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章-死亡的真实

  “交易?珂菲儿,你在说些什么?”
  听到这一句话,铎尔金斯。艾维尔目光一闪,看着珂菲儿,他压下了心中的异样情绪,低沉着声音问道。
  “珂菲儿?呵…我想,你应该早就看出来了,铎尔金斯。艾维尔?”
  珂菲儿却是没有理会这位帝王的阴沉脸色,她看着对方的眼睛,右手轻轻地往自己的额上点了点。
  “很抱歉,我并不是你的女儿!”
  说着,她没有理会铎尔金斯。艾维尔那骤然变得铁青的脸色,语气平淡极了,继续地道。
  “事实上,我正是为了你女儿的事情而来!”
  珂菲儿走前了一步,盯着这位帝王的眼睛。
  “索沃帝国现在的处境,你大概是很清楚吧?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斐斯帝国的大军攻到这座帝都的城外,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对此,铎尔金斯。艾维尔只是冷哼一声,他的目光渐渐变得锋利如刀,却并没有反驳她的话。
  珂菲儿也没有在意这位帝王的神色变化,再次提出了刚才的那个话题。
  “铎尔金斯。艾维尔,索沃帝国的帝王,如果你不想这个国家在自己的手中灭亡的话,就与我做一个交易吧!”
  她伸出右手,将腰间的那柄‘命运之玥’缓缓拔出,横在了腰侧。
  在它的剑柄之上,一颗类似于珂菲儿额上的晶莹赫然镶嵌其上,正闪烁着点点异光!
  紧接着,一股惊人的气势从这位小公主殿下的身上爆发了出来,浩瀚无际,磅礴如海!
  “我,能够替你平息这场战争,将和平与繁荣重新带回给索沃帝国。但是,作为代价,你需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条件?”
  铎尔金斯。艾维尔全力稳住自己的心神,才堪堪在这股恐怖的气势下没有被压垮。他完全有理由相信,如果现在自己不是坐着而是站起来的话,他的身形一定会非常狼狈的!
  或许,只有那种层次远远比自己高得多的存在,才会拥有这种堪比神明的气息。
  恐怕。对方只需要一个念头。自己便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吧?
  在珂菲儿的面前,他甚至觉得自己比一只蝼蚁还要渺小!
  可是,她现在却是在与自己谈条件?
  这让铎尔金斯。艾维尔有种受宠若惊的莫名庆幸感受。
  “是的。”
  珂菲儿并没有在意这位帝王的感受,在她的眼中。自己只是要与他进行一次交易,仅此而已。
  “什么条件?”
  若是不论珂菲儿对铎尔金斯。艾维尔的心理冲击,单单是她所提出的交易的内容,就足够让这位帝王心动了。
  看着眼前这名既是熟悉又是陌生的黑发墨眼的少女,他沉默了一下。便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从这一刻开始,你必须做到,绝对不会干涉这具身体、也就是‘珂菲儿’的一切,无论是人,还是事!”
  珂菲儿盯着这位帝王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道。
  “我的女儿?”
  闻言,铎尔金斯。艾维尔顿时神色一变,几乎要忍不住从椅子上站起来。
  “她不是被你……”
  “你只需要回答,行。还是不行!”
  然而,珂菲儿却是冷哼一声,打断了他的继续,淡淡地道。
  “好,我答应你的这个条件!”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铎尔金斯。艾维尔斩钉截铁地说道,他的眼神无比认真地看着她。
  “那么……”
  珂菲儿将‘命运之玥’收入剑鞘,随后,她的右手抬起。一道复杂而又奇异的淡金色刻阵在她的食指指尖浮现,收缩成了一点光华。在铎尔金斯。艾维尔的诧异目光中,她轻轻一弹,它便飞向了桌案后的那位帝王,消融进了他的额头。
  “交易成立!”
  少女那清冷淡漠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在这一刻,随着这点光华的融入,仿佛有一根无形的法则之链束缚在了自己的身上,将某种存在完全封锁住了。
  ……
  索沃帝国的七公主殿下回来了,而且,她被伟大的铎尔金斯陛下任命为帝国的最高大军主帅,有着掌管索沃帝国所有士兵的权力!
