和那男子交手之际,手腕轻轻一抖,天之锦甩出,一瞬间打开了男子头上的面巾,同时缠住了那男子的腰,轻轻一扥,就将他扥在了他的面前。
轻歌见秦铮不再做什么,便扣着他手腕静观台上的变化。
秦铮闻言抿了抿唇,眉头皱紧,脸色清寒,盯着台上,一言不发。
轻歌见谢芳华上台,本来要带着人出手帮忙,但是不妨谢芳华突然将秦铮扔给了他。他只能接住。见秦铮面上升起恼怒,他怕他对他出手,便扣住了他的手腕,低声道,“二公子,您老实些,主子将您交给我,在她办完事情之前,我是一定会好好地看着您的。还请您配合。否则我只能点了您的穴道了。”
谢芳华自然知dào
是对她说的,她偏头看了秦铮一眼,见他出手要拦他,她顺着他的手将他拽住,同时带着他飞身上了高台。秦铮一怔,她就在他一怔的空档将他扔到了台下一处,同时对那处道,“保护好他!”
男子武功显然极好,王倾媚几招过后,便知dào
靠自己自然是拦不住的,便对台下一招手,“快来帮我!”
二人转眼间便过了几招。
王倾媚自然不会让他打开逃脱,变幻招数再次拦阻。
男子回眸看了她一眼,顿时出手打开她。
就在那男子点燃神女手中花灯的一瞬,王倾媚忽然飞身而起,对着那男子而去,顷刻间也到了神女手中的花灯台去,见那男子要走,她挥手拦住了他的身形。
突然,箫音从中间戛然而止,那男子飞身上了高台,顷刻间便点燃了神女手中的花灯。在他点燃后,却不再落回高台上,而是向西南方向的台下跳去。
王倾媚武功显然极高,不受天魔音影响,目光清亮地盯着台上那人。
四周的百姓们都沉浸在这绝美的箫音中,似乎被带入了一个境地。
谢芳华转过头,脸色沉了沉。
秦铮看了她一眼,乖乖地吃了。
谢芳华眸光忽然缩了缩,感觉身边秦铮的气息忽然浑浊了一下,她转过头,见他额头有细薄的汗溢出,想着这人用箫音施展天魔音,天魔音对寻常百姓无害,但是对有功力的人却是极害。若是秦铮功力好时,自然还不怕这天魔音,但是如今他功力仅剩下三成,到底是扛不住的。她伸手入怀,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倒了一颗药丸递给他,低声道,“吃了它!”
一瞬间,华贵翩然。
万籁中,花灯倒影着台上那一抹湖绿的秀挺身影。
众人渐渐地安静了下来。
十一名美人表演完毕,那男子缓缓地拿出一支萧,轻轻放在口边,世间喧嚣杂陈热闹哄叫声似乎一瞬间远去了。
台下的叫好声不断,此起彼伏。
一场歌舞作罢,一名女子开始表演艺技。紧接着,一个个女子都拿出了绝技。
丝竹管弦,声乐蔓缦。整个平阳城在这样花灯节的黑夜,飘荡着悠悠悦符。
须臾,有人高喊一声。台上的美人们轻歌曼舞起来。而那男子却是被围在中间,一动不动,静静地站着。
谢芳华听着二人争执,看着台上,目光渐渐发深。
秦铮冷冷地哼了一声。
“若是能得到台上那美人,我就不要他了。”王倾媚回转头,风情万种地笑了。
秦铮额头的青筋跳了跳,对她骂了一句,“死女人,活该你男人不要你。”
王倾媚一噎,眼睛一转,忽然对秦铮恶意地笑了,低声道,“我扔你上高台做什么?你信不信你再不乖,我就将你捆了扔到胭脂楼去?”话落,又补充道,“反正你如今才三成功力,抵不过我。”话落,又道,“这个小丫头也未必能救得了你。”
“你扔啊!”秦铮不受她威胁。
“你再多说一句废话,我就将你扔上台去。”王倾媚回头对秦铮道。
秦铮恼怒,“我说她不准抢就不准抢!她是我带来的人。”
“臭小子滚开,我拉了小丫头是准bèi
让她帮我抢人的。你这是什么话?一边去!”王倾媚不满地打开秦铮。
秦铮忽然凑过来,对谢芳华警告道,“你不准抢!”
