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爱他,是从未说出口的事

  阴暗处走出一个身影,双手握成拳,慢慢坐在刚才轻冉做的那个地方,他的眼睛有些湿润,轻冉做到了,她说过到死都会帮他,她做到了,峥析使劲用拳锤向牢房的墙壁,慢慢的他没了力qì
  ,呆呆坐在那里,忽然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那些干草的下面,仔细看去,是一个很小的本子,打开一看,是轻冉的笔迹。
  第一记,我从来不知dào
  有一天我还能写字,我很笨,学的字不多,析每天都会教我学几个字,我想把这一切都记下来,从他救我开始,我便认定了这个人,一辈子。
  第十记,今天是析的生辰,他已经十五岁了,而我只有十岁,他十二岁那年便救了我,我不知dào
  小小年纪的他,心里承担的是什么,我不懂,不明白,皇后为什么那么苛刻,即使是个生辰,也要罚他练功。
  第二十记,府中的人说我越来越漂亮,而我却在害pà
  ,他把缔造的很优秀,却从没没有告sù
  我是为了什么,他不喜欢我,我知dào。
  第五十记,今天是他成亲的日子,那个女孩是宰相府的千金,他穿着一身红衣,我想为他和他的新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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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跳一支舞,却被他拦下了,他说,不舒服就回房吧。我很想问,他知dào
  我的心情吗。
  第七十记,今天他带着我见了一个人,那个人便是太子,那个太子很儒雅,对我也很好。我开始明白我的用途是什么了,但是我不恨他,真的,我不恨,别人都说越爱就会越恨,但是我不恨,真的不恨。
  第八十记,今天皇后发xiàn
  了我一直吃着对孕妇不好的药,但是我一点都不害pà
  ,因为我就没有身孕,吃的也是永不怀孕的药,我爱着析,我便不能有别人的孩子,因为也许会坏了析的正事,即使太子对我很好,我也不能动摇,不能。
  第九十记,最终,皇后还是知dào
  我没有身孕,她把推入水中,想要至我于死地,我仍然坦然面对,我恨这个皇后,不仅仅因为她杀了我的姐姐浮萍,而是因为析恨她,所以我便恨她,当析救出我的那一刻,他的双眸中满满的关心,我看到了,就算现在身处这里我也够了。
  最后一记,明天我便要离开了,似乎我一直期待着能早点结束这一切,我想好好的去爱一个人,可惜我没资格。析,是我从未叫出口的称呼,我爱析,是从未说出口的事,峥析闭上双眼,早已经泪流满面,脑海中满是几年间那个谨慎小心的女子,最后的几个记载是用她的血写成的,那个巧笑嫣然的女子,那个甘心被利用的人,他从来不知dào
  ,在痛苦的成长中,还有那么一个小姑娘日夜观察着他,在乎着他的喜怒哀乐。
  他头抵在冰冷的墙壁上,他抑制自己的泪水,在这个世间对他好的人一个个离去,老嬷嬷是这样,轻冉是这样。
  “为什么?”峥析嘶吼着,无论再怎么抑制,他的泪水还是不停的下滑,在提醒着他的软弱和心痛。
  “因为你已失去。”明彻熟悉的声音从后面响起。
  峥析回头,使劲擦掉脸上的泪痕,又是一副全面武装的样子,“你没资格在这里跟我说话,你还是回到皇宫做你的驸马,岂不更好?”
  明彻明白峥析是在怪他一直是因为公主的嘱托才愿意呆在他身边的,他明白自己的解释是多余,但是他不能不说。
  “为什么让自己成为这个样子?你有其他路可以选择的。”明彻说道。
  峥析笑了,“路?我的路就是现在脚下所走的路。”
  “你会后悔的,你千方百计的想要拉太子下马,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打败皇后吗?就算到最后一切如你所愿,太子被废,甚至皇后被废,你就能开心吗?”
  峥析点点头,“我为何不开心,到时候我会举杯庆祝的,庆祝这一刻的到来。”
  “然后呢,然后你就能当上皇帝了吗?你别忘了还有峥寒,还有景亦宸,他们和你一样,都不是泛泛之辈。”明彻叮嘱道。
  “我是从不认输之人,更何况,皇后改变我的一生,害我母妃,说到这里,不仅是我,景亦宸也不会放过她吧,哈哈,为了一个皇后之位,她到底杀了多少妃子没人知dào。”峥析显然有些痴狂了,笑道。
  明彻沉默了一会,知dào
  峥析停止了笑声,才说道:“你们不一样,因为你的母妃很可能还活着。”
  长时间的静默,峥析慢慢走出了牢房,明彻也跟着出来,走到门口处打点了几个差使,原来他已经打点了一切。
  走到一个安静的地方,峥析背对明彻,“你说的可能性多大?是公主告sù
  你的吗?”
  明彻摇摇头,发xiàn
  峥析也看不到,便走到峥析面前,“不是,紫杉不知dào
  ,为了你们,无辜的她已经承shòu了太多的谴责和内疚,我不想让她牵涉其中。”
  “那你是怎么知dào
  的?据我的手下来报,当年的那场大火把一切都烧干净了。”峥析好奇的问道,但是心里的欣喜被他掩藏了下来。
  明彻摇摇头,“我能说的只是如此,或许皇后上次给你的那烧毁的梅花簪子是找到你母妃的唯一线索。”
  峥析想起了那半个梅花簪子,他本来已经狠狠的丢了它,可是后来不由自主的又捡了起来粘好,也许,冥冥之中,总该有些注定的,只是这份注定,能让他如愿吗?
  袭若睡了很久很久,她做了很长很长的梦,梦中的她很无助,似乎失去了最宝贵的东西,她想要发出声音,可是她发不出来,它看着失去的东西越拉越远,她静默了,她呆呆的坐在一棵树下,那棵树是那么熟悉,似乎在南止的时候也有这样一棵树,梦始终是梦,当袭若慢慢睁开双眼时,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全身没有一丝力qì
  ,小腹还是微微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