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时间是最好的良药(1)

  夏明瑶早上起来,看了看手机。
  今年她们都不回去,也乐得清闲。
  早上起来就收到了宋俊浩的消息。
  约她出去见面。
  大早上的,这人倒还真的不忙。
  到了约定见面的咖啡馆,宋俊浩已经等在那里了。
  夏明瑶昨天演出弄到很晚,早上起来自然是没睡够的。
  不过是匆忙敷了个面膜,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夸张。
  “你找我什么事?”夏明瑶拉开一张椅子坐下。
  “你好像没睡好?”宋俊浩看着她那样子,问道。
  “有点,你今天倒是不忙?我听说你们每年大年初一都忙祭祀?”夏明瑶很惊讶。
  按照她之前的认知,大年初一,这宋家人哪个不是忙到脚打后脑勺?
  怎么会这么空?
  这很不科学啊!
  “我今天和清清一起,陪着爷爷去拜谒了,这不是刚刚回来嘛,我爸那边是催得很,可我还有话没有和你说,所以就来了。”宋俊浩笑着说道。
  “怎么回事?”夏明瑶下意识的觉得,一定不对劲。
  “这离开庭的日子日子越来越近了。”宋俊浩忽然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
  “所以呢?”夏明瑶不解其意。
  “虽然不知道,那个不成器的家伙被关在了哪里,最近大家也都没见到他,不过,现在不一样了,有一个人一定见得到他。”宋俊浩说道。
  “什么?”夏明瑶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等她后知后觉的知道了之后,忽然发现,这确实是个问题。
  虽然最近宋家没有人见到宋俊涛,但是最近,是个理由。
  开庭在即,律师总是要见到的。
  所以,他这是来提醒她小心?
  夏明瑶忽然笑了。
  “这个时候来提醒我小心,好像已经晚了点,不过,这件事情闹得这么大,似乎让某些人始料未及吧!”夏明瑶想想就觉得可笑。
  在她的印象里,那家的某人行事大胆,却又死要面子。
  出人意料的,宋俊浩似乎是并未察觉她话语中的讽刺之意,说道:“是啊,我那位父亲大人,可是悔得肠子都快青了,原以为你是只任人揉捏的小白兔,结果一转身才发现,你是只浑身长满刺的刺猬,这一回身,扎得他可疼了!”
  夏明瑶朝着他笑道:“那可不能怪我,对了,清清最近怎么样?”
  宋俊浩喝了一口咖啡,说道:“就那样,她最近在学校办的住宿,不常回来,办住宿的事没告诉别人,结果把我们家那位父亲大人气得不轻。”宋俊清倒是没受什么影响。
  “大早上的别喝咖啡,你又不是没睡够!”夏明瑶看他猛喝了一口咖啡,皱着眉头阻止道。
  不加糖的黑咖啡,这人的口味真是一点没变。
  宋俊浩听着这话,那俊朗的眉头忽然舒展开了,一边看着她,一边笑着问道:“在乎我?”
  夏明瑶被他这么一看,有些尴尬的说道:“不然呢?”
  宋俊浩看着她,忽然叹了一口气:“做我的女朋友真是委屈你了。”
  显然,他对那么多事情没有预见。
  匆忙的就爱上了一个姑娘,这不是拖累别人么?
  夏明瑶看了他一眼,神色复杂:“要是觉得跟你在一起会受委屈,当初就不会答应你了,要不然,你上次跟着来我家的时候,我就会把你打一顿!”
  宋俊浩看着她生气的样子,玩味的问道:“生气了?”
  夏明瑶瞪他一眼:“怎么?让人欺负成这样,我还不能生气了?”
  宋俊浩被她一瞪,只得投降:“是是是,你能生气,能大大的生气!”