  与此同时,一个让人振奋的消息开始从罗特杰都城向整个大陆传开
  原来,珂菲儿公主殿下上一次之所以失踪,翻遍了整座罗特杰都城都找不到她,是因为珂菲儿公主殿下被伟大光明神亲自接去了它的神国。而且,等到珂菲儿公主殿下与伟大光明神见面、从神国回来之后,大陆上已经过去了两个月的时间!
  这件事情的最好证明,就是珂菲儿公主殿下在回来的时候,她是浑身环绕着金色的光芒从天而降的!
  不仅如此,伟大光明神还赐予了珂菲儿公主殿下以神秘的力量,据说,这是伟大光明神的神力!
  这个说法,在珂菲儿公主殿下回到罗特杰都城后的第一天,那道曾经在神迹之日冲天而起的绯色剑刃它再次横亘在帝都上空、整整三个小时没有消散,便是最强有力的证明!
  是的,珂菲儿公主殿下是被伟大光明神赐福的人,她拥有神明的力量!
  为的,正是谨遵伟大光明神的旨意,让这片大陆再次恢复和平!
  一传十,十传百,这个消息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已经传遍了整个索沃帝国。
  几乎整个索沃帝国的人们,都为此欢呼了起来,神佑索沃帝国,神佑他的子民!
  索沃帝国不会灭亡,这是伟大光明神的神谕!
  在万众瞩目之下,珂菲儿公主殿下率领着由她亲自挑选出来的一千索沃帝国的骑士,从罗特杰都城出发了。
  城外那百米高的险崖,根本阻止不了珂菲儿公主殿下的脚步!
  在罗特杰都城的人们的注视下,珂菲儿公主殿下与她的一千骑士就这么凌空而过,脚下闪动着一圈神光,几乎是飞着离开帝都的!
  整个罗特杰都城一片哗然,更加坚信珂菲儿公主殿下她是被伟大光明神祝福过的这个说法了。
  终于,珂菲儿公主殿下带着她的一千骑士与斐斯帝国的一支大军碰面了。
  那些该死的斐斯帝国的强盗。他们根本就对珂菲儿公主殿下被伟大光明神赐福一事嗤之以鼻,认为这是无比荒谬的谣言。
  可是,仅仅是一道从天而降的庞大剑光,便彻底摧毁了这些斐斯帝国强盗的那一点可怜的傲慢!
  轻而易举地,珂菲儿公主殿下与她的一千骑士便击溃了斐斯帝国的大军。势如破竹!
  先是索沃帝国北部边境的地区。然后是几乎完全失陷了的维利亚公国,最后是全国境大溃败的罗斯帝国。
  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在索沃帝国、维利亚公国与罗斯帝国的土地上,就再也见不到斐斯帝国的强盗的身影!
  甚至。连某位芬兰斯帝国的新任帝王率领着他的数十万铁骑大军,想要趁着混乱向内陆大肆进军的时候,仅是一道剑气划过,在土地上划过一道绵延千里的刻线,便宣布了这位阿克蒙德。金斯利陛下的野心被斩断。数十万铁骑大军不敢往前跨出一步!
  在战争彻底被平息之后,拥有伟大光明神祝福神力的珂菲儿公主殿下凌空而去,前往了斐斯帝国的帝都‘米特摩勒城’,与斐斯帝国的伊莎蒂尔。维列。鲁克尔女皇正式会面,并进行了一次秘密的探讨会议。
  而此番会议的结果,便是斐斯帝国的全面退兵,并无偿资助索沃帝国的重建事宜,并对饱受斐斯大军肆虐的索沃帝国、维利亚公国与罗斯帝国进行公开致歉,赔付一笔巨额的战争款项。
  相信。即便是财力强大如斐斯帝国,在经历过了一次大规模的战争之后,它也要为此背负上许久的沉重包袱。
  大陆,再次恢复了和平!
  到了这一年的夏季之末,索沃帝国、维利亚公国与罗斯帝国宣布结成联盟国。名为【圣剑联盟国】,铎尔金斯。艾维尔成为了圣剑联盟国的最高掌权者,而作为七公主的珂菲儿公主殿下,她被奉为了圣剑联盟国的‘圣公主殿下’。拥有至高无上的荣誉!
