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突发事件

  由于印尼政府“果断”的出手,事态渐渐趋向于平缓,美国政府及紧随其后的英国政府态度暧昧,只是口头上表示需要对印尼发生的事件保持关注,但却未把此事件贴上人道主义灾难一类的标签,甚至张乐行借助VisualSystem集团和环球娱乐集团,试图推动的制裁印尼的提案也在国会遇到了阻力,陷入了争吵的漩涡之中。就在此时,一件意外的事件的发生,却将整件事导入到另外一个方向。
  5月14日的晚上,印尼的局势表面上开始趋向于稳定,各国媒体派驻而来的采访组了解到的暴力事件也是越来越少,张乐行看到的最新情况报告也证明了这一点,就在此时,一个突如其来的电话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老板,不好了,我们有个职员在印尼失踪了!”张乐行刚接起电话,从听筒里就传出来一个戴世华焦急的声音。
  “什么!”张乐行一听就急了:“不是上个月就已经将公司派驻印尼的职员全部撤回了,这次也没派人出去,怎么莫名其妙的就有人失踪了?不是下发过相关的警告,提醒过集团旗下各公司的职员,近期不要去印尼吗。”
  “不是我们派出去的,是她自己去的,可是说是枉顾公司的警告,我们并没有责任。”戴世华解释道,也许他以为张乐行是担心职员失踪对集团带来什么影响。
  “他娘的现在不是讨论责任归谁的时候。”张乐行忍不住吼了句,然后语气稍缓的说道:“我现在想知道的是,失踪的职员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到印尼去的?失踪的人到底是生是死?”
  被人迎头怒喝一通,戴世华的心里不免有些不安,好在张乐行后面的话语显得平缓得多,他才稍稍安定了一些,开始详细解释起这件事来:“老板,情况是这样的……”
  失踪的人是书香报业市场拓展部的一名女职员何婉萍,平常负责的是东南亚地区的业务,其实集团下发的那个警告,她也收到过,起初的时候也为此担心过,不过后来见没什么事情发生,再加上正好印尼的表妹要结婚,于是她就请了年假,从香港飞到了印尼,打算参见表妹的婚礼,为了减少请假的麻烦,她并没有说要去印尼,而是以打算到马尔代夫度假的名义请的假。
  何婉萍表妹的婚礼定在5月13日举行,在前一天晚上她还曾经给在香港的家人打过电话,并没说太长时间,那也是何婉萍的妈妈郑翠婷最后一次听到她的声音。第二天上午,郑翠婷往印尼打了个电话,想了解一下婚礼的举行情况,顺便问问女儿什么时候回香港,可是却始终无人接听,她又一连换了好几个号码,结果都是要么无人接听要么根本接不通,她不禁心中有些不详的预感。到当天下午,郑翠婷偶然从电视上看到了印尼发生暴乱的新闻,看着屏幕上那鲜血淋漓的照片,她当场就昏了过去。等到晚上,何婉萍的爸爸、大哥等人陆续回家,抱着最后的侥幸心里,郑翠婷向他们求证印尼暴乱消息的真实性,当她听到印尼确实发生了反华暴乱的消息后,她又一次晕倒了。
  好不容易把郑翠婷给弄醒,她抽抽噎噎的将何婉萍失去联系的情况说了出来,何婉萍的爸爸、大哥也慌了,急忙再次尝试往印尼那边打电话,可惜结果还是依旧。何婉萍的家人们不由得陷入了巨大的恐惧之中,尽管不愿意往那个方面想,但是他们总是会不由自主的将报纸、电视上看到那些悲惨的画面和何婉萍联系起来。
  第二天上午,几乎一夜没睡的郑翠婷万般无奈之下只好给女儿的上司打了电话,希望女儿的公司能帮忙找寻一下。到这时候,书香报业才知道,原来那个请了年假的何婉萍并不是去的马尔代夫而是去了印尼,而且已经失了踪,何婉萍的上司急忙将此事逐级上报,最后就到了戴世华这里。
  自己手底下的员工出了事,戴世华不敢怠慢,急忙通过关系了解情况,可是由于这两天的局势过于混乱,并没有找到知道何婉萍情况的人。等到晚上的时候,终于有了一点消息,不过这并不是什么好消息,据何婉萍表妹家的一个邻居说,13号一大早的时候,一伙暴徒冲进了他们的街区,还纵火焚烧很多房子,何婉萍表妹家刚好就在其列,而且直到大火熄灭,他也没看到有人从里面逃出来,估计里面的人八成是凶多吉少了。这种情况,戴世华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只好将情况汇报到张乐行这里。
  挂上电话,张乐行点开邮件,打开了附件中的何婉萍个人简历,一个青春靓丽的阳光女孩在照片上冲着他笑灿如花。张乐行不由得想到这两天从照片上、视频中看到的那些受到残害的华人女性,何婉萍居然在这当口失踪了,就算她福大命大能从表妹家跑出来,等待她的将会是什么,根本不难想象。一想到这,张乐行的心中忍不住为何婉萍可能的遭遇感到一阵悲凉。
  就在这时,陈子珊和往常一样端着热牛奶,走进了工作间。她放下牛奶,看到屏幕上打开的那份员工个人简历,好奇地问了句:“乐行,这人是?”
