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府中贵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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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谦王妃点点头,愁了眉眼,“我那孙子走失了,儿媳妇儿着急之下病在了路上,我无法,只能先一步进京找王爷,王爷离开京中多年,哪里还有根基?皇上据说又病着,太子最近为了漠北军事儿忧急,不敢打扰他们,我只能来求你了。”
英亲王妃立即收了笑问,“怎么了?不是说随你一起进京了吗?莫不是路上出了什么事儿?”
她话落,裕谦王妃面色一僵,放开谢芳华的手,对英亲王妃道,“嫂子,不瞒你,若是她进京了,我如何能不带她和孩子来拜见大伯母?只是……”
英亲王妃听他夸奖儿子儿媳妇儿,自然高兴得合不拢嘴,“你家的大公子不是早就娶妻生子了吗?听说也来了京城了,今日怎么没带过来让我瞧瞧?”
“哎呦,百闻不如一见,这位就是昔日的芳华小姐,今日的小王妃了。”裕谦王妃笑着站起身,伸手拉过谢芳华,“这模样果然是倾国倾城,正配小王爷,郎才女貌,一对璧人。”话落,她回头对英亲王妃说,“嫂子,还是你有福气。”
“王婶!”秦铮和谢芳华一起见礼。
见二人进来,英亲王妃也讶异了一下,笑着站起来,“你们回来得正好,铮儿,华儿,这是你们的裕谦王婶。才从岭南进京。”
迈进门槛,谢芳华一眼便看到了正屋画堂里坐着的妇人,相比于英亲王妃的温婉端庄,女人味十足,而这位裕谦王妃浓眉大眼,看着十分英气,一看就是会武功的。
春兰笑着点头,“您二人回来得正好,裕谦王妃刚刚来不久,正好见见。”说着,挑开门帘,请秦铮和谢芳华进屋。
谢芳华将对喜顺说的话与她和气地说了一遍。
春兰见二人回来,也惊了一下,“小王爷,小王妃,您二人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二人说着话,来到正院。
谢芳华想想也是,前些日子,言宸为了让她好好养伤养身体,虽然没对她屏蔽一切的消息,但是也只是捡主要的跟她说一两件,而她又一门心思大婚,不知dào
裕谦王妃进京的消息的确不奇怪。
秦铮看了她一眼,解释道,“裕谦王叔带着秦毅和钦佩进京,将女眷们都留在了岭南,长期以往下去怎么行?以后裕谦王叔父子要留在京城,王婶和女眷们自然要过来了。”话落,拉着她向正院走去,“她是昨日进京的,你这些日子忙,没人将闲杂的消息跟你说,你不知dào
又什么奇怪?”
谢芳华一愣,看向秦铮,她怎么不知dào
裕谦王妃竟然进京了?一点儿消息没得到。
喜顺立即回话,“王妃在见客,是裕谦王妃进京了,来府中拜见王妃。”
谢芳华道,“两府隔着又不远,吃过饭后就回来了。”顿了顿,见府门口有一辆马车,似乎是来了客人,她笑问,“娘呢?谁来了府中?”
秦铮没理他。
英亲王府的大管家喜顺见到二人回来一怔,讶异地问,“小王爷、小王妃,您二人怎么这么早就回府了?”
回到英亲王府,天色还早,太阳还高高地挂着。
谢芳华无语。
秦铮失笑,“你是这么理解的?”话落,点点头,“也可以这么理解。”顿了顿,补充道,“所以,为了我不嫌弃你,你还是少操些心。”
谢芳华顿时不满,“你这是刚大婚就嫌弃我了?”
秦铮将她的头按在怀里,“少操些心有什么不好?你看我娘,这些日子老的厉害,若是你再这么操心下去,我怕你到了她这个年纪,还不如她。”
谢芳华瞪着他,“难道是事关我?事关我的事儿,怎么能不告sù
我。”
“既然是刻意把你支开,说的话自然是不宜让你知dào
,你觉得我会告sù
你?”秦铮偏头看了她一眼。
上了车后,谢芳华挽住秦铮胳膊,靠着他身子,对他问,“爷爷特意把我支开,跟你说了什么?”
