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依计行事

  江疏知道京城还有司马昊的人马,可是他一刻都等不了了,不知道她的消息,他根本无法安心,本来是冒险一试的,谁料想毙马已经挖好了陷阱。
  不过即使他能逃走,也不想离开了,他再也不想留着她一个人在这里。
  “哪怕刀山火海,只要你救你,又有什么关系。”江疏的胡茬冒出来不少,增添了几分男子的粗犷之气,一双寒眸直直地盯着眼前的人。
  寒云的眼泪瞬间就来了,一声又一声的道:“傻瓜。”
  一辈子能有人为她奋不顾身,也不枉她违背父亲的心愿,跟着江疏去边境出生入死了。
  毙马得到了消息,连夜从宫中赶过来,将人提到一间单独的房间,他亲自审问。
  江疏照旧易容,为了麻痹对方,他装成一个傻乎乎的大兵,“我们老大说了,能救出寒姑娘,赏金一千两。俺还没娶媳妇呢,再说将军救过俺和俺弟的命,为了救人,就算要俺的性命也在所不辞。”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他故意将自己扮演的粗俗,试图迷惑毙马。
  毙马确实犯嘀咕了,劫狱的人毕竟不是江疏,可能真的是他的手下吧。
  显然,审问一无所获,毙马带着人悻悻而去。
  江疏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望着密不透风的天牢,谈不上后悔,却也觉得应该事先通知京城的人,不该贸然行动。
  街道上,更夫敲响了铜锣,大嗓门嚷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哦,三更天了,咦,谁在哪里?大晚上的,莫要在街上行走。”
  不知是不是他眼花了,总觉得街角的老槐树下,闪过一道黑影,等他揉着眼睛在看的时候,却什么都没有了。
  更夫以为自己看错了,摇摇头离开了这条街,去下一条小巷。
  那颗老树后,缓缓走出两道声音。为首的一身布衣,冲后面的人拱手道:“主上,药材已经买来了。”
  此人正是留守在京城的木樨,他说完这些,转念想到刚才打探到的消息,眉间带了一丝担忧,“换班的时间,就在一个时辰之后,那个守卫寻常早一刻钟出门,他的家就在这条街上。”
  那人低低的“嗯”了一声,许久才道,“按原计划行事。”
  木樨虽然担心二人此去过于凶险,即使外面有人接应,但是天牢里的守卫森严,万一江疏受伤,如何将他和一个女孩子带出来?不过主子心意已决,他只好领命而去。
  出门换班的天牢守卫,还没拐出家里的巷子,便被一个手刀劈晕了。
  “李老五,今天来的挺早啊。”一个狱卒嬉皮笑脸的打招呼。
  而那唤做李老五的狱卒只是闷头疾走,在同伴要恼的时候,他顺便将一壶好酒和放在桌子上,其余的狱卒见了纷纷劝和,众人吃吃喝喝,换班的人便咽下了不甘。
  看似不过是寻常的饭菜,江疏没觉得异常,倒是寒云感到诡异,“这个狱卒怎么感觉怪怪的?”
  江疏闻言心生警惕,检查了下饭菜,发现没有毒药,他便安抚寒云吃饭。
  谁知天亮以后,天牢里直接炸了。
  “糟了,那两个要犯死了!”一个狱卒率先发现异常,大呼小叫的去喊同伴。
  很快,毙马被惊动,亲自赶到天牢,看着横尸在狱中的两人,他司马围则跪了一地的人。
  仵作已经验过尸体,确认没了气息,似乎只是忽然暴毙,毙马一肚子的火气无处发,胡乱的道:“随便抛到哪个乱葬岗。”
  没人敢去置喙,狱卒直接将二人卷在一张席子里,扔到了郊外,一人口中念念有词:“二位来世投个好胎,要是想报仇,冤有头债有主,直接找负责审问你们的人,我们只是小吏,阿弥陀佛!”
  “啰嗦什么!难道你想和他们一样的下场。”牢头骂了一句,那人才脚底抹油溜了。
  片刻之后,本该在乱葬岗被黑鸹啄食的两人,再次消失。
  木樨匆匆推开客栈的小门,里面早有人等待,接过他肩膀上的人,顺便回话:“木大人,小的已经买回来黄岐当归,正在院里熬着呢。”
  这个客栈,都是司马昊的人。
  当然,里面那个一身青衣,凝重的望着木樨的人,是再次易容的司马昊,之前和木樨打晕更夫,冒充狱卒的人都是他。本来应该木樨出面的,可是他不放心,而且木樨身高太高,又壮硕的小山似得,和狱卒不搭,两厢权衡,他只好亲自出面。
  寒云是第一个醒来的,看到司马昊的时候,她脑瓜还嗡嗡直响,等听过解释,她挣扎着要跪下,“多谢陛下,如果没有您假死的药,和江大哥恐怕早就成了孤魂野鬼了。”
  “寒姑娘,你还是和他们那般称呼我,如果不适,不妨叫我的名字。”司马昊耳朵一动,眼神扫向斜对面的床榻,嘴角忽然勾起,笑的让人如沐春风。
  江疏恢复了意识,知道救自己的人是谁,惊喜之中,还带着一些愧疚自责,他当下坐起来,在榻上跪着,“主上,是我擅做主张,险些坏了您的大计,你要打要罚,属下绝对不吭一声。”
  司马昊却一个眼风都没给他,轻声和寒云说话,嘘寒问暖,十分贴心。
  “主上,我没事了,多谢您的关心。”寒云被他看着,脸上一红,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任谁被一个帝王看着都会发自内心的不好意思。至于称呼,她从善如流,干脆和江疏木樨他们一样。
  她心思纯净,安分守己,落在江疏眼里,却成了她和司马昊暗送秋波了。
  江疏几乎咬碎了牙齿,看着自己的主子和心悦的姑娘眉来眼去,却不敢有任何微词。
  刚刚还在天牢里和他互通心意,许下终身的人,转眼便转投了司马昊的怀抱。他有些难以置信,敢怒不敢言。
  这么别扭的到达军队驻地,又一重打击迎头而下。
  “江疏不听军令,擅离职守,你自己说,该当何罪!”司马昊坐在主位上,下面站着一众幕僚和将军,他厉目落在中间之人身上,带着不容反抗的压迫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