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实验室里的那些事儿(2)
我猜想其原因是由于月光墨水里的那些宁神花汁慢慢的失效,墨水里的火元素魔法力无法保持平衡,蓄积在墨水里的火元素魔法力一点点的地挥发,这让月光墨水变得极不稳定。不过对于这样的墨水,我却已经习以为常,在荒原的时候,琪格在稀缺宁神草的时候,就会省去添加宁神草这道工序,做出来的墨水就像如今玻璃瓶中的一样,躁动而又爆裂,只要稍微不慎,就会引起爆炸。
我小心翼翼的将魔法刻笔伸进墨水瓶中,在此之前,我手中的魔法力像是一层薄薄的轻纱,将玻璃瓶中的墨水完全的盖住,而我就趁着那些墨水稍微的平静下来的那一刻,笔尖儿刺进墨水瓶中,蘸起一点儿月光墨水,并飞快的将魔法刻笔从玻璃瓶中抽回来,稳稳地握着那支笔,凭借着脑海里清晰的记忆,刻笔稳稳地落在那张残缺了角的魔法羊皮纸上,绘出了第一笔。
脑海中的那幅火系魔法卷轴上的那幅魔纹法阵的图案清晰的出现在眼前,与桌面上的那张魔法羊皮纸逐渐的重合在一起,我手中的魔法刻笔就好像是在临摹一张清晰的字帖一样,而那笔尖儿上的点点墨汁儿随着我的魔法力的引导,在硬皮纸上留下一道道清晰的线条,我此时已经完全沉浸其中,完全不知外界的变化。
我从没有用这么大一块儿魔法羊皮纸,之前也没有画过这样发杂的图案,那些繁冗的魔法符文穿插其中,让人眼花缭乱,如果单单只看那幅魔纹法阵的图案,甚至有一种无法下笔的感觉。笔尖上的火系魔法元素一点点的的在消散,实验室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火元素。
额头上已经布满细细的汗珠,我甚至都不敢分心擦拭脸上的汗水,我的眼中只有那幅魔纹法阵。
可是我发现,笔尖儿上的魔法墨水已经快要用尽了,而羊皮纸上的符文只绘完了一半儿。糟糕!刻笔尖上的魔法墨水不够了,我心里顿时一紧,如果羊皮纸上的线条魔纹一旦断裂,那道魔纹即使再重新接上,也会造成魔法卷轴出现瑕疵,也许仅仅这一点点的小原因,就会让整个魔法卷轴完全的失败。
额上的汗水瞬间顺着鼻梁滚落下来,滴在魔法羊皮纸的边缘处,汗珠浸湿了一下块魔法羊皮纸,在黄色的纸面上出现了指甲大的水晕,我暗叫不好,水滴落在充满了火元素气息的魔法羊皮纸上,就会造成不小的波动,我忙停下运笔,竭力的操控着魔法力稳定着局面,我此时就像是在风暴之海上迎着风浪逆行的独木舟,稍有不慎就会船毁人亡。
就在我全力对抗那暴躁而又不稳定的魔法墨水的时候,一道金线忽然从笔尖冲出去,就像一条小蛇儿在空白的羊皮纸上不停的急速游走,我的手握着魔法刻笔,不自觉跟在那道金色细线后面,绘制魔纹法阵的速度瞬间提升了一倍,每一次转折,每一次在与其它线条交汇,那些暴躁的火系魔法力都非常完美的融合在一起,让我运笔如飞。
就这样,我一口气不停歇的画完整幅魔纹法阵,当刻笔落在羊皮纸上魔纹法阵的最后结点之时,整个魔法卷轴上的线条都在闪烁着红光,一股浓郁的火元素忽然收敛,聚于这种残破的魔法羊皮纸上,此刻,这张魔法卷轴已经成功的做出来,将魔法卷轴拿在手中,小心翼翼的卷成画轴,用一根泡软的马连干草叶捆扎起来。这样,一张最基本的火元素魔法卷轴就制作完成了。
这个卷轴要比聚火术卷轴难得多,但是据说一张一级初阶火球术的卷轴制作过程,起码还要比它难上三倍,一想到这,就让我觉得有点气馁,心想:单是火魔法卷轴就已经这样困难了,不知道那火球术究竟是怎么样画出来的。
一只干瘦的大手一把夺过我手中的魔法卷轴,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抬头一看才发现耶基斯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我的眼前,正盯着那张魔法卷轴看个不停,忽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低头在桌子上寻找起来,就在试验台的角落里,找到了那瓶几乎快要完全干涸的墨水,他轻轻地将墨水瓶口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然后转身问我:“你用的是这瓶墨水?”
