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 苟且

  蔡府的朝华楼内不见半点火烛,只借着那点朦胧的月光,哪怕没有进屋去看,只是听了那么一点点声音都能让人脸红心跳,带着那点旖旎思绪想入非非。
  也不知dào
  过了多久,屋里的声音渐渐声音小了,男人终于坚持不住,叹了声后便没了声音。
  “世子……你还好吗?”
  李曼曼推了推男人,发xiàn
  他似乎是累晕过去了,不由低低一笑,她以李朝朝的名义约了蓝翎羽到绣楼里一聚,在心里本有有两种打算,若是蓝翎羽发xiàn
  自己不是李朝朝,她就把身上的媚香洒在他的身上,就会如一头野兽一样让他疯狂,可是事情比她想象中的还顺利,还没等她用此计,蓝翎羽就已经按耐不住偷会的兴奋扑了过来,她哪里会拒绝这个男人,两个人很快撕烂了彼此的衣裳,在这一方没人的天地里翱翔着飞上了天,实在尽兴!
  她抬起手抚了抚男人的脸颊,蓝翎羽方才肯定是卖了力qì
  ,不然怎么会这么累,不过一想到他以为自己是李朝朝那个贱人,李曼曼就不由眯了眯阴毒的眼睛,等一下有人找来看到他们现在这个样子,任这个男人〖*
  M.35ww.说破了嘴也无法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饶是蓝世子对李朝朝有什么心思都没用了,她一定会让他们彼此断了念想!
  李曼曼冷哼一声,想趁着事先安排好的“捉奸”的人还没来时,再看看蓝翎羽那张魅惑的脸,说起来蓝翎羽是自己见过最美的男子,即使他没有那般家事,冲着他的温文尔雅,他的皮囊,都叫她的心直痒痒,更别说他方才那般了得的“功夫”了。
  她轻轻一笑,伸出手指拨开蓝翎羽散落的头发,一点点攀爬上他的脸,李曼曼觉得手感还有些肉,并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么骨感有棱角,她心中有些诧异,忍不住抬头看去,忽然倒抽了一口两期,猛地张大了眼睛,条件反射地一把推开身上的男人,自己也随之滚在地上,整个人都呆住了!
  怎么会这样!
  她所有的不解、愤nù
  ,耻辱全部回到自己的脑海里,只余下一行字:怎么会是蓝滕安!
  她想尖叫,放声地尖叫,可是又怕吵醒这个无耻的男人。
  怎么会是他!为什么会这样?她明明约的是蓝翎羽啊!是谁做的手脚?
  李朝朝?还是蓝翎羽?
  不管是谁,都令此时的李曼曼恨不得立即杀了他们,她疯狂地搓揉自己发麻的头皮,忍下所有尖叫,暴力,嗜血的冲动,哪怕是眼前玷污自己的蓝滕安,她也想一口咬住他的脖子,吸干他的血才能以解心头只恨。
  李家四个姐妹中,初娘子最温婉得体有大将风范,说李朝朝像她,倒不如说她俩在处事上不惊不恐有极高的相似度,可是李朝朝最厉害的还有个狠,悍,毒,不只是重生这一世,包括上一辈子的她亦是如此,她杀过人,甚至最后连她腹中的孩子也肯杀去,狠心地不让她来到这个世上受苦,连带着她把自己的命也算进去了。
  李朝朝从来都知dào
  自己要什么,不迟疑,不犹豫,而老二锦娘看似柔弱谦和与世无争,却是最阴险之人,先是反利用秀娘和李曼曼一次一次地害李朝朝,有大心大胆却看不透自己的命,她只要把那些手段用在相夫教子侍奉公婆上,其实可以扭转乾坤,偏偏见不得别人好,有被迫害妄想症,说到没脑子的当属秀娘,一次一次的被所有人利用还不自知。
  至于李曼曼本人,在想到自己被害,夺了清白之下,素来的清高让她迅速冷静下来,她既没有趁着没人发xiàn
  杀死蓝滕安,反而飞快地穿好衣裳跑到了门口,临走时,她忽然又回过头看了眼床榻上还在酣睡的男人,两行清泪终于绝望地落下来,她狠狠地咬住舌头才能忍住尖叫不去疯狂的颤抖。
  没错,她要记住这一幕,这耻辱的一幕,将来百倍,千倍地讨回来!
