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从手心化出一个精巧的白玉瓶,虽然有点吃不准这个丹药的副作用,可也知道它的药效是有保证的,倒出一颗散发着淡淡药香的紫金丹,毫无犹豫就吞了下去。
  不多时,睡意胧罩,谓无忧直接躺下闭眼等待着药效发挥,却是不敌睡意,就这样睡着了。
  四人皆有些担心他,四颗颜色不一的球就这么聚在他的枕边守着,反正现在变成思能和灵魂状态的四人皆不需要睡眠。
  到了半夜,只看见谓无忧周身散发出幽幽蓝光,这点点光亮竟越来越盛,逐渐将他整个都包了进去,只能看到他的身形,接着只见蓝光包围的身躯越来越小,等光芒尽皆散去,床上只留下了一个面容与谓无忧长的一样,身形却只有五岁左右衣服也跟着变小披散着头发的小人。
  看上去像是谓无忧的小时候,四只球面对这般情状,一时也是面面相视,却也没打算将他叫醒,因为他们明白这个可能就是之前对方话语中所提到的后遗症。
  翌日,天光渐亮,躺在床上萌萌哒小人羽睫轻轻颤颤了,终是没有睁开双眼,就这般闭着眼习惯性地从床上坐起来,打算向往常一般洗漱做早客然后再享用早点,但…道眼观视中,入目的却是一片陌生的房间布局。
  他现在所处房间与玄宗任何一处的布置皆不一样,谓无忧明明记得昨天像往常一样在师尊的指导下修行结束后,又呆在师尊身边听听着师尊抚琴自娱,洗漱过后,他就早早地回自己房间睡下了,哪知今早醒来就发现自己就不在房间了,更有可能已不再玄宗。
  想到这般可能,谓无忧心中难免显得有些慌,虽然是从小就随着师尊修道,但他如今也只有五岁罢了,还未有后来的镇定自若的心境。
  慌乱中他甚至想是不是道眼看错了,便睁开了那双他不怎么常用的双眸,然后他发现了四颗不知何时浮在他面前装有灵魂的球。
  他眨了眨眼,又环视了房间一圈,发现自己还身处于陌生的环境。
  只听得软软的显得有点糯糯的童音响起:“你们是谁,这里是哪里,是你把我带到这里的吗?有代么目的?你们又是怎么潜进玄宗的?”
  看着小无忧眼带陌生的注视着周围的一切,他们就知道了这可能也是后遗证之一了,看着小无忧故做镇定地用软糯的童音语带警惕地询问,用现在的话来说真是萌萌哒,太可爱了,让人忍不住想抱抱他。
  默苍离见此,也忍不住尽量放轻了语调:“你现在几岁?”
  谓无忧:“五岁呀。”
  欲星移:“看来好友如今五岁之后的记忆一点都不存了。”
  杏花:“放心啦,药效过去就好了,肯定是因为这个样子比较方便丹药修复他的功体关系。”(心里: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制药之人的恶趣味)杏花没想到他心中随便猜测的理由的确是正确的。
  缺舟:“你的身体可有什么不适的地方?”
  虽然不解对方话中透露出的意思,无忧却能感觉到他们都没有恶意,便老老实实的回答了:“没有。”
  欲星移想了想还是概括简要的将情况对他说明白了。
  小无忧听得双眼亮闪闪的,不时发出惊叹的声音:“唉?我已经是先天了?…这里不是四境了?…你们都我在这里交的好友呀。…”
  在欲星移的叙述下,小无忧终于弄明白了现在事情的发展,但他还是为了未来的他的际遇开心不已。
  “咕咕…咕…”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终于到了平时他在玄宗时的饭点,身体被变小,连带着功体也变成了他五岁才有的水平,自然也不会避谷。
  幸好此时房间门被敲响,四人也连忙钻进了小无忧的衣袖藏好,已经清楚事情经过的小无忧完全镇定了下来,朝门外的人喊了一句请进。
  凤蝶敲门时虽然听到谓无忧声音不对,但也没多想,等到她进了门看到坐在床边的小无忧,这才发现事情不对,虽然她隐约猜到了事情的真象,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问了问:“你是谁?”
  小无忧则乖巧回答:“小姐姐,我叫谓无忧,今天早上醒来就发现自己在这里啦。”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过了一夜,对方变成了这个模样,大概确认了一下对方现在状况,就先带着他去吃早饭。
  等到神盅温皇起床后,看到那占着他的躺椅,专注看书的团子时,面上不由一滞,然后又摇着羽扇,嘴角带上了兴味的笑容:“耶∽凤蝶,这是哪里来的孩子,这般惹人怜爱。”
  凤蝶没理温皇的恶趣味,开口解释:“主人,他是你请来的那位和俏如来是双生子关系的客人,今天早上我发现的时候,对方就已经变成这副模样了,记忆也不完整,你能帮他看一下吗?”
