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军训酸甜苦辣咸

  黄沙漫天飞舞着,肆虐着人的脸颊,崎岖狭窄的小路一直延伸到坡上,望不到尽头,这是什么兔子不拉屎的地方啊,有人埋怨着;为什么非要在这军训呢,在学校操场上不就挺好的,有人疑惑着;这坡那么高,就不能通辆车,有人不满着;人家那叫艰苦奋斗,有人回答着。
  “不行了,我走不动了。”眼前这位佳人就是蓓蕾小姐了,我的舍友之一,也是我最铁的姐妹之一,虽称不上什么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但也绝对是可人儿一名,粉雕玉琢的小脸蛋,樱桃似的小口,皮肤吹弹可破,当然最具杀伤力的还是她甜死人不偿命的笑容,据说蜜蜂见了都绕过花丛直奔她而来了,说起她的母亲那可是响当当的大人物,一家公司的董事长,坐拥千万资产,蓓蕾那锦衣玉食的奢华生活就不用我多说了,虽然她人娇气了点小孩子气了点甚至单纯得有些傻,可完全没有有钱人家千金小姐的盛气凌人,很随和也很善良,母亲也一直视她为掌上明珠,唯一遗憾的也许就是她自幼丧父。
  瞧了瞧身旁的同伴,没有要休息的意思,只好一边步履艰难着,一边撅着小嘴:“我的东西真的很沉的。”
  “你那里都装了什么宝贝啊?”这位就是珍然同学了,我的舍友之一,也是我最最要好的死党,一条裤子两个人穿的那种,她是校文艺部负责人,那才情直教人如痴如醉啊,那美貌直教人神魂颠倒啊,几分帅气,几分英气,又矛盾地夹杂着几分妩媚,几分娇柔,可就她这等姿色的女生竟然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谈过一场恋爱,怎么说呢,她不相信爱情,感觉爱情这玩意儿根本不可靠,如亘古磐石般坚信没有人会守侯一份爱一辈子的,在爱情的世界里也根本不存zài
  天长地久与今生的唯一。更何况爱情这玩意儿,也算可有可无嘛,打个比方吧,爱情就像一道甜品,不吃它饿不死,吃了它也就更加可口一些而已,其实最大的可能还是他的白马王子还没有出现哦。
  “面膜、洗面奶、防晒霜、唇膏、睡衣、MP4、巧克力、饮料……”蓓蕾如数家珍。
  “我真是佩服得你连五个身子都倒在地下了。”珍然抱着双拳,哈了哈腰,抿嘴乐着。
  “我帮你拿一些吧。”蓓蕾可怜兮兮的模样,还真叫我于心不忍。
  真是别有一番洞天,苍翠的群山拔地而起,连绵起伏,仿佛一直高耸入云端,整个训liàn
  基地就好像被它揽在怀中的安睡着的婴孩儿,婆娑的树影袅袅地随风飘摆,“你看看你们像什么样子!自由散漫!把这当渡假区了?我告sù
  你们,你们不是来这里享福的,是来接受锻炼的,不要以为玩玩就算了。”浓浓的剑眉,眼睛炯炯有神,个头虽不高却也健硕,这阳刚味儿十足的一定是我们的教官了“换好衣服后到操场集合。”先前还叽叽喳喳的人群转眼一哄而散。
  太阳喷着火红的毒信,泼辣辣地炙烤着大地,白亮亮的一片,空气中也似乎泛起了粼粼波纹,操场上的我们酷暑难耐着,可个个还得强打起精神,先前教官的那顿训直到现在还叫我们心有余悸呢。
  “一排四号、二排五号,出列!”教官迈着匀称有力的步伐,巡视了一下队伍,一脸的威严“脱鞋!”被叫出队伍的是凌风和冷寒,冷寒,一言以蔽之,酷,就跟他的名字一样,冷冷的,寒寒的,似乎对什么都漠不关心,但是他的学习成绩却是全年级的佼佼者,各种活动中也总能找到他的身影,且一一表现不俗,可他就是喜欢我行我素,过分从容,即使泰山压顶也面不改色,自从看见他的第一眼起,我就不可救药地爱上了他,并不能自拔,笃信他就是我冥冥中的守护神,我会和他一生一世相爱着,过着神仙眷侣的生活,我总阿Q式的自我安慰任凭你冷寒再怎么冷再怎么寒我也总有一天要把你融化。
  “我说话你们没听见吗?”教官沉着脸,呵斥“脱鞋!”,被他这么一吼,凌风和冷寒竟真的乖乖把鞋脱了下来,“谁叫你们脱鞋了,我是叫你们‘稍息’”,绷着的脸更紧了,眼睛逼视着,直叫人发毛。
  呵呵,原来教官说的是“稍息”而并非“脱鞋”,整个队伍顿时乐得七仰八歪,笑声不绝于耳,“笑什么笑?!不许笑!”铁青的脸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他这么一怒,我们硬是把笑声给咽了回去,只是打那以后教官便多了两个绰号“间歇性躁狂症”和“内分泌失调”。
  晚风轻拂,微微多了一丝凉意,天深邃而湛蓝,缀着的群星眨呀眨地,一种惬意,夜宁静,没有了白天的喧嚣与吵闹,群山也仿佛已经入睡,只是宿舍内,文彬和几个男生玩得正酣,他们在玩什么,自是大学男生宿舍内最为常见的活动之一——扑克,文彬,乍听这名字,一定以为是个文质彬彬的男生吧,可他偏偏姓错了姓,姓什么不好呢,偏要姓吴,吴文彬,所以,他不光不文质彬彬,活动细胞还异常活跃,说句俗话,就是比较能混,当老大、能打架、讲义气,也别说曾经风靡上世纪九十年代的《古惑仔》时至今日也是我们最喜爱的电影之一,全校师生对他的大名那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拍马屁者或心生畏惧者也是大有人在的。
  “教官来查房了!教官来查房了!”一男生仿佛家里失火一样,慌慌张张地逃窜到自己被窝。
  “又拿这个开玩笑你腻不腻啊?”文彬拿起一支烟抽了起来,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教官好!”
