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 殷勤宝玉忙前忙后

  这次不但香菱、蕊官等慌了神,连贾宝玉也知是闯了大祸。他跌脚叹道:“我刚才在红香圃就想说,邢姐姐这件衣裳配的不凡,原来是这样。若你们家,一日糟蹋几十件衣裳也不心疼,可偏舅太太千叮咛万嘱咐,叫林妹妹也和你相同。如今林妹妹的尚好,邢姐姐这个却先弄坏了,舅太太知道肯定埋怨香菱……岫烟扑打扑打裙袂上的赃物,笑骂道:“你把我们太太想的也太小气了些,我们可不是那种没规矩的人,香菱又不是普通下人丫头,她好歹也是亲戚家的半个主子,我们恼谁也不会恼亲戚?宝兄弟说这话,倒叫我觉得是在挑拨宝姐姐和我之间姊妹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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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是因家中无王夫人等拘束,这些小丫头们趁着宝玉生日便更加肆无忌惮起来,见各房姑娘们多吃了几杯酒,都回去休息,便成群聚在一处嬉戏。香菱带着蕊官、豆官以及宝琴留在贾家的丫头小螺等,满园子玩了一回,突发奇想要摘花斗草。
  蕊官这些小戏子别看年纪不大,可每日里学的唱的都是男欢女爱,痴男怨女的情事,对香菱说话也没个忌讳,便时常拿了她来打趣。
  香菱性子绵软,也可不禁不住蕊官等人说的臊人,便夺手要来拧她们,怎知几个丫头也不肯示弱,一齐发难就推的香菱滚在水洼子里。
  这积雨而来的水洼紧挨着假山下,岫烟带着美莲美樱正从后面往前转弯,两个人冷不防这么一撞,香菱站的不稳,还不结结实实坐在岫烟的小腿上?
  以蕊官为首的几个小丫头都知自己闯了祸,下意识就想逃。
  美莲一手拽住一个,先按倒了蕊官,还待要骂她,美樱急急道:“先看姑娘要紧,她们几时不能收拾?”
  蕊官等人小脸越发的苍白,香菱更是六神无主,她把邢姑娘做了肉垫子,要是被薛姨妈知道,非揭了自己一层皮不可!就是宝姑娘知道也不会轻饶了她!
  岫烟试着揉了揉小腿,虽然有些疼,但并没想象中的严重。这也是香菱身量稍微轻些,再加上顺着小腿肚子跌坐了下来,并不是整个人逆向压在骨关节上。
  香菱抽抽嗒嗒哭的好不可怜,连一句连贯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不断叫着“邢姑娘”。
  岫烟在美莲和美樱搀扶下,勉强起身,微微笑道:“不碍事,你也并非有心。不过这些丫头倒是可恶,可是她们推了你?”
  蕊官见芳官在邢岫烟身后,自以为有了娘家人好说话。便仗着胆子陪笑道:“瞧姑娘说哪里的话?我们和香菱玩的好好的,怎么干动她一根汗毛?都是香菱自己闹的欢,不小心跌进了水洼子里。
  贾宝玉低头一瞧,“哎呀”一声:“怎么就落在泥里了呢?可惜!这水仙裙最禁不得染。”
  美莲冷哼:“这是宫里的赏赐,千金也难求一匹,我们姑娘和林姑娘一人才得一件,换了平时,这也没什么,可出门的时候太太还叫我们姑娘好生穿着,说过两日去宋尚书家的时候两位姑娘仍旧穿这个!”