我慌乱的点点头,有些愧疚的低下头,说道:“很抱歉,耶基斯学者,我没经过您的同意,擅自使用了您的东西,用了一些珍贵的魔法墨水。”
手里还攥着那根原本躺在试验台上的魔法刻笔,我磨磨蹭蹭地从高脚椅上站起来,等待耶基斯的怒火,上午的时候,一位和善的魔法师告诉我:耶基斯学者的脾气很差,最好不要触怒他。我心里有些忐忑,释然这张卷轴做成功了,我不用担心要赔付给他魔法墨水,但我依然担心他愤怒的咆哮。
“看起来,你学习的很快!”耶基斯沉着脸说道:“不过我想要告诉你的是,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你是用这瓶墨水画出来的魔法卷轴?”
我心说:这位魔法学者的脾气果真不太好。
我老实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那瓶魔法墨水马上就要过期了,我才敢贸然使用的。”
“那原本就是一瓶失效的月光墨水,是上午我修补魔法阵时候使用过的,准备丢弃的。之所以放在这边的试验台上,是担心再次发生爆炸,这瓶月光墨水里的宁神花汁没有完全挥发吗?”耶基斯有些疑惑不解的盯着墨水瓶口,并将手伸向我,对我说:“拿来!”
他的目光落在了我手中的魔法刻笔上面,我连忙将魔法刻笔递过去,他右手握着魔法刻笔的时候,竟有些微微的颤抖,就算他努力的克制,依然没有任何效果。魔法刻笔就这样颤颤巍巍的伸进墨水瓶里。我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身体猛的向下面蹲,并大叫出声来。
“轰隆”一声!
耶基斯手中的魔法墨水瓶,在魔法刻笔伸进瓶口的一刹那,竟然再次爆炸,恰好我此时已经尖叫着蹲下去,破碎的玻璃片从我的头顶和后背飞过去。锋利的玻璃片划得我后背生疼,索性我今天穿的是魔法长袍,这件学院里发给魔法学徒们的魔法长袍虽然外观土的掉渣,但是防御力非常的强悍,寻常的东西很难割破它。
当我再次抬起头,看到耶基斯学者一脸黑灰,愣愣地站在原地,手中装魔法墨水的玻璃瓶已经在爆炸中,连玻璃渣都没有留下,反而是耶基斯拿着玻璃瓶的手,被炸的鲜血淋漓。另一只手上的魔法刻笔也被炸得只剩半截,不过我发现即使这样,耶基斯学者身上其他的部位几乎没有受到任何的损伤,在他的身体周围,一层若有若无的椭圆形光罩时隐时现,我心想:难道这就是魔法盾吗?