谢芳华看着那男子受无数人哄闹,但静静地站在高台上,在十一名女子中,如一根松竹,即便美人环绕,但他也是最吸引人视线的。她看着那男子,目光若有所思。
谢芳华揣测着王倾媚的话,好半响算是弄明白了她的心思,看来早先她又理解错了。她口中的死人应该是秦铮口中的小姑夫玉启言。应该是每一年有这花灯会,玉启言都会来抢人。而王倾媚自然不愿意自己的男人与别的女人春风一度,所以,只能花钱付了金子。多年下来,她总算有了一雪前耻的机会,十二花神有了个男子,她便来抢了。怪不得她上来就直勾勾地盯着那男子。
王倾媚点点头,对谢芳华道,“往年那死人每次都要抢一个美人到手,我这些年拿出的黄金就有十万两了。今年总算是有一个男子了。我岂能不抢?他若是敢来抢美人,我就抢美男。”话落,她冷冷地哼哼了两声。
谢芳华眯了眯眼睛,“竟然还有这样奇怪的规矩?”
“敬花神前要表演艺技,然后求花神垂帘,点燃最高处那一盏神女手中的花灯,只要花灯点燃,那么众人就可以登台抢花仙了。”王倾媚兴奋地道,“谁能把人抢到手,那么花仙就有两个选择,一个是与那人春风一度,一个是不愿意春风一度的那一方就赠送那人千两黄金。”
“怎么说?”谢芳华向四周扫了一眼,果然见这些人都极具兴奋。
王倾媚舍不得收回目光,但耳朵却是好使,一边看着台上那男子,一边对谢芳华解释,“这你就不懂了,若是只单单的敬花神,这么多人何必围成人山人海地来凑热闹观看?这些人有一大半可都是冲着美色来的。”
谢芳华不太了解,偏头看向王倾媚,见她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台上那男子,她低声问,“小姑姑,这些人为何这样说?这敬花灯神莫非还有什么规矩不成?不是简单的敬花神?”
自古男怜便不新鲜,很多高门府邸大家宅院里,有人就养着男怜。更甚至,与女人妓馆相对应的也是清倌楼。但这等一般都甚是隐晦,不会当众说出来,都背着玩弄。
众人顿时哄地一声,这些声音里,不知dào
是兴奋居多还是起哄居多。
“怎么抢不得?老子还没尝过男人的滋味。抢回家去,正好良宵一夜尝尝新鲜!”一个人忽然爆出了一句粗噶的荤话。
有人忽然大声道,“敬花神结束后,往年可是要抢花仙入家宅的,那这名男子即为花头,可如何抢得啊!”
百姓们最是好说话,很快就接受了有男子做花仙的事实。并且更是蓬勃了兴奋和好奇。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平阳县守呵呵一笑,“今年是闰阳月,占卜师说今年阳损阴胜。要有阳气镇阴气。所以,就由一名男子来点花灯,敬灯神。”
众人都惊醒,目光看向站在台下的平阳县守。
“怎么有一位男子?”有人高喊了一声。
谢芳华盯着那男子的身影,眸光眯了眯,须臾,她无意识地将手拢在后方,摆了一下。在她身后的轻歌似乎也发xiàn
了什么,意会地向身后若有若无地拢了一下手,人群后方,有十多个人不动声色地每个人站在了高台的一个方位,有意识地围住了高台。
那男子下了车辇后,目不斜视,缓缓地登上了高台。
显然很多人都不知dào
今年的十二仙子里面居然还有一个男子。
众人顿时都睁大眼睛,一片鸦雀无声。
十一个人上了高台后,那车辇的车厢里才缓缓地挑开帘幕,一个男子蒙着一方面巾,从上面走了下来。
众人高喊声此起彼伏,车辇上的美人一个个下了车辇,虽然都带着面纱,但一个个身段玲珑,不见其貌,便可以感觉到定然是千娇百媚。
须臾,四周的百姓们都兴奋地喊了起来。比起看美人,谁也不愿意平阳县守这个看起来有点儿老的男人一直在台上。
有人高喊了一声,“请十二仙子!”
