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打土豪（下）
陆炳说的倒也是实情，按惯例，中了状元所授官职也不过是从六品编撰，和陆炳还差着老大一段距离呢！但众中式举子一听，心下登时不平！只是还没弄清楚状况，一时不好插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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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听李彦直从容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李哲父母兄长俱在，未曾禀告，不敢妄言婚娶。”
众人一听，这才明白。
新科进士或中式举子以父母之命作为拒绝之词，这也是常事，不过有时候这父母之命是真心话，有时候这父母之命却是托词，李彦直究竟是真这么孝顺，还是不想做陆炳的女婿，这便见仁见智了。
内中李春芳就想：“彦直果然至孝。”王世贞却忖道：“陆炳以近幸而登高位，李兄已中会元，进士在手，状元在望，他素性清高，怕还不肯做他女婿呢！”殷正茂则心想：“莫非彦直另有打算？或者有更好的亲事等着？”
不过众人对李彦直能忍住诱惑、敢拒绝陆炳都是一致的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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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和李彦直比较疏远、又想讨好陆炳的中式举子便上前来劝，李彦直却说什么也不答应。张管家甚是尴尬，问他地主人：“老爷，你看这该怎么办？”
陆炳冷笑道：“我陆炳嫁女儿，还能半途而废不成？”盯着李彦直冷冷道：“你今天成亲也得成亲，不成亲也得成亲！”手一挥道：“拉他下去换衣服！”
便有家丁拥了上来。王世贞等赶紧护住李彦直，道：“陆大人，不可用强！”
陆炳笑道：“我就是用强，那又怎么样！”
正闹腾时，外面来报，说是本科会试总裁官孙承恩、张治到了，这两人官爵权力都低于陆炳。宠幸亦有所不如。但如今正是会试殿试期间，这二人身份便大显特殊，陆炳听说慌忙亲自出迎，众中式举子也都磕头拜见，口称“宗师”。
孙承恩入内，看了众中式举子一眼，笑道：“你们怎么都跑到这里来了？”因对陆炳道：“我听说这帮小子成群结队跑到陆府来，怕他们是来闹事，所以赶来看看。**
***不想贵府张灯结彩，莫非是有喜事？”
陆炳嘿了一声，便有个中式举子上前。将事情一一禀报，孙承恩听得暗暗点头，都觉得李彦直有骨气，张治却劝李彦直道：“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乃是常礼。但事有经权之分。大小登科乃是人生幸事，难得陆大人看得起你，这门亲事我看也做得，不如你就从权答应了。世人也不会因此指责你不孝的。”
李彦直在他们二人面前执礼虽恭。但仍道：“启禀宗师，非是学生狂悖。只是不告而娶，于礼不合！学生斗胆，恳请陆大人宽限几日，待学生派人将泥金书帖送回家中，同时像父母禀明此事，若得家父家母同意，那时再向陆家下聘求娶，岂非两全其美？”
陆炳一听，放声冷笑，拂袖道：“不识抬举的东西！真道自己多矜贵了？我陆炳还求着你娶我女儿不成？这里这许多中式举子，我便任挑一个入赘，也强似招你！”
这句话实是将所有中式举子都看作无物了！孙承恩张治听了心里也不舒服，王世贞少年气盛，大声道：“陆大人！我敢保证，你便想招，本科中式举子也不会有人答应！”
陆炳双眉竖起，就要发作，孙承恩张治都有些怕他乱来，忙一左一右劝道：“陆兄，年轻人不懂事，你何必与他们一般见识？”陆炳毕竟不是只知道躁怒的浅薄之辈，乃冷笑道：“好，好！今天这堂也不拜了！但红绸灯笼都别揭下！我要等到殿试之后！”他指着李彦直道：“我陆炳在此放话，殿试时谁压得这小子一头，无论老幼美丑，我都招他为婿！”
