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新的生命
“丽莎……”虽然不敢去看她的脸，但是，我仍然回应了她的呼声。
她看上去想移动，特别是一条胳膊，它挣扎了一下，似乎想抬起来，但是，却没有成功。
我看着那枯瘦的手，感到非常恶心。
犹豫了一下，我还是伸出了我的手，并且，将她那已经冰凉的手握在了我的手心里。
“莱尔……”那气息淡淡的，仿佛随时都会飘散，不再回来。
“丽莎，我在这里。”我强忍着那种不堪的画面，努力让自己想象着，她原来的样子。
“给我……给……”那断断续续的声音继xù
飘到了我的耳里，“给……给我……给……”
声音最终消失了。
我眼前的那张脸，似乎只剩下了一双白亮亮的突出的眼睛。
她的嘴巴张着，没有了任何动静。
“不。”我喃喃。“不，我不想杀人，丽莎，我不想杀人，我不是杀人犯，不是。我不能杀了你，丽莎，你不能死……”
在我的身边，此刻静静地躺着就在不久前，丽莎曾近拿在手里当做自卫的木桩的小树枝。
看到它，我放下了丽莎的手，将它捡了起来。我用小树枝的尖端对准了自己的手腕，轻轻一划，在我手腕处便涌出了鲜血，鲜红的，但是却是冰冷的血。
我看着它们涌了出来，没有感觉到疼痛，当一滴已经滴落在了地上的时候，我将手腕伸到了丽莎的嘴边。
那一滴滴血滴入了丽莎的口里，渐渐地，我看到她的面貌丰盈了起来。她大口地喘息着，吞咽着，她的目光也渐渐清晰了起来。
见到眼前这一切，我终于放心了很多。
不过，这种境况并没持续多久。让我安心的境况很快还是结束了。
当丽莎能动的时候，她猛然从地上坐了起来，突然抱住了我的胳膊，然后抬起头，将她的嘴唇贴在了我的手腕上。
她做这些的时候速度很快，这让我吃了惊。
“丽莎……”我感到有些害pà
，想摆脱她，但是，现在，她就像黏在了我的手臂上一样，怎么都弄不开。
她的牙紧紧地咬住了我的手腕。
“丽莎，差不多了，该停止了。”我说道。
不过，看上去，她一点儿也不想停下来。
此刻，她的喉咙在呜咽着，她的嘴巴紧紧地贴着我的伤口，大口地吞噬我身体里的血液。
突然，我感到害pà
了起来。
“丽莎，好了，你已经完成了你的转变，够了，该停下来了。”她如果再这样继xù
下去，我会被她吸干了的。
现在，那个女子已经完全摆脱了那种干枯的模样，虽然我看不到她的脸，但是，很明显，她的身体再次丰盈了起来。
“丽莎！”在我最后一次愤nù
的呼喊声之后，我狠狠地将她从我的身边推开了。
当我推开她的时候，我看清楚了她的脸。
在她的脸上，我看到了原本我熟悉的，她还是人类的时候的表情，但是，还有一些什么却变了。她的眼睛是变化最厉害的地方，此刻，它们血红着，闪着一种嗜血的光，即使不再贴着我的手腕，她的喉咙还在呜咽，似乎还在期待什么，等着什么……
“丽莎……”看到她重新找到了生命，即使这生命已经不是原本的那个，但是，我的心中还是释然了许多，“丽莎，你获得了心生，你想要的……”
此刻，因为给了她太多的血液，我的身体变得虚弱起来，不过，即使如此，我如今的状况却也要胜过那个时候被她刺中胸膛后的境况。
我朝后退了几步，最终坐在了原本丽莎依靠着的那棵大树下，喘息着。
她要走了我太多的血液，其实，只要一点点，她便可以恢复的，虽然没有人教我，但是，我的本能却知dào
这样的事实。
丽莎抬起了头，现在，她站在我的面前，静静地看着我。
“你得到了你想要的。”我对她说道。
“不，没有，我还没有得到。”她终于说话了，这是她作为一个吸血鬼所说的第一句话。
我看着她，没有理解她的意思。
“我现在想要的，就是杀了你。”她的语气全变了，和她还是人类的时候相比，完全不同了，那声音，那语调，那些内涵，所有的一切，都变了。
“你感觉到了……”听到她说这话，我笑了，我想，我的笑容是苦涩的。“感觉到了那种成为吸血鬼之后的无可奈何，并且，也感觉到了那种失落，因为，你恨我，是吗？”
“不。”她的回答很简短。
这样的回答出乎了我的意料，我看向了她，将我的目光射入她的眼睛，去猜摸着，她的心思。
“我恨你，不是因为你刚才所说的一切。”她看着我，目光中的仇恨几乎一目了然，“我恨你，是因为你已经杀了我，我恨你，是因为，你从来没有爱过我，我恨你，是因为，你不是因为我的存zài
，而让我变成如今的样子，我恨你，是因为，你在乎你的那一点儿可怜的道德观，因为你那道德观，而让我变成了现在的模样，而不是因为我……”说到这里，她停住了，“我的这些话，你明白吗？莱尔。”
那个名字，我的名字，那两个字——莱尔，此刻从她的口中说出，完全没有了以往的滋味，那是一种干巴巴的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言辞，就好像她语言中的任何一种不带生命的东西一样。
当我意识到这个的时候，不知为什么，我感到有些难过。
不过，我早就知dào
，结果会是这样，吸血鬼是没有爱的。
“所以，现在的我非常恨你，并且想杀死你。”丽莎淡淡地说道。
“我知dào
会有这样的结果，丽莎，实jì
上，我们吸血鬼每创造了一个同类，都要冒着很大的风险去面对死亡。”我说道，“虽然，我不愿意造就你，但是，如今，你已经诞生了，没有办法再选择，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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