说话的空档,那平阳县守也讲完了,便收尾道,“下面请上十二仙子,为我们平阳城的老百姓敬灯神。”话落,他走下了高台。
王倾媚哼了一声。
秦铮瞪了王倾媚一眼,“多管闲事!”
“臭小子,你这是生怕别人不知dào
这个小厮是你的媳妇儿呢!”王倾媚打开秦铮的手,将谢芳华拉到了她身边,对他低声道,“像什么样子!”
谢芳华推搡了秦铮一下,他抱得紧,四周被百姓们围着,人山人海,见人人都只看着高台上讲话的平阳县守,没人注意他们,也就作罢,只能让他抱着。
秦铮听得无聊,伸手一把将谢芳华拉到了怀里,将脑袋枕在了她的肩上假寐。
他站在高台上,摆了摆手,四周的人都停止了说笑喧哗。他开始打着官腔说了一番什么迎来了一年一度的敬花神之事,今夜月朗风清,预示着今年一定是个丰收年之类的。
如今只见他出来,一副十分亲民的做派,笑呵呵地顺着台阶上了高台。
谢芳华自然是见过这平阳县守的,去年,秦铮可是受平阳县守邀请,在他府中住了几日,之后她替换了听音摸进了平阳县守的后院,这平阳县守也是个耳目通灵的人,是当年天子钦点的门生,不那么迂腐,也不过于迎合攀附朝里的高官。所以,寻常无人找其麻烦。安安稳稳地在平阳县待了十年了。
鸾鸟车辇停住后,那顶官轿也停住,从轿里走出一个头戴官帽的官员,正是平阳县守。
众人这才看到,在高大的鸾鸟车辇之后,跟着一队官兵,官兵围着一顶官轿。
不多时,那车辇来到了近前。
“也是!”王倾媚按耐住心底的浮躁,但是盯着车辇不放松警惕。
“你也说了那是个头牌,自然要后出来了。”秦铮看着车辇,目光幽深,慢悠悠地道。
“怎么少了一个?”王倾媚自从那鸾辇露头,便盯着辇上的人。
谢芳华数了数,人数是十一个。
谢芳华顺着人群方向看去,便见一队人簇拥着一个高高大大的鸾鸟车辇远远驶来。鸾辇上有十多名美人面带轻纱,仙袂飘飘,眼波盈盈。花灯照耀下,真如那天上下来的仙子。
站在高台下等了不多久,人群中有人欢喜地道,“来了,来了。”
轻歌既然按照她的吩咐来了,有人照应,无论发生什么,都好办。
谢芳华不太明白地看了一眼王倾媚,然后回头瞅了一眼,已经有不少人聚集在这里,围成了人墙,显然也是在这里等着了。在人墙中,一个少年抬手做了个揉眉心的动作。她微微一笑,收回视线,回转头来等着。
王倾媚点点头,一双眸光里尽是兴奋。
“这就是花灯神?”秦铮扬眉。
谢芳华抬眼,便见前面搭建了一座高台,台上坐落着一处神女像。神女像极高,手提着一盏花灯。高台四周围了轻盈的娟绸轻纱,四个方位里都架了高杆,高杆上挂着各色花灯。
王倾媚左拐右拐七绕八绕,带着二人来到了一处宽阔之地。
秦铮和谢芳华点点头。
“走,咱们提前去敬花神的地方等着。”王倾媚回头对二人道。
但赏花灯显然是次要,人人言谈间都谈论着今日十二仙子敬花灯神之事。
平安城距离天子脚下三百里地,没有那么多的避讳,街上可以看到许多的大家闺秀小姐由丫鬟或者公子陪伴着出来赏花灯。
大街上,人潮哄哄,小摊小贩绞尽脑汁各显神通地制作了许多精美事物贩卖。
各色彩灯如夜空中的繁星,点亮了整个平阳城。
正当入夜,街上花灯已经点燃。
王倾媚见秦铮没出息的样子嗤之以鼻,然后带着二人从来福楼的后门口上了街。
秦铮满yì
地踏出了房门。
“知dào
了!”谢芳华点头。
秦铮懒洋洋地站起身,踏出门槛前,对谢芳华认真地叮嘱,“我武功剩下三成,而且,我没吩咐青岩跟着我保护,你可不能突然扔下我不管。知dào
吗?”