众人一听大哗，王世贞上前一步，抱住李彦直的臂膀道：“不怕！李兄你到时候只要再将状元拿下，来个连中三元，却看他陆家招谁去！”
本来众中式举子乃是竞争关系，这时却轰然叫好，都道：“不错！李兄高才，定能连中三元！”
陆炳冷笑道：“中了再说吧！”袍袖一拂：“送客！”
有了这么个转折，嘉靖二十六年地这场殿试便无端多了一项谈资，一番悬念，李彦直还没回到住处，外头已在大开盘口，猜李彦直能否连中三元，落落锦衣卫指挥使的面子！连张居正王世贞等也把其它事情都抛下了，一路陪着李彦直，帮他筹划着如何才能考中状元！
满京城只风启蒋逸凡心中奇怪，觉得此事颇有诡异。**********
不觉便到了三月十五，举世瞩目的殿试终于开始了！这一日众中式举子各携带笔墨砚台等考具，在黎明前按中式名次排立于奉天殿丹陛上，李彦直列于首位。文武百官按品阶分立丹陛内外，暗中交头接耳，或指着李彦直道：“那个就是拒绝了陆炳的李哲？这小子有种！”
便听太监唱皇帝升殿，百官赶紧收敛，行叩头之礼，跟着侍立如常，礼部官员引诸中式举子北向而立，李彦直站在最前面，趁机偷看了嘉靖一眼，见他虽不过是个中年，但满脸暮气，好像没睡醒一般，头戴一顶香叶冠，一点精神也没有，直把主持这殿试当作苦差。皇帝即赐策题。这策题也是由考官于文华殿直庐集体拟就，送皇帝圈定后密封好，连夜刊刻印刷而就。虽说殿试是皇帝主持，但整个过程中嘉靖也只是其中一个环节，按照既定程序拿笔圈一下，发挥一下螺丝钉的作用罢了。\\\\\
众中式举人行五拜三叩头礼毕，礼部官员将题纸分发给他们，就命他们回去做题，嘉靖忽道：“本科会元何在？”
李彦直一愣，便有礼部官员引他上前参见，嘉靖眼睛抬了抬，似乎来了点精神，问道：“你就是李哲？”
李彦直答道：“臣正是。”
嘉靖道：“站起来，走近些，让朕瞧瞧。”李彦直只好依言站起来，走近一点，嘉靖笑道：“倒也是一表人才！”又道：“听说昨天陆炳要招你做女婿，你没答应？”
文武百官一听心里都是一乐：“这事怎么连皇帝也知道了！”都想若是皇帝也来插上一脚，这事可就好玩了。便都要看李彦直如何回答。
却听李彦直答道：“确有此事。”
“你胆子倒也不小。”嘉靖笑了笑，瞧了陆炳一眼，道：“陆卿家的女儿相貌端庄，家山又硬，可是难得的良配啊！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为何不答应啊？可别告诉我真是因为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看你一定是家中另有娇媚小娘，青梅竹马在等着！”
旁边严嵩一听，便帮忙窃笑，夏言却闭着眼睛，看也不看。
底下王世贞殷正茂听了心想：“李兄若能从中委婉，巧言以对，那么此事多半就能转为美事，且能消解陆炳记仇怀恨之祸！”
不料李彦直却道：“陛下，今日殿试，乃是国家伦才大典，此时此地谈论臣下地婚配私事，似乎于礼不合！”
张居正杨继盛等在下面听了心中喝彩，王世贞殷正茂暗暗惭愧，夏言原本在闭目眼神，这时也转过头来，瞧了李彦直一眼。严嵩一愕，随即便眯起了眼睛，好像什么也没听见。
嘉靖一怔，脸登时黑了下来，冷笑道：“你也晓得什么是礼？”
李彦直道：“君为君，臣为臣，父为父，子为子，各居其位，各守其职，是为礼。”
嘉靖道：“那你方才说朕于礼不合，就是说真不似人君了？”
这句话当真好重，旁边地太监听了都暗捏了一把汗，李彦直面不改色，跪下道：“唐太宗言，以铜为鉴，可正衣冠，以古为鉴，可知兴替，以人为鉴，可明得失。臣下虽不肖，亦愿学魏征，为吾主匡偏就正，成吾主千古之明。”
他说的倒也是好话，若嘉靖心情好兴许就会嘉奖他两句，但此时嘉靖心里有个小鬼，什么鬼？他今天是戴着香叶冠来的，这是道教的玩意儿，作为一个皇帝，戴这东西和朝廷的礼制不合，夏言常在这类事情上与他闹矛盾。平时也就算了，但今天是殿试，是三年一次的隆重场面，实在不该戴这个。嘉靖一开始也是忘了换，但走到半路太监提醒时却又故意不肯换，来到奉天殿时，首辅夏言已经瞪了他好几次了，嘉靖就故意假装没看见，这时听见李彦直说什么“正衣冠”，在李彦直那只是援引典故，在嘉靖听来却是在讥讽自己，登时勃然大怒：“大胆！”
