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分(下)

  第七十四章
  分(下)
  王画又做了一些安排。让他们离开,正要准备休息,门房又进来禀报,是李裹儿来了。
  糟了,都将这件事忘记了,王画走了出来,李裹儿正站在门口,外面的雨停了下来,但天气却更寒冷。一阵春雨一阵暖,一阵秋雨一阵寒。春天与秋天的雨水,大多是冷热气流交接形成的,每一次冷热气流逼近一步,天气或是变冷或者是变暖,因此才有这个说法。每一场秋雨过后,天气也就凉了一分。
  在瑟瑟的秋风里,李裹儿本来就苍白的脸色,就如同他家中那些在凄风苦雨的小菊花。
  王画一把将她拉了进来,歉意地说道:“今天发生了一件不好的事,我忘记了约定。”
  “我听说了,”李裹儿轻声说道:“但究竟是什么事儿?”
  她只知道连武三思与自己父母亲,都被关在皇宫里面。还有相王,现在三家都乱成了一团,自己那个记名丈夫只听到武三思说过一句话,解铃还需系铃人,找王中营。其他的什么也不知道。
  但这一点很可怕,以前发生过内似的事件,自己两个伯父就因为这样,前后死了,自己一家也是死里逃生,四叔李旦亦是如此,现在虽然逃生了,当年死了多少大臣,还有王画那个未婚妻的舅家。
  提到了此事,王画眼里露出一丝怒火,他说道:“跟我来吧。”
  将李裹儿引到他的卧室,又吩咐下人熬了一碗燕窝汤,端上来,现在李裹儿气色儿不好,让她补补吧。不过他也感到有了不好的事情发生,难道皇太子家中缺少了燕窝人参?
  王画将事情一说,李裹儿脸色一变。她喃喃道:“难怪。”
  “难怪什么?”
  “难怪我的父王与相王还有梁王关进了深宫,梁王却托武崇训带出口信,找你将这件事化解。”
  王画听了后,嘴角露出了鄙视的笑容,当年只有武家对付李家的,没有想到今天也有被关禁闭的滋味,连这个老奸巨滑的武三思也失了方寸。他说道:“裹儿。这件事你不用担心,为什么会出现这个局面,皇上老了。”
  说到这里他叹息一声,又说道:“但正因为皇上老了,她必须准备后继之人,如果将他们三人全处置了,怎么办?”
  “但这件事到底是谁做的?”李裹儿问道。为了这个大宝,各方势力在明争暗斗她是知道的,有的人做得笨拙,有的人做得巧妙,有的人做得明显,有的人做得很隐秘。比如魏元忠做得就很明显,而王画做得很隐秘,悄悄地利用了一件棉花,使父王在祖母心目中的位置得到了巩固。可任何人都不知道此事。
  不过为了争夺大宝,这样的事情都做出来,也太过份了,这不亚于是在逼宫。
  不要说没有可能,如果不是误打误撞,让王画将叶浑抓了过来,等到冬天。血营战士有可能全部被歼灭,或者能将消息传出来,可那时候什么都晚了,有可能三方早搭成协议,明年春天天气一暖,三路大军滚滚而来,甚至还有吐蕃人夹在中间凑热闹。
  到时候唐朝四面吃拙,危机重重,大臣们再一逼宫,什么事情都能发生。李旦可以借机将父母亲挤压,父母亲可以借机将祖母逼下皇位,武三思可以借机,将李氏一劳永逸的消灭。可这件事只是当事人最清楚形势,也只有当事人才知道如何利用事情演变的走向。其他人包括祖母在内,都有可能被这股洪流淹没。
  如果不是叶浑这件意外的事情发生,这是一招绝妙的好棋。
  但不管是谁做的,现在心中一定在怒骂默啜,如果不是突厥人在击鞠时将唐朝逼得太狠,王画不会出此看似的“无赖之策”,更不会知道这场惊变。
  “我好怕,”丹珠说道。
  “不用怕,再过几天我们就回去,”莫贺干安慰道。
  他自从来到长安后,就一直呆在长安,虽然是敌对两国,可唐朝有许多先进的东西,比如文化、工艺、技术以及管理方式,都是值得他学习的。他在仔细地揣摩,以便将一些先进的东西带到突厥去。
  然后就是丹珠的到来。带来了一些新的变故,以及默啜的安排。对于大汗的安排,其中丹珠大闹唐朝宫殿,他是同意的,毕竟马上就要交战,公主是要带回去的。如果真的成了亲,就留在了唐朝,公主还有好日子过。击鞠他也知道一点,可这件事不是他主持的。他需要安排的是一系列动作产生的后果,与唐朝人怎样交涉。
  可当天的击鞠,他看到后觉得画蛇添足,大汗这一点聪明反被聪明误,忘记了唐朝人同样也有血性。或者大汗指望这场羞侮,让唐朝人展开反击,以后多一条挑战的借口?
