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神识，即是超凡
如果说赵无极是内门各峰公认的大师兄，那陈之桃就是内门公认的小师妹。
所有人都为她捏了一把汗。
但陈之桃却是没有这种自觉，可能是平常根本没有出手的机会，陈之桃在对方刚刚露出那种轻蔑笑容的时候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冲了出去。
她竖起白生生的手掌，带起了尖锐的风声，一掌劈出。
向青脸上的笑容尚未收敛，但眼神却是凝重了许多。
那看似柔弱纤细的手掌，竟给了他一种不能硬接的错觉。
迟疑之间，陈之桃已经近身，向青不知为何，最终还是没有选择硬接，而是身体一侧，以步法闪避了起来。
他的步法极为娴熟，行走之间隐约有龙吟虎啸之声，四周灵气搅动，形成了一个个漩涡，陈之桃身形微滞，速度一缓。
向青趁机脱离了陈之桃的攻势，脚步一转，低喝一声，一拳袭来。
“无耻！”
不少人气得大骂，因为向青这一拳竟是朝陈之桃的胸口而去。
向青也意识到了不妥，但却充耳不闻，手上速度更快三分，一颗狰狞的虎头幻化而出，张嘴撕咬。
陈之桃不闪不避，双掌合一，顺势下劈，要与向青硬拼。
那奇怪的感觉又出现了。
陈之桃手掌还没落下，向青便感觉到了一种刺痛，但此刻已经来不及变招。
轰！
元力相撞，拳掌相接。
陈之桃身形倒飞而出，在半空灵巧翻转了数圈，轻盈落地，脸色略微有些苍白。
向青连退数步，神色凝重，低垂的右手流下了汩汩的鲜血。
仔细看去，在他的手臂一侧，竟然出现了一道蜿蜒开裂的伤口。
“向师弟受伤了，怎么回事？”
“那少女的元力有古怪！”
龙虎山的人都是愕然。
“人刀合一！”这时，一个突兀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众人循声看去，却是浮光剑宗站在最前方的那白衣青年淡漠开口了。
他将灼灼目光投向陈之桃，“小妹妹，你年纪不大，竟能达到此等境界，可谓天纵之资，用刀可惜了，你应该来浮光剑宗的。”
众人都是惊讶，浮光剑宗这是在挖墙脚吗？
“那你达到‘人剑合一’的境界了吗？”陈之桃眨巴着大眼睛，好奇的问道。
白衣青年身躯一僵，良久才道，“……快了。”
“看你年纪起码也二十五六了吧，在浮光剑宗少说待了十几年了吧，这么久都没达到所谓的‘人剑合一’，感觉你们浮光剑宗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啊！”陈之桃掰着手指头，鄙夷的说道。
“你……”一直冷漠的浮光剑宗众人都是大怒，却又不知如何反驳。
天阳门众人有些憋笑。
“哼，而且你眼光好差的，我这才不是什么‘人刀合一’呢！”陈之桃轻哼一声，没有再理会浮光剑宗的人，又朝向青冲了过去。
再次交手，向青吃了一个暗亏之后，明显变得束手束脚了起来。
见陈之桃逐渐占据上风，天阳门众人都是振奋不已。
谢远略一思忖，眼睛一闭，再睁开的时候似有淡淡的金光在眼底闪过，他重新向场上看去。
……
进山半月，谢远最大的收获并不是境界的晋升，而是他发现，自己好像提前凝聚了神识。
神识，在谢远看过的所有典籍当中，都是上三境强者的专属标志。
所有修士皆有神念，但在上三境之前，神念隐于体内，无法外放，无法衡量，无法运用。
唯有在突破到传说中的七星境的时候，会有星光灌体，天地共鸣，在那一刻，神念得到极大滋养，从而凝聚成神识。
神识一道，可杀敌于无形，可监察万物变化，可看见生死轮回。
根据一些古籍的零星记载，六合境已是非人之境，但七星境的蜕变却更夸张。