王倾媚见她出来,立即站起身,迫不及待地道,“走了!”
谢芳华穿戴妥当,在里屋的铜镜前重新将脸上有些脱落的药膏仔细地修补一番,走出了里间屋子。望向窗外,天已经黑了。
秦铮这回倒是没阻止。
又在水中泡了半响,直到皮肤泛起粉红,谢芳华从水中出来。
谢芳华在里屋忍不住好笑。前一世她养在深闺,这一世无名山待了八年,视线所及也无非是京城那块地界和与忠勇侯府以及皇室牵扯的那几家。自然是从来没见过王倾媚这般的人物。而她口中的玉启言,不知dào
又是如何一副性子。想必也是个有趣的人。
秦铮当没听见。
王倾媚托着腮独自望着窗外,喃喃道,“哎,勾了你小姑夫魂儿的男人不知dào
长什么样,是否比你小姑夫还美……”
秦铮似乎懒得理她,不再言语。
“那算了!京城都是狐狸精,这么多年我可是听着你天天被花围堵的事迹。”王倾媚打消了想法。
“你若是不想京城的花勾了小姑夫的魂,只管去。”秦铮凉凉地道。
“没想到忠勇侯府的小姐这么有趣,哎,我是不是也该去京城混混?”王倾媚忽然道。
秦铮白了她一眼。
王倾媚闻言摸着下巴思考了一阵,说道,“照你的意思也就是说她惯于阴奉阳违了?”话落,她幽幽地媚笑道,“这小丫头我喜欢,跟我一样。”
“听话?”秦铮嗤了一声,“要真听话才好。”他也不至于如牛皮糖一般恨不得黏在她身上了。更不至于恨不得将她捆在他腰带上拴着。
王倾媚看向里屋,刚刚一小点儿水响,在听到秦铮的话后果然没动静了,她意味深长地笑了,凑近秦铮,悄悄地道,“臭小子,你怎么让你媳妇儿这么听话的?”
谢芳华无奈,只能又窝回了水里。
秦铮的声音从外间响起,“天还没彻底黑,急什么?好好泡着。”
谢芳华动了动身子,打算从香汤内出来。
谢芳华在里屋听得清楚,也是一阵无语。将左相府的护卫废了武功扔去胭脂楼,还不如杀了。左相若是知dào
,他的护卫受了这等侮辱,到时候一准气得七窍生烟。
秦铮瞅了她一眼,颇为无言。
王倾媚闻言笑了,“你小姑姑我哪儿能是那么心狠手辣的女人?”话落,她一副不想与他为伍的模样,说道,“我将那两个人的武功废了,扔去了后院的胭脂楼。让他们尝尝温柔乡,十丈软红里,可是从来不见一点儿血腥的。”
秦铮瞅了一眼,是左相府护卫的字符,他轻轻哼了一声,“左相养了一群废物,还来跟踪爷?你直接杀了丢去乱葬岗就是,拿这牌子脏了你的手做什么?”
“难道武功丢了七成,脑子也不好使了?”王倾媚伸手拿出一块牌子递给他,“你可认识这个?”
秦铮扬眉,“谁跟踪我?”