  “书香报业的职员,昨天在印尼失踪了!”张乐行叹了口气说道,嗓音不知怎么的都有点沙哑了。
  陈子珊听到印尼两个字,猛然想起昨天上午看到的那些电视画面,不由得吃惊的捂住了嘴:“什么!”
  “到现在为止,失去联系已经有48个小时了。”张乐行摇摇头,叹息道:“估计已经凶多吉少了。”
  也许是昨天看到的情形太过悲惨,也许都是女人的缘故,陈子珊的心中不知不觉的对这个未曾谋面的何婉萍关切起来:“乐行,那你们准备怎么办啊?”
  “嗯,我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员工,也许我会派人去那边寻找,但具体该如何操作我还在考虑。”
  “乐行,那你可千万不要自己去冒险,还有早点休息,别忘了喝牛奶。”
  陈子珊吩咐了一番后,神色复杂的离开了,张乐行正待考虑如何处理这件事,忽然有人走了进来。听到有人进来,张乐行回头瞧了瞧,原来是马广海来了。
  “广海大哥,是不是有什么事?”张乐行望着马广海,心中有一丝怪异的感觉。
  “老板,我刚才不小心听到了您说的话,我们公司是不是有人在印尼那边失踪了?”马广海神色肃穆的问道。
  “有个叫何婉萍的女职员已经有48个小时无法联系上她了,估计情况不妙。”
  “老板,您是不是打算派人去寻找她?”
  “是有这个想法,不过现在那边的局势并没有真正稳定下来,一般人过去太危险了,可是这种事情有需要有可靠的人去办才行,所以我还没想好到底该怎么处理。”
  “老板,让我去吧。”
  “你?这么危险的地方,你一个人怎么行,我不同意!”
  “老板,前段时间我的一个朋友推荐了一批国内特种部队的退役士兵,原本我打算安排他们在国内当保安的,就是有点太大材小用了,不过眼下这事应该正用得上他们。”
  “会不会太危险了,有没有问过他们自己的意思,他们还愿不愿意参加这种高风险的行动?”虽然张乐行仅仅是通过电脑、电视来了解印尼的局势,但仅凭那些画面和文字就已经说明了那边的危险程度,尤其是对华人来说。
  “我已经问过他们的意见,他们其实更愿意从事一些有挑战性的工作,所以我才说他们留在国内当保安太大材小用了。”
  “这么说你们已经下定决心了,”张乐行望着一脸坚毅的马广海,问道:“那么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我们需要一笔钱用来采购必要的装备……”马广海说到这,脸上的露出了犹豫的神色。
  “没问题,需要多少钱你报个预算给我,我会帮你们准备一个安全的账户,把钱存在里面。另外,如果出现什么意外情况,你们的家人我会帮你们安置好的。”
  “谢谢。”马广海的脸上露出感激的表情,其实按照他原本的计划,是打算利用休假的时候,和愿意同去的战友悄悄地摸去印尼,为死难的华人们做点什么。不过既然眼下既然眼下有了资金的支持,到时候有能力同去的战友肯定会更多,准备也可以做得更充分一些了。
  张乐行这时想起了那支失去联系的法国通讯社,也想起了事件中的种种蛛丝马迹,很想有可靠的人能帮助他解决其中的疑惑,于是对马广海说道:“广海大哥,如果你们能力允许的情况下,我还有两件事情想请你们调查一下。”
  “老板,您尽管说。”
  “前段时间我们公司委托了几支欧美通讯社到印尼调查华人的生存状况,刚好赶上了这场暴乱,其中有一家法国通讯社已经有三天失去了联系,他们最后发来的消息是说发现了一些和当地军方有关的事情,准备前往调查,之后就再也没有音讯了。我会把他们成员的资料给你,希望你们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调查一下他们的去向。”
  “可以,不过我还需要他们在当地主要活动地区的资料,这样才便于找出他们的去向。”
  “这个没问题,我会让人把相关资料都准备好的。另外我感觉这次的排华暴乱并不像印尼官方所称的是民众的自发行为,我怀疑这背后有人指使和煽动,如果你们有条件的情况,我希望能顺便调查一下这件事,我想知道到底谁是这场暴乱的罪魁祸首。”
  “老板,您放心,这件事就算您不说,我也会去调查的。”
  “广海大哥,我希望你们要是调查出谁是这次暴乱的幕后黑手不要悄悄地就对他下手。”
  “老板,那您的意思是?”
