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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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芳华截住他的话,摇头,“云澜哥哥,不用去查了,我闻到了熟悉的药味,是莲花兰用药浇灌了的味道,那二人一定在他们的队伍中。”
谢云澜挥手招来一人,“现在就去查,看看是否……”
队伍走出很远后,二人从树上跳下来,看着前方。
一阵风吹来,隐约有一股淡淡的药香。
队伍平静地向前走去,不是多快,但也不慢。
秦怜哼唧了一声,似乎也懒得说了,住了口。
“不跟你说了,快赶路吧!”金燕落下了帘子。
秦怜嗤了一声,“也就你信!我可不信!没有匪患难道就没有别的坏人?”
“前一阵子秦浩不是将这一带的匪患都夷平了吗?这京城方圆百里,据说再无匪患,甚是平安。”金燕道。
“我虽然没出过远门,但也知dào
随行要有护卫的道理。”秦怜道。
“你不是也一样没出过远门吗?”金燕嗔道。
“偷偷走,万一路上遇到坏人,小命都不保,还到什么临汾镇?”秦怜哼了一声,“没出过远门的千金大小姐,你哪里知dào
江湖险恶?”
“真慢啊!”金燕有些不满,对秦怜埋怨,“都怪你,若不是惊动了我娘,咱们也不至于带这么多人上路,还要坐车,骑马我们现在也许就快到临汾镇了。”
“回郡主,还有七十里。”那人立即回道。
谢芳华皱眉,这个声音是金燕郡主。
“还有多远到临汾镇?”车内又有一个声音询问。
旁边有一个人回答,“回郡主,这是到了枫叶林了,已经走出三十里地了。”
谢芳华听到是秦怜的声音,愣了一下。
队伍即将过去时,中间那辆车的帘幕挑开,一个人探出头,“这是到了哪里了?”
二人只能任她顺畅地走过。
两盏茶后,那一队人马来到枫叶林。果然正如二人所见,正是大长公主府的队伍。
枫叶林愈发地静了!
谢云澜将命令很快就传递了下去,埋伏的人很快便都得到了按兵不动的消息。
谢芳华点头,如今只能如此了!
谢云澜摇摇头,“我们先不要轻举妄动,待他们过去了我们再派人去查探消息,看看那二人是否混入了大长公主府随行的队伍,再斟酌动手。”
“这么晚了,大长公主府的车辆人马赶路做什么?”谢芳华奇怪。
谢云澜也仔细地看了片刻,点头,“你没看错,是大长公主府的车辆。”
谢芳华皱眉,复又看去,片刻后,她疑惑地道,“我怎么看着中间那辆车辆像是大长公主府的车辆?”
“看着像是哪家府邸的护卫府兵。”谢云澜道。
“云澜哥哥,是他们的人吗?”谢芳华看了半响,因今夜有些雾气,看不太清到底是什么人,但是这个时间点出现赶路的,很难想象不是他们。
没想到他们如此之众出城。
人数如此之多,若是一场血战的话,不见得不走漏风声。
二人对看一眼,心神齐齐一醒。
二人大概又等了一个时辰,忽然后方隐约传来动静,二人看去,只见一队车辆人马出现在了视线中,这一对人马大约有两三百人之众,点着火炬。
谢芳华点头。
黑暗中,谢云澜抿唇,也觉得不大对劲,按照得到的消息,那二人傍晚出城,子时之前一定能到枫叶林了。但他还是沉稳地道,“再等等。”
谢芳华哪怕定力再好,也觉得怕是出了问题,看向谢云澜。
子时已过,依然没有动静。
二人又静静等着。
谢芳华点点头,言宸、轻歌等人不在身边,她就如失了左右手,侍画、侍墨等人出身忠勇侯府,这等事情,她一般不敢用她们出动,以免走漏风声。
“世子得到的消息不会出错,一定会走,如今时辰尚早,我们再等等。”谢云澜道。
谢芳华不由蹙眉,“会不会今日不走?”
一直等到亥时,京城方向也不见有动静。
入夜时分,官道上有三三两两行人车辆走过,整个枫叶林一如既往,静静无声。
谢芳华和谢云澜各选了一颗枫树,坐在上面等着。
如今初春,万物复苏,枫叶林长出鲜嫩的枝叶,绿油油一片。
傍晚十分,二人到了枫叶林。
沿着南山破的山林而行,虽然费力一些,但是能隐秘踪迹。
用过饭后,谢云澜拿出图纸,二人对着图纸研究片刻,谢云澜点了人,埋伏在了枫叶林附近。做好准bèi
,二人便启程前往三十里地外。
二人一起前往画堂。
谢芳华应声。
“如今响午了,走吧,先去用午饭,吃过午饭,我们启程去三十里地外的枫叶林,那里距离京城远些,适合动手。”谢云澜道。
谢芳华点点头。
“我的病多少年了,也不是一朝一夕之事。她这些年一直自责没照看好我,祖母也自责。在谢氏米粮府里的时候,我每每都要面对她们整日里自责的眼神,我才脱离了府里,自立出来,后来又干脆去了平阳城。看不见我,他们自责会少一些。”谢云澜道。
“她口中说的染病,应该就是焚心之毒了。”谢芳华叹了口气,“要想解毒,总要寻到源头。”
谢云澜摇摇头,“没有记忆。”
“云澜哥哥,当年的事情,你可有记忆?”谢芳华看着他。
谢云澜点点头。
谢芳华笑着道,“就是正巧遇到,闲话了片刻,说当年是因为她带着你去法佛寺给老夫人祈福,你走失了一炷香,后来才染了病的。其余的倒没说什么。”
不多时,他来到水榭,看了一眼谢芳华,温和道,“她寻你可是有事情?”