  ……
  秋季伊始,光明教会的大教堂上。激昂的乐曲被奏响。
  在圣剑联盟国的众多贵族的注视下,珂菲儿乘坐着由十六匹毛色纯白的骏马所共同牵引着的华丽礼仪马车,踏着猩红的长地毯,走进了这所恢弘的大教堂。
  万众瞩目之下,那一顶代表着无上荣誉的圣冠,经那位曾经为珂菲儿主持过成年礼仪式的昂罗德。因纳大主教的手,戴在了珂菲儿的头上,在无数人的见证下,这位索沃帝国的小公主殿下成功加冕,被赋予了黄金的权杖,晋封为圣剑联盟国的‘圣公主殿下’!
  ……
  回到自己原来的宫殿,珂菲儿站在宫殿外的那片草坪之上,看着那棵叶子由青绿渐渐变得枯黄的树,沉默不语。
  她的手中,正是那柄平息了整个大陆战火的‘命运之玥’,在它的剑柄上,一颗晶莹剔透的宝石正微微闪烁着异彩,似乎与珂菲儿她额上的那颗神之结晶在相互遥遥呼应。
  是的,在珂菲儿消失的那两个月,她并不是如传言中的那般,去了什么伟大光明神的神国,而是远在这片大陆东方的某个曾经名为大冥国的地方!
  在那里,她见到了一名只有二十多岁的年轻帝王,并从对方的皇冠之上取走了一颗传世之石。
  它,正是此刻镶嵌在自己手中这柄‘命运之玥’剑柄上的那颗晶莹!
  它,也是那一股隐隐呼唤着自己的微弱气息的所在!
  原来,那位将大冥国推翻了的新皇朝帝王早已在十年前就已经死去,甚至,现在的那位年轻的帝王,他已是这个新皇朝的第三位正位皇帝了。
  根本就没有人还记得某一支前朝的皇族遗脉,更谈不上被提起。
  可以说,那几位执着了二十年的刺客,他们所谓的复仇,到头来也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罢了。
  任何仇恨,都经不起时间的洗礼。最后只会余留下一声唏嘘!
  而自己之前所执着于摆脱被铎尔金斯。艾维尔掌控的命运,又何尝不是这样?
  一声轻叹,从这位圣公主殿下的朱唇里飘出,她低头看着手中的这柄‘命运之玥’,右手缓缓点向那一颗晶莹。
  咔哒!
  一声轻响响起。随着她的食指指尖的触碰。那一颗晶莹脱离了剑柄的那个凹槽,浮空而起,落在了她的手心。
  在珂菲儿的身后,她的守护骑士兰德。塔亚与小侍女洛蒂正安安静静地站着。看着眼前这神奇的一幕,却是没有发出任何声息。
  那颗晶莹,同样静静地躺在珂菲儿的右手手心,闪烁着阵阵异彩,迷人极了。
  细细地看了它一会儿。珂菲儿又是一声轻叹,手掌一翻,这颗晶莹便是直直往地上掉落。
  可是,就在它即将触及地面的时候,以它为中心,一道道无形的涟漪波澜而起,它竟是悄无声息地没入,消失无踪,却是不知到了哪里。
  然而。珂菲儿对此看也不看,她的右手轻抬,指尖点在了自己的眉心。
  随着她的指尖离开,她额上的那颗‘神之结晶’也同样脱离了她的额,隔空漂浮在了她的指尖上空。
  兰德。塔亚与小侍女洛蒂相互对视了一眼。却是不明白这位小公主殿下她在做些什么。
  或许,自从珂菲儿公主殿下从伟大光明神的神国回来,她的所有举动便都成了谜,让二人一直捉摸不透!
  珂菲儿自然是不会去理会自己身后的这两位在想些什么的。因为,即便她自己说了。恐怕二人也是听不懂的,所以,她也没打算与任何人解释着一切。
  是的,自己的灵魂已经完全恢复了完整,也明白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所有的一切!
