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8,被发现了

  这次要不是他自己狠了心彻查莫轻歌的事,只怕云立天还不会这么轻易的将人带出来。
  云立天看了眼扭打中的两人,道:“几年前张三赌输之后去兰院要余兰要钱,正巧被去找云子阳的我给撞见了,看他们言行举止不正常”
  “心生疑惑我本来只是看一眼,没想还给我发现了更大秘密”
  “不只云姗不是你的种,连带后来出生的云晴和云子阳都不是你的种”
  云立天拧起眉头:“你这个傻子,我都怀疑你这些年是不是压根就没碰过这个女人,否则怎么可能三个孩子竟没一个是你的”
  云立天本来只是气极之下无心一句吐槽。
  云中贤闻言,紧拧的眉头反倒微微松展了些许,视线落到扭打的二人身上。
  上前将余兰拎了起来,不顾余兰满脸扭曲与诧异,直接道:“这些年我从来就没有碰过你的对吧?”
  清冷的言语,总算将疯狂中的余兰拉回了几分神。
  乔慕站在一旁悄悄给云中贤点了个赞,总算他清醒了一回。
  没等余兰回应,云中贤又道:“每次都是在我深醉的状态下,次日醒来便发现你在我身边”
  “那时候头昏不觉得有什么,你说的,我就信了”
  “如今想想却觉得十分不对,醉到我自己都没了意识,我又怎还有力气与你发生些什么…”
  余兰脸色呈死灰状,想狡辩,对上云中贤这双冷漠的眼,终是失了开口的勇气。
  良久过去,才自嘲的笑了起来,勉强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眼:“我终是输了”
  “云中贤,这二十一年,我没有一日不在等你转身看我”
  “可…终是错付了”
  她疯狂的大笑:“纵使我有千般错,万般错,我对你的心从来不是假的,我默默的支持你,爱慕你,我为你付出这么多”
  “可是你呢?你给过我什么?你可知道终日在院中等你到来、不要脸面的往你身上贴是什么滋味吗?我以为,我终有一日能捂热你这块石头,我以为…”
  余兰还想说什么,‘啪’一个大耳光已经落到了余兰的脸上,力道太重,余兰本就肿了的半边脸直接烙下了几个五指印。
  云中贤气得打余兰脸的那只手都在不停发抖,同时心里这口郁气难以发泄,怒火中烧,猛的吐出了一口鲜血。
  “贱人,害得我跟轻歌劳燕纷飞,你还委屈上了?”
  ‘啪’又是一个大耳光落下,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男人再怎么样也不该打女人,可云中贤实在是吞不下这口恶气。
  想到他与莫轻歌之间的间嫌都是因这女人而起,云中贤就怒不可遏。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偏偏要是我?”云中贤扯着嗓子怒问:“当初去酒楼的人那么多,不缺乏单身男子,更不缺达官贵胄,你为什么偏偏要来算计我?”
  每吼一句,云中贤就给了个耳光:“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有乎轻歌?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出现让我有多懊悔?”