正要叫人将他轰出去，夏言站了出来，喝李彦直道：“无礼小子！学得几个典故便来卖弄！”挥手道：“还不下去做题！”因奏道：“陛下，时辰已到，请放举子们去做题吧。”
嘉靖站起来冷笑道：“又是个不知变通的腐儒！”袖子一拂，竟然就走了！首辅大臣却也奈何他不得，便命举子们回去做题。举子们如获大赦，各自归试案作对策。
罗伯森一脸惶急的模样实在搞笑，他已经彻底的被陆逊忽悠的找不着北了，可怜的狭小眼镜根本摸不准陆逊的底线，也不知道在哪放重心，原本还想着威胁利诱说几句狠话，可是诧异的发现这些伎俩都没有，搞不好还要惹毛了陆逊这个愣头青，得不偿失就麻烦了。
罗伯森叹了口气，他实在硬不起来，最重要的还是那个港口的协议让他不容拒绝，想想有了美人鱼公主做合作伙伴，可以说以后的红海简直就是自家的后院了，那些想要做海上运输贸易地必须找自己，让他们出多少运费就是多少运费，还不降价，如果不答应，可以，去找别的海船吧，不过红海海族的军队可不是吃素的，他们上不了岸，可是海里却是主场。
塞西莉亚看着倒霉的罗伯森，忍不住想笑。
“独霸爱琴的海上贸易，那得是多大的利益。“不得不说，能坐上联合商会南方领事之一的罗伯森确实有点头脑，不过这也是他和陆逊交锋节节败退的原因。
“我们不会收取普通市民的金币，只收商人。=
==”罗伯森一边说一边打量陆逊的表情，准备先摸摸他的底细。
“你倒是想收，也得问问我的士兵打不答应，税收这块可是归执政官处理的，再说，我收到的税收还要上缴法兰尼斯王都国库，你那部分呢？”陆逊对这家伙嗤之以鼻。语气很不友好。
“呵呵，我们也是为了商会更好地运作。”罗伯森有个不好的预感，这无赖神父要狮子大开口了。
“别随便找个借口敷衍我，你们这是再挖奥古斯都陛下的墙角，我损失点税收倒无所谓。可是你们的行为要是让陛下知道了，估计丢掉的就是小命了，或者，你们地势力能达到影像陛下做决定的地步？”陆逊上纲上线，直接借奥古斯都的名义出手，同时又探听了联合商会的底细，老实说。这个组织真的让人发毛。没看到一旁的中年人吗，都不怎么和对方叫板。
陆逊觉得加兰特可能知道些什么，可惜这个家伙摆明了一副没事人的态度，显然不想搭理自己。****
“那你地意思呢？不想让我们收税了？别忘了，依*我们地号召力，来卫城的商人几乎可以增加几倍，而且那些在其他领地扎根的商人也会在卫城建立自己的办公设施，这对卫城的税收提升有多大的好处难道还用我说吗？”罗伯森有些恼怒，他准备要教训一下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不然被那几个领事知道，自己的面子全是完了。
“这话严重了，我当然知道你们的号召力。要不然也不会和你合作了。”陆逊笑眯眯地道，“再说了，我又没说不允许你们收税。”
“那你地意思？”罗伯森疑惑地看着陆逊，实在搞不明白这个家伙到底想要什么，本来想发火，看他这个样子，有无处可发。
“你不是说过吗？没有收取普通市民的金币，我希望这点要保持。”陆逊转了转眼珠。道。“那些商人的税率我不管，但是你们不能收地太离谱。”
“这个我自然知道。\\\\\”罗伯森皱起了眉头。道，“就这个？”
“当然，这个商人指的是流动商人，那些拥有正常营业执照的在卫城安家落户的商人，比如酒馆，旅店，小商铺，这些商业机构你们联合商会都不能涉及，否则可别怪我的治安队不留情面哦。”陆逊换上了一脸严肃的表情，道，“你是不知道有某些败类，整天到这些场所闹事，这简直就是再减少我的税收，我已经下令严查这些人了，抓到就直接充作奴隶，罗伯森，你回去约束下自己的部下，别出了事，大家地面子上都难堪。”
“你这个条件有点苛刻，那些固定店铺……”罗伯森不傻，看看现在卫城地人口流通量，尤其是酒馆旅店这些场所，简直就是最火爆的生意。