  他在唐朝,不是这次计划的制订者,不知道。不过总觉得这样并不好,虽然大汗还是按照规则在办事。果然王画没有按常理出牌,弄了一个乌虚子有的案子出来。
  “我还是怕,”丹珠说道。她想到王画的话,我懒得与一个死人计较。心中不由地一阵发寒。
  “不用怕,”莫贺干再次说道。
  “不是,是叶吐屯也知道这个计划。”
  “什么?”莫贺干耳朵旁如同响起一道炸雷。
  “不知道。”王画咬了咬牙说道:“恐怕是谁送了默啜这么一个大人情,连默啜自己都不清楚吧。”
  “算了,你不要伤心,我唱一道歌儿给你听,”李裹儿说道,说完后她也苦笑起来,本来指望王画来安慰一下自己,现在反过来却要倒哄着王画。
  “裹儿,不用,我问你,发生了什么事?你脸色变得这样难看。还有这么多天,也没有与我联系。”
  “宝宝没了,”李裹儿一听,眼泪籁籁地掉下来,说着将王画的手拉到她的肚子。
  王画摸了摸,很光滑柔软,但却没有一点隆起的迹象,他说道:“怎么了?”
  “他流产了。这几天我一直在养病。”
  “哎,”王画叹口气,现在的医学条件太落后了,一个婴儿想要平安出世,再到长大成人,概率有可能只有一半,他安慰道:“不用急,我们还很年青,我曾经对李红说过,让她帮我养十个八个儿子,那你以后帮我二十个三十个儿子吧。”
  “那成了什么?”李裹儿眼里终于流出一丝媚丝。
  “那是一头漂亮的花母猪。”
  “你才是一头小猪,”李裹儿嘻嘻乐道,扑了过来,压在王画身上,可突然说道:“啊,你刚才说了什么,难道你碰了李红?”
  “冤枉啊,但好象是某只小母猪说过让我收下李红的。”
  “不行了,我吃醋了,”李裹儿一边笑闹着,一边张嘴想往王画肩膀上咬去。
  “不好哪,小猪变成小狗啦。”
  两个人打闹了一番,心中的愁气也化解了一部分。
  王画这才郑重地说道:“这件事不管是谁求你,你都不要管。现在皇上将皇太子与相王还有梁王扣在皇宫里面,并没有动杀机,因为不能杀,至于找出这个人,却是不可能,但这段时间大家争斗得太厉害了,居然皇上主意也要打。这一次恐怕又有风波,现在谁动得厉害有可能皇上就拿谁开刀。”
  这道理并不难,李裹儿想了下,点点头。
  王画又说道:“至于他们三个人,你更不用担心,他们都有能干的大臣为他们在外面谋划。至于是谁倒霉,就看谁在这件事上沉不住气。”
  李裹儿再次点头。
  这时候燕窝汤送了上来,王画小心地拿着汤匙,放在嘴边吹凉,喂在李裹儿嘴里。李裹儿一边张着嘴吃着,一边望着王画。
  “干嘛看着我,是不是很感动?”
