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真的无关痛痒?

  “表哥,我们进屋,看这天气好似又要下雨了。”袭若强撑着笑容,说道。
  锦子铭看袭若这个样子,不忍心,便点点头,跟她一起扶着老爷子回了府。
  傍晚的时候下起雨来,晚膳是在一起吃的,饭桌上,谁都看的出来,锦老爷是多么高兴,他这辈子最疼的外孙女回来了,袭若也跟外公有说有笑,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但是看在锦子铭眼中,他的饭反倒是吃不下了,这个臭丫头,还真的能忍,早怎么没有发xiàn
  呢。
  饭后,锦拓因为年纪大了,体力不支,便早早的休息了,袭若回到自己住的小院中,冰儿搬了把藤椅让袭若在廊下坐下,她知dào
  小姐喜欢看雨。
  身后的脚步声,不用回头,袭若都知dào
  是锦子铭来了,冰儿识相的回了屋子,锦子铭一屁股坐在台阶上,也不管雨是不是能淋着。
  袭若看他这个样子,先开了口,“表哥,觉得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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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35zww.*p;锦子铭知dào
  袭若所指何事,他气就不打一处来,“袭若,我知dào
  你大度能容,但是这次不同往日,如果他真的把你从他记忆中剔除,爱上那个女子,你又该如何?难道像姑母一样孤独终老。”
  “看到你和外公都那么的在乎我,我的心真的好受多了,我不想出现在他面前告sù
  他我是他的王妃,我不是怕他记不得我是谁,而是怕他记得,我怕他记得他跟我说过的不做君王的承诺,我怕他记得对我唯一爱的承诺,因为这一切都将被打破,因为他必须成为至高无上的人,因为他有他的责任,我该知dào
  他不是我一人的景亦宸,他还有夜门,还有为他出生入死的兄弟。”袭若一口气说了很多,但是却说服不了锦子铭。
  他站起身,“我们的安危不能牺牲你。”
  袭若知dào
  表哥的意思,她轻轻拉着表哥的手,锦子铭眼睛看着袭若,她道:“这不是牺牲,是成全,如果你们夜门真的出事,那么他一生都不会幸福,我的幸福又从何谈起?”
  “那个女子呢?她又是谁?”锦子铭听冰儿说的也糊里糊涂的。
  袭若松开他的手,想起白依那张倾城的容貌,她苦笑,“从我见她第一眼开始,我便知dào
  ,她喜欢景亦宸,有她陪着,或许他不会觉得孤单,等待他的是一场帝位之争。”
  锦子铭知dào
  袭若很聪明,但是有些事情他还是想要提醒,“在你的心里,真的可以接受景亦宸和峥寒兵戎相见的那天,皇家的争斗不会存zài
  任何亲情的。”
  听完他的话,袭若抬头,看到雨似乎停了,园中的植物在暗夜中也能看出翠色,“有些事情不会因为我们不敢面对就不发生,就像园中的植物,不会因为雨水冲落枝叶便不再发枝发芽。”她起身,深呼一口气,“所以我说,上天是垂帘的,至少现在它让我躲过了这一切,不用去面的。”
  说完,袭若便回了屋子,锦子铭一屁股坐在藤椅上,她明白袭若的话,虽然他感觉得到袭若的痛楚,但是他不得不承认,比起他,袭若的心却是玲珑剔透的,至少他现在还不明白,主上这次的失忆到底是好是坏。
  南方的天气本就是多雨,转眼间,袭若已经在锦府呆了半月了,锦子铭也并不出门,袭若也不懂他在想些什么,离开了景亦宸,这是第一次她反倒觉得心安了,她也不知这种感觉从何而来,在某个瞬间,她会想,或许有一天,她真的可以忘了他,但是想象就是想象,当无数次袭若陷入景亦宸遇到危险的梦魇时,上天再一次提醒她,对他的铭心刻骨。
  峥定城的景王府,景亦宸静静的站在院中,看着一个空地,眼神有些疑惑,等到夜昼师父走来的时候,他轻轻道:“师父,我总觉得这个地方是不是之前中种了些兰花,还是记错了?”
  夜昼仔细的看着他的眼神,明白他是真的记得不是很清楚,敷衍道:“你没记错,很久之前有过,年前便没了。”
  景亦宸点头,相信了师父的话,他对着师父道:“皇宫内可有动静?父皇可曾单独召见过寒王,还有,四皇子峥析现在如何?
  他的一系列的问题,至少让夜昼是放心的,他履行了他的承诺,在这场皇位争夺之战中,他听师父的话,已经参与其中了。
  夜昼慢慢的在院子中踱步,并没有回答景亦宸的问题,景亦宸突然开口笑道:“可是又想着喝酒了?”