  饶是强装的震惊,李曼曼逃跑的时候还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倒在地,看到等候在房里的春芳听到有人敲门,急忙跑过去打开,看到李曼曼一身狼狈吓得差点叫出声,“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慌什么!我又没死!”李曼曼倔强地咬着臃肿的红唇,强忍下心中的酸涩耻辱,种种情绪,一字一顿地问:“那些姑娘少爷都在哪呢?”
  春芳被四姑娘那满眼的恶毒吓得打了个激灵,低头回答道:“几个姑娘都陪着蔡家夫人去了前面听戏。”
  “好,你去找个不熟悉的丫鬟找三姑娘,告sù
  她……”李曼曼咬着唇角与春芳低喃了两句,狠戾地问:“可听清楚了。”
  “是是,奴婢记下了。”
  李曼曼扶着桌角坐下来,颤抖着并不拢的双腿,身子有些软绵绵的轻颤,“去,再去给我打点热水来,我……我要沐浴。”
  春芳见李曼曼像是随时都要晕倒的样子,连忙出去打水来,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办好了一切,李曼曼把她喊出去,自己独坐在木桶里,看着身上讽刺的淤痕,每每摸到一处,脑子里就迅速回想起之前的一幕一幕,就像是一把刀子搁在了自己的身上。
  可是她宁愿是一场噩梦,宁愿是真刀子让自己遍体鳞伤,也不要那些是真的存zài。
  李朝朝!蓝翎羽!你们好狠,好狠……
  李曼曼突然放声尖叫,“啊——”
  凄厉之声似乎要把这屋顶都掀翻,守在门外的春芳听得直捂耳朵,可是还能听见里面传来哗啦啦地砸水,砸东西的声音,好在这院子的人都不在,也不会有人听见,而她也根本不敢上前敲门询问找晦气挨骂。
  ※※※
  与此同时,已经走到蔡府某处墙外的一男一女停下脚步,谁也没急着翻墙而入。
  李朝朝笑着仰头看向蓝翎羽,“忘记问你了,之前在蔡府里玩通令时,我听到慕雪衣说你们府上让你回去呢?”
  蓝翎羽抓着李朝朝的手,“是,我此时没想回去,所以就没和你说。”
  “到不是让你事事和我报备,我不也有事情没和你说,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
  “朝朝,我们这样彼此信任,还真像是两个老夫老妻。”
  蓝翎羽感叹,“这种感觉真好。”
  “此时是好……”李朝朝笑着道:“可是世上之事哪会总是一帆风顺,都会有*迭起,有顺境就有逆境,咱俩都是聪明人,又难得的心有灵犀,彼此不说丧气话,不过是为了让对方安心。”
  “朝朝啊,你实在太聪明了。”蓝翎羽将她揽在怀里,笑得轻松又狡黠,十分得寸进尺道:“不过我更聪明,做有心之人,先下手为强把你牢牢地抓在手中,赖上你。”
  “是啊,被你这么个无赖缠上,是我的失误,不过谁叫咱们臭味相投呢。”
  两人相视一笑,李朝朝话锋忽然转到正题上,“蓝翎羽,你打算以什么名头娶我?先和我通个气,我好有个准bèi
  配合你。”
  蓝翎羽沉默了下,头一次露出了为难。
  “怎么?还没想好吗?”李朝朝歪头问。
  蓝翎羽正色道:“从重生那一刻我就想好了,只是慕雪衣出现把我的布局打乱了,如果他不出现捣乱,我会直接把你带回京城,可是现在一来我不能那么快地把你暴露出来,我怕他会对你不利。前几日我接到消息,他已经和我们府里的那位密谋了……”
  李朝朝蹙了蹙眉间,“慕雪衣想和你后母合zuò?我记得上一世他就是用这招,让你那个庶弟夺了你的世子位?”
  “没错。”蓝翎羽点点头,“以前我就是个愣头青啊,没看出那狼子野心……其实世子位本来于我而言不甚在意,我恨了她是因为那些害我之人的狠,不过现在如今我的心态却还有点微妙,若不是因为那么糊涂了一遭,又如何遇到你呢?”