  原来,自己所在的并不是别的什么世界,这里,依然是她以前的那个世界。
  她,根本就没有死在那一次的禁忌魔法之下!
  是的,自己的身体确实在那道毁灭光柱‘终末审判’之下成了碎末,这是事实。
  可是,自己却并没有就此消亡,而是凭借着强大的精神意志存活了下来,成为了灵魂体!
  不仅如此,脱离了肉身桎梏的她,很快便突破了多年以来的屏障,一举突破至剑神之境,立于世界之巅。
  甚至,在接下来的数千年中,她的实力日渐深厚,甚至达到了能够在一念之间毁灭整个世界的境界……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或许是上千年?上万年?亦或者上千万年?
  自己已经记不清自己活了多久,她根本懒得去计算这些,她只知道,随着实力的进境,自己身为人的一切都在渐渐湮灭,她开始变得冷漠无情起来,开始以一种更高的存在角度,注视着这个世界,但却并不出手影响它的运转。
  或许,在那个时候,自己就是世界,世界即是自己吧?
  终于有一天,自己原本沉寂了许久的人之本性又恢复了,它回来得是那般的突然,让她对自己那时候的处境是那般的厌恶与不喜!
  厌恶自己对一切都冷漠的态度,厌恶自己对万物都无情的神性!
  最后,她决定放弃这一切。
  作为自己的依托所存,自然之气与自然元素这两种能量,被她以极端的手段全部凝结,化为了两颗属性相斥的固体珠子,这便是那两颗‘神之结晶’的由来。
  也就是因为这样,这个世界便再也没有了魔法与斗气。
  是的,这个自从她苏醒以来,一直被自己所诟病的这一点,居然正是出自她的手笔。
  想起这个,珂菲儿便只是苦笑,感叹一下世界的冥冥法则之力。
  当她将两种能量凝结成珠之后,便也将自己的灵魂一分为二,各自带着一份属于人类、而另一份属于神性的记忆,自我封印了起来,将两颗结晶放到了世界的两个尽头。
  她要让自己陷入永远的沉睡,避开被这无情时间的冲刷洗礼,让自己失去曾经身为人类的一切。
  可是,在无数年之后,它们还是相遇了。
  自己的一缕残魂,也从自然之气所凝结而成的那颗‘神之结晶’中逸出。还附身在了这具身体之上,却是她怎么也料想不到的了。
  毕竟,即便她完全恢复了所有的记忆,也还是没有关于这一件事情的线索。
  难道,是在自我封印的那时。自己刺破金色双瞳所流下的那滴神血所致?
  或许。这具身体原主她与此有着什么样的关联吧……
  摇了摇头,珂菲儿已是不打算继续追寻这件事情的因果了。
  在她彻底苏醒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应该要怎么做!
  既然已经选择了沉寂。那又何苦伤害这么一位少女的灵魂,取代她重活?
  能够经历这么一场,嗯…足够了。
  ……
  珂菲儿轻哼一声,却是点了点头,一股绚丽的光华。从她的身上逸散而出,汇集到了她指尖上的那颗晶莹上面。
  渐渐地,它光亮如一颗恒阳,让人几乎难以直视!
  随着食指的一挥,它飞到了‘命运之玥’的剑柄之上,一声轻响,已是镶嵌在了之前那颗晶莹的位置上。
  不过,与菲娅娜。安吉列尔制作的冥之刻刃不同的是,这个镶嵌晶石的周围并没有任何刻阵的纹路。
  珂菲儿转过身去。看着那位因为强光消失而将手臂放下的守护骑士,将手中的‘命运之玥’递向了他,她开口了,语气很是平静。
  “兰德。塔亚,我的守护骑士。请将它交给铎尔金斯。艾维尔,他会知道该怎么安置它的。”
  “是!”
  没有任何犹豫,兰德。塔亚把右手横在胸前,如是地躬身领命。
  他接过珂菲儿手中的剑。告辞一声,便是快步离去。
  目光随着这位守护骑士移动。珂菲儿傲然地站立在原地。
  可是,当这位守护骑士的身影消失在了转角之后,珂菲儿仅剩在这具身体上的最后一丝灵魂之力却终于消散了,浑身使不上一丝力气,她软软地跌坐在了地上。
  呵…结束了么?