只见那妇人不多时便迎上了谢云澜,与他微笑着说话,谢云澜面上表情如常,也说了一句什么,二人短暂碰面后,那妇人离开了,谢云澜向水榭走来。
“夫人慢走!”谢芳华站起身,但是并没有出水榭相送。
“我走了,芳华小姐,再会!”那妇人话落,出了水榭。
谢芳华转头,果然见谢云澜从远处走来,想必是听到风梨的禀告,立即来了。
“公子来了!我也不久留了!”那妇人站起身,笑着道,“我从没见过公子紧张谁,芳华小姐,除了老夫人,你是第一个。”
谢芳华看着她。
那妇人摇摇头,“我伺候了当年的小姐,又侍候了老夫人,但是有些事情,我也不知dào。”顿了顿,她微笑,“你知dào
的,人一旦知dào
的秘密太多,都活不久,交托秘密的人也不安心让你活那么久。”
“你……是不是知dào
什么?关于我和云澜哥哥?”谢芳华看着她。
“这是公子的娘临终前交给我的,交代我,等公子长大了之后,交给公子。”那妇人道,“可是我见上面刻了你的名字,便觉得也是事关你的,思考再三,还是交给你吧!也许这样才是对公子好。”
谢芳华伸手接过,摸了摸,手中的东西很软,像是布帛一样,她没立即打开,问道,“这是哪里来的?”
那夫人从怀中拿出一个娟帕包着的布包,看了一眼,递给谢芳华。
谢芳华看着她,点点头。
“如今老夫人去了,公子也长大了。老夫人离开前,一直放不下公子。我和老爷派人请了数次,公子也不回京城。幸好芳华小姐你去了平阳城,他才回来了,见了老夫人最后一面。”那妇人看向谢芳华,“芳华小姐,我今日本来有一样东西要交给公子,但是我想,若是给了公子,恐怕他只会默默地收起来,也不拿给你看。我今日既然遇到了你,也是凑巧了,想必也是天意。我这便交给你,由你来处置吧!毕竟这个东西,除了关系公子,也是关系你的。”
谢芳华不再说话。
那妇人摇摇头,“不知dào
,找到他的时候,晕倒在后山寺的一棵槐树下。后来我立即带了公子回府,但是从那以后,公子身上便有了病症。”
谢芳华看着他,“他去了哪里?”
那妇人点点头,当时公子走丢了一炷香的时间。
“当初在法佛寺,云澜哥哥可是离开过你的视线?”谢芳华询问。
那妇人点点头,“当时,老夫人得了一场病,我和公子去法佛寺给她祈福,没想到,后来老夫人不但没好,公子也被病魔缠上了。”
“法佛寺?”谢芳华听到这个名字,直觉就想到法佛寺后山的碧天崖。
那妇人摇摇头,“我也太清楚,只怪我当初带了公子去法佛寺祈福了一趟,再回来后,公子便病了。”
谢芳华看着她,隐约觉得她知dào
什么,或者说要对她说什么,但是如今,还没说到点上。她抿唇,“云澜哥哥的病是怎么得的?”
“可惜,我没能照看好公子,还是在他小时候出了差错,使得他如今病魔缠身,这些年,我也甚是自责,也使得老夫人久病缠身,负了老夫人的厚待。”她又道。
谢芳华恍然,原来这妇人是这个身份,怪不得谢氏米粮老夫人烟气之前,女眷只有她一个在身边。想必是极其信任和器重了。
“姐姐去了后,老夫人将我指给了老爷,扶了正,我身下无所出,一直待公子视如己出。只是公子近些年来性情变了很多,与我不大亲近了而已。”那妇人看着谢芳华,话落,见她不解,她笑道,“我以前是小姐的婢女,我口中的小姐就是公子的娘。小姐去得早,老夫人将我指给了老爷,也是为了公子不被她人迫害,由我做继室,有个照应。”
谢芳华点点头,的确是,她如今也不大熟悉除了近枝几房外的那些旁支族亲。
那妇人笑道,“当年客人太多,你还小,不记得正常,咱们谢氏族亲又这么多。实在记不过来。”
谢芳华笑了笑,“我那时候还小,不记得夫人了。”
二人来到水榭,落座之后,那妇人微笑,“除了老夫人去世前那次,还是九年前老侯爷的寿辰,我随老爷和老夫人一起去忠勇侯府,见过你一次外,这是第三次见到你。”
风梨见二人走了,想着公子恐怕也没料到夫人等在这里要和芳华小姐叙话,他自然不能拦阻二人,立即转身前去前厅禀报谢云澜。
那妇人笑笑,当先向后园子走去,谢芳华知dào
她应是有话要说,抬步跟上了她。
谢芳华点点头,“自然不介yì
,夫人请。”
“芳华小姐若是不介yì
与我待一会儿闲聊片刻的话,我们去后园子的水榭坐坐如何?”那妇人笑着询问。
谢芳华见这中年妇人正是那日在谢氏米粮老夫人临终之处的女人,她点点头。
“我过来看看公子的住处,毕竟府中连个婢女也没有,我怕有什么不妥当之处,如今看来,是我多虑了。”那妇人话落,笑着看向谢芳华,“芳华小姐!”