  云中贤眉头紧得都能夹住颗黄豆了,手下的力道也越发的重了起来:“到头来,这一切竟都是你精心设计的骗局”
  “如今你竟还有脸说爱我?”‘啪’又是重重的两耳光下去,余兰的脸早已肿成了包子。
  “本王从不稀罕你的青睐,更不稀罕你所谓的爱,你根本就是个自私自利,撤头撤尾的女骗子,你…”云中贤大至是怒到了极点,又是一口鲜血溢出,口中的话被鲜血没过,自然的吞咽回腹中。
  整个人身形不稳,踉跄之下差点没摔倒。
  见他再次吐血,乔慕觉得也差不多了,她这个爹虽然惨,到底一切都是他的糊涂造成的,惩罚也差不多了。
  上前两步,扶住了云中贤,出手封住了云中贤胸口的穴道。
  转头对云立天道:“爷爷,先让人把王爷带回自己院里再打算”
  云立天点了点头,立即让下人把云中贤扶回主院。
  乔慕又道:“这个女人和她男人,爷爷若是放心,便交给我来处理吧”
  云立天不多想,只道:“能及时处理了这两人就已经是要谢谢你了,你放心,我会给慕慕一个交代的”
  乔慕本是想亲手解决了这个弑母仇敌,见云立天有自己的打算,乔慕也不执着。
  省得爷爷觉得她别有居心,行了个退礼便转身。
  云立天喊住了乔慕:“乔丫头,有件事要拜托你,今晚发生的事,告诉慕慕时还是从简吧,我担心她…会受不了”
  乔慕心头微颤,对上云立天略纠结的眸色,她自然明白他在担心什么。
  因为一切如她所想,云立天对她的宠爱不假,但…也的确是建立在余兰事件上才有的。
  如果余兰生的这几个真的是云中贤的种,云立天也不见得就会这般惦记着她了吧。
  之祝在出尘阁的时候,云立天就坚持不让祝言真过来,让她在出尘阁好好带着长生,估计也是怕祝言真知道了真相会多想。
  可是云立天却不知道,她才是‘云慕’。
  纵使一开始她也有那么一丢丢心寒,她到底是个拎得清的,只要那份宠爱不假,这些原因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爷爷放心,我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云立天拍了拍她肩头,没再多说。
  乔慕同莫晚歌一起出了院子,离开时,莫晚歌回头看了一眼灯火通明的白雪院,满心复杂。
  “这些事如果不是亲耳所闻,我真不敢相信,这世间还有如此恶毒之人,那个余兰…着实可恨”
  “若非她模插一脚,你姨父姨母就不会有后面的局面,小云慕也不至于过得这般凄苦”
  乔慕揽着莫晚歌,比起莫晚歌,她显得相对淡定:“余兰是可恨,这件事说起来云中贤也不是一点责任都没有”
  “虽然他也无辜,但他连这么基本的常识都没有,一个大男人,活到一把年纪,竟还会被蒙骗,也是活该,唯独让我遗憾的是我、姨母”
  深深的吸了口气,想到莫轻歌,想到她那些年心里的执着,内心着实百味沉杂。
  要是没有发生这一切,那么…她也许就会在正常的家庭里长大,不用去羡慕人家都有娘亲陪伴,更不会小小年纪被余兰虐待。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毕竟除了她,别人都不知道后来的莫轻歌不是‘莫轻歌’。
  天,又下起了淅沥小雨,似是感受到她心情一般,上苍在替她流眼角潜藏着的泪呢。
  莫晚歌跟着吸了口气,心里再气,想到自己于番王府来说是个外人,也没再纠结,只道:“万幸查出了真相,也算还了你姨母一个公正吧,只是可惜了,好好的姻缘,就这样毁了”
  说完,莫晚歌顿了下,又补了句:“慕慕,老王爷虽然待咱母女不错,但是你也要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
  “咱到底是客人呢,纵使你姨父再多不是,你也不要一口一个名字的喊你姨父,会让人觉得你很没礼貌”
  乔慕笑了下,应了:“好,我往后会注意的”
  母女两在花园的凉亭里坐了小许,望着天上落下的小雨,莫晚歌忧心匆匆的,见乔慕失了神,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还以为她在是担心君落尘,纠结了小许,才问道:“慕慕,关于你和尘儿的事,这些天你可想清楚了些许?还打算离开他吗?”