  “我希望能找出确凿的证据来,只有让罪魁祸首得到应有的公开惩罚,这样才能慰藉那些死难华人的在天之灵,今后也不会再有人敢轻易打华人的主意了。”
  马广海点点头,说道:“老板,我明白了,我会尽力去做的。”
  ……
  当天晚上,马广海就开始着手准备起来,一方面再次和那批退役特种兵联系,确定有哪些人能参加这次行动,另一方面通过一些渠道和关系了解装备采购的事情。到15号的早上,马广海已经确认了此次行动的十二人名单,也确认了此行装备的初步预算,因为是走的非常规采购渠道,价格要贵上不少,但还是比张乐行预计的要便宜得多。
  马广海这边在准备着行动,张乐行也没闲着,他先是亲自去拜访了陷入悲痛之中的何婉萍的家人们,向他们表示一定会将何婉萍给带回来,紧接着又在当天上午召开了一场规模盛大的新闻发布会,宣布有鉴于印尼华人的遭遇和集团旗下一名员工失踪的事件,在印尼政府公布事件真相、交出凶手之前,东方实业集团及相关联企业将撤回所有在印尼的投资,并且呼吁全球华商,在印尼政府没有对此(排华暴乱)做出道歉和赔偿之前,拒绝与印尼发生任何贸易关系。
  ……
  北京时间当天中午,美国东部时间14日的深夜,国会议员约翰·萨拉扎尔刚睡下,就被一阵刺耳的铃声给惊醒了,他骂骂咧咧的翻身下了床,在黑暗中摸索着走下了楼梯,来到客厅打开落地灯,将响个不停的电话拿了起来。
  “请问是萨拉扎尔先生吗?”电话中传来了一个焦急的声音,约翰·萨拉扎尔听上去感觉很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我就是,请问有什么事吗?”约翰·萨拉扎尔回答道。
  “您的儿子乔治·萨拉扎尔在印尼失踪了……”
  约翰·萨拉扎尔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整个人像是失去了知觉,连接下来电话里传来的声音也根本听不进去,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乔治在印尼失踪了”。印尼现在是个什么混乱的情况,也许普通人并不清楚,可是约翰·萨拉扎尔也清楚得很,所谓的失踪往往伴随着死亡,而且很可能是很惨的那种。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约翰·萨拉扎尔清醒过来,电话里只剩下嘟嘟的忙音,他丢下电话,倒进沙发里,脑子里还是乱哄哄的。约翰·萨拉扎尔的右手无意间碰到方桌上的一张纸片,他拿起来一看,原来是下午有人递给他的一张字条,上面写着“请务必拖延对印尼的议案……”。当时有人向他许诺过很诱人的条件,他也有点动心,不过现在再看到这张字条,他的心中只剩下了恨意,他甚至有些后悔,也许要是早一点通过那项议案,乔治就不会失踪。
  想到这,约翰·萨拉扎尔在心中暗暗打定了主意,那项议案必须马上通过,而且他还打算亲自去说服自己的朋友来支持他,甚至他还打算利用自己的影响力推动联合国派驻维和部队到印尼。“也许乔治还活着,”约翰·萨拉扎尔安慰着自己:“也许这些努力能救他一命。”
  在这个夜晚,在美国各地接到同样电话远不止约翰·萨拉扎尔一个人,虽然他们的身份各异,但是悲伤的心情都是一样的,对印尼的愤怒都是一样的,而且这种悲伤和愤怒以他们为中心,向他们的亲戚和朋友的圈子里扩散着。
  美国东部时间15号上午,一组美国人在印尼遇害的照片出现在《纽约时报》的头版上,这下彻底在美国境内引起一场轩然大波,前两天一直在孤独的抗议着印尼暴行的美国华人们发现一下子多了很多同行者,互联网上也满是对印尼的咒骂声,而那项制裁和谴责印尼的提案也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通过了。同样在这一天,互联网上、世界各地的报纸上,大量有关印尼暴行的最新照片被刊登出来,其中甚至还有发生在昨天的,而一股席卷全球、谴责印尼暴行的声浪也因此渐渐成型,甚至比14日的那次来的更猛,曾经以为自己已经控制了局势的印尼当局再次变得焦头烂额,总统苏哈托更是放下身段,四处向人表达着印尼政府的“善意”,至于现在还有没有人相信他,他都已经完全顾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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