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不是草包

  宋孺人自打知道她养的黄狗被伤着了,丝毫担忧都没有,全程冷漠脸。
  白小满心里冷笑,你心爱的狗狗,怎么见了狗狗受伤眼睛都没多看一眼?当年她也养过宠物好吧,感冒了拉肚子她还着急过呢,宋孺人骗小猴崽子吧?谁看不出来,她不过是为了讨郁子非喜欢,硬掰了个爱好,好跟他一起养狗,多个共同话题,相处时间自然也长,这点争宠的伎俩白小满才不会看不出来。
  如今一副要兴师问罪的样子,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白小满知道自己打一进‘门’,就成了宋孺人,这位安王府最得宠的‘女’人的眼中钉,其实心里也暗暗琢磨过,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出手来对付自己,没想到竟然出此奇招,也真是人才一个。
  老实讲,白小满心里也没有什么套路来对付宋孺人,只想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看情况再说吧。
  方景生此时说道:“启禀娘娘,惊风和黄雨,虽然是烈‘性’狗,但平日训练有素,又有专人看着,在固定的院子里,跑出来的几率十分微小,为何会越过院子突然跑出来呢?而且今日它们的表现似有狂颠之症,奴才猜测,是不是吃错了什么,导致它们发狂,还请娘娘给点时间,让奴才去调查一番,也好还清事情缘由。”
  宋孺人听完并未着急做出回应,拿着眼睛溜溜瞄了好几圈白小满和方景生,面上也没有过多的表情,过了一会儿才点头同意道:“这样也好,白姑娘毕竟是咱们王爷的尊贵客人,不能‘蒙’受不白之冤,你去调查调查吧,至于伤了狗的事,王爷自有主张,我也不便替王爷处置,越俎代庖。”
  白小满不敢置信地抬头望向宋孺人,以为自己听错了,看看方景生,再瞅瞅穆勒,两人的神情都告诉她,这是事实。
  原本以为无法善了的一桩事,就这么烟消云散,宋孺人不等她反应过来,已经带着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只剩她一人干杵着。
  白小满拍拍自己的脸问穆勒:“我这是踩了什么****运,事就如此轻而易举地解决了?没人找我麻烦,借题发挥,想整死我?”
  方景生行礼恭送几位王爷的内室,此时直起腰,对白小满说道:“白姑娘洪福齐天,此事还有蹊跷,景生必当竭力查出真相,还姑娘一个公道。”
  白小满真诚地道谢:“多谢你,方管家。”
  方景生离开之后,白小满先是去看了下秋香,将她安顿好,又嘱咐了‘春’夏冬香几人,这才出来,见穆勒还站在院子之中,走过去用胳膊碰了下他:“想什么呢?是不是被姐这逆天的好运给吓着了?”
  穆勒做出一个类似于笑的神情:“你觉得那个宋孺人会这么大度?”
  白小满摇摇头:“就是知道她算计我想整我,所以才更吃惊啊。”
  穆勒看着‘门’口的位置,陷入沉思。
  白小满也没再出声,即便她不相信,事实上好运还是降临了,她都做好准备如果宋孺人为了只狗非要将她怎样,在郁子非不在家的情况下,白小满也就只好硬拼了,可惜没用得上。
  宋孺人肯定没这么好心,不管有什么‘阴’谋,日后走着瞧吧,现在赶紧想想,怎么跟郁子非解释伤了狗的事。
  虽然她知道郁子非现阶段在讨好自己,但是他毕竟是一个阶级观念很重的人,‘性’子好是因为没什么事能真正惹到他,‘激’怒他,大家讨好他还来不及呢,怎么会给他添堵?但不代表他不会为了在意的人事物而发怒。
  若他当真因为这只心爱的宠物狗生气,白小满该怎样化解危机呢?
  此时白小满有点后悔搬进安王府了,为了跟青阳小岑赌气,她可真是把自己都赔了进来。
  在清苑,在自家的叶宅,不管发生什么,顶多算是个邻里纠纷,只要两人不闹,谁也管不着,可是在安王府里,到底牵扯到权势官阶,有太多的身不由己了。
  白小满当初答应住进来,就犯了一个大错,她仗着有穆勒贴身保护,也自持武功高,一般人等根本伤不了她,外加跟郁子非相处得‘挺’不错,让她轻敌了,忘记了在深宫内帷里,蛮干有时候什么用也顶不了,谁要害你,难道还要把你拉出来,按照文武两种pk吗?
  笑话,有的是法子和套路,自认为看多了电视剧也有想不到的地方。
  最幼稚的是,白小满竟然没想到,就算仗着武功高强,别人要是害她,难道真的准备跟穆勒两人拍拍屁股,杀出一条血路逃出去?今日的事反倒提醒了她,要是出了事,跟着她的下人丫鬟怎么办?人家出来找个活干,挣口饭吃,平白无故被你连累,冤不冤?