  “我是被某人的脸皮厚所感动,”李裹儿吃吃地笑了起来,又吃了一口燕窝汤,说道:“但是我很担心父王。”
  “不用担心,可记得曹丕与高宗的事?”
  王画说的是曹丕与曹植争位,以及唐高宗李治最后登上帝位的事。不过两个人的情况不一样,一个是在司马懿与吴质策划下假意假意,曹操有段时间想把帝位传于曹植,并且让曹植带兵出征,这是一个样子,但是继位人的征兆,结果让曹丕灌醉,最后曹操大怒。还有一次,曹操出兵打仗,临别时,曹植八斗大才,立即作了一首诗歌为曹操拍马歌功颂德,大家十分欣赏,但曹丕却以拙破巧,只是泪流满面,又一次赢得了曹操的心。
  李治情况有些类似,在李世民为李承乾与李泰争位弄得十分伤心的时候,他只是抓住了三次机会,甚至都没有大臣为他谋划。第一次是李世民生病时,他亲自端茶倒水熬药,不离左右。第二次是长孙无忌这些功臣也许出自想需要一个好控制的继承人,以便他们达到长久富贵与掌握大权,结果提议扶持李治,李治十分害怕,迷惑了长孙无忌。后来长孙无忌的死,归纳于武则天头上,那是不对的,当时大权还在李治手上,李治也有处死长孙无忌的想法。第三件事是太子与李元昌被被囚禁的时候,魏王李泰为了想夺取太子地位,又担心李治和自己争便去吓唬李治。在这种情况下,李治没有告黑状,可他却想出了一个巧妙的一招,装作吓倒了,终日愁眉不展,李世民询问原因,故意吞吞吐吐不说,最后在问得不得己的情况下,将事情经过才说出来。这一招远比直接告黑状管用得多。
  但也有人说他是天性慈祥低调俭朴,比如说他登基以后,不喜兴土木,不信方士长生之术,不喜游猎等等。
  确实这是历史被人们低估的五大皇帝之一,在他手上灭西突厥、征服高句丽,唐朝疆域一度达到波斯湾,是现代中国的近两倍面积。同时也取得中国与倭国第一次作战的大捷,以七千对一万多倭兵,以一百七十艘战船对一千艘倭人的战船,数战数捷,击毙倭兵无数。也从这一战过后,倭人九百多年,都不敢主动进犯中国。可以想像倭人这一战输得有多惨。
  应当来说,他为政时的永徽之治比后来武则天执政时的情况好得多。
  对这段历史,李课裹儿自然清楚,王画说这两个例子,就是不争即争,这时候只要李显表达一些惶恐不安的样子,以及说出一些至孝的话语,比什么活动都管用。
  至于武三思的请求,李裹儿早忘记到了爪哇岛。
  王画低下头去,一丝忧郁在他眼睛里一闪即逝。希望这件事不是韦后做的。现在越想这三个人的可能性最大,但韦氏应当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毕竟自己已经表了态,算是李显的人,伤到了血营,也伤到了她与李显的力量。
  但想像她的心肠,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这种感觉让他很不好。
  如果真是她做的,自己这个提醒,反而让她又抓住了一个机会。
  李裹儿看了看渐渐空下来的碗,说了声:“谢了,我要走了。”
  但离开的时候,李裹儿显然经过王画的温言安慰,心情好多了,脸上还挂着笑容。
  刚送走李裹儿,王画再次准备休息的时候,下人又进来禀报,说李隆基与李持盈要进来求见。
  王画低声道:“今天还真热闹,来了一批又一批。”
  走出来将这兄妹二人接见屋中。下人端上了茶,王画让下人退下,李隆基开门见山地说道:“今天的事情我全听说了,我只是想说,不管是谁做的,这是丧尽天良,也是国家的耻辱。”