“真是疼媳妇儿。”王倾媚只能坐下身,不满地嘟囔了一句,忽然凑近秦铮道,“你不是易了容貌吗?怎么还被人跟踪了?”
秦铮躺在躺椅上不动,“她刚泡了一会儿,寒气还没彻底驱散,再等一刻。”
谢芳华刚在香汤中待了有两盏茶时,王倾媚又推门走了进来,对秦铮兴奋地道,“你们俩别耽搁了,快点儿收拾跟我走。”
谢芳华无奈地起身,如今比起他仅剩三成功力的人来说,她这个有七成功力的人好得很。但既然她坚持,她便也不再说什么,进了里屋。
“我是男人,无碍,让你去你就去,哪里这么多废话!”秦铮伸手推了她一把。
“不用!你去吧!”谢芳华摇头。
饭后,秦铮身子懒洋洋地向后一仰,对谢芳华指了指里屋,“这一路从京城奔波来灌了一身冷气,你去泡泡热汤,驱除寒气。”
秦铮不说话,谢芳华也不说话,两个人安静地用了晚膳。
谢芳华本来对于墙壁上挂的那幅画有些隐隐沉郁之情,但被王倾媚一搅合,那沉郁之情消散了个七七八八。她走到秦铮面前的桌子上坐了下来。
“过来先用膳。”秦铮对谢芳华摆摆手。
那小童立即将手中端着的托盘里的饭菜摆放在桌上,那两个彪形大汉将一桶香汤摆放在了里间屋子里,做好一切,他连忙带着人出了房门去找王倾媚。
“快进来吧!将东西放下。我好吩咐你做一件事儿。”王倾媚说着出了房门。
小童一呆。
“追他做什么?”王倾媚摆摆手,在小童以为她终于有骨气了时,她哼道,“追哪里有抢来得痛快!”
“公子,菜来了,香汤也来了。”早先那小童带着两个彪形大汉抬着一桶香汤来到门口,话落,便见到了王倾媚,一怔,讶异地道,“楼主,您没去追玉公子?”
谢芳华咳嗽了一声,脸有些红。
王倾媚闻言大乐,“有眼光!”
“是捡的吗?”秦铮扬眉,脸不红地道,“是我等着求着强硬夺在手里的。”
“说得不错!”王倾媚闻言大加赞扬,对秦铮道,“你可真是捡了一个宝贝做媳妇儿。”
谢芳华没想到这王倾媚医术如此之高,只稍微号了一下她的脉,便知dào
得清楚,她笑了笑,“七成也是够了!有些事情,不一定亲自动手,哪怕亲自动手,也不一定非要武功天下无dí。多的是办法做成一件事儿。”
王倾媚将手指按在谢芳华的脉搏上,探了一下,忽然皱眉道,“你不久前怎么失了那么多血?使得你如今血色孱弱?虽然养得极好,但也不过是有七成的功夫而已。”
谢芳华还没答话,秦铮凉凉地道,“比我好不到哪里去!”
“这臭小子武功仅剩下三成,看来是指望不上了,不过幸好还有你。”王倾媚亲热地拉着谢芳华,“你武功比臭小子如何?”
秦铮某些时候,倒是与她有着相似的地方。
谢芳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怪不得秦铮对她这个小姑姑和别人不同,就算在皇后娘娘,大长公主面前,他都不会如此亲近,原来这王倾媚果然是另类特别。早先她恶狠狠的模样让人以为她的丈夫真是被美人勾了魂走了,她气愤不已,如今总算是明白了,她是想要借此砸了十二仙子敬花灯神的场子。显然是个耐不住不找事儿的人!
秦铮一时无言。
王倾媚瞪了他一眼,理所当然地道,“我若是跟去,还怎么去砸场子?”
秦铮闻言顿时笑了,“你怎么没跟去?”
“这是两个时辰前才由平阳县守放出的话,玉启言那死人一听说一个男人竟然也在美人行列,耐不住魂儿,非要去看看那男人有多美,于是,撇下我就跑去看了。直到现在还没回来。”王倾媚咬牙切齿,“一定是被那男人勾了魂。”
“我怎么不曾听说?”秦铮扬眉。
“往年没有,但是今年有!”王倾媚道。
秦铮眯了眯眼睛,“十二仙子还有男人?”