  “那幸亏我当初没有跟我妈一起进来,要不然,简直不敢想象我的下场…”宋俊浩笑着说道。
  “你要是和你妈一起上来,我爸一定会把你打折了腿轰出去,那咱俩之间就彻底完了。”夏明瑶看了他一眼,说道。
  “你爸不会这么暴力吧?”宋俊浩似乎是被吓了一跳。
  “你可以试试。”夏明瑶看着她说道,幽幽说道。
  “那还是不要试了,把我未来老丈人惹毛了,那是很糟糕的事情。”宋俊浩知道夏明瑶是在开玩笑。
  也就点到为止。
  “你知道要是你和你妈一起进来,我会怎么做吗?”夏明瑶忽然抬头看着他。
  “你会怎么做?把我打一顿?还是和我不再往来?”宋俊浩列举了几种情形,问道。
  “会把你打一顿,然后两家就会彻底撕破脸对簿公堂,然后,我们就自然而然的不会再往来了。”夏明瑶看了她一眼,说道。
  这种情况下再往来,除非两家大人脑子都坏了。
  “你真是凶。”宋俊浩笑着说道。
  “我不和不开玩笑,我说真的。”夏明瑶又强调了一回。
  “我知道你是说真的。”宋俊浩有些无奈的按了按太阳穴,说道。
  他当然知道这姑娘说真的。
  自己要是真去求情了,那就没资格做她的他了。
  那这种时候,爱情已经没什么好指望的了,那不如两家都撕破脸,直接老死不相往来,也不是她的错了、
  既然爱情已经没得指望了,那倒不如大家都不好过,这样也算给自己报仇了,虽然这么做实在是凶了点。
  这实在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啊不自损一千二的手法。
  “你知道?”夏明瑶有些奇怪的反问。
  “你不是一般的富家闺中女,自然和别人都是不一样的。”别人要是早受到了不公正的对待,那不过就是哭一场,然后大骂负心汉,再然后,远走国外治疗情伤。
  至于给自己报仇这种事情,要么不想,要么扔给自己的家里的长辈。
  像她这样会拿自己一生的名誉,甚至是性命为赌注,去给自己报仇,让别人也不好过的人,实在是少之又少。
  反正这样的人真的少见。
  ——
  楚飞扬夫妇已经到达了目的地,他们按照当年的记忆,继续行驶。
  那是军事管制区域,要进去真是不容易。
  隐藏在这里的,是他们当年共同的记忆。
  “老兄,你说,我们进去,会见到当年的熟人吗?”顾槿宁在后座醒过来,问道。
  “醒啦?你这样的人真的需要好好补觉,不过,这样的车厢里还是少睡吧!”楚飞扬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说道。
  “行了吧,我都在车上睡习惯了,什么时候在家里睡够过!”顾槿宁见他说话,笑着反驳。
  “好好好,你睡吧,我们应该会见到一些老熟人吧,据说,咱们当初训出的那批小崽子,还有的人已经当干部了,不知道咱们现在穿着便服,那几个崽子们还认不认得出咱们。”楚飞扬顾着开车,没回头看她,但是语气中充满了宠溺。
  越往里开,就是一道道的关卡。
  他们一层层的获得许可,终于进到最里面,将车停在外面,楚飞扬下车之后,顾槿宁也下车了。
  他们在拜谒完之后就换回了常服出京。
  所以没有身着军装。
  顾槿宁穿着冬衣,外罩一件厚实的羊绒大衣,脚上穿了一双高帮长靴。
  没办法,现在这天气越来越冷,她的身体又不如往年。
  因为工作原因,有时候在大冬天都不得不维持套装加丝袜和高跟鞋的搭配,她也只有穿冬常服的时候才能穿长靴。
  这种穿法总比踩着高跟鞋要好些。
  这里地处南方,所不会下雪,脚踩在地上,倒还是能踩得稳当。
  两人携手走过去,走到门口,就被站岗的卫士拦下:“请出示证件!”
  夫妇两人拿出证件给他们看过,顾槿宁明显看到了卫士脸上不可置信的表情。
  只见那名卫士拿着证件对比上面的照片,看了他们很久。
  似乎有些怀疑证件的真实性。
  不过有查验了几番,证件是真的,照片也对得上。
  只是,这也太…
  太年轻了吧!。
  还两个人一起来的。
  合着这是两口子…。
  两口子都那么牛?
  没搞错吧!
  楚飞扬站在那里,没有说话
  倒是顾槿宁开口问道:“是我们的证件有不妥吗?”
  那卫士这才反应过来,把手里的证件还给夫妇二人。
  证件是对的就好了。
  至于别人到底多少岁,似乎不在他的职责范围。
  他又不是查户口的!
  这样一想,他对着两人做出一个请的手势,说道:“首长请!”