  这次不但香菱、蕊官等慌了神,连贾宝玉也知是闯了大祸。他跌脚叹道:“我刚才在红香圃就想说,邢姐姐这件衣裳配的不凡,原来是这样。若你们家,一日糟蹋几十件衣裳也不心疼,可偏舅太太千叮咛万嘱咐,叫林妹妹也和你相同。如今林妹妹的尚好,邢姐姐这个却先弄坏了,舅太太知道肯定埋怨香菱……岫烟扑打扑打裙袂上的赃物,笑骂道:“你把我们太太想的也太小气了些,我们可不是那种没规矩的人,香菱又不是普通下人丫头,她好歹也是亲戚家的半个主子,我们恼谁也不会恼亲戚?宝兄弟说这话,倒叫我觉得是在挑拨宝姐姐和我之间姊妹情。”
  贾宝玉又急又慌:“邢姐姐更糊涂,我从不是那种人!”贾宝玉力邀岫烟去怡红院歇歇脚:“晴雯最会收拾东西,叫她想想办法,或许能遮掩一二,等姐姐先瞒过舅太太这一遭,我明儿就去给你在寻一件来。”
  香菱泪盈盈道:“邢姑娘,这都是我的错儿,我这就求我们姑娘去。”
  岫烟看着湿哒哒的裙子,上面绣的紫萼、红葩系数染了污淖,便只能随了贾宝玉和香菱往怡红院来。此刻袭人正摆布一帮小丫头收拾屋子:“里里外外先擦一遍,宝玉是看不得半点脏的,干的好,晚上叫你们好好吃酒。”
  小丫头们大喜,书架子后面那一坛子好绍兴酒的香气早就飘了过来,闻的她们心里痒痒,见袭人这样一说,更卖了狠力干活。
  一时贾宝玉携着邢岫烟进来,袭人便微微不喜,可想到那次在芳菲苑里邢岫烟的手段,袭人不住的后怕,只能硬着头皮上来招待。
  宝玉环视了一圈也不见晴雯的影子,便将岫烟裙子被污,急着想法子补救的事儿告诉了袭人。
  “二爷也太糊涂了,难道除了晴雯便没人有那手艺?远的不说,咱们屋里麝月就是一等一的好。”
  宝玉恍然,忙对岫烟道:“我怎么就忘了她,宝姐姐别急,这麝月的娘原就是我们府上的浆洗娘子,她肯定有法子。”
  麝月就在隔壁,一唤就来,她先瞧了瞧那粉色水仙散花留仙裙,想了半晌才与贾宝玉道:“我从没见过这种缎子,似纱非纱,似绸非绸。若实在要说,大约和端午的时候娘娘赏给老太太的一匹千层雪类似。”
  麝月并不想揽这个事儿,她是个不欲多生事端的人,这裙子即便弄好了,也有痕迹,像邢姑娘这样出身的人肯定不会再穿。
  她何必费力不讨好?
  岫烟瞧出了她几分心思,便笑道:“我只为瞒过当下,左右也是毁了,还请麝月姑娘尽力一试。”
  贾宝玉已在他邢姐姐面前夸下了海口,唯恐麝月扫他面子,便强命麝月动手。
  麝月无奈,“我也只好勉强一试了。”她打发人去小厨房柳家的那里要来些面碱,吩咐春燕去外面井里打水,四儿去预备烧酒和烫斗,自己则亲自来到窗下的妆台前。将一个宣窑瓷盒打开,捡了其中一包茉莉粉,想想,又拿了一包宝玉从北静王府得来的秋蕙云香粉。
  袭人看在眼里,就有些心疼,怡红院里只一包。
  麝月先用烧酒兑了水,用玉簪花的花棒沾着一点一点擦去污垢,那烧酒力道太大,不大会儿就熏的浅粉的裙角周围满是焦色。
  麝月蹲在地上,手有些抖。岫烟便俯身轻声道:“你只尽力就是,别有压力。”
  麝月便稍稍定神,将各种香粉一层又一层的涂在裙角上,用小牙刷再细细的拂去粉末,如此往复几次,赃物果然淡了,又用烧热的烫斗滚了一遍,不仔细往上瞧根本难以辨认。
  麝月长出一口气:“虽然不十分像,但好歹能叫邢姑娘挺过这一关。”
  岫烟心下欢喜,谢了又谢,更摘下手上一枚蓝宝石戒指作为酬谢之礼。宝玉见自己的人得了邢姐姐高看,不免心中得意,也一定要麝月接了此物。
  香菱拉着麝月,一口一个姐姐叫的亲热。
  岫烟便低声与宝玉道:“你往常也在这些丫头身上用心,怎么不悄悄和宝姐姐说一声?香菱老实,园子里难免有人小瞧她,她又有些实心眼儿,吃了亏还要给对方赔不是!”
  贾宝玉知道邢岫烟说的是蕊官等人,便有些为难。
  “要我说,你们这儿却是闹的有些不像话,怪不得三丫头管家艰难。治家如治国,我瞧着,你们阖府上下只两人有些眼光,一是被赶出的凤丫头,一是你三妹妹探春。”
  贾宝玉开始以为邢岫烟要说教自己,便不以为意,可一番话下来,宝玉不但心服口服,而且立即升格,视邢岫烟为红颜知己:“姐姐说的极是,我险些铸成大错,等太太一回府,我这就求她将凤姐姐请回来!”
  岫烟不禁想扶额咒骂,他贾宝玉也算得上是荣国府里的异类了!
  “宝玉,快去藕香榭!”晴雯慌慌张张从外面跑了进来:“二姑娘被人打了……从前天就一直关注着丢失婴儿小浩博的事情,今天听到消息,难过的几次落泪,希望这个小天使在天国幸福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