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天子的无奈

  他轻轻的扶起袭若,袭若坐的时间太长,袭若的腿似有些麻木了。
  景亦宸低头正欲将她抱起,手却被袭若不经意的推开了,只是那一推,却是深深的震撼住了景亦宸,看着袭若独自向前走的背影,他停住了,他知dào
  ,似乎不管他怎么努力,他始终贴近不了那颗心,她和峥寒到底有着怎样一段刻骨铭心的过去,尽管折磨着彼此,却不舍忘记。
  袭若蹒跚着走着,她知dào
  后面的景亦宸并没有跟上来,一滴泪顺着脸颊流下,“景亦宸,对不起,不管我们之间再怎么努力,我们中间还是隔着一个他,这是我的错,但是我却不知dào
  该怎么面对你,对不起。”
  城郊的林间,一袭黑衣的女子黑纱蒙面,而他面前的仍旧是那张带着银色面具的脸,只是这次他的身边却并没有木临。
  “为何会这样?你们答yīng
  我不伤害他的。”怒意充斥着那双清澈的双眸,手紧握,想起狱中的他,心里某个地方便疼了起来。
  “我们并没有伤他,而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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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道这里,他的黑眸变得幽深,凑近那个女子道:“似乎你动情了。”
  那个黑衣女子后退了几步说道:“你放肆。”
  那个银面男子笑了几声,说道:“公主似乎管的太多了。”
  “你们会害他失去一切的,你们已经得到了路线图,这不正是你的目的吗?为什么还让他暴露,别告sù
  我,你是失误。”清柔努力想要抚平自己内心的不安,他答yīng
  她的,只要她偷到了路线图,便不再伤害峥寒,傻傻的她以为上次宫中刺客便是木启国派来的。
  “公主错了。”银面人回头,眼眸中的深沉让清柔觉得冷涩。
  “我何处错了?”清柔面对着这个木启国的左相,真的不知dào
  该怎样说下去。
  “第一,身为公主,偷到路线图,是你的职责而并不是来交换条件的,第二,也是更重yào
  的便是,操纵这一切的似乎并不是我,也不是你的兄长木临,而是……说不定,便是你现在代为求情的人。”
  清柔呆呆的站在那里,久久没有说话,内心的挣扎和震惊此时混在一起,她真的乱了。
  “属下告退,不过,你的兄长让我转告你,希望公主知dào
  自己到底在做什么,替大峥王朝的人说话,希望是最后一次。”银面人说完,便准bèi
  离开。
  “是你,对不对?”清柔轻轻的说:“是你要转告我的,而不是我的哥哥,从一开始便是如此,木启国虽然与大峥王朝不和,却也并不是非要兵戎相见的,恨大峥王朝的,不是木启,而是你,从始至终都是你操纵着这一切,你到底是什么目的?”清柔只是知dào
  ,自从有一天他的出现,父皇便对他深信不疑,他亦成功的挑起是非。
  “公主多虑了。”说完,便隐于林间。
  午后的皇帝书房内,峥启天坐于台前,手中紧握一本书,但看到景亦宸的身影时,却放下了书,眼神看着面前的人。此时的景亦宸,锦白色的外衣,头发紧束,眉眼间和然儿很像,他的心开始不安,对于景亦宸这个儿子,他和他之间,相隔的不是距离,而是太久的漠然。
  “参见皇上。”景亦宸跪于他前,行礼。
  “平身,你们先退下。”峥启天摒退了小顺子和其他宫女,此刻偌大的书房,只剩下了景亦宸他们二人。
  “宸儿,你可知父皇单独召见你,所谓何事?”峥启天说“父皇”时,明显看到景亦宸的身子怔了一下。在他心里,他无时无刻不在惦念着这个儿子。
  “臣不知,请皇上见谅。”一句“皇上”生生的打断了峥启天的期盼,峥启天干咳了一声,却还是说道:“朕希望你认祖归宗。”
  景亦宸听到这句话,他是惊讶的,他明白对于堂堂天子来说,找回已经对外宣称“过世”了的儿子对于皇帝的诚信意味着什么,他明白峥启天所忍受的一切,但是他不愿,从心里开始排斥这个所谓的皇家。
  “朕就那么让你不屑吗?做朕的儿子就那么不堪吗?”峥启天看的真切,景亦宸的倔强和当初的然儿一样,而正也是这个样子,才再次刺痛了他。
  景亦宸仍旧没有说话,却用倔强的双眸盯着皇帝,眼中的情绪让皇帝看不清楚。
  峥启天大笑了几声,他慢慢的扶住案台:“为何非要如此?为何都要如此对朕,离开朕,不愿呆在朕的身边,你是这样,你的母妃也是这样,朕到底做错了什么?”
  景亦宸猛的直起身子,道:“你没错,错的是母妃。”这是第一次,景亦宸愿意在他面前说起然儿的事情,景亦宸第一次开始愿意面对他埋在心底的一切:“母妃错信了你,你连最低微的保护都给不了,她却信了你。”
  “你终究恨朕如此,你说的对,是朕害了然儿,害了你。”峥启天默然的坐着,眼中漂浮着泪意:“为何不给朕弥补的机会,这一切朕可以弥补的。”
  景亦宸看着高高在上的皇帝,心里有些不忍,可是话说出来仍旧不含一丝的温度:“皇上不必费心,景亦宸现在过得很好。”
  “很好?那你就可以决定袖手天下,独保其身吗?”峥启天的声调提高,作为自己的儿子,景亦宸不能弃天下不顾。
  “天下,跟我从来就没有什么关系。”景亦宸从来没想过这个天下和自己到底有什么联系。“作为皇子,这是你的责任,难道景子墨没有教你吗?”峥启天看着一脸默然的景亦宸,他真的怒了。
  “跟你相比,他更像个父亲。是你在我幼时宣bù
  我这个皇子已经死了,是你自己亲自对外宣bù
  的,不是吗?”景亦宸的眼神变得浓重,手指紧握,作为自己的父皇,在自己的母妃过世后,便宣bù
  了自己的死讯,不管是什么原因,小小年纪的他,只知dào
  自己的父皇也不要自己了,那种孤独和无助,让他一辈子都忘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