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不安份的
李夫人只淡淡一笑:“年纪上来了,毛病也来了。”
李南风觉得她欲盖弥彰,她四十岁未到的年纪,哪里算老?而且因为一直在金陵李家,没怎么经历战乱,身体保养的比靖王妃要好多了。
“宋国公夫人与许夫人来了!”
正说着,门口就传来薛家二太太人的声音。
李南风扭头,一看果然是宋国公夫人与世子夫人裴氏来了。她们先进门,姚韵之随在身后,后面是许夫人。
但再看看,许夫人后方却还跟着有人,竟然是程大太太与程晔……
今儿这倒是凑齐了!
李南风蓦然暗哂,起身来行礼。
李夫人与靖王妃虽是不必起身,却也淡笑着打了招呼。今日这场合实在不合适欢笑言语,大家都很克制。
见完礼之后,姚韵之便在李南风身旁落座,压着声音亲热地道:“没想到今日会在这里见到南风姑娘。世子也来了么?”
李南风微笑:“我哥没来,回头他与我父亲一道。”
姚韵之点头。
虽然很想忽略,但李南风还是看到她有些失望。
李南风并不很在意她,但想到上回还答应过要约她,总不能言而无信,便说道:“这月十五,你可有空?我会去庙里上香。”
姚韵之立时精神起来:“好啊!说起来,我也许久没去上香了。”
李南风微笑,就这么与她说定了。
这姚韵之看起来并不是很精明,也不像会是何瑜的对手,前世何瑜出家,不应该是因为她。却不知究竟出于何故?
想完又觉自己管得太宽,若何瑜与李挚无缘,她关心这些就是多余了。
“原来南风姑娘常去上香。我小时候在京师住了几年,四城大多都挺熟。城中除去相国寺,倒还有几间寺庙,祈福也很灵验。”
这话却不是姚韵之在说了,是坐在姚韵之那边的程晔。
程家大房虽然与程家其余几房不和,程晔跟程淑也不是什么好姐妹,但李南风对程家上下都不太想搭理。
听她这么说,便笑了一下。
程晔趁势又道:“离太师府不远有座竹心庵,住持檀心法师修为高深,所制之笔也一笔难求,南风姑娘久居江南,想必还不熟悉,改日我愿当个领路人。”
李南风扯了扯嘴角:“程姑娘原来是个老燕京,还知道城里这么多间寺庙,我竟不知道。”
口气明显不想继续话题,但程晔仍往下道:“我痴长姑娘几岁,又在京师住到八岁才离开,姑娘不知这檀心法师十分挑客,我祖父前往多次,才终于得到几枝。”
要论家史,李家又怎么会比程家短?李家除了小辈的子弟,哪个对这京师不比她熟?
李南风知她是想借她来显摆给姚韵之看,也懒得管她,由着她耍花样。
程晔见她不接话,侧身坐了阵,好歹又偏身回去了。
长辈们都没谁留心这边,因为按规矩要在主家吃过流水席才走,大家说了会儿薛老太太的病,又转口说到各家早年的坎坷,末了才转了话锋,说起家常来。
程家跟薛家原先不相识,但前阵子许家娶亲时,程大太太跟薛夫人却认识了。
许夫人近来因为许璋与沈芙不睦,她压根没心思顾别的,说媒的事少不得也压了下来。
但应承过的事情她也不能当没发生过,趁着裴氏也在场,就把话题引到了在座姑娘们身上:“南风姑娘又比上回见长高些了,程姑娘倒是少出来露面。”
程大太太就笑着接了话:“他哥哥忙着备考,近来也忙,便没去给几位夫人请安。”说着给程晔示意:“可都行过礼了?”
程晔便再度拜见座上靖王妃李夫人她们,到宋国公夫人与裴氏面前,又格外温顺些,夫人们少不得称赞几句,程晔便轻而易举成了焦点。
裴氏早前因宋国公夫人认真考虑过许夫人的提议而跟婆婆呕气,后来既屈服,便少不得也是要认真相一相这姑娘。
李南风把脸撇开。
姚家跟哪家联姻实在不关她的事,但她也知道程家内宅关系糟乱不堪,如果姚家是图着结个好亲家去,程家绝不会是好选择。
姚凌后来娶的是自己的表妹,裴家的姑娘,跟程家也许还是不会成,但只要想想宋国公一家建下这功勋,结果被程家拖累了,就觉得不值。
“……这么说来程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宋国公夫人问道。
程晔含羞道:“当着南风姑娘的面,哪里敢说样样精通?不过略识皮毛罢了。”
李南风自认今日很安份了,不想竟屡屡被程晔点名!
她迅速地看了眼她,半路上又瞅了眼李夫人,把嘴抿上了。
“南风姑娘是李太师的掌上明珠,又得郡主悉心教导,堪比金枝玉叶,这不假,只不过程姑娘进京未久,又怎知李姑娘琴棋书画一定比你强呢?”
裴氏一面打量程晔,一面说。
程晔方才被李南风冷落,心里不爽,但当着这么多人面,她还是不敢拿她怎么,只不过既然是要在姚家夫人们面前出出风头,总得有个衬托。
李南风不过十二岁,听说又是个被惯得能跟晏衡在外打架的主儿,想必骄纵轻浮,没什么底蕴。
若是有机会能拉这位太师府的小姐哄抬一把,不消说,她这名门千金的名声也就响亮了。
裴氏说完这话,她就看向李南风:“世子夫人所言极是,要论学问素养,程晔万万不敢与李家姑娘比,改日有机会,定要请教请教。”
李南风听到这里笑起来:“李家姑娘坐这儿可没搭过腔呢,程姑娘字字句句不离李家姑娘,你这到底是想跟我比还是不想跟我比呢?”
李夫人只不许她出风头,可没说过不准她说话。这姓程话里话外把她扯下水,难不成还惯着她!
程晔没料会被当面怼,愣了一下,立时看了眼上方的李夫人。
李夫人仿佛压根就没注意这边,正与靖王妃不知说着什么,两厢边说边含笑,端着茶眼角都未曾溜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