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拜年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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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小柒心里这么盘算着，嘴上就没说出实情来，只说排名还没给，只有班里的各科成绩。鹿小柒物理不行，但语文数学英语这几门的分数那是很漂亮的，好在亲戚们文化都不高，问了些分数就一阵夸，鹿小柒抿嘴笑笑也不说话，假装承受不起似的。
外公的兄弟姐妹共七人，每逢过年都有六七个家庭的成员来这集合，所以热闹得很。大人们三三俩俩地说着话，鹿小柒跟着坐在边上听着。过年期间，大家说的都是各种八卦故事，不乏一些好笑的事，鹿小柒跟着也不停地笑着。
太阳暖暖地升起，院子里坐着的人越来越多，鹿小柒的舅舅也从县城赶回来了。一起到达的还有从明珠市回来的两位舅舅，大家自是又一阵热闹的寒暄。
在外婆这边，鹿小柒的备份比较小，因为外公是他几位兄弟姐妹中最大的，所以鹿小柒的妈妈虽然年龄和她几位姑姑差不多大，但备份上还是叫姑姑，而鹿小柒就得叫姑外婆，对着姑外婆的孩子们，虽然和鹿小柒哥哥一般大，但鹿小柒兄妹两人都得乖乖地叫叔叔或者小姨。除了三位舅舅家的孩子，鹿小柒就是最小的了，年龄差异决定了她每次来外婆这边都没什么玩伴，哥哥嫌她太小，从不带她玩，她和弟弟们也是相差四五岁，正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尴尬境地，鹿小柒只得自己跟着妈妈身边，乖乖地坐着。
午饭分了三桌，鹿小柒这桌已经陆续吃完了，但是堂屋里舅舅们坐的那桌还在继续加菜，因为男人们一起喝着酒，火锅炉子里的火也加了又加，青菜也重炒了新的送过去。其余桌的亲戚这会子也端着一杯热茶过来听边角。
一位姑外婆家的女儿带了男友过来，此时鹿小柒爸爸和几位舅舅正拉着这位新女婿一起喝酒呢。鹿小柒过来时只看见满屋子的人都在一起笑着，而那位小姨和她男朋友则被围在中间，一人手上一只杯子，显然被劝酒了。
小姨丈倒是个爽快人，端着就实在地喝了下去，小姨一边笑着一边说着俏皮话，也慢慢地喝了下去。周围一阵掌声，大家的热闹劲儿都被带了起来。姑外公看着自家女儿被灌了酒，一转眼瞅见了鹿小柒，也叫道：“鹿哥，我家女儿在这陪着您这位大哥喝了酒，你家的是不是也来敬我这外公一杯。”说着就直接招呼鹿小柒过来。
鹿小柒正看着桌上的局势，突然听见有人喊自己，毫无防备，一脸茫然地起身过来。来了后听见鹿小柒爸爸说：“姑丈，我家这女儿实在太小了，今年刚高一，我让我儿子来陪外公喝好吧。”说罢，对鹿小柒说：“去把你哥找来。”鹿小柒噔噔噔地跑了出去，只听见身后继续觥筹交错声，又一轮劝酒开始了。
鹿小柒跑去各个房间找了一圈都没找着，正要回堂屋里回话时，被舅舅一把拉住了。舅舅是鹿小柒亲外公唯一的儿子，一直在桃阳县城里工作，也基本不喝酒，每逢这样的聚会，基本都是在旁边看看热闹。这会儿拉住鹿小柒道：“小柒，你别傻，你爸是把你支开，你还真去找你哥啊！不用找了，你就跟你弟弟他们看电视去吧。堂屋里都是大人的事，你不用理会了。”
鹿小柒似懂非懂地看了看舅舅，然后又回望了一眼堂屋的方向，乖乖地去客房里烤火看电视了。
“原来亲戚之间也会有这么多讲究啊，大人的世界真是复杂。”鹿小柒默默地在心里嘀咕，到了客房里坐了下来，不再听隔壁堂屋的声音。
又过了不知多久，堂屋里的劝酒局总算是散了，喝得满脸通红的鹿爸爸和另外几位舅舅、外公各自点了根烟，坐到了院子里晒太阳。那位实在的新小姨丈，此时则被扶着去了卧房睡了，实在是醉得厉害了。
这样的聚会在鹿小柒家乡这边太过常见了，热闹的家族聚会常以喝酒为兴，有时候有人醉酒也是常事。
晚上回家后，鹿小柒一家人又围在火炉子前烤火，电视里正放着新闻，红通通的到处都在欢度春节。鹿小柒的爸爸又说起今天在外公家喝酒的趣事，爷爷也时不时地搭几句话，笑声不断。
今天还是大年初二，鹿小柒跟着爸妈一起去了外婆家，爷爷奶奶则留在家里。鹿小柒奶奶身体不好，所以只得了鹿爸爸这一个儿子，每逢过年，鹿小柒一家去了外婆那边，老两口就自己在家过活。
正如鹿爸爸对酒桌上的吃醉之态习以为常一般，鹿小柒对于爷爷奶奶的留守在家也习以为常，哪怕是过年过节也不例外。
鹿爸爸还在和爷爷聊得开心，奶奶也颤巍巍地从房里出来了，单独放了个火炉子在旁边自己烤着，没有说话。
从明珠市回来的两位舅舅是鹿小柒三外公家的两个儿子，大舅舅是从事法律工作的，小舅舅则是高中老师，两位舅舅都只在过年过节时才见过鹿小柒，不算很熟，鹿小柒心里还有些怕他们。
不过鹿爸爸这一年正是去了两位舅舅所在的明珠市，听说能在明珠市人生地不熟的情况下开起店面来，大舅舅帮了鹿爸爸不少的忙，所以今天喝酒鹿爸爸自然是多喝两杯表示感谢。
鹿小柒自此才依稀明白父母在外的城市里并不是电视里演的那样，因为自己每年的学费和生活费，他们在明珠市的生活指不定比在家种田还累，鹿小柒想起自己的成绩，突然有些愧疚，但又生生忍不住不敢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