  顾槿宁笑着接过自己的证件,放到了大衣的口袋里。
  楚飞扬也没什么表态,至始至终没有说话。
  两人一起走了进去。
  一进去,一股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两人慢慢地走进去,身边不时有留守训练的战士列队走过。
  顾槿宁看着这场景,有感而发:“这里还是和当年一样。几乎没有变。”
  “是啊,几乎没变,是我们变了。”楚飞扬也有同感。
  这训练场还是当年的训练场,就是当年的绿化没有现在这么好,大致的布局好像都没有变。
  “老兄,你知道吗,今天早上我们上高速的时候,我跟傅佳聊天,说当年有人认为我的脾气臭的跟榴莲一样,她还一脸不信。”顾槿宁忽然说道。
  “你脾气是不错啊!”楚飞扬转过头,看了她一眼。
  “就是在这里,当年有一群人,说我的脾气就想榴莲一样,闻起来很臭,还有刺,但是其实内心不坏,就像榴莲吃起来味道其实还是不错的。”顾槿宁看着面前熟悉的景物,忆及往昔。
  “是你训练出来的那些家伙吧!除了他们,不会有人给你这样的评价。”楚飞扬听她这么说,马上就猜出来了。
  他的这个小丫头,当年在军中可是有阎罗王的称号。
  明明是个女性,却把一帮男兵训得找不着北。
  这就要归功于她的武功了。
  她的武功究竟为什么这么高超,在很多人眼里,仍然是一个谜团,真相恐怕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恐怕只有那些被她训练和打败过的士兵会给出这种评价。
  一个人年轻并不可怕,要是既年轻又几乎没有什么对手,那就可怕了。
  他的小丫头就是这样的人。
  就连他们俩交手,都很少有输赢,更多的时候是和局。
  小丫头在力道上输他一筹,而他的速度则略逊小丫头。
  他们俩打了这十多年,基本少有胜负。
  正在这时,身后似乎是有人追上来。
  两人停下脚步,向后看去。
  一见面,两人就认出了那是谁。
  在多年之前曾经和他们两人都交过手的一个人。
  “两位教官,好久不见了。”那人伸手就是一个敬礼。
  “好久不见了,杜骏。”夫妇两人打招呼。
  “是啊,好久不见了,这一眨眼就十多年了。”那个被称作杜骏的人笑着说。
  顾槿宁的眼光瞟到他的肩上,看不出来,现在也是管别人的人了。
  “多年不见,你们还好吗?”杜骏也是多年未见他们了。
  “我们很好,年年想来,年年都很忙,正好今年有空,所以就过来看看。”顾槿宁开口回答。
  杜俊看着他们两人,问道:“你们,这。两口子?”
  楚飞扬回答道:“是啊!我们结婚很多年了。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这样的回答让杜骏一下子笑了出来:“你们俩,两大阎罗强强联手,应该好玩得很!”
  “有什么不对吗?”楚飞扬问道。
  “没有没有,很对,很般配,就是很意外而已。”杜骏赶忙解释。
  “诶,对了,当年和你一起的其他人,现在都在那里?”顾槿宁换了个话题问道。
  杜骏见此,也不追问这个问题,回答道:“咱们这里当年就是个大集散地,训出来的人也就都是各方有用,现在也相隔多年,当年和我一起的人也基本上都是散落全国各地,有的也许已经退伍了,这倒是说不清楚了。”
  “也是,毕竟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顾槿宁也说道。
  这事情原本就希望不大。
  “那您现在在做什么?不会还在做教官吧?”杜骏问道。
  “我现在主要是做行政,过了新年我就三十岁了,对于之前的职业来说,我已经老了,再说这么多年下来,我们的身体机能也有一些退化,所以现在也不太会了。”顾槿宁回答道。
  “可惜了你这么个阎罗王了。”杜骏笑着说道。
  “你啊,这么多年,就喜欢开我玩笑。”顾槿宁笑着说。
  “你的玩笑也不是每天都有得开的啊!”杜骏大笑。
  忽然,杜骏凑过来说了一句什么,顾槿宁又笑了。
  ——
  “你的提醒我已经记着了,现在的情况是,你的挑战不会比我小,你自己悠着点,毕竟你们家的情况要比我们家复杂多了,至少我们一家人都不这么勾心斗角的。”夏明瑶说道。
  正月初七开庭,只怕宋家还要折腾好一阵子。
  “我知道了,勾心斗角的家庭里也不是没有好人,比如我和清清,就不错。”
  夏明瑶看了他一眼,这是拐着弯的夸自己了!