秦铮笑了笑,见谢墨含从内院出来了,也不再多话,拉着谢芳华上了马车,离开了府门口。
“太子的意思,越快越好,明日启程更好。”吴权道。
秦铮点点头,“说什么时候启程吗?”
吴权压低声音道,“皇上没上早朝,但是参加了下了朝的议事,本来皇上中意兵部尚书府的公子,可是太子说,免于出现下一个吕奕,漠北军权要交给个有本事的人才行。皇上又说右相府的李公子,太子说李公子虽然文武双全,但是不及忠勇侯和前武卫将军对漠北熟悉,能够帮衬他。又说谢侯爷的太子辅臣之位不改,还兼挂着,他去漠北最是适合。皇上便没意见了,下了旨意。”
秦铮却没立即离开,而是看着他,漫不经心地问,“今日皇叔身体还好吧?可上朝了?”
“多谢小王爷和小王妃的喜钱,这么多可够我喝好几壶酒了。”吴权也不客气,笑着接过。
侍画立即上前,拿出一兜金叶子塞进吴公公手里,笑着道,“借公公吉言,希望我家小王爷和小王妃真能早生贵子。”
秦铮回头看了跟着的侍画一眼。
“恭喜小王爷、小王妃,您二人大喜,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吴权闻言笑呵呵见礼。
“你可以现在就道喜!”秦铮停住脚步。
二人出了荣福堂,径直向府外走去,不多时,来到了门口,谢墨含还没从内院出来,吴公公等在那里。见到二人,立即露出笑脸,“哎呦,小王爷和小王妃,老奴还没给您二人道喜呢。”
谢芳华笑着答yīng。
“芳华姐姐,说好了的,哪天你有空了,让人喊我过府玩。”谢伊舍不得谢芳华,对她嘱咐。
秦铮摆摆手,“不必送了。”话落,伸手拉上谢芳华,出了房门。
谢云澜、谢林溪起身送她。
“臭丫头!”忠勇侯胡子翘了翘。
谢芳华本来有些不舍,但想着忠勇侯府和英亲王府这么近,她若是回门就一头扎在侯府不出来,也不太好。况且也有话对秦铮说,点点头,“爷爷嫌我烦,我走就是了。”
“既然爷爷累了,咱们回府吧!”秦铮站起身,对谢芳华道。
谢墨含匆匆向芝兰苑走去。
侍书应声去了。
谢墨含站起身向外走去,出了门后,对侍书道,“去告sù
吴公公,我换了衣服,即刻进宫。”
忠勇侯对他摆摆手。
谢墨含看向忠勇侯。
秦铮扬了扬眉,“朝中大半人拥护太子殿下,左右相不反对,其余朝臣怎么会置寰?大舅兄去接旨吧!”
谢墨含闻言看向秦铮。
“向吴公公探话了,似乎是关于漠北军权的任命下来了。”侍书道。
谢墨含一怔,看向外面,“可说了什么事儿?”
谢墨含好笑,刚要说话,外面侍书禀告,“侯爷,宫里吴公公来传旨,请您立即进宫。”
谢芳华脸一红,无语。
“回去好好养身子,早点儿给我抱个曾外孙。”忠勇侯摆手,“我要歇着了,你住在府里干什么?没白的累我不能歇着。”
谢芳华瞪眼,“爷爷,我刚回来才两个时辰不到,您就赶我?”
“自然是回府了?这么近,住什么娘家?”二人还没答话,忠勇侯挥手赶人,“赶紧回去吧!”
饭后,谢墨含对二人询问,“你们今日是住下,还是回府?”