“看在你能给我找来大量商人地份上，我也很想答应你的条件，可是这些固定店铺已经属于某些人的了，就算是我，也不能明目张胆的收取税收，反倒还要给他们保驾护航，修理那些不长眼的东西。^^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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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逊压低了声音，一脸的无奈。
“哦？说说？”罗伯森像是发现了什么大八卦似的，饶有兴趣的问道，他猜测可能某个大人物看上了卫城的地段……
“这些事本来是要保密的，算了，看来朋友的面子上，我就告诉你，不过你可不能告诉别人哦？”陆逊好像还在犹豫。
“一定一定，快说。”罗伯森忍不住催促道，在他看来，这有可能是个大新闻。
“我为了在卫城站住脚跟，不得不攀附某个大人物，人家没什么要求，就是想想在卫城开一些娱乐场所，赚些外快，你说我能不答应吗？不止如此，咱还得派人给人家看家。”陆逊苦着一张脸，道，“万一有不长眼的人去骚扰人家，这不是削我的面子吗？我可是还想连任卫城执政官呢，最后少不了人家帮忙。”
“知道是什么人吗？”罗伯森瞪着双眼，很想知道陆逊口中这个大人物的身份。
“你可以自己去查呀，这又不是什么秘密，可是我要说了，这不是自找麻烦呀。**
**”陆逊白了罗伯森一眼，一副你真笨的姿态。
陆逊这么一说，罗伯森倒是信了个**不离十，不过他还是有点不甘心，道，“我可以不光顾那个大人物的产业，但是其他的小人物总不能不让我分一杯羹吧？”
“罗伯森，看着我的眼睛，我现在郑重的问你一句话。”
“做，做什么？”被陆逊盯着，罗伯森突然有些害怕。
“你是为了自己赚钱，还是为了联合商会？”陆逊一本正经的说道，心底却是暗笑，反正自己必须要付出某些利益，不过由此创造能利用对方的机会就不能放过。
“有区别吗？”罗伯森感觉自己的心跳突然加快了，再看陆逊，他发觉其实这个男人很聪明。
“有，如果是为了联合商会，那么抱歉，我或许可以给你收税权，但是一定压倒最低，如果超过了我的底线，我不介意动用武力，大不了再找那个大人物帮忙，只不过就是付出几百万金帝兰的事情，我想他还不至于摆不平你们这个联合商会，再不济，我把超阶魔兽都送他，呵呵，你应该知道，我有两只超阶魔宠。”
罗伯森被这发言吓了一跳，不由得暗骂，愣头青就是愣头青，他也知道，泛滥你死上层有好几股势力，显然，陆逊效力的主人和自己不是同一个。
“那么要是我自己呢。”罗伯森突然想到，这种合作也不是没有好处，最起码拉拢了陆逊，以后也多一条生路，而且自己没有实质上的叛变行为，只不过是卖对方一个人情罢了，想到这里，罗伯森眼中精光一闪，开始琢磨是不是把袭击陆逊的主谋告诉他呢？这样说不定可以铲除那几个对头。
“你自己的话，税款当然要加成了。”陆逊笑了出来，从罗伯森眼中的犹豫可以看出，这个人很有想法，自己不是没有拉拢的他的可能。
“哦，加多少？”罗伯森很开心，声音有些急促了，陆逊的意思他明白，这些钱意味着最终要进入自己的腰包。
“三成，太多了会影响商人们劳作的积极性，不过罗伯森，这些税款你必须分出一般给我，这可是我做出了很大的让步。”
陆逊这句话一出，不止罗伯森呆住了，塞西莉亚和加兰特也是类似的表情，要知道陆逊可是有着光明正大收取税收权利的。
“陆逊，为什么？”罗伯森换上了亲密的称呼，显然把陆逊看做自己人了。
“卫城收到的税款再多，也不全是进我的腰包呀？我比个管家还不如，所以，呵呵，大家心知肚明就好。”
陆逊说的模棱两可，事实上越是这样，越是显得真实，他的目的就是为了限制其他的酒馆旅馆规模和发展，毕竟陆逊已经自己有了建造一个大型娱乐场所的计划，总不能让别人来分一杯羹吧？再者这么做还卖了罗伯森一个人情，而且让联合商会当了打手背黑锅，这种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罗伯森倒是皱着眉头思考着陆逊背后那个神秘人的能量，貌似势力不小呀。
塞西莉亚则是观察着陆逊的神态，这家伙越来越不能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