  珂菲儿,我把这具身体还给你了……
  或许,经历过自然之气洗伐的身体,比普通人要强大数十倍的精神之力,以及一个能够自由掌控自己命运的身份,就是我对你最后的馈赠了。
  嗯,应该说,这些是我对你的补偿吧?
  琳娜……
  如向你保证的那样,我把珂菲儿给你送回来了。
  相信,你会很高兴与她重逢的……
  那么,我也应该……
  ……
  “珂菲儿圣公主殿下?!”
  一声惊呼,却是她的那位小侍女跑了过来,扶住了她的手,想要努力把这位小公主殿下搀扶起来。
  “您怎么了?”
  她的语气带着急切,似乎有些不知所措了。
  “洛蒂?”
  想起了自己与这位小侍女第一次见面的情形,珂菲儿不由微微一笑,却是虚弱极了,她看着洛蒂,语气变得有些断断续续。
  “或许…我还欠你一声…抱歉……”
  “…嗯,那个…时候,真是…对不起了……”
  话音一落,这位七公主殿下已是再无意识,只留下那位小侍女的急切呼唤声在这片草坪上空回荡。
  几天之后,圣剑联盟国的帝都,罗特杰都城,圣公主殿下的宫殿所在
  房间的中央,那张软床之上,一名有着长长黑发的少女正沉沉地躺睡着,似乎是梦见了什么事情,她的长长睫毛正微微颤动着,嘴里偶尔一声听不清晰的梦呓。
  忽然,一个微弱的声音从她的嘴里吐出,她抬起手,揉了揉眼睛,似乎被窗外的那抹光亮影响到了,翻动了一下身子,背对着窗户。
  又过了几分钟,她忽然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用小手擦着睡眼,勉强睁开了一缝视线。
  “…唔……”
  “洛蒂?”
  她轻声呼唤了起来,左右看了看,神色惺忪,显然有些弄不清楚状况。
  一个身影急急地从门外跑了进来,她紧张地看着这位醒来的少女,语气中带着一丝惊喜的颤意。
  “圣公主殿下?您终于醒了?”
  这位小侍女轻声地询问。
  可是,那位黑发少女却并没有回答她的话,她放下了揉着眼睛的右手,可爱地打了个哈欠。
  “洛蒂,我饿了。”
  她如是地说了一句。
  “…啊?”
  小侍女不由得愣在了原地。
  “洛蒂,我饿了!”
  少女又重复地说了一遍,她不满地看着这位小侍女,撅起了红润的小嘴。
  “圣公主殿下…?”
  小侍女洛蒂眨了眨眼睛,还是看着她。
  “我饿了啦!”
  少女怒了,闭着眼睛大声地喊道,她的手臂连连挥舞着,甚至还踢踏起了小脚。
  见此,小侍女被吓了一跳,连忙向她请示道。
  “哦,嗯,好的,圣公主殿下!洛蒂知道了,洛蒂马上为您把吃的东西准备好!”
  说着,她朝少女躬了躬身子,退了出去。
  很快,一桌丰盛的食物便摆在了这位黑发少女的面前,小侍女洛蒂小心地侍候她坐好,还将餐巾为她铺叠好。
  可是,这位黑发少女手持着刀叉,却是呆呆地愣住了。
  “怎么了,圣公主殿下?”
  看到这种情形,小侍女洛蒂不由对她关切询问。
  “唔…好奇怪,我好像睡了很久?”
  黑发少女嘴里喃喃地说了一句,似乎有些不确定的迷糊模样,她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银质刀叉,才继续点点头,给予了肯定。
  “嗯,我还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
  小侍女那疑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了起来。
  “嗯,是的。”
  黑发少女点了点头,抬头看了小侍女一眼,却是将手中的叉子刺往盘子里的那片面包一角,小心地切了一小块。
  “…不过,我不记得是什么了。”
  忽然,她的动作一滞,又是抬头看向了小侍女。
  “对了,洛蒂,你怎么叫我圣公主殿下呢?好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