言宸也看向他,微微一笑。
荣福堂气氛和谐,秦铮短短时间身上似乎退去了些什么,有淡淡轻松,见谢芳华回来,他看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她身后进来的言宸身上,挑了挑眉,打招呼。
二人又闲话了片刻,侍书前来请前去荣福堂用午膳,谢芳华喊了谢伊,一起前往荣福堂。
谢芳华顿时笑了,“好。”
言宸又笑道,“况且,我回到玉家,玉家想要我支撑起门庭,那么,玉家的权利以后都得交给我。南秦如今这情形,在我看来,铮小王爷和太子怕是有的斗了,你虽然嫁入英亲王府,恐怕也不得消停。风波起时,若是你受不住,就来北齐吧,我总能给你一间屋舍,风吹不着,雨打不着。”话落,他补充,“你若是舍不得铮小王爷,他也算着。”
谢芳华点点头,“你说得对。”
言宸摇摇头,“拖累说不上,我当年离开玉家,阴差阳错去了无名山,我以为我这一生,即便从无名山踏出来,也是与活僵尸没多大区别。但因为遇到你,却没想到改了轨道。玉家要我回去,只要心不被枷锁所累,无论是在玉家,还是拿天机阁做屏障在天下逍遥,又有什么关系?”
谢芳华闻言蹙眉,须臾,还是点点头,“我虽然不舍得你离开,但是总不能拖着你一直留在南秦。玉云水的确是差得很,玉家知dào
珠玉和土疙瘩的区别。怎么会放过你?没想到我让你护燕亭,他却成了你的拖累。”
言宸给她倒了一杯茶水,“你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就差慢慢调理了,你也精通医术,不会有碍。玉云水性子躁,脾性急,这些年,玉家太宠他,他没经磨练,实在撑不起玉家。玉家已经在这些日子连番给我传了几次信,我若是再不回去,他们会对燕亭下手,你当初让我护他摆脱南秦,如今总不好累及他。”
谢芳华虽然也料到他是要回去了,可是还是有些不舍,看着他,一时没说话。
言宸好笑,对她道,“你大婚了,我也放心了,打算明日启程回北齐。”
“虽然我知dào
我选了他没错,但是听你夸奖他,我还是很高兴。”谢芳华笑着走过来坐下。
言宸点点头,“你大婚那日,我去英亲王府观礼了,铮小王爷为你可谓是用尽心机谋略,着实不易。你选了他,确是没错。”
谢芳华站在门口,也对他笑了,“从那日我进宫,便没见你,猜想今日你该在这里等我。”
谢芳华来到房间,果然见言宸坐在画堂里等着她,见到她来,对她上下打量了一眼,微微一笑,“看来新婚过得不错。”
“好吧!”谢伊蹦蹦跳跳去了海棠亭。
“我要回房找点儿东西,还有点儿事儿要处理,你自己去玩,稍后午膳我喊你。”谢芳华道。
谢伊看着她,“咱们俩一起去吧。”
“那你去吧!”谢芳华对她摆摆手。
谢伊拉住她,“芳华姐姐,我想去海棠亭看海棠,我来了多次,都没去过海棠亭。”
谢芳华在门口站了片刻,向屋内走去。
虽然她出嫁,但是海棠苑依然留守人每日打扫,一如她离开的那八年。
二人说笑着来到海棠苑。
谢芳华失笑。
“哎呀,我不是小孩子了,我娘爱摸我的头,你也爱摸。”谢伊立即躲开,嗔了谢芳华一眼。
“嗯!”谢芳华笑着摸摸她的头。
谢伊沉默了一下,忽然挺起胸脯,扬起下巴,“可是我一直以我出身在谢氏,是谢氏的女儿而骄傲。全天下有哪个姓氏如我们谢氏这般繁荣?”
“哪里有那么容易。”谢芳华淡淡道,“谢这个姓氏的存zài
,本身就让人讨厌。”
“我懂了。”谢伊点点头,看着谢芳华,“芳华姐姐,即便分宗分族了,我们谢氏的危机还没解除是吗?”
“虽然八皇子是林太妃养大,但她毕竟是皇上的儿子,而且,未来太子登基,八皇子自幼和太子交好,定然会受到器重。如今小小年纪,就已经跟朝学政了。谢氏六房无父兄在朝任职,无根基,又姓谢……”
谢伊看着谢芳华,“芳华姐姐,这是为何?”
