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陷害1

  正月十四时,兵部传来消息,北戎国二皇子带着北戎最强的鹰师三万铁骑,越过边境线抢掠大锦边关重镇月兹,刘景枫率左卫大军在虎牢关设下埋伏,大败北戎鹰师。除二皇子的亲卫队逃走外,余下敌军几乎全军覆没,那场战役杀敌两万,俘兵六千,令驻守北境的大锦军民为之异常振奋。
  多年来,大锦一直只注重防守,很少出动出击,也很少取得过如此大的胜利,北境老百姓多年来受尽北戎人的蹂躏,这次总算扬眉吐气,大快人心。皇上听后龙颜大悦,赏刘景枫黄金千两,蜀锦百匹,其他宝石古玩若干,等大军班师回朝时,再一并加封官职。
  刘府里原本因缺了刘景枫而有些压抑的过年气氛顿时高涨了起来,因太后也赏了刘府女眷,所以,老夫人与夫人带着夏云芳着正装去宫里谢恩。
  紫苏便趁机在园子里转悠,府里正经主子都不在,但各门各院看守的人员却仍都在岗,越是年节里,那些人倒越是敬业,连一向喜喝酒偷懒的守门婆子都立起精神,老老实实地守着各院里的小门,紫苏心里不由有些丧气,府里规定,不经允许,内院女眷不得轻易出二门,这二门都出不了,要怎么逃出去呢?
  巳时三刻时,老夫人带着夫人,大少奶奶回了府,大家便都去老夫人院里道贺,府里各个脸上喜气洋洋,夏云芳更是眼角眉稍都含着笑,刘景枫如果再立大功,他若加官进爵,皇上就必定少不了要封她的诰命,她当然高兴,就连以前并不看好刘景枫的宰相父亲如今也夸她嫁了个好夫君,而现在她又自怀着刘景枫的孩子,如若一举得男,她在刘府的地位便无人能憾动,这一切是如此美好,又是如此顺心顺意。
  只是当她看到祝hè的人群里紫苏那张俏丽的小脸时,就如美丽的白锦上染上了一滴黑墨,可口的点心里掺着的一粒沙子,剌着她的眼,扎着她的心,什么时候这个女人永远在她眼前消失了,她的生活才算真zhèng
  完美了。
  紫苏心不在焉地正和众人说着应景的话,便感到有股凌厉眼光向自己射来,她下意识地回头,便触到夏云芳眼底那丝幽深的恨意,紫苏打了个寒禁,她忙低了头,心里哀叹,她恨自己如斯,再不逃走,怕又要落入什么阴谋里了。
  刘府的喜悦只持续了几天,正月十八时,边关传来急报,刘景枫大败北戎鹰师后,贪功冒进,为捉拿北戎二皇子,只率五千军士,孤军越过北境线,深入大草原,断了与大军的联系,生死未卜,已经四天杳无音讯了。
  骤喜骤悲之间,老夫人心脏受不了,病倒了,刘府的气氛立即凝重起来,尚书大人天天在朝中理事,每晚深夜才回府,回来后便眉头紧锁一脸的忧虑。
  三小姐的婚事仍是定在二月初,成亲王府并没因刘景枫的事故而有所变化,仍按照规矩体体面面的送来聘礼,夫人强打精神为三小姐操持着嫁妆,紫苏便日日小心地去夫人院里帮忙,半句话也不敢乱说,怕触了主子们的心事惹祸上身。
  夏云芳也是急得几天吃不好睡不着,人也看着瘦了下来。这天,她挺着肚子去夫人院里请安,紫苏也正好去夫人房里应卯,两人便在夫人院子里不期而遇。
  紫苏忙给夏云芳行礼,夏云芳见紫苏神色平静,脸上并无忧伤之色,便心火直冒,枉相公对这贱人如此宠爱,她竟一点也不关心相公。她狠狠地瞪了紫苏一眼,紫苏躬身候在一边,等她先行,夏云芳眼睛一转,突然笑着走近紫苏,大声说道:“紫苏,你是来帮夫人理事的吗?”
  紫苏愕然地抬头看夏云芳,见她甩了一直扶着她的侍书,慢悠悠地向自己走近,心里就有些发怵,站在原地警惕地看着夏云芳。
  夏云芳离紫苏只半米距离时,突然脚一崴,身子便直直地向紫苏倒来,紫苏吓了一跳,下意思地向前一步扶住她,谁知夏云芳并非真摔,紫苏手才碰到她的衣襟,她的身子便就势往下滑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就听身后的侍书大叫:“大少奶奶小心!”
  夫人听见院里的吵闹声,便带着身边的丫头从屋里出来,就看见紫苏的手向前伸着,而夏云芳此时已开始捂着肚子大呼:“啊,好痛!”
  侍书听后便冲了过来对着紫苏的脸就甩了一耳光:“贱人,你竟敢推大少奶奶。”
  紫苏一时忘了痛,只目瞪口呆地看着地上一脸痛苦之色的夏云芳,自己已是非常小心了,怎么还是着了她的道。
  夫人脸色阴沉地叫人赶紧扶了夏云芳进屋,并着人赶快去请大夫,紫苏一脸苍白地跟着夫人进了屋。
  消息很快便传到了老夫人的院子里,老夫人听了差点晕过去,她打发翠儿来看,见夏云芳躺在床上一直呼痛,既然老夫人派了人来,夫人也不敢自作主张处置人,便带了紫苏去老夫人房里领罪。
  路上时,紫苏紧张地思考着对策,她知dào
  今日之事只怕难以善了,不知夫人出来时可看清了她和夏云芳的动作,如今只有夫人能救她了。可翠儿紧跟着,紫苏也不好开口向夫人求情,只得泪眼婆娑地看着夫人,夫人却只管脸色阴沉地往前走,一句话也不发。
  老夫人躺在床上,正喝着参茶,一见紫苏,便气得拿起茶碗便向紫苏砸来,紫苏也不敢躲,那碗便正好砸在紫苏的额头上,好在老太太病了几天,力qì
  并不大,紫苏的额头只砸了个包,并未出血。
  紫苏也不敢摸头,直直地跪在老夫人床前。老夫人缓了口气,看了眼夫人,夫人便笑了笑道:“大夫来看了,只是动了些胎气,开了两福安胎药,说是只好好休息两天便会好,孩子还是好好儿的,母亲您别担心。”
  紫苏心中一松,她知dào
  夫人这是在变相地为她求情呢。
  老夫人听了脸色也缓和了些,但看向紫苏的眼光却很是厌恶,她歪了歪身子,一旁的翠儿忙帮她在身后垫了个迎枕,让她坐起一些。
  “媳妇,你也别问她了,直接打死算了。”老夫人想了一会儿,突然恶狠狠道。
  夫人听了一惊,老夫人平时精明得很,这事明明发生在自己院里,刚才自己的话虽没明说,但她应该听得出来自己的意思,若紫苏真要害夏云芳,又怎么会在自己院里动手,又怎么会让众多人看见是她动的手,芳儿这陷了害人的手段实在并不高明,老太太怎么就信了呢?怕是这些日子为枫儿急糊涂了吧。想到这,她不由叫了声:“母亲,枫儿他——”
  “你别说了,我就是为了枫儿才如此行事的,这个贱人就是个不祥之人,枫儿原本是立了大功的,眼看着就要凯旋回来,就是这个贱人在府里,他才会突然失了音讯,如今她又想害枫儿的孩子,快快将她打死,省得碍眼。”老夫人不等夫人说完便截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