  其实就算凤蝶不开这个口,温皇本身也对对方变成这般模样的原因挺感兴趣的。
  温皇踱步走到躺椅边,伸出双手将小无忧抱起,自己躺下,将小无忧抱在怀中,顺便帮他把了把脉像。
  良久,温皇才开口:“没事,昨晚谓无忧肯定是吃了什么修复功体的丹药,如今因为药性的副作用他才会变成这般模样,等药性过了,他的功体完全修复就会变回来。”
  凤蝶:“那就好。”
  知道对方不会有事,凤蝶也放下心来,毕竟俏如来与她关系还不错,谓无忧既是对方的亲人,她也不希望他出事。
  而且…看着乖巧的呆在主人怀里的小无忧,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原本对方的长相就很好看,要不然身为双生子的史精忠也不会被称为俏如来了,而变小了的谓无忧更是长的很讨人喜欢。
  见到凤蝶对小无忧喜爱的模样,温皇转了转眼珠诱哄道:“凤蝶,小无忧长的可爱吗?”
  凤蝶:“当然啦,主人,只要眼睛没有问题的人都会这么觉得。”
  温皇:“喜欢吗?”
  凤蝶怀疑:“自然欢喜,主人,你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温皇:“唉∽我只是想说,如果你当初与俏如来在一起了,未来就能拥有像小无忧那么可爱的孩子了。”(今天老丈人也想要趁着不顺眼的女婿不在,变着法的搓合俏蝶呢)
  凤蝶无奈唤到:“主人。”
  温皇:“好啦,我也就随口一说罢了,不过史君子都有俏如来这个这么好的儿子了,不如小无忧就给我当儿子吧。”
  还不待怀中的小无忧说什么,袖中听得此言的欲星移顾不得隐藏,连忙窜出来,大喊了一声不行,生怕变小的好友被黑心温皇忽悠了。
  这边欲星移忙着守护好友,暂时不知道的是太虛海境之中情况也瞬息万变。
  因着元邪皇出世,中原、苗疆积极备战,连海境都不列外,海境虽然刚失去了师相这位智者,还好鳞王振作起来了,强行用理智压抑了情感,只是偶尔空闲时会去看看师相。
  今天鳞王与梦虬孙一起看完躺在那里毫无意的师相,回去的路上却遇上了北冥觞,疑惑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拦住去路:“觞兒?”
  北冥觞语气低落:“父王……”
  鳞王关心询问:“怎樣了?莫非是右文丞正在處理之事遇上了困难?觞儿?”
  北冥觞却闻言跪地:“儿臣,在此請罪。”
  鳞王更加疑惑:“什麼意思?”
  北冥觞:“其實,當初儿臣出海境根本沒协助師相,而是自己针对地门。儿臣听信雁王之言,莽攻躁進,之后更被地门洗脑,潜伏回到师相等人身邊……”
  鱗王实在难以置信自己看好的儿子竟会做出这般莽撞的决定:”你……說什麼?!”
  北冥觞愧疚难言:“這件事情,飞渊可以作证,梦虬孙也可以作證,所有的人都可以作证,是儿臣……是儿臣害死了师相!”
  鳞王有些心慌地看向身边仔的梦虬孙:“這是怎樣一回事?梦虬孙!”
  梦虬孙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述说,北冥觞更是伏地不起:“我只讲我知道的。”
  鳞王真正是难以置信自己的孩子竟会犯下这样的大错:“啊?!怎會……”
  梦虬孙有些不安:“王……”
  鳞王艰难的一字一句问道:“抬起頭來!你,后悔嗎?”
  北冥觴:“兒臣……後悔……”
  鳞王强压下心中痛苦,再次追问:“那你明白,就算名悔,有很多事情也无法挽回吗?”
  北冥解:“明白……”
  鳞王浑身颤抖,心中翻涌不已:“你所葬送的,不只是師相一人,而是牵连一国安危,這是多严重的错误!”
  北冥觞:“儿臣知道,自己犯了太多错误,请父王……降罪……”
  梦虬孙关心:“王,你沒事吧?”
  鱗王:“知错,只是第一步。”
  北冥觴:“父王……”
  鱗王心知皆是自己平日里太过宠溺放纵了他,才会造成今日结果,本以为还能为他遮风挡雨,和师相慢慢地等待他成长,可惜如今,他这次干脆的下了决定废了他的太子之位,也许他才能真正成长。
  北冥觞:“儿臣……心服。”
  梦虬孙:“王,現在要拔除太子,是要重选儲君嗎?其他的皇子……”
  鱗王:“本王自有分寸,儲君人選,會再征询他人意見。”
  夢虯孫:“是要征询谁的意見?左將軍,右文丞還是……”
  鱗王:“在不直接影响政体的情况下,未貴妃的意見,不是不能采纳。這是目前的判決,本王說了,這只是第一步,未來的路會很艱辛,是否能拿回太子之位,拿出能力與決心證明吧!”
  北冥觴:“兒臣……領旨。”
  鳞王对于那位未贵妃的不设防如果被欲星移知道了,还是会郁闷不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