王倾媚闻言眼睛一亮,顿时笑得极具开心,那神情似乎是在说我就等着你这句话呢。让秦铮见了有些后悔,恨不得收回刚刚那句话。但她岂给他机会收回,连忙道,“那男人今晚上就能见到,是十二仙子中的头朵金花。稍后你们吃完饭,我就带你们过去。就算砸了今日十二仙子敬花灯神的场子,我也要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
秦铮啧啧了一声,“你说说哪个男人勾了他?我既然来了,总要为你做主。”
“死孩子,揭我伤疤!就算他被男人勾了魂,我也把他的魂重新的勾回来,将那个勾他魂的男人大卸八块。”王倾媚恶狠狠地道。
秦铮顿时嗤之以鼻,不屑地瞅着她,凉凉地道,“玉启言都被男人勾了魂了,你这名字也没将他倾了媚了。”
谢芳华一怔。
“哎呦喂!真是个乖孩子!”那女子立即从秦铮旁边的椅子上弹跳起来,满面如花地来到了谢芳华面前,摸着她的脸,笑得万种风情,“我叫王倾媚。是倾了玉启言的倾,媚了玉启言的媚。”
谢芳华笑了笑,秦铮鲜少对英亲王妃意wài
的女人假以辞色,尤其是这女子打了他两下他都没还手,虽然脸色有些臭,但眉目却没有厌烦,看来这个是他小姑姑的女人在他眼里不一般。她笑了笑,从善如流地称呼了一句,“小姑姑,我是谢芳华!”
秦铮哼了一声,目光落在谢芳华的眼睛上,似乎有些头疼,对她介shào
道,“这女人是泰安王家的人,是皇祖母娘家兄长最小的女儿,她管皇祖母叫小姑姑,我也管她叫小姑姑。”顿了顿,他又道,“以后你也管她叫小姑姑吧!”
“看来你是猜到我的身份了,果然不愧是臭小子守身如玉多年等回来的人儿。瞧瞧,这小模样,看着就是个聪明的。”那女子看着谢芳华眸光从疑惑到审视到了然等等变化,她忽然笑了,伸手打了一旁的秦铮一拳,“你可得把她看好了,即便化成了一个小厮的模样,可这双眼睛还是太勾人了。”
她的了解也仅限于以上这些众所周知的微薄之处。
至于王氏子嗣如何生活,谢芳华从来没关心过这些,所以不怎么了解。
王氏不坐居京中,王氏一族子嗣均坐落于五百里地之外的泰安城。据说泰安城夜不闭户路不拾遗,是南秦数一数二的富饶之地。而王氏一门,子息也从不入朝进士。
所以,无论是先皇,还是当今皇上,对德慈太后都是敬重的。
自从南秦建朝后,王氏一门,即便在太后贵为皇后和太后的鼎盛时期,最高的爵位也只是泰安伯。并且止步于泰安伯,世代世袭。
只不过,三百多年前,王氏发生了一场大变,险些举族倾覆,自此后,王氏便如折了羽翼的鸟儿,再不能与谢氏比肩了。
几百上千年下来,与谢氏一起流传下来的姓氏,世世代代累积的簪缨富贵,便是王氏了。
德慈太后虽然得先皇爱重,实在也是个聪明厉害的女子。但她的聪明不在于懂得抓住身为皇帝丈夫的心,而是懂得不让母族坐大,外戚干政。是以,她一生母仪天下,受朝臣和百姓爱戴。
那么,这个女子难道是德慈太后的娘家王氏的人了?
