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一刀两断
南风的变化实在太大了。
与早日的软弱无能简直是天壤之别。
郁老头站在屋檐下，拿着烟斗的手都在发抖。
厨房内，郁元氏身子软软的靠在墙壁上，心里慌乱极了。
郁成安有种想法，南风会报复郁家，一定会。
牟氏在屋子里听到动静，穿了衣裳要出来，被在门口的郁珍珠死死拽住，“娘，你不要出去，千万不要出去！”郁珍珠劝道。
郁南风疯了。
她竟敢拿柴刀砍三婶，那柴刀就从三婶头顶上砍过去，三婶的头发都被削掉，若是在往下一些，那就是三婶的脑袋。
郁珍珠怕极了。
尤其是南风手里还有砍柴刀的情况下，她怕那柴刀砍向自己亲娘。
南风看着这郁家人，冷嗤道，“你们这些人，一个个心思歹毒，自私自利，又卑鄙无耻，真真枉为人！”
把柴刀重重丢在地上。
起身拎起两个包袱，看向郁老头，又看向郁成安，一字一句道，“我南风，从今日起，与你们郁家没有丝毫干系，甭跟我说什么养育之恩，在郁家这些年，吃不饱、穿不暖，一天到晚干不完的活，过的比畜生还不如，你们于我没有恩，只有仇，我今日跨出这大门，就与你们断绝关系，从此你们走你们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谁敢再到我跟前来指手画脚，休怪我翻脸无情，断其手脚，要其狗命！”
“你们郁家的东西我一样都没要，如今我身上穿的都是我拿命换来，与你们没有丝毫关系！”
说完，拎着两个包袱，出了郁家大门，踏入风雪之中。
南风才出门，风雪更甚了。
鹅毛大雪飘落，寒风狂虐。
郁宏看了看家里人，眸中都是失望，“你们，你们……”
会遭报应的。
但这话他说不出口。
快速追了出去，“南风，南风！”
韩氏回过神，追出家门，悲声高呼，“郁宏，你回来！”
这熊孩子，简直，简直……
墙头上，妇人慢慢下了梯子，好一会才一拍大腿，“我得去与人说道说道，南风她和郁家断绝关系了！”
又想到南风刚才的狠辣，妇人抖了抖身子。
觉得不能说她坏话，得多说说戴氏这个两面三刀的恶妇才是。
南风走在风雪中，尽管前路难行，风雪肆虐，她却无所畏惧，迎风而走。
她记得村子里有个荒废的屋子，那户人家早年就搬去了别的地方，屋子空着无人打理，去那里避避风雪应该可以。
“南风！”郁宏追上来。
南风不理会他。
既然断了关系，何必再纠缠。
歉疚？
郁家人、上上下下、老老少少都狠心着呢。
“南风，对不起，你、你以后有需要就来找我，我郁宏定不会推辞！”
南风停下脚步，看着郁宏，冷声道，“包括要你去死吗？”
“……”郁宏愣住。
死，在他想法里，是很遥远的。
“你或许不知道，郁南风在昨夜，在饥寒交迫、伤痕累累、筋疲力尽，绝望无助中死了，而我，是浴火重生的南风，不姓郁，所以我不怕你们，也不会对你们妥协，你们有什么阴谋诡计，尽管使出来，我、南风、不怕！”
这话是真的。
郁南风，昨夜死了。
她是二十一世纪雇佣兵杀手南风。
是一抹异世游魂，替代郁南风，过不一样的生活。
她不会原谅郁家人，因为她不是郁南风，没有遭遇、经历郁南风那些事情，也没有资格去原谅。
对郁家人也没有任何感情，所以对郁家人也不会手下留情。
“……”郁宏愣在原地。
南风已经迎着风雪离开。
好一会后，郁宏跪了下去，捂脸哭出声，“呜呜……”
为什么会这样子？
他不懂，为什么人能如此自私、恶毒？
他真的不懂。
或许，他该离开这个家，离开这个冷漠，让人心灰意冷的家。
“郁宏！”韩氏轻唤。
郁宏闻声，扭头去看韩氏，哭着质问，“娘，为什么你们要这样子做？为什么二婶要虐待南风？为什么都要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把她活活逼走，她一个小姑娘，在外面要怎么活？”
韩氏心里真真难受。
上前跪在郁宏面前，抱住他，哭着解释，“你说娘能怎么办？家里有你爷奶当家，你爹整日只知道侍弄田地，你们三兄弟一个比一个大，都需要银子娶媳妇，你二叔手里有钱，三叔能干，咱们大房势弱，除了假装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到，还能如何？你以为我想这样子吗？我也想对南风好，可我敢吗？”
这就是人性自私。
韩氏知道，自己是自私的。
她对南风愧疚，却从不敢明晃晃的出手，只能暗地里拉扯一把，默许郁宏偷偷摸摸藏吃食给南风。
她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
毕竟手里无钱、又无权。
郁宏推开韩氏，眸光有些冷，“等过年后，我就去参军，这个家，我待不下去了！”
“因为你们让我觉得寒心，觉得良心不安，觉得愧疚！”
韩氏听着，上前狠狠给了郁宏一巴掌，却又伸手抱住他，任由他挣扎，紧紧抱住他，泪流满面道，“那就去吧，混出个人样来！”
这个家，有钱才有话语权。
就郁成安、牟氏的所作所为，家里无人指责，就是因为郁成安有钱。
戴氏表里不一，她隐忍不语，也是因为郁成昆有钱。
郁城、郁成全站在风雪中，父子两人皆红了眼眶。
郁成全伸手抹了一把脸，对郁城说道，“喊你娘、郁宏回家，外面冷！”转身朝家里走去。
他从来不知道，媳妇心里如此憋屈。
这个家，是真的要分了。
郁城深吸一口气，才上前去喊韩氏、郁宏回家。
韩氏没有多言，先回了家门。
郁城看着郁宏，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你长大了！”
郁宏扭开头。
“走吧，咱们跟上去看看，南风在哪里落脚，一会给她送点东西过去！”郁城轻声。
他作为大哥，自是想照顾好弟弟妹妹们，但今日才发现，他对家里弟弟妹妹，一个都不了解。
“……”郁宏抬眸看了一眼郁城，走在前面。
郁城连忙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