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被催婚

  年夜饭其实每年都差不多,一桌子菜,大鱼大肉的,好像在庆祝,但也挺平常。
  圆桌上做了七个人,姑父许合林在吃饭时也赶了过来,刚才他在家有事。
  吃完饭后,几个人坐在沙发上说话。
  钟郁见她小堂妹还在那里慢吞吞地吃饭,不由得想笑。
  瞧她那个可怜样,一小口一小口地拿勺子往嘴里喂饭,嘟着嘴,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这小姑娘真是傻得可爱欸,吃饭都不积极。
  姑姑喝了一口水,把杯子放下,大声说:“等下我们就去外面玩,让她一个人在这吃。”
  小姑娘扒饭动作又快了一点,钟郁走过去逗她:“不想吃啊?那我把饭端走哦!”
  许温瑾认真地想了一下,高高兴兴地跑去了沙发,然后又被她妈妈赶回桌子上。
  钟郁:……原来还真不想吃啊,我当你闹着玩呢。
  好不容易吃完饭,钟郁带着小堂妹去了外面给她买玩具,许然之也跟在后面。
  他可不想陪着他们在那里说话,无非就是关于学习的事情,听都听腻了。
  回来路上,许然之问钟郁:“姐,你说这些大人怎么就能一直唠叨一直唠叨,还是重复的话。”
  知道他说的是什么,钟郁拉着小堂妹的手,不让她到处跑,然后看着许然之说:“那不是因为关心你嘛,现在高中,好好学。”
  “你在那教书,你的学生怎么样,会不会听话?我学校有个女老师,都被学生气哭了。”
  那个时候他正好体育课回班上,听见那个女老师一边哭一边骂,声音不大,但还是震惊到了他。
  气哭?她觉得还好,毕竟班上那些学生还算好,没有那种专门跟老师对着干的人。
  要是碰上那些,她可就要发愁了。
  “还行,至少不捣乱。”就刚开始总是会出一些乱子,后来多谈了几次话就好多了。
  各个对症下药,不药到病除,也恢复个七七八八了吧。
  有个小女孩看见小堂妹手里的玩具,盯着不肯走,拖着她爸爸妈妈只说也要买。
  她爸爸蹲下来耐心地教导她,现在要回家,不能闹,明天再去买。
  小女孩点头勉强同意,依依不舍地看着玩具,牵着爸爸妈妈的手离开。
  许温瑾把手里的玩具拿给她看:“郁郁姐姐,这个好漂亮,和你一样漂亮。”
  又指着远处一条狗说,“那个不好看,跟哥哥一样,我害怕。”说完偷偷上前一步,躲在钟郁怀里。
  钟郁大笑,她怕狗就算了,还偏偏要说许然之,这不是找打吗。
  她把小姑娘抱起来,觉得……好重啊,她看向许然之,示意他抱着。
  许然之不顾许温瑾的强烈拒绝,接过她阴险地笑着:“我去告诉小狗,你说它不好看,它肯定生气。”
  还敢说他不好看,有比他还帅的人吗?没有。
  “不,我要告诉妈妈,你又欺负我。”
  许温瑾转头,可怜兮兮地看着钟郁,“郁郁姐姐,快来救我,我哥要打我。”
  许然之好笑地附和说:“对,我就是要打你,还要把你扔下去,小狗肯定很高兴。”
  他手稍微一松,许温瑾赶紧用力抓住,大喊:“哥哥我不敢了。”
  “你说谁最帅?”
  “哥哥最帅。”
  走过一条街,许温瑾迫不及待地下来,拉着钟郁小声说:“我哥哥很臭美。”
  钟郁同意,她这堂弟啊,从小就这样,说自己是天下第一帅。
  虽说他是帅,人又长得高,可总挂在嘴边,还真是臭美得要命。
  “现在读高二了,听点话,别总跟你妈顶嘴,又不是一定要惹她生气。”
  钟郁发挥出作为一名老师的职责,也是职业病,对这个堂弟说了几句:“你小时候可最喜欢逗她开心了。”
  这堂弟以前可是一门心思哄他妈妈高兴,长大了,人就变得不太善于表达,这也不好。
  “我也没想跟她顶嘴,就随便一说嘛,下次不会了。”
  钟郁当然相信,问:“年后什么时候开学呀?十五之后吗?”
  她学校是过完元宵开学,想必这里也差不多。
  “嗯,正月十七。”
  那是差不多了,想想还挺快的,就半个月又要回去,匆匆忙忙的。
  但其实人长大了都是这样,不管在家还是在外面,无一例外。
  家门口对联鲜红,是今天中午刚贴上去的。
  以前爷爷身体还算好的时候,对联都是他写的,邻居也会过来找他写字。
  而如今只能去买,那对联上的字都没有爷爷写的好。
  姑姑姑父和奶奶在客厅说话,见她们回来了,起身说该回去了,天也晚了。
  钟郁给了小堂妹两个大红包,说一个给她哥哥。
  这大过年的,守岁当然要的。
  更可况,钟老师现在还算富裕。
  她想到自己读初中时,因为过年爸爸妈妈都不在,躲在房间里哭,许然之偷偷地把自己收的红包给她,说这是给她的压岁钱,让她别难过。
  这些个小朋友,怎么一个个的都这么可爱又这么暖。
  她想想,自己其实还挺幸运的。
  等他们回了家,钟郁回到沙发上,给别人发问候短信,几个玩的好的朋友,学校一些老师,还有妈妈。
  她也收到了一些祝福短信,有学生,有家长,有朋友,有同事。
  群里都是祝福语“除夕夜快乐”。
  等明天,又会换成“新年快乐”。
  顾承源给她打了一个电话,说在家不好玩,还不如在公司。
  她笑他,等到时候去公司了又不是这么想了。
  毕竟现在在家,烦恼全无。
  他又说:“我被我大姨她们催婚了,我才二十三。”
  钟郁一愣,哈哈大笑:“你马上就二十四。”
  他的生日在大年初二,这个时间,好也不好,每次一大堆亲戚问他,几岁了,然后再说些有的没的。
  “怎么?没人问过你?”
  钟郁笑道:“他们巴不得我在家多待两年。”
  她现在在家里可是如鱼得水,毕竟年龄真的还不算大,再过个几年都行。
  更何况,她自己也不太想,因为害怕,害怕自己也会像爸爸妈妈一样,婚姻失败,然后老死不相往来。
  她要结婚的肯定是自己喜欢的,而对于自己喜欢的,她哪里会希望两个人能有不好的结果呢,所以,再说吧。
  以后的事情,谁都说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