据她所知,当年皇室里的女儿都是一朵朵的娇花,而这个女子端从她从门口转眼就到了秦铮面前打他一记来看。她显然有武功。尤其是察觉秦铮呼吸微弱,便能看出他身上有伤,仅仅号脉一下,便知晓他剩余三成武功来说。显然不止是皇室里面的公主能有这等的本事。
谢芳华自然是不说话的,秦铮管这女子叫小姑姑,除了宫中老一辈的公主外,也就是德慈太后的娘家兄弟的女儿才能当得上秦铮的长辈。
“这么厉害?”那女子又转过头,看向谢芳华,似乎要从她的面具下看出几分模样,但是她易容得太好,只能看出是个稳重的小厮的模样,再看不出其他。
秦铮瞪了她一眼,看向谢芳华,见她站在画像前静静地看着那女子,似乎是在思索考量她的身份,他轻轻一笑,“我就算剩下三成功力你也不能随意处置了我,我的未婚妻可不是好惹的。恐怕你还没将我扔进胭脂楼,你的胳膊腿就废了。”
“咦?你武功怎么只剩下三成了?”那女子忽然一把拽住秦铮的手腕,转眼间便给他号了脉,忽然又撇开他的手,笑得恶意地道,“如今你剩下三成的功力竟然敢跑来这里?信不信我将你扔到后院的胭脂楼去享shòu
温柔乡?”
秦铮眨了眨眼睛。
“你这是幸灾乐祸?”那女子顿时阴森森地看着秦铮。
“哦?”秦铮挑眉,笑道,“小姑夫何时好男色了?口味转得倒是重。”
那女子哼了一声,“若是胭脂楼的姑娘还好了。”话落,她一拍面前的桌案,怒道,“被一个男人勾了魂。”
“这回又因为什么?他多看了胭脂楼的哪个姑娘一眼?”秦铮漫不经心地问。
“这回一定不求他。”那女子道。
秦铮撇撇嘴,“这话我听了好几年了。最后还不是你把人给求回来。”
那女子顿时一噎,气得额头的青筋跳了跳,怒道,“是我不要他了!从今以后你小姑夫换人了。以后再不要那个王八蛋。”
秦铮咝了一声,但没还手,对她道,“那为何不见小姑父?只看到你这般风骚的模样?”
那女子本来如花笑颜顿时一寒,站在门口的身段转眼间就飘到了秦铮的面前,照着他脑袋毫不客气地给了他一记敲打,沉怒道,“臭小子,你小姑姑我看起来是没人要的样子吗?欲求不满?你这个为了一个女娃子守身如玉多年的混小子还懂得欲求不满?”
秦铮懒懒地抬起眼皮,颇有些嫌恶地瞅了女子一眼,打断她的话,“小姑父不要您了?怎么这样一副欲求不满的模样?”
“果然不愧是被你念了多年的人儿,就这副镇定劲儿,也值了。”那女子看着谢芳华,娇媚的眉眼勾魂摄魄,看向秦铮,“是不是?小……”
谢芳华闻言心下一动,不动声色地看着这名女子。
见她看来,女子忽然也看了过来,一瞬间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忽然笑了,对秦铮道,“你第一次带着一个人来这里,这位莫不就是你的……未婚妻?”
