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选择了一条不归路

  年过后,众人一起守岁,小孩子抵抗不住困意睡了过去。
  曾如许素手执棋,眼神清浅,政治上的三年已经将她的性格打磨得越发冷沉,也不说话,静静地盯着棋盘走向。
  事到如今,他和她住在一起,愈发有了默契。
  她恢复记忆后,对温凉不冷不热,谈不上热情,也谈不上冷淡,在女儿曾缔曦面前,夫妻倒也算相处和谐。
  温凉攥着棋子的手停滞在半空中,欲落不落。
  曾如许凤眸微眯,似乎有些疲倦,她看了温凉一眼,默默收回了视线。
  三十而立,从她最初认识他到如今有了孩子,面容始终如初,还是H国国民心中的不老男神。
  他光是坐着,也如诗如画,养眼的很,时光也从来没亏待过他。
  三十岁,别人意气风发的年纪,他身上的气质却越发收敛,温润如水。
  “快下吧,时间已经不早了!”曾如许没有任何不耐烦,没有在国会大厅的强势,语气温婉中带着倦乏。
  良久,温凉将棋子轻轻落下。
  曾如许正眼看去,七子一线,温凉这下的可是死棋啊!
  依他的聪慧不应该走这一步,不知不觉中,她竟喃喃自语出声:“不应该啊!”
  在她注意棋盘上的方寸之地时,温凉的视线落在了她身上,缱绻入迷。
  曾如许放在棋盒的手顿住了,瞬间明白了温凉的用意,白色的素手和黑色的棋子交映成辉,白的更白,黑得更黑。
  棋同七同妻。
  她垂了垂眸,默不作声。
  温凉从椅子上起身,走到她身边,环在她腰上:“嫁给我,嗯?”
  曾如许推了推他,扭过头去,冷静开口道:“我们已经结婚了,不是吗?它受H国法律保护。”
  温凉拉过她的手,将她揽入怀中,耳边轻语道:“我想要有一场属于我们的婚礼,不是我设计的,是你心甘情愿的。”最好昭告天下,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他的。
  曾如许敛眸,用非常官方的语气回应了一句:“身为决策人,尽量不要占用国家资源。”
  “可是已经占用了怎么办?”温凉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继续出声道。
  下一秒,温凉抓住她的手拉向了自己胸口,唇齿慢慢贴近她的耳边。
  曾如许眼睫忽闪,想要闪躲。
  温凉无疑是好看的,先不说出身便已是如此高贵,关键是气质优雅得恰到好处,多一分则艳,少一分则淡。
  议事大厅,端得是清隽无双。
  他像高洁不可攀附的上弦月,却能用语带低沉又淡漠的口吻和各个部门的人唇枪舌战。
  开明自由,人才云集,有她的功劳,亦有他的功劳。
  在她面前,却像是修炼了上千年的狐狸精,极尽诱惑之能事。
  没错,一只男狐狸精,就像现在漆黑幽深的眸子里魅惑尽显,泛着丝丝潮气,就像雾里看花一般,令人心驰神往,可又怕是镜花水月。
  他将曾如许公主抱起,拥着她,步伐不快也不慢地向房间走去。
  当他将曾如许放在床上时,扎头发的黑色发带不知何时掉落在地,一头黑发宛若浓墨泼染,使整张脸柔和了下来。
  曾如许很美,是精灵一般的空灵美,这一点,他一直知道。
  他俯身吻了吻她的唇,看着她眼中从惊讶到害羞最后归于平静。
  以前,他希望她理智,可现在,他不想看到她这般冷静。
  温凉恶劣地想打破她面上的沉静。
  曾如打算用力推开身上那人。
  可温凉察觉到她的动作,反扣住她的双手。
  “温凉。”曾如许眸光微敛,轻声呼唤着他的名字。
  曾如许冷静的眼眸带了半分火气,再度开口道:“你越界了。”
  温凉没有理会。
  下一刻,曾如许冷静的表情出现了裂缝。
  “如许,如许”或许他早该这样了。
  温凉低语道:“你生完孩子那段时间,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过去的错误,我反省,我们别这样,好吗?”
  温凉眼角微红,眼神直直地看着曾如许,一眨不眨。
  曾如许只觉得心上微微一悸,明明知道是对方的攻心计,可还是忍不住心软地一塌糊涂,眼眸微垂,不想泄露出自己的情绪。
  还摆出一副委屈的表情。遇上他,还真的是她的劫数。
  温凉又出声问了一遍:“嫁给我,嗯?”