  王画没有表态,但他再一次为李旦的势力感到惊心,现在无论武家,还是李显一方,都没有得到准确的消息,不然李裹儿不可能不知道的。但李隆基却抢到了第一手的资料。
  在这场明争暗斗中,武三思与李显的组合,比起太平公主与李旦的组合,逊色远远不止一筹。
  李隆基又说道:“但王中营,咱们是自家人。”
  说着指了一下书架上一个酒觚,意思是咱们还是沉酒之交,但王画眼睛尖,看到他做这个动作时,眼中闪过一丝狐疑。
  只是李持盈不知道她三哥这句话深藏人含义,听到自家人时,充满焦虑神情的脸上,出现一丝绯红。
  “我的大母年数高了,越是这时候,朝堂越是要稳定,这对国家有利。”
  “世子殿下,我明白你的意思,可这件事不是我能左右的,刚才安乐公主殿下也来到寒舍,估计皇上现在都听说你们到来,所以我不能表态。但想要稳定,有两点,第一等到魏舍人与张郎中有了出使的好消息,第二血营战士能平安回来一部分,皇上的愤怒自然会化解,否则任谁都不能阻挡这件事带来的后果。”
  王画说的也是事实,这件事必然会引发朝堂再一次的风暴,这个风暴能有多大,也要看这件事会造成多大影响。如果出使突骑施的使者凤阁舍人魏知古与出使辽东的使者,迁为春宫郎中的张嘉贞能圆满将这件事解决。再加上一部分血营战士平字杀出重围,这场风暴也就会停息下来。
  如果两个使者没有谈好,三国向唐朝进军,六千血营战士白白被自家人枉死,不要说王画,就是狄仁杰在世,也说服不了武则天。
  李隆基苦笑了一下,想要谈好,也没有那么容易,这一次血营的对象可是几国的平民百姓,授人的话柄太大了。血营战士想要杀回来,更难,远在敌后,离唐朝领土几千里,又是以少数对多数,以无心对有心,怎么能够回来?
  李隆基苦笑了一下,问道:“只是有一件事,我不明白,为什么叶浑知道这个秘密,突厥人还让你将他抓回来?”
  听到李隆基一问,王画也觉得奇怪起来。
  他俩在奇怪,莫贺干正在发怒,他也不顾面前的是默啜的亲生女儿,大声斥责道:“为什么当时抓人时,你不对我说。”
  如果知道叶浑也知道这个消息,当时就是与血营交战,也不能让他们将叶浑带走。
  “当时我忘记了,”丹珠一边说着,一边号淘大哭起来。今天被王画弄的一出突厥公主**大唐平民案,她气昏了头,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清醒。
  莫贺干看着这个公主,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嘴里喃喃道:“太满了,太满了。”
  现在突厥太满了,所向无敌,国力达到了极致,而这一次大汗的安排也太满了,虚则盈,满则亏啊。
  说完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发呆。
  想了半天,王画也没有想出答案,他只好说道:“当时我这个安排,是气愤突厥人在击鞠时的猖狂,灵机一动,才想出来的。最初是为了出这口怒气,然后才想到能不能顺便找出一些突厥人改变态度的原因,也是在碰运气。”
  李隆基呵呵一乐,苦笑道:“好个碰运气,古人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看来这句话果然不欺骗人。这一次血营本来能取得一件大功劳,可没有想到居然有败类出卖。可本来突厥人本来也会就此事对我们国家构成严重的危胁。却没有想到王中营无心之举,却给了朝廷应付的宝贵时间。”
  说着直摇头。
  王画又问道:“请问世子还有何指教?”
