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6 谋生工具

  刚才在机场门口,球迷的狂热、记者的追捧、女郎的簇拥……几乎是陆恪露面的第一瞬间,他就成为了全场焦点、众人宠儿,其他球员齐齐遭受冷遇,尽管人人都知道陆恪的新秀赛季取得了无与伦比的巨大成功,但如此鲜明落差,还是让人充满了困惑。
  更重要的是,夏威夷是一个没有NFL职业球队的州。那么,陆恪的备受欢迎就越发显得奇怪了。
  “对对!”马库斯也不甘人后,连连点头,但不同于瓦特,他的想法和目的显然并不单纯,“超过一半的夏威夷女郎全部都蜂拥到了斑比身边,所有人都向他献花!这是怎么回事!我也是帅哥啊!我比斑比帅气多了,我才是那个最有魅力的男人,好不好?”
  动机不纯的话语说出来之后,引得周围一片起哄一片笑声,但马库斯却毫不示弱地顶撞了回去,“本来就是如此,你们不觉得我非常有人格魅力吗?等等,你们都是男人,不懂我的魅力,我才是最受女人欢迎的,好吗?”
  和乐融融的气氛之中,凯-提威也不由欢快地大笑了起来,“事实上,斑比确实更加有魅力。”
  马库斯顿时张大了嘴巴,一副下巴脱臼的错愕模样,满脸都写满了不敢置信,瞪圆了眼睛,惊诧地说道,“你确定?”
  本来静静旁观的陆恪,目睹了马库斯的如此反应,立刻就出声表示了自己的不满,“嘿,你那是什么表情?”
  马库斯摊开双手,无辜地表达了自己的抗议,“怎么,还不允许我说实话了?”
  周围七嘴八舌的意见如同潮水一般蜂拥而至,吐槽声和议论声不绝于耳。
  瓦特完全一头雾水,不明白大家如此积极主动的关键在哪里,他只是提出了一个好奇的问题而已;而卡姆则是面如锅底,身上的盛装打扮渐渐开始变得不自在起来,就如同爬满了尖刺一般,整个人也如坐针毡地左右摇摆起来。
  在一片热闹之中,凯-提威接着提出了一个有趣的问题,“你们知道,美国亚裔人口比例最高的州是哪一个吗?”
  众所周知,纽约都市圈、洛杉矶都市圈、旧金山都市圈,这是美国之中亚裔人口最为密集的前三地区,大城市终究还是聚集了更多外来人口,种族比例也更加多元化;但放大到整个州,人口比例的构成就是另外一番模样了。
  比如说,密西西比州的黑人比例是各州之中最高的,超过百分之四十;再比如说,加利福尼亚州的拉丁裔人口比例已经超过了白人比例;还比如说,缅因州是白人比例最高的州,将近百分之九十八人口全部都是白人。
  那么,亚裔人口比例最高的州呢?
  “夏威夷州。”凯-提威笑盈盈地扫视了周围一圈,“我们拥有百分之四十的亚裔人口构成,而白人的比例只有百分之二十五,土著居民的比例则是百分之八。”
  美国一共拥有五十个州,夏威夷州不仅是唯一一片亚裔人口超过百分之二十的土地,而且还是仅有两个白人族群不是最大的州——另外一个就是加利福尼亚州。换而言之,夏威夷就是一片属于亚裔人民的乐土。
  这里还仅仅是特指纯粹的亚裔,不包括混血后裔。
  顺带一提,夏威夷的混血后裔比例是百分之二十。
  这绝对是一个冷门知识,除非是专门研究过,否则很难知道这样的信息。所以,当凯-提威说出来的时候,所有人脑海之中的第一反应就是:这是玩笑吧?
  但显然,凯-提威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视线再次落在了陆恪身上,“在这里,斑比就是帅哥!”
  “啧。帅气还能够当饭吃吗?”马库斯立刻梗着脖子,不满地抱怨到。
  凯-提威却是无比认真地点点头,“是的,可以。”然后指了指接机大厅的方向,“你刚才没有看到吗?”似乎正在提醒着马库斯不要忘记客观事实。
  一句反驳顿时就让马库斯噎住了,现在陆恪脖子上满溢出来的花环,就是最好的直接证明,这让马库斯无比幽怨地瞥了陆恪一眼,满脸忧伤地垂下了脑袋,一言不发地安坐了下来。
  那小媳妇的模样,旁边其他人都已经笑翻了。
  凯-提威没有说的是,在夏威夷,白人人口仅仅占据了四分之一而已。于是,对于大部分美国人来说,前往夏威夷就好像是“出国”一般,北美本土大陆和夏威夷岛屿之间,始终存在着一层看不见的隔阂。
  旧金山49人队伍中的迈克-鲁帕蒂就是夏威夷的土著居民,但在联盟之中的发展也存在着不少无形阻力。不至于被排斥,但玩笑和调侃绝对是在所难免的,所以,陆恪之于夏威夷来说,有着先天的亲和力。
  更何况,在常规赛之中,陆恪多次在开球口号之中使用了“夏威夷”和“阿罗哈”作为暗号,每一次呼喊,对于夏威夷居民来说都增添了一丝亲切感。
  由于夏威夷没有属于自己的NFL职业球队,本赛季的一系列常规赛之后,本土居民们都成为了旧金山49人的球迷,唯一的理由就是陆恪。他们比任何人都更加期待着,陆恪能够在NFL之中闯出一片天空。
  各式各样的原因叠加起来之后,陆恪这才在机场享受了第二主场的巨星待遇。
  洛根站直了身体,一脸无奈地摊开了双手,满脸调侃地看向了陆恪,“不然,以后你还是靠脸吃饭吧?否则,我们都要混不下去了。”
  刹那间,所有人都跟着起哄起来——
  “斑比,给我们一条活路吧,职业赛场现在居然也要求长相了?”