  白小满越想越懊恼,整张脸都纠结在了一起。
  穆勒问她:“不是没事了吗?为何还是一脸愁容?”
  白小满叹口气:“我后悔搬进来了,真是大错特错,就不该趟这些个浑水。”
  穆勒回答得简单:“不想住,回禀了安王,再搬出去就是了。”
  “说得简单。”白小满正要继续杞人忧天,忽然被穆勒这句话‘激’励了一下:“也对,其实就是这么简单,等王爷回来我就跟他提。”
  穆勒又开始迂回了:“你才住进来几天,安王能答应放你走吗?”
  白小满扒拉着手指头,咬咬嘴‘唇’,坚定地说:“不怕,只要我坚持,又没什么必要的冲突,相信郁子非不会为难我的。”
  白小满猜测的‘挺’准的,郁子非没存什么为难她的念头,但不代表没人会存。
  不到午饭的时候,太阳已经很毒辣了,蝉鸣阵阵,扰得人心神不宁,‘门’外一阵嘈杂,白小满率先冲了出去,拦住了想要出‘门’的穆勒,让他不要现身,走到‘门’口,一看,宋孺人,以及她的标配跟班,谢孺人还有一干美人又出现在她的清风院‘门’口。
  白小满奇怪,大清早大中午的,难道宋孺人有令大家就都得跟着来吗?顶着难耐的酷暑?还是每一个人都在眼巴巴等着看自己的下场,所以环境再艰难也挡不住来看热闹的热情。
  不等白小满开口问出心中的疑‘惑’,甚至连见面礼还没来得及行,宋孺人的管事丫鬟就站出来,解答了她的疑‘惑’。
  这次宋孺人到来的理由更加正当,外加理直气壮。
  “王爷赏给娘娘的翡翠耳坠丢了,那可是我们娘娘平日里最喜爱的首饰,来你们清风院之前刚戴上的,回到住处就发现不见了,到处都找遍了,就连来的路上都找过了,还是没有,所以来你们清风院看一下,是否落在了这里。”
  白小满一边听一边心里犯嘀咕,但面上只得做出愿意配合的姿态。
  宋孺人的管事丫鬟带领人在院子里装模作样地找了一会儿,回禀说道什么也找到。
  当然找不到,这些人明显醉翁之意不在酒。
  接着管事丫鬟就得寸进尺提出要搜房间的主意,白小满当然不愿意了,但是她又没法跟眼前这一帮人讲什么人权主权的,只得好言拒绝:“这恐怕不妥吧,又没有明眼人看到东西就在民‘女’这里,娘娘带人说搜就搜,未免不合适。”
  一直未出声的宋孺人此时泠泠开口:“本宫不点破,不过是为白姑娘留几分面子,毕竟你是王爷的贵客,若真有什么失德之处,王爷脸上也不好看,但没想到白姑娘事到如今还冥顽不灵,就不要怪本宫依规矩办事了!”
  白小满脑子里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大事不好,姓宋的敢这么大张旗鼓来搜身,必定是有万全之策,她应该是被陷害了,耳坠肯定被藏在了清风院里。
  “不知娘娘此话怎讲?”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原来早晨的好说话是为了现在做铺垫,看来这个宋孺人也不是个草包,还能设置连环计来。
  “实话告诉你吧,早已有下人禀告于本宫,耳坠不小心掉了之后你们清风院的人就捡了起来,‘私’自藏着,但本宫想着也许会有什么误会,毕竟本宫今日到过的地方也不少,所以各院的姐妹们都十分配合,当然,她们这叫问心无愧,早已搜查过,一无所获,所以,不得已,本宫才来你的清风院找找,别的东西也就算了,这可是王爷赏赐给本宫的,你若喜欢,相信以你的本事,王爷日后定当赏赐得更多更好,也犯不着如此小家子气,见财眼红吧?”
  她的话已经说得很难听了,白小满怎么听不出其中的漏‘洞’,但这是在阶级分明的古代,想让自己的跟班和下人做个伪证,是再简单不过了,所以即便质疑证人的真实‘性’,也没有任何意义。
  白小满抬头望向宋孺人,一个美‘艳’娇媚的‘女’子怎么,说出歹毒的话来,仍旧像是抹着蜜糖的毒苹果,让人不觉恶心,甚至会有种错觉,其实她说得都是实话。
  面对宋孺人有力的指证,白小满想不出什么强有力的反驳,但她又不想认命,所以两难着。
  宋孺人并不想给她太多时间,干脆发难道:“白姑娘迟迟不肯答应搜房,莫非是做贼心虚?”
  此刻白小满反而不虚了,她可以百分之百地确定,宋孺人这么咄咄‘逼’人又成竹在‘胸’的样子,必然已经做好万全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