  “你装得还真像啊。”
  眼看身旁的男生一个个哭丧着脸,文彬这才预感到大事不妙,回头时一怒目正瞪着自己:“你们几个都挺醒醒的?”
  “不醒醒,不醒醒。”头摇得像个拨浪鼓,缩起脖子。
  “不醒醒?不醒醒,这么晚了还在打扑克,你们几个到外面拔军姿去。”教官板着脸。
  教官很生气,后果很严重,文彬等男生硬是站了将近一晚,腰酸背疼腿抽筋,当然教官也没吃亏,又多了一种病,那就是“变态”。
  “蓓蕾,快醒醒,要迟到了。”mygod,她竟然还在熟睡中,眉毛弯成了一弯新月,薄薄的小嘴露出浅浅的笑意,一定是在做美梦了,我再也忍受不了了,一把掀起了她的被,轻轻拍了下她红扑扑的小脸蛋“蓓蕾,真的不能再睡了,马上就要迟到了。”
  “怎么这么快?”蓓蕾极不情愿地从被窝里爬出来,揉了揉惺松的睡眼,动作极度迟缓。
  结果自然迟到了,不算整齐的整齐队伍已然排好,“归队!”教官一句不冷不热,我庆幸中,满以为不罚点什么,也会狠批一通“军队是一个讲求纪律讲求团结的地方,有了过错,大家就要一起承担,因此全体加跑十圈。”话音一落,便怨声四起,让我俩成为众矢之的,这一招还真够绝啊,一股歉疚感涌入胸怀。
  也许教官觉得单纯地这样跑不够有特色:“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唱!”
  “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当别的班都在休息,而自己却在这接受“特殊训liàn”,一个个像看马戏团表演似的看着自己,那种感觉真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大声点!”
  “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
  骄阳射出火红火红的刺眼光芒,周身仿佛笼罩于一个蒸笼里,几圈下来,头也晕了、眼也花了,汗顺着脊背淌,双腿也仿佛灌了铅似的越跑越慢,不知我们离魔鬼式训liàn
  还有几步之遥呢……
  回到宿舍才发xiàn
  嗓子唱哑了,浑身酸软无力,倒头便睡,只不过教管又多了两项病症“虐待狂”和“精神病”。
  “嘟嘟——”悠长的军号声回响在耳边,我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推推还在蒙头大睡的珍然和蓓蕾,带着不可思议的语气:“是不是紧急集合呀?”
  “你是不是让咱们的教官留下阴影了,大半夜的训什么练啊。”珍然翻了个身,紧了紧被子,又准bèi
  继xù
  睡。
  “真的是集合,我没骗你们,不信你们自己看。”我掀开窗帘,远处一张张睡意还没有消退的脸,懒散地陆续走着,衣服皱着拧着。
  “咦,是真的。”
  “快起来,集合了。”
  ……
  “报数!”
  “一二三四五六……”
  “怎么少一个?”教官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糟了,刚才手忙脚乱地竟然把蓓蕾给忘了,想她还一定呼呼大睡呢,“教官,她病了。”我朗声道,反应快吧,可还是有那么点心虚的。
  “你们谁穿错我的鞋了?”说话的不正是蓓蕾?天呀,她竟然一瘸一拐,光着一只脚么丫子出来了。
  “不是病了吗?!”那如炬目光逼视着一排排,似乎要把我这个撒谎的罪魁祸首揪出来“归队。”
  “可是我的鞋……”
  “归队!”不容辩驳的语气,脸茄子似的紫,我可怜的蓓蕾就这么光着一只脚么丫子完成了训liàn
  ,她的那个气愤啊羞辱啊最后全转化成了泪海。
  经过一周的刻苦训liàn
  ,我们的军训生活终于圆满谢幕。
  落日的余辉洒满了大地,晚霞染红了整片天空,映衬着我们年轻的脸庞,严师出高徒,当庄严的乐曲声中,我们英姿飒爽,迈着整齐的步伐,喊着响亮的口号,齐刷刷地举起手臂打着标准的军礼面向检阅台时,我们的心是甜蜜的,幸福的,我们的付出我们的努力并没有白费,而教官第一次朝我们微笑时,我们除了开心,但更多的是一种不舍,离别时竟然没出息地掉下了眼泪,甚至开始怀念教官的那些“病症”,就连睡过的床也产生了别样的感情。
  可是我们终究还是离开了,要开始我们下一站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