  “斑比斑比,接下来一段时间就靠你了。”
  “我们以后就跟着你混了,这可是你的主场。”
  “喂,喂,这不公平,不是说好职业碗不允许有主场的吗?”
  “怎么可以这样,我还想着风靡火奴鲁鲁呢。”
  ……
  嘻嘻哈哈、熙熙攘攘、热热闹闹,调侃声不绝于耳。
  原本以为面对集体攻击,陆恪势必会害羞拘谨,甚至于手足无措,但没有想到,陆恪却是一脸淡定地摊开双手,接受了所有的赞誉,然后云淡风轻地说道,“这根本不值得大惊小怪,你们难道不知道?整个西海岸都已经是我的主场了,现在只是扩散到太平洋区域罢了。”
  不是自大狂妄,而是自信从容。
  那股反讽的幽默瞬间引发了所有年轻球员的共鸣,本来只是旧金山49人和休斯顿德州人球员之间的玩笑,这下,其他年轻球员们也都陆陆续续加入了起哄的行列,嬉笑怒骂之间,所有人都打成了一片。
  在今天之前,“陆恪”仅仅只是新闻媒体报道之中的一个符号而已;但现在,陆恪却栩栩如生地出现在了眼前,寥寥数语之中勾勒出了一个朝气蓬勃、明朗活泼、平易近人的形象,年轻人之间的隔阂迅速被打破,大巴之中就变得融洽了起来。
  坐在后排的卡姆却饱受煎熬。
  卡姆试图装出云淡风轻、满不在乎的大方模样,但这着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身上的华服渐渐开始变得滚烫起来,视线之中陆恪那从容不迫、游刃有余的姿态,顿时让他沦为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那种尖锐和刺痛感,无论如何调整都无法平复下来,竭尽全力压制之后,一股无名之火依旧在胸腔里熊熊燃烧。
  哗众取宠。
  滑稽可笑。
  跳梁小丑。
  靠脸吃饭。
  绣花枕头。
  深呼吸,再次深呼吸,卡姆重新镇定了下来。
  一直以来,卡姆都没有把陆恪当做自己的合格对手,更为准确来说,他没有把任何人当做自己的对手,一切都只是关于他自己的。
  在这一届新秀球员之中,卡姆不认为有人可以和他相提并论,他的挑战目标始终是那些顶级精英四分卫,他确信自己将会在联盟之中掀起一股“超人浪潮”,开创属于自己的朝代。
  这不是他和其他人的战争,而是他和自己的战争——他知道自己拥有这样的潜力,而他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挖掘和发挥出来。
  至于其他同期新秀竞争者?那不过是闲来时的娱乐调剂和恶作剧对象罢了。那名华裔落选新秀就更是如此了。
  除了一手看似漂亮的传球技巧之外,根本没有正面对抗的能力,就好像印象之中所有的亚裔球员一般,在考验技巧的竞争之中,他们往往能够脱颖而出;但在讲究对抗的竞技之中,他们却无法形成有效的威胁。
  陆恪?卡姆从来都不曾放在眼里。
  现在,情况却正在发生变化。
  印象之中,微不足道、不值一提的路人甲,现在却正在挑战着自己的权威和强势,那么,既然对方已经决定送上门来了,他也十分乐意好好地教训教训对方,让对方知道,这里是NFL,这里是他的地盘,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可以轻易站稳脚跟的。
  既然你想要一场战争,那么我就给你一场战争!
  今天,所有的一切都从今天开始,这场战争才刚刚打响!
  卡姆确定,自己可以让对方灰头土脸、一败涂地、屁滚尿流,这场战役的胜利者,只可能是他,这是唯一的结果!而且,他要让对方心服口服,不仅仅是力量,也不仅仅是战绩,还有技巧,他也要堂堂正正地击败对手。
  这一次的技巧赛,就是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