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兵贵神速

  他和陛下一样,心里装着的是大司马的天下,他虽然木讷少言,却颇为能干,多年来为陛下鞍前马后,尽心尽力。所以他才会因为紧张而口不择言。”
  “我知道,他心系陛下,想看到国家安定,百姓不再流离失所。他当初逃亡的时候,明明多次都可以摆脱追兵,只因他不忍伤及无辜。可是,他不该不清楚情况便质疑我。”了解归了解,被心爱之人怀疑,寒云还耿耿于怀。
  尹秀秀知道三言两语无法彻底解除二人的矛盾,不由循循善诱,“所以他才会愧疚恼恨,想必是在怨自己,才将怒火发泄在战场上,等到国泰民安之际,你且看着,他一定会再次负荆请罪。”
  暗中观察自己的人,寒云自然有所察觉,她知道是江疏的人,所以恼归恼,她并不是真的想和他一刀两断,要是真的放弃他了,她大可以一走了之,离开这里回家。
  尹秀秀见她神色缓和,知道她想通了些,又说了些闲话,“你气色委实太差,是不是没有休息好?”
  “我不会怪他了,害你们跟着担心,又让你跑了一趟。”寒云说着说着,脸色一变,捂着嘴歪倒在床榻一侧,要吐不吐的,样子很难受。
  尹秀秀忙拍抚她后背,紧张的问道:“是不是吃坏了东西?”
  谁知寒云的话让她吃了一惊。
  “我最近月事迟了几天,劳烦你帮我看看,是否是滑脉。”寒云白皙的脸上,因为羞涩有一丝红晕。
  尹秀秀还没彻底回神,喃喃说道:“我虽然生了一个,可还真没办法把脉,不如请太医来吧。”
  寒云当然知道要麻烦大夫,可是她想到自己的身份,总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她和江疏尚且没有明媒正娶。
  “我知道了。”尹秀秀脑子转的飞快,已经有了主意,“就说我不舒服,让太医把把脉,你躲在后面。”
  太医诊断过后,对着床帐后的人恭敬说道:“夫人只是身体虚弱,脾胃失和,并不是有孕了。”
  寒云终于放心了,可是还有些淡淡的失落。
  尹秀秀既已来了,断断不会立即便走,她一方面担心战场的形势,不放心留下司马昊;一方面因为寒云和江疏的事情,无法脱身不管,是以留在了阵前。
  战报连连,不过众人一反之前的颓丧,纷纷露出了喜气。连连捷报,司马昊已经大胜了好几场。士气这才重新恢复如初。
  寒云没有怀孕,却惦记战场上的江疏,胃口一直不好,吃了大夫调理脾胃的汤药,刚有些起色的时候,因为听到新消息,再次吐了起来。
  “江疏估计是受的轻伤,他功夫了得,你不要担心。要是有大碍的话,此刻早于被从战场上带下来了。”尹秀秀到底冷静些,让报信的士兵退下后,转而安慰忧心忡忡的寒云。
  说的简单,如果不是受了严重的伤,也不会有人特意将消息带回来。军师几个人的神色,寒云看的一清二楚。但她知道尹秀秀出于好心,所以挤出一丝笑容,笑意却没达眼底,表情还有些难受,“谢谢,我不会扰乱江疏的。”
  言外之意,她不会追问,更不会打扰江疏作战。
  尹秀秀对她很是赞赏,寒云只是寻常的大家闺秀,即使生于富贵之家,见识比闺阁女子多了些,却能如同男子般来到前线,而且一直坚持至今,这份胆识,包括自己在内都钦佩不已。
  “这样吧,正好人没走,我让他再去战场上询问下,确定江疏的情况再说。”尹秀秀心思转,有了主意。
  寒云连忙点头,她当然担心江疏的真正伤情,有尹秀秀的帮忙,显然更好一些。
  联络的兵士来去很快,两个时辰后折返,眼神对上尹秀秀的时候,稍微闪烁了下,等他看向寒云之时,咬咬牙坚定道:“江大将军说,他是为了追查奸细,并没有多严重,希望姑娘不要担忧。”
  寒云只顾听他转述的话,没有心思留意他的表情,是以错过了他犹豫的神色。
  尹秀秀却看个正着,她冲报信的士兵点点头,然后对寒云轻声安慰:“我就说没有大事,是你想太多了。还是按时吃药为好,太医和军医都说你脾胃失和,该认真调理。”
  身体的底子很关键,她生产过,所以更在意。
  “多谢。”寒云苦笑了下,“我知道刚才那人是在宽慰我,你们不过是好心罢了。追查奸细,是很危险的事情,我要是轻易相信,才是对他不上心。唉,我知道,他为了大司马为了陛下,可以赴汤蹈火,但他多少该为我想一下,更该想想我们的未来,保护好自己。”
  情爱之中的人,都希望对方完好无损,哪怕是在刀光剑影的战场之上,寒云的心都始终如一。
  尹秀秀叹了一口气,起身去厨房拿药和饭菜。这几天是她亲自照顾寒云的,不能因为忧思过重而耽误吃药。
  与此同时,前线的人也日夜不眠,都已经是深夜,可是主帅的大帐还亮着灯火。
  司马昊在图纸上点了两下,示意接下来的进宫区域,目光灼灼,“这几处看似人手众多,但是兵力分散,几个阵营各自为战,都有需要把守的地方。从侧后方攻击,攻其不备,然后逐个击破。”
  兵行险着,往往出乎意料,才能以少胜多。
  手下都没有意见,不一会儿纷纷离开,只剩下仕多瓜尔吉,他冲帐外叫了一声,“竹子,我的宵夜好了吗?”
  平时都是如此相处的模式,仕多瓜尔吉习惯使然,没有避讳司马昊在场。后者挑了挑眉,笑着睨他一眼,调侃道:“竹子明明是我娘子派来照顾我的,何时成了你的人?”
  “早晚是我的人。”仕多瓜尔吉放出大话,恰好门帘被从外面掀开,竹子清秀的脸瞬间红透了,似嗔非嗔的瞪了他一眼。
  “你们暗度陈仓了,可也要问问我和我娘子,你说是不是,竹子?”对于仕多瓜尔吉,司马昊一直没什么架子,朋友般相处,因为知道竹子之于尹秀秀的意义,他也没有多少帝王之气,亲和许多,所以放下了虚假那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