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陷入险境

  萧青婉本应镇定的面上却是覆上了冬日雪花的白,霜降时的木然,已是屏气慑息之态,两手抓着衣衫心上已然大乱。
  但仍旧携着沉重的身躯,弯腰从绣垫上立了起来,拉开那轿帘,踏凳而下,如坠清扬水中的锦鲤腾跃,却是险些站不稳。
  周遭无人烟,诡沉的气息迎着和风铺面而来,萧青婉身上却无一丝舒爽。
  “吴王妃您可算是下来了,小人可是等了许久。”
  刚一落轿便听得如此之声,萧青婉两肩一颤,傲骨凝凝也被掩入这股微缈之中。
  萧青婉罥烟眉轻挑,抬了眸,却是落了满面嗔意,那人灰头土脸,满面斑斑点点,笑意浸透两旁风物,两腿骨直抖动,偏偏还在这时抛了个眼予萧青婉。
  土墙与金丝合缝,挡住了大片苍穹云翳,抬头方寸之间已望不到远方烟际。
  只有前方一望无际的街巷,亦是跑不到尽头,残阳落墙头,已是午时过后。
  萧青婉挺直身躯,是与红墙并立的铮铮风骨,丝毫无惧,眸中冷意直射。
  “你是何人,如何换得身份,竟让我丝毫不察?”萧青婉口吐寒冰,不带丝毫温意,周身冷气渗入肌理。
  是以傲骨支撑的红粉柔躯,又似不堕世俗凡尘的仙骨寸寸。
  那人听此却是猥笑占了半边脸,开腔玩味且带着逗弄:
  “早就换了,只你未曾注意罢了,却没想到吴王妃竟是如此愚钝之人,打你从皇宫出来就没往我这儿瞧。”
  萧青婉横眸扫四周,却无生计,心中已被慌乱占满,故无回路,但面上却未表现分毫。
  那人却看在眼里,状似无意的道出一句话,“吴王妃别白费心思了,这地界鲜有人来,就是来了人,谁又敢声张。”
  萧青婉这才转了面,瞳仁中的光彩已褪去大半,却是双拳紧攥,开腔不落下风。
  “你劫我于此,是何缘由?你既知我身份,就不怕得罪皇室,落得一族身死的下场。”
  “呵,小人孑然一身,又有何惧,劫你于此自是替人办事。”笑意已敛,道出的话带有一丝严肃。
  萧青婉心中陡转来路,慵风在耳旁作响,潋滟风骨下的娇不减半分,却是杏眸微眯,想着他说的替人办事。
  却是想不分明,按说她于此处并未得罪过什么人,又有谁与她过不去呢。
  脑中却是突然闪过一个人,她面上现嗤笑,到底是有多大的恨意,竟能行如此见不得光的事。
  想了良久,是心头犹添了堵意,由那微眯的杏子眼,却是睁了大大的眸子。
  却不见那人是面风一转,笑意溢满整张面上,是不堪说的神情,落叶见之亦要钻入地底的骇人。
  “听说吴王不怎么稀罕你,如此一个美人倒是可惜了,但小人倒是稀罕的紧。”
  道出的是令人厌恶的市井颓音,只不过一猥侫之人,又何谈修养。
  萧青婉这才望了过去,是日头之下眸眼夹私怨的悲愤。
  落声震震,是连着鸟雀飞过的啼鸣声与细细风声一齐发出。
  “肖小之辈罢了,所言之语果真不堪入目,但我到底也还是吴王妃,纵使没这个身份,我也还是相府嫡女,怕是你惹不起的。”
  秋蕙披霜,周身寒凉漫出,是与万物争辉的美不自胜,偏偏又如此果敢与坚毅。
  “如今倒是嘴硬,待会你便会知。”带有森森笑意,只冲入涔涔躯骨。
  倏尔那人近至萧青婉身前,用力生猛,一双覆满老茧的手却是扯过萧青婉的玉臂,似是要将她囊入怀中。
  萧青婉极力往后仰,却是比不过他的气力,本是秋意爽朗季,此刻她那覆满清霜的面容之上却是染上了一层薄汗。
  心口跳转急速,便开口喊道:“你如此作为就不怕吴王追究?”是嘶哑着嗓子的叫唤。
  “我若怕,就不会来了,美人儿你说是嘛?”用力一扯,终究还是带入了怀中。
  萧青婉眸中有水珠出没,却是陷入了绝望。
  那人撩起她头上散落的发丝,还凑近鼻间闻了一时,轻轻舒了一口气,发出一声喟叹。
  “真香。”
  萧青婉身躯冷颤,风和日头拂过,却是挑不起暖意,长安街上的繁华之像,却在此时不复存在。
  那人又将手伸过她腰间,将腰上荷包拿下扔至一旁,撩起身上帔子,又欲扯开她绿色襦裙之上的绸带。
  萧青婉极力挣扎,眸中已然覆满了水花,那人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望向萧青婉道:
  “美人为何要哭呢,小人可是会心疼的,巫山一度岂不快哉。”
  萧青婉往外扯,奈何身子都被她束缚,丝毫不能动弹,她便和着泪花点点,开腔是怒火中烧。
  “无耻之徒,当真是可悲,我劝你还是放开我。”
  又继续望外挣了一瞬,却还是脱不了身,那人一副尊荣,萧青婉真是一刻也不想看到,偏偏还是笑得面上横肉愈显。
  只又听那人说道:“美人儿,着什么急呢,马上不就好了。”说罢又是手去扯她绸带。
  却突然一瞬,一颗石子从天而降,只打在他那手上,他面容含着痛苦,脸色一黑。
  萧青婉见他手松了一瞬,竭力往后挣脱,那人由于手上疼意,却是脱了手。
  只见他面上黑沉一色,粗布麻衣却是带着他的心境,往天瞧着,直大骂一句。
  “哪个不长眼的,竟惹到我头上了。”
  却见一袭黑衣之人从屋顶之上直接落到地面,却是站在萧青婉前面。
  开腔带有肃杀之气:“找死。”
  说罢身躯腾跃而起,直接横腿一踢,那人已然倒在了地上,并且面上痛苦之色愈甚,还边喊道。
  “哎呦,哎呦。”
  那黑衣人却还未停下,直接欺身上前,蹲下身子,取下身上配剑,以剑柄扣住他的咽喉,开腔如雷霆震耳。
  “说,是谁派你来的?”
  满身戾气尽嚣尘上,那人面含痛苦,被他抵住咽喉,也半晌说不出话,只是呜呜咽咽。
  那黑衣人又开口道:“你最好老实交代,否则交到殿下手上可有的受。”
  说罢,黑衣人将手上的剑柄离了他咽喉一寸,方才听到他说话。
  “大侠饶命啊,小人这就说,是,是…………”岂料话未说完,竟是口吐黑血,身子抽搐。
  半晌没了动静,那黑衣人伸手探他鼻息,已然没了气,看来是被下了毒。
  黑衣人见此情况面上冷凝,眉间川色陡然明显了几分,看来需要彻查了。
  突然想到萧青婉,立马又敛去面上神色,直接起身,行到萧青婉处,却见他正在整理仪容。
  黑衣人双手交叠握拳,躬身行礼道。
  “属下见过王妃。”
  萧青婉听此声音,眸光睇望他,声音夹着颓然,“你是殿下的人?”
  虽然她一向坚强,但经方才之事,她现在还无法恢复,眸中点点花还未散去。
  那人却不理她,眼角瞥见地上的荷包,心上一阵异动,为何会如此像。
  蹲下身子,拾起了那纭裥绣梅花,拿在手上摩挲,却是想起了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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