所有的关键，就在于神识。
神识，即意味着超凡。
谢远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能够提前凝聚神识，他隐隐感觉和读书系统有关，毕竟神识在他的理解之中就是一种精神力。
但谢远又觉得自己这神识有些半吊子的感觉，根本达不到古籍上说的那般地步，也可能和他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星光灌体有关。
不过半月时间，谢远还是摸索出了一些神识的运用之法。
……
此刻神识在目，谢远眼中的一切都变了。
方圆数十米的一切，都变得清晰。
他看到了田幸的袖子里有一只残缺的猪蹄，听到了浮光剑宗众人在低声的讨论着“人剑合一”境界到底需要几年，他还感受到了地底深处有好似心脏一般的灵脉在跳动，他还看到了陈之桃的白色小衣上绣着一只可爱的狗狗……呸！
谢远收摄心神，将目光专注在场中的战斗。
这一刻，他看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小桃手掌间运转的元力，竟然有淡淡的光辉附着其上，和向青的完全迥异。
每当小桃出手，那光辉都会大盛，好似化作了森冷刀芒，随着她的手掌劈砍而下。
“刀气与元力相融？”谢远疑惑，“小桃是如何做到的？”
向青的脸色不知何时早已变得阴沉无比，他竟被一个稚气少女逼得手忙脚乱，身上更是出现了不少细小的伤口。
鲜血浸透之下，此刻的向青看起来分外狼狈。
眼神一狠，向青忽然不再闪避，任由陈之桃一掌劈在他肩膀上，而他也同时一拳轰出，击中了猝不及防的陈之桃的腹部。
向青肩膀上出现了一条深可见骨的伤口，但面色灰败的陈之桃看起来更惨，她倒飞而出，踉跄落地，竟是有些站立不稳，嘴角不断溢出深红色的血液。
谢远心中一紧，他隐隐感知到陈之桃的内腑受了重创，元力已经紊乱。
一击得逞，向青心头大定，狞笑一声，垂着一条手臂又冲了过去。
场边伫立的天阳执事眼中闪过忧色，陈之桃虽强，但战斗经验却是远远不及这龙虎山弟子，此刻对方以伤换伤占了便宜，陈之桃恐怕……要败了。
陈之桃感受到向青完全是搏命的打法，果然变得有些慌乱，场中局势瞬间逆转。
惊惶之中，陈之桃终于抽出了背上的长刀，但她却似有着某种顾忌，迟迟没有拔刀，只是以刀鞘抵挡。
如此一来，长刀在手的帮助有限，只是稍稍缓解了向青的攻势。
天阳门众弟子皆是默然，他们都看出陈之桃很难再翻盘了。
一步落后步步受制，从陈之桃肺腑遭受重创的时候，一切便已经注定。
本来脸色阴郁的龙虎山众人则是轻松起来，面露讥讽。
向青一拳轰开了刀鞘，踏前一步，忽的变拳为掌，狠狠朝着陈之桃胸口拍去，嘴角露出了一抹玩味的笑容。
“混账！”
“住手！”
看清了他动作的众人都是大怒。
如果说开始那一拳还算无心之过，那这一掌分明就是故意的。
但却没有人来得及阻止了，哪怕天阳门执事已经掠出，也来不及了。
陈之桃俏脸发白，银牙一咬，却来不及闪避，正想不顾一切和这混蛋拼了的时候，耳边忽的响起了一个声音。
“抽他的脸。”
这声音好似在陈之桃耳畔响起，带着一些熟悉的意味，陈之桃来不及多想，下意识的抡起刀鞘就往向青的脸上抽去。
向青笑了。
陈之桃内脏首创，元力虚浮，动作比他慢了无数，那横扫过来的刀鞘对他根本毫无威胁。
正在这时，一股难以言喻的尖锐刺痛骤然在向青的脑海中爆发。
“啊！！”
即便是肩膀差点被削断都面无表情的向青，身躯剧烈颤抖，陡然发出了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