谢芳华回过神,顺着声音来源看去,只见是一个看不出年龄的风韵女子,女子样貌算是中人之姿,但端的是风情万种,为她的姿色添了一抹色彩。
“稀客啊,你怎么突然来了?”门外忽然走来一个人,推门而入,打破了屋中的沉寂。
秦铮见谢芳华看着那幅画,也不打扰他,身子歪在了躺椅上。
她轻轻吸了一口气,总感觉心底某一处沉甸甸的,看到这幅画,比在碧天崖听他讲述故事时反而来的冲击要大。
回京的时候,他就还了回来!而且还搭上了德慈太后给他的一条狗。
她记得,当时,她往一个人的手里塞了一个包子。还是个肉包子。
她忽然想起,八年前,皇室隐卫的队伍途径平阳城,平阳城南十里有一处乱葬岗。那时候,扔了几个人在乱葬岗上。其中一个人眉目轮廓与画上的这人重叠,她当初恍惚有过一丝疑惑,但后来便作罢了。原来真的是他。
这样的一副画,与这屋中摆设格格不入,但偏偏又让人觉得除了摆在这里,再无安放他的地方。
未必不太熟练,还颇显稚嫩,与那躺在土坡上的人影一样幼小而稚嫩。
谢芳华看着这样的画,虽然画上并没有提名,但一瞬间便知dào
是何人所画。
这画不是什么山水风景,也不是什么美人仕女,而是一面天色昏暗的土坡,堆满了磷磷白骨。一个模糊的影子躺在土坡上,望着天空中一弯不甚清晰的月亮。人影与月亮中间是浓浓的重重雾色。
这间房间布置上乘,隐约有英亲王府落梅居内的器具摆设风格。不像是客栈,到像是居家的起居室。里外三间屋,最外的一间是画堂。除了摆放桌椅茶具外,墙上摆放了一副画。
谢芳华点点头,在他身后走进。
秦铮看了谢芳华一眼,是以她跟着他进去。
“是!”那小童立即应声去了。
秦铮向里面看了一眼,对他吩咐道,“准bèi
几样小菜端进那间上房,再温一壶酒来。”顿了顿,看了一眼谢芳华又道,“再抬一桶驱寒的香汤。”
那小童连忙跟着他来到那间房间,打开了房间的门。
秦铮满yì
地点点头,向里面走去,熟门熟路地来到了一间房间。
“楼主说那间上房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接待外客,以防您突然来,一直给您留着的。”那小童立即道。
“那间上房可给我留着?”秦铮一边向里面走,一边对身后问。
不过秦铮应该是不知dào
胭脂楼是她的。上次为了躲避他,她可是在胭脂楼后院猫了两日。
谢芳华目光扫了一眼来福楼的后院,又不带一丝痕迹地看了一眼和来福楼后院仅一墙之隔的胭脂楼后院。想着看这小童对秦铮如此恭谨的模样,这来福楼应该是秦铮的了。而胭脂楼是她的。也算是比邻而居了。
二人进去后,那小童将后门又紧紧地从里面关闭上。
那小童立即接过马缰绳,又看了谢芳华一眼,见她虽然是随从打扮的模样,但眉目有隐隐风骨,也不敢怠慢,顺带接过了她的马缰绳。
秦铮甩开马缰绳,向里面走去。
那人立即跳下了墙头,连忙从里面打开了门栓。只见是一个童,大约十多岁的模样,分外恭谨,“公子请!”
秦铮拿出一块玉,扬手晃了晃。
“公子?”里面传出一声讶异,紧接着,从墙头上探出一个脑袋,向外望了一眼,又露出疑惑,不太确定地道,“您是公子?”
“我!”秦铮吐出一个字。
不多时,门内有人走出来,但没立即开门,而是在里面问,“敢问何人?”
秦铮伸手叩了叩门扉。
后门口的大门紧紧地关闭着。
秦铮牵着马径自来到了来福楼门前,只见来福楼门前人满为患,连踏进门槛的地方都没有了。他蹙了蹙眉,牵着马绕过门前,来到了来福楼后门口。
谢芳华点点头。
“先去吃饭!”秦铮对谢芳华道。
谱一入城,满街花灯,入目人流,虽然赶了三百里地的路,但反而让人不觉得疲惫,有一种心旷神怡之感。
这样的日子口,被花灯环绕的平阳城,依然没淹没这种文雅风气,反而更胜。
平阳城环山绕水,位于京都最近。最早是天下学子起源之地,这里曾经出现过好几位当世大儒。文雅之风由来已久,可谓是人杰地灵。
虽然平阳城不大,但是人流丝毫不比南秦京城少。即将入夜,街上人潮涌动。但比南秦京城人人衣着奢华行止做派贵气外,这里的人衣着端不上太华丽,行止却都带着文人雅气之风。
太阳还未落山,所以,花灯还未点燃。但也足够让人目不暇接。
平阳城大街小巷都挂满了花灯,各色各样,千奇百状,甚是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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