  这人。
  宋俊浩也不否认。
  他就是这样的嘛!
  不过的的确确,他的挑战确实不小。
  这一次的问题就在于,他知道自己的父亲一定会借此进行一些运作,那么这种运作究竟是什么呢?
  ——
  楚飞扬和顾槿宁结束了一个行程之后,回到车上,楚飞扬问道:“刚才你们俩说的什么悄悄话呀?”
  顾槿宁刚刚在车上坐稳,就听到他这样一句问话。
  看了他一眼,虽然只能看到后脑勺,然后说道:“他问我当年他们送的榴莲到底好不好吃。”
  顾槿宁说到这里时笑了。
  “你知道的,我在华东整整十年你知道,考上大学之后才离开那里去读大学然后把有关的关系,隶属单位全部都转去了云京,就是在走的前一天他们来给我送行就送了,我那么大一只,榴莲在那个时候,榴莲可是很贵的,然后他们就买了一只很大的榴莲,然后每个人都写了一张字卡给我。”顾槿宁一边说一边止不住笑。
  “所以你脾气臭的和榴莲一样的评价是他们给的。难怪啊!”楚飞扬很不厚道的脑补了一下场面,一群人提着一只巨大的榴莲,走到小丫头面前。
  这场面肯定很好笑。
  他们又在路上行驶了一个小时到达了他们的第二个目的地。
  出人意料的,那是一所小学。
  “你就在车上稍微等我一下吧,我觉得有些事还是我自己去比较好。好吗?”顾槿宁制止了要下车的楚飞扬。
  “你一个人去不会有事吗?”楚飞扬怎么会听不出来她话语当中的含义,但是还是不放心。
  “怎么了,你怕这里有人会把我给吃了,放心吧,我还没那么弱呢!”顾槿宁笑着解释,让他安心。
  “好吧,我等你,你自己注意。”楚飞扬略略考虑了一下,说道。
  顾槿宁点了点头,拎着一个跟她的羊绒大衣同材质的白色拎包下了车。
  楚飞扬看着她走到校门口的校园警务室向里面说了一句什么,然后就在那里站了一会儿。
  顾槿宁在警务室填写来客登记表之后就被放进了学校。
  一进学校,她就有点找不到北,因为现在这个学校的布局跟当年已经完全不一样了,毕竟现在距离她毕业已经过去了整整十六年,当年她是小学生,现在她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
  她在警卫室询问了一下确认自己当年的班主任老师仍然在这所学校任教。
  并且已经临近退休之年,现在担任了这所学校的教务处主任。
  并且又问明白了,办公室的所在地。
  如果不问一下,她这么多年都从来没有回来过,还真的是很难找。
  顾槿宁在学校二楼找到了那间办公室,那是一间很大,采光又相当不错的办公室,看起来在学校还是要靠资历的,准确的说在哪里都是要靠资历的。
  她站在办公室的门口,略微犹豫了一下才伸手敲开了办公室的门。
  “进来!”里面传来一个,有些上了年纪的声音。
  顾槿宁这才伸手推门进去。
  办公室似乎和一般的学校教务处没有什么不同,放着一些学生的档案,一些书籍一些文件资料,大大的写字台,还有工作用的电脑似乎好像每个班故事都是这样的。
  当然,进门的墙边还靠着好几个三四层的架子。
  上面堆满的学生的作业和考试的试卷。
  其中有一大部分似乎是新的试卷全是空白的。
  堆满了,那个几乎和墙面一样长的架子。
  办公桌前一个上了年纪的妇人正在埋头写着些什么。
  “林老师,好久不见。”顾槿宁开口打招呼。
  那人闻声抬起头。
  看到自己面前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姑娘。
  她梳着简单的马尾辫,穿着厚实的羊绒大衣,脸上没有化妆,但是却能够显示出一种气质。
  似乎是怕冷,她的外套穿的相当的厚,可是这样厚的外套穿在她的身上,显然不会让她变得更臃肿。
  她只觉得面前的女子,似乎是有些面熟,但是似乎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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