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8 惺惺相惜

  “赢了!赢了!我们赢了!”
  旧金山,“乔的酒吧”,杰夫-洛克用力地敲打着吧台桌面,狂热地嘶吼咆哮起来,忘乎所以地宣泄着内心的喜悦和癫狂。
  即使无法坐在蓝堡球场之中观看比赛,即使无法前往绿湾亲临现场加油助威,但他们依旧与陆恪、与球队并肩作战,一同携手迎接全新赛季的第一场常规赛,一同携手面对主场作战的绿湾包装工,一同携手开启全新赛季的传奇征程!
  在这场强强对抗的对攻大战之中,除了开场一次抄截所带来的落后之外,旧金山49人始终稳稳地占据上风,携手绿湾包装工奉献了一场精彩绝伦的比赛,并且以三分优势收获了一场胜利,从蓝堡球场全身而退。
  瞬间,杰夫的激/情就完完全全释放了出来,不管不顾、语无伦次地呼喊着,“我们赢了!我们击败了包装工!我们赢了!”对着视线之中捕捉到的每一个身影,青筋暴突、面红耳赤地嘶吼着,“我们是胜利者!我们是胜利者!所有人都小心,49人来了!”
  坐在杰夫身边的内特和丹尼双双欢快地大笑起来,两个人也忍不住朝着杰夫一起大喊起来,没有语句也没有篇章,只是疯狂地咆哮着,“啊!啊啊啊!”
  压抑了整个休赛期的情绪,伴随着常规赛第一场比赛的开门红,全部都释放了出来,不同于去年的惊讶和错愕,这一次,所有球迷们都敞开怀抱,幸福而坦然地拥抱属于他们的胜利,放肆而畅快地吹响了庆祝的号角。
  整个酒吧就如同正在喷发的火山一般。
  乔纳森-鲍德温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静静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瑞恩-鲍德温推着自己的轮椅来到了酒吧中央,加入了克里夫-哈特的行列,肆意地挥舞着那一片“湾区之王”的旗帜,绽放出灿烂而欢快的笑容,幸福的光彩从那双明亮的眸子之中满溢出来,足以点亮整个世界。
  克里斯-威尔森站在电视机前面,喊着喊着,莫名地就开始嚎啕大哭起来,源源不断滑落下来的泪水根本无法控制,那股汹涌澎湃的喜悦,深深地感染着酒吧里的每一个人,然后周围一大群人就跟着开始起哄起来。
  露丝-格雷坐在吧台旁边,用双手不断敲打着桌面,如同正在击打着非洲鼓,旁边的球迷们纷纷喊着节奏一起起哄,监督着眼前的一个老家伙大杯大杯地往肚子里灌啤酒——比赛开始之前他们打赌输赢,显然,露丝赢了。
  还有诺亚-帕克。他双手盘在胸口前,没有庆祝也没有欢呼,依旧注视着电视机屏幕,正在收看着比赛结束之后的现场状况以及技术统计,似乎正在用自己的大脑快速计算着,这场比赛的胜利到底意味着什么。
  欢呼着,舞动着,跳跃着,咆哮着,庆祝着,49人们正在享受着属于他们的时刻。
  尽管这一切都正在发生着,但乔纳森依旧不敢相信所有一切都是真实的,上赛季,他们闯进了国联决赛,成为了整个联盟之中最备受瞩目的一匹黑马;而本赛季,他们又延续了良好的状态,击败了绿湾包装工取得了赛季开门红。
  旧金山49人,正在成为联盟之中一股不容小觑的崛起势力。
  不由自主地,乔纳森嘴角的笑容就上扬了起来,端起了面前的酒杯,仰起头,一股脑地把所有的啤酒都倒进了喉咙里,然后重重地将酒杯砸在了桌面上,好好地、好好地品味着这一场胜利的美妙滋味。
  “乔的酒吧”仅仅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根据福克斯电视台和联盟的官方数据显示,本场比赛,在旧金山湾区的收视率达到了匪夷所思的48.3;而全年龄段的收视人数则更是突破了四百三十万人。
  这意味着什么?