  乔慕:“…”本来满脑子都在思索着这些年的事。
  听莫晚歌提到君落尘,她下意识的抚摸上小腹,最近反应真是越来越大了。
  哪怕在人前她克制得极好,但也怕被莫晚歌看出不正常来。
  此时想到那个男人,她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说恨吧,其实这些日子内心又隐隐的在担心着,担心他在外遇险,虽然屡次都想把这个念头挥出脑海,可是她不得不承认。
  那人依旧在她心里,但她又不愿去理清这件事,本能的,她是不想再与一个欺骗她的人再续前缘。
  可又熬不过内心的在意,这种情绪折磨下来,她便下意识的去逃避这件事,心想反正慕君年不在京,能拖一天是一天吧。等想清楚了再做决定。
  她不得不承认,内心深处,对慕君年依旧是放不下的,否则她大可以趁这段时间躲到他看不见的地方。
  偏偏,她给自己找了个完美的借口,出了皇宫,却依然这样留在了番王府。
  见她不说话,莫晚歌摇了摇头,语重心长道:“罢了,我不问了”
  “但是慕慕,心里有事就不有憋着,我瞅着你这些日子心不在焉的,每日的精神状态也不好,娘实在是担心你”
  乔慕冲她笑了笑:“娘,我没事的,只是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我略感疲惫罢了”
  “至于我跟他的事…,容我再想想吧”
  莫晚歌不想看自己女儿揪心,适才经历了余兰的事,仍是忍不住劝了两句。
  “慕慕啊,你别怪娘多嘴,有些事我还是想说一说”
  “虽然我不是你,也无法完全理解你现在的心境,可是经历了你姨父和姨母这一遭,我还是想对你说…”
  “这世上,最难得的就是一份真实的情感”
  “好比你姨父,我能看出来,他对你姨母是绝对深情的,两人却因为一个余兰,而造成了现在的下场”
  “我想,你姨父知道真相那一刻,肯定是懊悔不已的”
  “但你跟尘儿不一样,不管是过去傻着的他,还是完好的他,娘能看出来,你们其实是相互在意的”
  “慕慕,不管你是因为什么想要离开他,我想告诉你,人活着这一生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能过完好的人生,就尽量不要给自己留遗憾”
  “娘不希望你离开后的某年某月某日会有后悔的一天”
  “只要两人之间有真情,其它的一切其实都无足轻重,不要等错过了,再来遗憾哪”
  莫晚歌语重心长的说了许多,握紧了乔慕的手心,轻轻的拍了拍,安置道:“你自己好好想想清楚”
  “我虽然希望你们好好过下去,但你也别太有压力,在娘这里,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是支持的”
  “只是希望你决定之前三思再行”
  乔慕脑子里乱乱的,倾身拥住了莫晚歌,对莫晚歌的关心,再多感慨也只能化为一声:“谢谢娘亲”
  与慕君年好好走下去的念头她不是没有过。
  只是屡次想到他的欺骗,心里这口气就不上不下,总感觉自己被人当猴耍了。
  还有慕小小那一生,她最后到底是因为什么坠崖的完全没有记忆,有的都是残破的画面。
  如果那一世真的是她,那么…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会导致年纪轻轻的慕小小坠崖而亡?
  ……
  次日,整个番王府清静了很多,余兰最后到底怎么处理的,乔慕也懒得问了。
  她相信云立天不会轻易的放过那个女人,毕竟这事虽然被算计的是云中贤,最憋屈的,就是云立天了,眼睁睁看着那个女人在府里作妖,却得为了顾及自己儿子的自尊,生生的隐忍了这么多年。
  同祝言真她们一起用完早膳,乔慕本就没吃下去多少。
  碗刚放下,胃里便是一阵翻江倒海,她咬着嘴,急匆匆的往茅房方向跑去。
  引得莫晚歌和祝言真面面相觑:“晚姨,慕慕她是不是昨晚着凉了?我看她大清早的都跑了三趟茅房了”
  莫晚歌倒是不知道乔慕已经去了两次了,闻言也放下了手中的碗,望着乔慕离开的方向担忧不已:“昨天看起来还好呀,只是精神不太好,怎么今天还闹上肚子了?”
  从茅房出来,乔慕脸色又虚了几分,伸手搭上自己的脉,还算稳定。
  她捂着心口拍了拍,另一手轻轻抚上腹部,眉头紧紧皱起,自言自语的嘀咕道:“小子,你这才多大?怎么就这么能闹?信不信生下来我抽你”
  这话一出口,她都被自己小小的惊了下。
  从何时开始,她已经从不想要这个孩子、到后来的拖一拖,演变成现在这样毫不犹豫的说‘生下来’了?
  愣神之迹,再抬头就看到莫晚歌一脸担忧的站在不远处瞅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