  她低低地嗯了一声,几乎弱不可闻。
  温凉眼底有着一闪而过的喜色。
  温凉本想开口调侃后半句,可知道她有多害羞,说多了,怕今后得不偿失。
  第二天清早,曾如许醒来后,看着身旁的温凉有些愣神。
  “记得你答应过我的事?”温凉低低地开口道。
  “什么事?”曾如许撇过头去,故作不知。
  “我不介意在提醒你一次。”温凉喉间溢出若有若无的笑声。
  “议会大厅今天有重要会议,不要迟到了!”
  曾如许丢下一句话后,逃也似地朝门外走去。
  温凉看着她的目光越发深邃,最终化成嘴角一抹宠溺的微笑。
  一个小时后,议会大厅门口,曾如许与迎面走来的人点头示意。
  黑色的长发盘起,一双凤眸清冷精美。
  几年来,她褪去了眼角的青涩,散发着迷人的魅力,芳华正茂。
  温凉不止一次地担心过他老得太快,配不上她。
  议会大厅不再有左卿和右卿,他看着她在主席台上侃侃而谈,绝美的小脸上面无表情。
  自从坐上那个位置,曾如许就很少笑过,他不知道当初的决定是否正确。
  她是H国的至高执政者,为她,他甘愿俯首称臣。
  你看,就连温凉这样清绝无双的人在爱情里也难免变得卑微起来,
  这一年,曾如许二十一岁,温凉三十岁。相差九岁,此后温凉如许,岁月从容。
  我不喜欢用大结局,大结局就好像这个事情已经讲完了一样,以后也没有了以后,可我心中的温凉如许还在继续。
  曾如许任由大腿上的血汩汩地流着。
  她坐在大开的窗户处吹着风,黑色长裙随风摆动。
  神色冷静,丝毫看不出是中了药的人,目光深处有着前所未有的死寂。
  她地看着房内趴在地上的两个男人,眼里透着前所未有的凉意。
  温凉接到曾如许的电话后,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可还是一路飙车来到她说的地点。
  等到推门时,面上已是一副波澜不惊的神色。
  可但看到眼前的场景,震怒还是难以抑制的涌上心头。
  鲜血已经在地下流了一滩,但依旧有血滴落在地的声音。
  滴答滴答响个不停,狠狠地敲在温凉的心上。
  他的心好像被人捏了一把,就在那一刻疼的骤缩。
  他看着曾如许坐在窗户上,维持着一个姿势一动不动,但手却紧紧地攥着窗户框。
  裙子随风飘荡着,与浓重的黑色融为一体,好像下一刻就要乘风归去。
  温凉从政多年以来第一次产生了害怕这种情绪。
  “你来了。”
  曾如许看到温凉后语气平淡的开口。
  她眼底闪过一丝亮光,却依旧维持着那个姿势不动。
  动作小心翼翼,却一点儿也没有碰触到她受伤的大腿。
  曾如许用手抵住了他的胸膛,低声说了句:“有血”。
  声音细若蚊吟,如果不用心去听,简直听不到她到底说了什么。
  温凉却在她打算开口的那一瞬间,就刻意低下头去把耳朵贴着上。
  他瞬间读懂了她的意思,不发一言。
  他低头看了一眼她,眼神透露出荒凉的气息,眼底着有让他心疼的破碎的光。
  温凉抱着她往楼下走去,步伐再也没有刻意掩饰的缓慢。
  一如来时的匆忙,甚至更为急促。
  她的手紧紧地拽住了温凉肩膀上的衣服,却没有做出下一步举动。
  她的手本就因为之前的动作变得有些青紫
  温凉用了有生以来最快的速度驶回了千悦湾的别墅。
  车子行驶在路上如同一道一闪而过的黑影。
  温凉身上黑色的西装裤也沾染了曾如许的血迹。
  只是但好在是黑色,所以看不出来什么。
  他一路上都时不时看身旁副驾驶的曾如许几眼,确定一下她的情况。
  她将脸紧紧地贴住冰冷的车窗,希望汲取其中的冰凉,指甲也深深地嵌入手心。
  即使曾如许一向不留长指甲,可凶狠的力道还是划破了脆弱的手掌心。
  一路上曾如许都安安静静,丝毫没给温凉添麻烦。
  可正是如此,才让温凉更心慌,面上不显,脚下使劲地踩着油门。
  车速飙升到了极致。
  到了千悦湾别墅,温凉再一次轻轻抱起了曾如许,用手掌将她的两只手裹住,立即用瞳孔开锁后。
  目标明确地走向卧室,但用脚踹开卧室门的力度却一点儿也不小。
  温凉提前通知过苏浅,所以苏浅正马不停蹄地赶往千悦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