风梨带着谢芳华来到内院,在门口时,见一个妇人站在那里,似乎等候有一会儿了,他一惊,“夫人?您怎么在这里?”
谢云澜则转道去了前厅画堂。
风梨连忙头前给谢芳华带路。
谢芳华点头。
“先让风梨带你去内院歇着。”谢云澜对谢芳华温声道。
那人摇摇头。
“他们来这里什么事儿?”谢云澜问。
下了车后,守门人对谢云澜禀告,“公子,老爷和夫人来了,在前厅等着您。”
马车出了城,顺畅地回到了谢云澜的府邸。
谢芳华也不再说话。
谢云澜看着她,不再说话。
谢芳华不语,若是照秦铮的说法,他等了她多年,可不就是早有预谋吗?忽然又想起他说“人生百年,浮沉一世,只抓住一样便不错的了。”的话。心下不由得多了些滋味。
谢云澜听罢,沉默半响,笑了笑道,“这是早有预谋之心。”
谢芳华点点头,与他简略地讲述了回京之日便被秦铮缠上后来无论如何竟然也摆脱不了他了,想方设法将她困在英亲王府之事。
“芳华,听音是你吧!”谢云澜低声道。
谢芳华听着像是前辈子的事儿一样,那时候,整个天下都在谈论谢氏被满门覆灭之事,歌谣数年不息。
街上关于英亲王府两位公子身边人一日横死的言论还没褪去。
几人商定妥当后,谢墨含和谢芳华一起出了忠勇侯府,上了谢云澜的马车,向城外而去。
谢墨含颔首。
“哥哥,这是南秦京城!又不是北齐京城,你宽心吧!”谢芳华摆手。
谢墨含点点头,“你们二人小心一些。”
谢芳华点点头,“那么此事就这样定了!”话落,她看向谢云澜,“我现在就和云澜哥哥一起出城,幸好他的府邸在城外,也不会引人注目。”
谢云继无奈,“听你的吧!反正我也懒得动手。”
“正因为如此,你才不能对他动手。”谢芳华道。
“皇室的血脉里,有多少兄弟情义和父子情义?”谢云继嗤笑一声,“他来南秦,不就是要杀我的吗?”
“那也不行!想不想是一回事儿,失不失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了。”谢芳华摇头。
谢云继不屑,“我又没想过要回北齐,还怕在他心里失了心?”
“云澜哥哥若是跟随我去,自然是最好了。咱们二人对付他们二人,应该不是问题。”谢芳华点点头,“那就这样吧!哥哥,你稍后拦住秦铮,不要让他介入此事。云继哥哥你最好也不要出面。否则传回北齐,你明知兄弟,却要暗中下手,在北齐皇上心里失了心,毕竟你们都是他的儿子。”
“芳华自然不能一个人去,秦铮也确实不宜做这等事情。这样吧!祖母虽然未过七日,但我有孝心在,她断然不会怪我。我跟随你一起去。”谢云澜道,“用我手下的人。”
“他是英亲王府小王爷,若是不想挑起两国打仗,他更不宜出面。”谢墨含摇头。
“我自然不会一个人去,若是我所料不差的话,今晚上,秦铮也会出现。有我们两个,就够了。”谢芳华道。
“那云水的武功虽然不高,但那言轻的武功却是深不可测。”谢墨含不放心地道,“你不能一个人去!”
由她出面,再妥当不过。
况且,背后施为的事情,她得心应手!
她虽然是忠勇侯府的小姐,但正因为是女儿家,所以,就算以后那二人想要以此钳制她,也不好公然拿出来说,毕竟栽在一个女人的手里不是多有面子的事儿,尤其那二人的身份,不容面上无光。
所以,一番商量之下,谢芳华便成了那个最适合出面动手的人。
谢云澜虽然没有身份等牵扯,但因为谢氏米粮老夫人还未过七日,他不宜动血腥。
谢云继虽然身份已经清楚,但是毕竟目前还是少数几人知dào
,所以,他也不宜露面,以防事发,使得他身份在还没准bèi
好之前便大白于天下,不是好事儿。
他是最先排除的。
谢墨含是忠勇侯府世子,代表的是忠勇侯府,不应参与拿下那二人之事,不能在二人面前照面,以防以后被人揪出做文章。
四人聚在一起商量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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