耶基斯的脸色并没有想象中那样难看,他有些偏执地不停重复着一句话:“月光墨水没有问题,这瓶墨水确实是已经失效的废弃墨水,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他的目光忽然一下子如同贪婪的恶狼一样盯着我,然后说道:“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这张魔法卷轴吗?”我有点不明白他的意思,见到他恶狠狠地表情,我不禁向后退了两步。
耶基斯好像又忽然想到了什么事情,直接抓着卷轴走回房间的另一边儿,那边废弃的机器堆积如山,他就蹲在那些拆解得破破烂烂的垃圾堆里,不停地翻找,最终他在垃圾堆中找到了一块一尺见方的符文金属板,我很少接触这些魔法道具,这些东西都被商人们作为镇店之宝珍藏着,像我这样的小孩子,平时在逛商店的时候,很难看见这些魔法物品,所以不知道他拿出来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他将符文金属板放在地上,又将那张我刚刚绘制好的卷轴展开,嘴里熟练的念出一小段的魔法咒语,整个魔法卷轴在咒语念完之后,所有线条都呈现出鲜红的颜色,一道道红光从哪些魔纹上射出来,映得耶基斯的整张沾满了黑灰的脸通红通红的,那些炙热的火焰之力让房间不断地升温,他将卷轴平铺放进金属板的凹槽内,并且熟练的扣上盖子。
耶基斯熟练的按动金属板上的按钮,整个符文金属板逐渐的变得明亮起来,他的眼睛死死地盯在金属板的光亮带上,那些有魔法墨水绘制的横纹一点点的被点燃,从底端一点点的向上攀爬,直至顶端,那横纹光亮带并没有就此停息,还有横纹不断地被点亮,一开始是绿颜色,逐渐的过渡成为黄颜色,到了最后面,被点燃的速度已经慢下来,但是那些横纹的颜色已经变得通红。
我并不知道其中代表的含义,但耶基斯学者在看到黄色横纹亮起的时候,眼光中的厉色已经消失,当这些黄色横纹完全亮起,并已经出现红色横纹之时,他的脸上明显的显出惊讶之色,他惊叹的同时,眼光中带有很多不解,嘴里依然自言自语地嘟囔道:“怎么会这样,这是什么道理,这能量条纹……”
我一时间也听不懂他到底在说些什么,但是我却知道这块金属板应该是魔法能量测试仪器之类的魔法物品。
“失效的月光墨水、残缺的魔法羊皮纸、普通的魔法刻笔在什么样的条件下,才能绘出这种比一般火系魔法卷轴的魔法容量高出百分之二十的一级高阶火系魔法卷轴?究竟是怎么做到的?”耶基斯学者抬起头向我问道。
我有些茫然的傻傻看着他,不知道高怎么回答,因为他所说的这些话,我都似懂非懂,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耶基斯学者,要不然我再给您重新画一遍?”
“你确定你依旧可以做出来?”耶基斯嘴巴变成O型。
他以为这只是我无意中做出来的,所以才这样急于立刻找出原因,担心时间拖太久了之后,一些小细节会慢慢地记不清了。所以他想趁热打铁,寻找出其中关键的诀窍。
他爽快的说一声:“好,那我们重新绘制一张!”
于是我们马上做一些准备,最先要做的就是准备失效的月光墨水,原本那个玻璃瓶子里的残余墨水已经再次爆炸,连瓶子残渣都找不到了,要不是我躲避及时,恐怕我此时就要挂彩了,不过耶基斯学者好像身上有某种护盾,竟然在这样的爆炸中安然无事。
至于如何能够找到实效的月光墨水,那很好办。将一瓶正常的月光墨水打开瓶盖放置在空气中,一个小时之后,这瓶墨水里面的宁神花汁完全的挥发掉,墨水就频临失效的边缘,我们所要付出的只有一些时间而已,对此我和耶基斯学者都愿意等待。
残缺的魔法羊皮纸,按照耶基斯学者的想法就是在柜子里翻出一张完整的羊皮纸,再按照我所制作魔法卷轴的那张羊皮纸的外轮廓,直接剪出来一张就好了。但是他这种做法被我阻止了,我从一堆废弃的魔法羊皮纸中挑挑拣拣了半天,才翻出一张勉强能够和刚才那张羊皮纸才不太多的,都是一角被烧糊,但是总面积却不影响绘制魔纹的,摆在了试验台上。
那根在刚刚的爆炸中折断的魔法刻笔就只能丢弃,并换一把崭新的。
起初,耶基斯看到实验室中变得稍稍的整洁一点,有些惊讶,但是随后他看见墙角的书架变得井井有条,脸色略微有些不快,越是走近了,脸色越是阴沉,最后黑得几乎能够滴出水来。但是基于我待会儿要绘制魔法卷轴,他又不好轻易的发火,只能将怒火憋在心里。但是当他走到近前的时候,看到那些分门别类的魔法书籍,眼眉轻轻一挑,并发出啧啧赞叹声,指着书架上的魔法书声音低沉地说:“干得不错!”
看来他很少夸奖人,语气有些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