  “我来主要有两件事,第一件如果中营能在自己能力下,暂时忘记血营的仇恨,以国家大事为重,使朝堂平稳最好。第二件事,就是我的九妹,我让她先寄居在贵府,还有八妹,她到华山去了,我已经派了人通知她回来,等到她回来后,也让她寄居在贵府,请中营允可。”
  王画听出他的话音,如果这件事走向恶劣的情况,前几年他们兄妹在深宫幽闭的事情还是能够历史重演,这是为了保护他两个妹妹。毕竟武则天现在对王画还是很信任的,不然也不可能允许王画的血营自此以后不归三省六部调遣,还让他增加一千名战士名额。两个少女到了他家中后,有可能在局势恶化时,逃过一劫。
  但是不是为了他两个妹妹,或是有其他的打算,王画也看不透他的内心。拱了拱手说道:“如果世子放心,这件事我答应下来了。可前面一件事,恕我量力而行。”
  “那就好,”李隆基说着也站起来告辞。
  可是他离开时,脸上却如同夜空一样,阴云密布。
  第二天,尽管百姓又开始兴奋地谈论昨天的话题,然而一会儿,各个消息传来,再次让长安城上空笼罩了一层乌云。首先突厥人的驿站被近千唐军包围得水泄不通。然后是朝堂的消息,几名大臣再次下入大狱,还有几名大臣被贬到岭南。
  第三天,恐怖的阴影继续在扩散,又有几名大臣被关进了大理寺。
  这给朝堂增加许多压力。
  这天晚上,张柬之带着宋璟等人,来到王画家中。现在能说服武则天的只有张易之兄弟与王画,张易之兄弟不要想了,现在笑都来不及,更不指望他们帮助。所以只好求王画。
  下人端上茶,张柬之说道:“今天国家再度危难之秋,还望中营看在座师的份上,对国家效忠。”
  王画很讶然地反问道:“张侍郎,或者我称你为大师兄吧,我不明白了,难道我对国家不忠心吗?你们知道我上次为了救魏相公,在张宸监府上,自称了什么?”
  张柬之皱了一下眉头说道:“中营,非是如此,本来现在朝堂动荡,忠臣义士大量贬流或者关押,只怕朝堂又是妖邪乱舞。”
  “哦,大师兄,我更不懂了,为什么朝堂会动荡?还有,我也看到陛下虽然年数已高,可还在兢兢业业地治理国家,这几个月不断有好的诏令下达。可为什么有人非要一步步将国家推倒这个地步?”
  张柬之眉头皱了更紧,怎么好歹是非不分呢?他说道:“社稷大计,才是国家根本。”
  “我明白了,你们是想让陛下学习高祖了。”
  “你,”张柬之气得站了起来。
  “难道我说错了吗?如果不是这样,陛下一直让皇太子在做皇太子,就是出了这件事,也没有动弹皇太子的名号。各位为什么如此紧张?”
  “中营,你不要曲解话题,妖邪一多,汉献帝非是汉献帝,汉哀帝非是汉哀帝。”
  “张侍郎,此言错矣,”王画想了想张易之兄弟与他们手下那些人,怎能是这群虎狼之众的对手,主要有些人不想武则天再呆在台上了,也想不张易之等人压着他们一头了。他说道:“我只看到一群范云与沈约(窜夺萧衍夺齐和帝帝位的两个大臣)。”
  “中营,你简直是在胡说八道!”张柬之气愤地站了起来。
  王画冷笑一声,说道:“大师兄,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有你的大道,我有我的大道。我的大道是以国家为重,以百姓为重,也更不容允某些人为了什么狗屁的社稷,连国家的疆土,战士的性命都可以出卖给异族人!大师兄,去吧,勿要多言。但你记好了一句话,不管是谁,休想对挂着社稷的名义,对陛下不利!”
  六千多个血营战士的生命,一再将自己当作枪头耍,现在王画对所谓这些正统大臣,反感到了极点,这是为了一年后那场变故,发出了挑战,同时也正式与张柬之这群大臣开始分道扬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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