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另一面

  秦初夏看着车牌，陷入了回忆。当年，福伯给她的车就是这个车牌，只是顺序调换了一下。
  她蹲下身，抚摸着车牌，眼眶红了。就在她眼泪快掉下来的时候，一股疑惑的感觉袭来。
  她再次看向车牌，确定是1102没错：呵…都知道了啊！小初夏的生日是5月21，而这个1102，是前世的她的生日。
  她重复的抚摸了几下车牌，收拾好情绪，淡定的起身，与楚彦臣四目相对。
  “这车牌…？”秦初夏幽幽的开口了，声音有些嘶哑。
  “特意为你选的！”楚彦臣牵起她的手，两人上了车。
  回家的路上，秦初夏格外的沉默。她专心的开着车，不跟楚彦臣搭一句话。
  楚彦臣跟她说的，她也不做回应。
  她的反常，楚彦臣开始就捕捉到了。原因，他也大概猜到。
  不过这样也好，他从来也没想过要瞒着她。
  回到家，秦初夏像游魂般又到了沙发旁坐了下来，楚彦臣跟在她身后，做好了被质问的准备。
  “立夏，你都知道，对不对？”楚彦臣刚坐下，秦初夏就开口了。
  她看着楚彦臣，语气平静淡漠，不像下午那会那般强烈。
  楚彦臣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观察了一下秦初夏的状态。确定了她不会像下午那样害怕，才轻声开口：“嗯。”
  听到楚彦臣的回答，秦初夏嗤笑了一声，做了个“果然如此”的表情。
  “什么时候知道的？”
  “高一那年。”
  “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的？你知道多少？”说到这，本来平静的秦初夏突然激动起来，说话的语速也变得急切起来。
  “哎~初夏，你先别激动，所有问题我都能如实回答你，但前提是你要保持冷静。”楚彦臣叹了一口气，抓住秦初夏的双肩，柔声的安抚着她的情绪。
  秦初夏闭着眼睛连做了几个深呼吸，才克制住那颗剧烈颤抖的心。
  稳住情绪后，她睁开眼睛，眼里，是一片清明：“好，我不激动，你可以回答了。”
  “第一次察觉到不对劲，是去救福伯的时候。但是当时你不愿意说，我也就不追问。后面初三假期去训练营，廖伯喊出了福伯的全名，碰巧的是，我爷爷在世的时候，也跟我提过福伯的名字……”说到这，楚彦臣停顿了一下。
  他担心的看了秦初夏一眼，发现她真如她所说的，不激动。
  这才继续说着：“就这样，我开始怀疑你的身份。心里有了这份猜疑，我开始调查福伯当年工作的那个秦家，知道了秦初夏的存在。再加上你的各种行为习惯和秦初夏一致，所以，我肯定你就是A市秦家的秦初夏。”
  接着，楚彦臣把秦初夏轻轻的搂进怀里，低声在她耳边说到：“初夏，我跟你说过，不管你是谁，不管你的过去如何，我都不在乎，你都是我喜欢的人，我爱的人。你是我的命，我不允许你轻看自己，否定自己。”
  听完楚彦臣的表白，秦初夏僵硬的身子动了一下，她抬头，用蓄满泪水的眼睛看着楚彦臣，哽咽着：“立夏，你就不能像下午那样找个借口骗骗我么？你这么直白的把我的伤口撕开，让它的丑恶不堪就这么赤裸裸的再次展现在我的面前，你好狠！！”语毕，那积蓄已久的泪水如洪水决堤般哗哗的落下来。
  楚彦臣手忙脚乱的抽过纸巾帮她擦眼泪，可是这泪水似乎越擦越多，他抽纸的速度，都快赶不上她流泪的速度了。
  这么崩溃的秦初夏，让一向沉着冷静的楚彦臣慌了神。
  就这样重复着抽纸，擦眼泪的动作。
  他看着秦初夏那连绵不断的泪水，心里就像被一万只猫爪挠过，又疼又慌。
  突然，他直接把手里刚抽的纸巾一扔，捧起秦初夏的小脸，狠狠的吻了上去。
  这个吻不像之前的任何一次，它疯狂，霸道，凶猛，让秦初夏毫无反抗之力。
  秦初夏用力的推着楚彦臣，可她的力气，根本没办法撼动他。
  疼……她想出声，却发不出来。
  楚彦臣用力的吻着秦初夏，嘴唇被牙齿磕破了，嘴里都是腥味儿也不管。
  这个吻，更像是一种发泄，一种寻求安全感的行为。
  比起秦初夏，此时的楚彦臣，更害怕。
  她怕初夏不要他，怕初夏知道后会疏远他，他怕的太多……
  如果初夏真的不要他了，他肯定会死的。
  但不论如何，他的所有恐惧和不安因素，都是来自于秦初夏。
  所以，他想吻她，甚至于想此刻就要了她，从她身上寻求一份慰藉。
  但是仅存的一丝理智告诉他：不可以！
  最后，已经身心俱疲的秦初夏扛不住楚彦臣那暴躁的吻，晕倒在了她的怀里。
  他看着嘴唇上还在冒血珠的秦初夏，又轻轻的吻上去，带走了刚冒出来的血珠。
  他一直重复着这个动作，直到她的嘴唇不在出血。
  此时，天已经全黑了。楚彦臣横抱起秦初夏，把她抱回她的房间，打了盆热水帮她擦了脸。
  看着脸色不太好的秦初夏，楚彦臣眼里闪过浓浓的内疚感：“初夏，对不起！”
  冷静下来之后，楚彦臣才发现，刚才的他，是前世的他。
  就在看到秦初夏哭的不行的时候，前世那些阴暗的负面情绪瞬间涌出，占领了他的大脑。
  自卑、愤怒、紧张、焦虑、痛苦、恐惧、憎恨等等…
  让他下意识的就吻住了秦初夏。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好烦，停下，不准哭。
  他抬起手，狠狠地给了自己两巴掌。瞬间，嘴角就有红色液体流出。
  这些情绪，这几年来，他自认为能控制的很好，隐藏得很好。
  可是就在刚才，他居然让它们逃出来了，还伤害了初夏。
  意识到自己今天的反常，楚彦臣连忙起身，离开了秦初夏的房间。
  刚才的那些行为，是完全不受清醒时的他控制。
  换句话说，重生，带给他的，不一定都是好的。
  在确定这件事情之前，他会跟初夏保持距离，以免再次伤害到她。
  就在他坐在阳台考虑这些事的时候，抬头看向天空，发现今天居然是满月。
  于是，楚彦臣再次陷入纠结。脑海里有两个小人在吵架。
  一个恶魔样子的小人先开口：“今天满月，初夏会梦魇，你作为她的男朋友，理应陪着她。”
  另一个天使样子的小人立马反驳：“不行，你忘了刚才你是怎么对初夏的？你不能去。”
  恶魔：“初夏梦魇那么痛苦，你不陪着她，忍心看她一个人那么累么？”
  天使：“你就不怕等下你又会做出什么伤害初夏的事儿么？”
  两个小人吵着，谁也不让谁。最后，楚彦臣对着空气挥了挥，起身到自己的房间，拿了电脑后径直向秦初夏的房间走去。
  他决定了，今晚通宵工作。
  这样既能看着秦初夏，又能用工作分散注意力，大概就不会在做出什么伤害初夏的事了。
  进了门，楚彦臣看了一眼呼吸变得平稳的秦初夏后，直接坐到了床对面的沙发上，打开电脑，开始专心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