  首先,收视率数字。这意味着,在湾区居民之中,十八岁到四十九岁的群体,超过百分之四十八的观众收看了本场比赛的直播。
  其次,收视人数。整个湾区的人口数量是七百六十万人,而现在超过一半的人口都准时守候在电视机前,观看了旧金山49人击败绿湾包装工的这场比赛。
  当裁判吹响比赛结束的哨音时,整个湾区都沸腾了,推特之上、脸书之上、照片墙之上,更重要的是,城市的大街小巷之中,所有人都在疯狂地庆祝着,这不是超级碗夺冠的时刻,却是击败了去年国联头号种子取得了全新赛季开门红的时刻。
  没有人能够例外。
  ……
  同一时刻。蓝堡球场。
  陆恪站在原地长长地、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全场比赛持续紧绷的神经和肌肉,现在终于可以稍稍放松下来,心情着实有些复杂,难以用语言来准确形容。
  胜利,这当然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而且还是击败了联盟实力最顶尖行列的一支队伍,这场胜利就更加具备了特殊意义;但对手却是绿湾包装工,而且还是在蓝堡球场之上,滋味顿时就变得错综复杂起来。
  遥远的过去,那时候绿湾包装工的四分卫依旧是布雷特-法弗。
  他曾经幻想过,自己能够加入这支球队,身披森林绿球衣,成为法弗的学徒,跟在这名名人堂四分卫的身后,努力学习着成长为一名顶级四分卫,然后从法弗的手中接过衣钵,率领这支球队在联盟之中大杀四方,留下一段属于自己的传说。
  这是一个梦想,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甚至是一个不切实际的梦想;但对于年幼的他来说,这却是一次又一次咬紧牙关重新走上球场投入训练的最大动力,日日夜夜瞄准着这个目标,一次次狼狈摔倒,一次次重新站立,热血沸腾地持续前行,不曾也不敢懈怠。
  时光荏苒。
  现在,他终于站在了这片球场之上,完成了一场比赛,却是以对手的身份,从这里带走了一场胜利。喜悦之余,平添了些许苦涩,所以,他没有庆祝,也没有欢呼,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放任着思绪和情绪开始蔓延开来。
  这是他的方式,表达对这座球场和这些球迷的尊重。
  “现在改变主意的话,我觉得应该还不算太迟,我的邀请依旧有效。”一片嘈杂声之中,耳边传来了一个带着浅浅笑意的打趣声。
  转过头,然后就看到了满头大汗的阿隆-罗杰斯,神情放松,眼神明亮,并没有因为刚刚经历了一场失利而太过沮丧,主动伸手握住了陆恪的右手,而后轻轻一拉,撞了撞肩膀,接着说道,“我想,这里随时都愿意敞开怀抱,欢迎你的到来。”
  陆恪抬起头环顾四周,主场球迷依旧没有离开,所有人都依依不舍地留在原地,为自己的球员加油助威,希望他们不要因为一场失利,就失去了整个赛季的信心。
  “所以,这就是你的计划?我和你两个人调换一下位置,然后……皆大欢喜?”这一次,陆恪没有正面回应,因为他知道罗杰斯是开玩笑的,于是,他也以一个玩笑的方式给予了回答。
  陆恪从来没有隐瞒过,他是绿湾包装工的球迷。
  同样,阿隆-罗杰斯也没有隐瞒过,他是旧金山49人的球迷。
  事实上,出身于加利福尼亚州的阿隆-罗杰斯和汤姆-布雷迪,这两名顶级四分卫都是忠实的旧金山49人球迷,甚至于自己的家族都是死忠的49人,当初选秀阶段,两名四分卫的梦想之地都是旧金山49人。
  但现实生活中,2005年,旧金山49人用状元签选择了四分卫艾利克斯-史密斯,而阿隆-罗杰斯则落到了二十四顺位,被绿湾包装工挑走;2000年,旧金山49人在第三轮六十五顺位选择了一名四分卫乔瓦尼-卡马齐(Giovanni-Carmazzi),此人仅仅在NFL之中停留了两年就被淘汰出局,而汤姆-布雷迪则落到了第六轮一百九十九顺位,前往了新英格兰爱国者。
  曾几何时,拥有乔-蒙塔纳的旧金山49人,在整个西海岸就是当之无愧的巨无霸,庞大的球迷群体简直骇人听闻,无数的孩子们都希望能够为旧金山49人效力。
  当然,球队不可能把所有的粉丝都吸纳进来,终究还是要有取舍。侧面也证明了,拥有一名优秀的球队经理和一个睿智的选秀方案,到底是多么重要的。
  听到了陆恪的调侃,罗杰斯欢快地大笑了起来,轻轻收着下颌,“务必小心,这个想法着实太危险了,说不定哪一天就成为了现实,到时候,我们也无法确定,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了。”
  “只有最愚蠢的球队经理才会愿意放走阿隆-罗杰斯。”陆恪的话语显得意味深长,不仅仅是说绿湾包装工现在以及未来的球队经理,而且还是在说曾经的旧金山49人球队经理。
  罗杰斯瞬间就明白了过来,回了一句,“那么观看完本场比赛,你认为,到底有多少球队经理开始重新翻看去年的新秀训练营报告?”
  这是来自罗杰斯对陆恪的认可和赞同。
  经过这场对决,两位球员之间也滋生出了一股惺惺相惜的情绪,因为对方的实力,因为双方的年龄更为接近一些,也因为旧金山和绿湾两座城市的阴差阳错,眼底深处双双流露出了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