谢芳华想起谢茵,她的性子没有谢伊活泼、可爱、开朗,自小跟随六房的老太太礼佛,接触的人也少,性格沉闷的人,一旦执拗起来,八头牛也拉不回来,她叹了口气,“就算八皇子也对她心喜,他们也不可能在一起。”
谢伊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低声道,“我姐姐自从法佛寺回来,日渐消瘦,祖母很是为她操心,如今她整日郁郁寡欢,我有时候就不明白,仅仅是她代替祖母回信给林太妃,八皇子代替林太妃写信给祖母,他们两个不过是代笔之人罢了。姐姐怎么对八皇子如此放不下……”
她平静地道,“世间很多事情,不是流于表象,很多人只看到他伤我,却不曾看到他伤自己更狠。爱一个人,不止是宠,还有其他。应该有很多方式。”顿了顿,她见谢伊迷惑,“等有一日,你喜欢一个人,你就会明白了。”
可是多少人都不是她和秦铮,他们都不了解……
谢芳华想着,多少人不会忘记秦铮曾经将她伤的那么重,多少人恐怕也疑惑那样的绝地都有过,他们怎么可能还能和好夫妻和睦。
“可是他曾经伤你那么重,你们怎么还……”谢伊一边说着,一边看着谢芳华神色,似乎生怕她因为她的问题而发恼,但还是忍不住问。
谢芳华点头,“真的。”
谢伊又小声问,“真的吗?”
谢芳华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眼睛忽闪着,睫毛如两片蝴蝶,问她这话小心翼翼,她笑了笑,“好。”
谢伊亦步亦趋地跟上她,走了两步后,她拽住她衣角,小心地问,“芳华姐姐,姐夫对你好吗?”
谢芳华拍了她脑袋一下,转身向海棠苑走去。
“芳华姐姐,你的脸好红啊。”谢伊笑嘻嘻地看着她。
谢芳华出了荣福堂后,见谢伊追出来,她脚步慢下来等着她。
谢墨含好笑地看了他一眼。
秦铮目光追着谢芳华出了门,好半响,才收回视线。
明夫人闻言只能又笑着坐下了。
忠勇侯摆摆手,“你继xù
坐着,一会儿我也有事儿和你说。”
“我也是个妇人,就不在爷们堆里凑热闹了。”明夫人笑着站了起来。
“芳华姐姐,等等我。”谢伊立即追了出去。
谢芳华刚想反驳,忽然想起洞房之夜和昨夜他的不依不饶来,脸顿时红了,转身走出了门。
秦铮眉目动了动,忽然懒洋洋地一笑,意味幽深地说,“这才三日,来日方长。”
忠勇侯又瞪了她一眼,转头对秦铮说,“臭小子,媳妇儿是要调教的,你看看她的样子,就知dào
你没调教好。”
谢芳华站起身,不满地道,“我什么时候去过厨房?福婶做饭菜用谁操过心?想打发我就直说,我正不想在这里待着呢。”
“臭丫头,嫁为人妇了,样子还是这么不讨喜。”忠勇侯翘了翘胡子,“时间不早了,你去厨房看看福婶把饭菜准bèi
得怎么样了?别再这里碍着我们爷们说话。”
谢芳华抬起头,狠狠地剜了忠勇侯一眼,“您离入土还早呢!现在就想图心静,想得美。”
“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忠勇侯摆摆手,“铮小子说得对,以后老一辈的都要退下来,未来是新一辈的天下了。我老了,快要入土了,那帮比我小一辈的家伙们也老了。”
“就看今天的结果了。”过了片刻,谢墨含道。
谢芳华看着秦铮,有那么一瞬间,秦铮脸上神色莫名,不过很快,他就静静地瞧着她。她瞪了他一眼,低下头,心中揣测着他的打算和前路。
秦铮一番话,使得忠勇侯、谢墨含等人都沉默下来,各自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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