  听他这么说,夜昼看向景亦宸,过了片刻,摇摇头,“至于皇帝的意思,只有你来揣测。”
  他点头,这时依儿从屋内出来,景亦宸轻笑,上前几步,牵着依儿的手道:“我明日便和依儿一起进宫面圣。”
  依儿的脸色立kè
  变了,夜昼拉着景亦宸的手臂道:“宸儿,依儿的身子弱,就不要陪着你进宫了。”
  他感觉到师父的话有理,便同意了,只是白依深呼了一口气。
  趁着景亦宸离开的空当,白依走到夜昼面前,脸色阴沉,手中拿着一张纸,夜昼不明白,白依使劲丢给他,“我知dào
  爷爷在你手上,只不过我没想到你这么卑鄙。”
  夜昼展开,上面简单的几行小字,“若要人安,来之安之。”
  很明显意思是让她继xù
  扮演着景亦宸心中的那个人,夜昼的眉毛皱在一起,把那张纸还给白依,“虽然我也想要你如此,但我不会使这么卑鄙的手段。”
  他似乎有些生气,白依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真的不是你?”
  夜昼没有回答,白依似乎也放qì
  了对他的怀疑,她叹口气,回身坐到院中之前袭若一直喜欢的秋千上,每一晃都深叹一口气。
  夜昼走过去,反而一屁股坐在地上,这段时间严肃了不少,他还真是累呢,还不如之前似个乞丐般,至少落得快乐自在。他从怀中拿出一壶酒,便喝了起来,白依在一旁看着他。
  “丫头,我们人活在世上本就是不容易了,何苦要唉声叹气呢?”他喝了一口酒道。
  白依的眸子低垂,一只手不由自主的抓着一角,“我不喜欢骗人。”
  听他这么说,夜昼反而笑了,“丫头,这不算骗人,说不定你还做了件关系我们生死的事情。”
  白依的小嘴一撅,白了他一眼,嘟囔道:“你们的生死谁在乎啊,我只在乎的是我这么骗他,等他发xiàn
  了就更难喜欢我了。”
  夜昼听到她的嘟囔声,也知dào
  她也是单纯随性之人,他开口道:“依儿是和袭若很像的,但是依儿比袭若更勇敢、直白一些。”他说的话是出自肺腑的,但是当依儿问及袭若的事情时,他直道是没什么。
  景亦宸按照夜昼的话进宫了,这次进宫,他是迟疑的,他分明记得自己曾经跟皇上说过不想要这个位子,至于自己为何会说,又是在什么样的场合说的,他实在想不明白,仿佛自己的记忆中有片空白,任何记忆的逻辑经过那里都变得模糊。
  远远的便看到景亦宸手扶着脑袋,子衿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拍了他的肩膀,“哈哈,吓着你了吧,宸哥哥在这干嘛呢?”
  他放下手,看到子衿,在子衿身后,紫杉也静静的站着,景亦宸简单的问候,便要离开,紫杉和子衿都有些摸不着头脑,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还是子衿直接。
  她几步走到他面前,伸手拦住他的去路,“”宸哥哥,你今天怎么怪怪的,姐姐呢?”
  景亦宸以为她们问的是白依,原来她们也认得白依,他道:“身子弱,在家歇着呢。”
  子衿回头对紫杉公主道:“幸好没出什么事情,袭若姐姐身子本就不好,看来我们应该去看看她。”
  景亦宸的步子刚迈了几步,听到“袭若”二字,他又停了下来,望着子衿,“袭若?”
  子衿看着他的表情,凑过去,“宸哥哥,你那是什么表情,好像她对你来说是个陌生人一样。”说完,她反倒笑了起来。
  景亦宸皱眉,越想脑子越乱,这时一个威严的声音打破了他的思考,“子衿又在这里闹什么呢?”
  太后不知何时已经在身后,子衿吐了舌头,俏皮道,“没事,看到宸哥哥便想起姐姐了,想和公主一道出宫看看去。”
  太后这时却阴沉着脸,连子衿都吓了一跳,她对着身后的太监道,“传哀家懿旨,子衿不得乱出宫门,紫杉公主也一样,都在哀家宫中陪着哀家。”
  子衿和紫杉顿时摸不着头脑,但是想着袭若姐姐应该也不是大事,这段时间太后却是惊着了,陪着她老人家也好。
  子衿和紫杉走后,太后看着沉思的景亦宸,她布满皱纹的手轻轻的握住他的手,“宸儿,有些事记不起就忘了吧,反正也是无关痛痒的小事,或许这是上天的又一种安排。”
  景亦宸抬眸,看着太后祖母,“真的是无关痛痒的吗?”
  太后点头,景亦宸也回握着祖母,“宸儿听您的。”说完,好似不再多想了,便大步的向着皇帝的宫中走去。
  他走后,太后的脚步微跄,下人忙扶住,太后轻声道:“幸好皇帝早告知我了,要不然子衿那丫头就又闯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