  李朝朝笑笑,“世子爷的觉悟越发高了,知dào
  凡事都有两面性,可是我们看得明白,那些人是绝对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你后母不会因为你精明了就不去夺你的世子位,慕雪衣也不会因为这趟来江南而不去造反,所以对那样的饿狼,我们不可有半点心软才是。”
  “朝朝说的是。”蓝翎羽也跟着会心一笑,“每每与你谈心,总会令我茅塞顿开。”
  李朝朝又笑:“我也不能白白担了你救赎的名声。我之前听慕雪衣那么一说,就想到怕是你还没个主意,反正你总说我小,婚事的事可从长计议,我是不急的。”
  “我可是急不可耐。”蓝翎羽努了努嘴嘀咕道。
  李朝朝笑着捏了捏蓝翎羽的脸,“少不正经。其实你不必顾忌我,我就是无法帮着你,也不能给你添乱子,我们既然信任,就应该知dào
  任何困难都无法阻挡我们,饶是你要面对的是什么样歹毒的人,他们若是敢欺负你半分,也休怪我李朝朝不客气。”
  蓝翎羽露出一整排小白牙,“可不得了,让女王大人出手,整个大元都要抖三抖了。”
  李朝朝白了他一眼,莞尔道:“请适可而止地夸张,不然我翘狐狸尾巴的。”
  “呀呀,原来朝朝女王也是只狐狸吗?”
  李朝朝斜睨着蓝翎羽狡猾的笑脸,嗔道:“你这只公狐狸,自然要一只母狐狸来配,我只是没你那么风骚。”
  蓝翎羽抱着李朝朝哈哈大笑,一心想着,这个女人是自己的救赎,给他温暖,幸福,满满的开心,世上已没有任何一个人能代替她在自己心中的地位,不管他们的重生是巧合还是意wài
  ,只这些日子相处,也足以说明没有人比他们还绝配。
  所以他要更加努力地去变得强dà
  ,才能把李朝朝最想要的肩膀给她依靠。
  他其实一直都知dào
  她想要什么。
  蓝翎羽用下巴蹭了蹭李朝朝的头顶,呢喃地喊了声:“朝朝啊……”
  李朝朝懒洋洋地应了声,“嗯?”
  “刚才玩占花名时候,我特别想让那些人来瞧瞧我们的默契。”
  “我就说你怎么会突然玩那个。”李朝朝戳了戳他的胸口,“你啊,其实你最想让慕雪衣来看看吧?明知dào
  那不过是锦娘耍的把戏,还琴瑟和鸣咧!等下次我亲自给你弹个棉花来听。”
  蓝翎羽轻笑,“我的朝朝就是如此的多才多艺。”
  “别拍马屁了。”李朝朝抬头问:“你说李曼曼和蓝滕安他们完事现在没有?”
  “你何时变得这么好心管起他们死活?”蓝翎羽对那两个男女十分恶心,“不过倒是可以猜到蓝滕安已经快精尽而亡了。”
  “啧……真是令人期待。”李朝朝从蓝翎羽怀里抬起头,“不过若是李曼曼发xiàn
  自己被玷污了,不知dào
  以她的心思会怎么做?”
  蓝翎羽想了想,说道:“其实李曼曼不出手,我也想着让你们俩家联姻,先断了蓝滕安的念想,不管怎么说你暂时不要出现在他面前……”
  李朝朝道:“若不出意wài
  ,应该是秀娘会嫁给蓝滕安,只是下面看李曼曼怎么做了!她可不是个吃亏的主。”
  “等他们一成婚,我就收网,先替你把后顾之忧解决了,至于你父亲那边我不会下狠手,你也要留他一条命,我可是要为咱们以后做打算。”
  李朝朝也没多问,点头算是应下。
  蓝翎羽见时间已经不早,先把李朝朝抱到墙头,轻声道:“你回去提防着你那几个姐姐,等下怕出什么乱子,我等你走了再去前面。”
  李朝朝趁着朦胧的月色,娇笑着俯身上亲,蜻蜓点水在蓝翎羽的唇畔,“蓝翎羽,感谢我有你。”
  蓝翎羽在感觉到那片柔软的温热时,整个人都愣在了墙头,心痒难耐地抬起头时,已经看到李朝朝到了墙下,冲他嫣然一笑地挥了挥手,他轻抚着嘴角,笑道:“下次吻我的时候,记得深吻啊!”
  李朝朝满头黑线地回头一溜烟就没影了。
  蓝翎羽笑着看着她离去,直到没了人影后才跳下墙头,路过朝华楼的时候又想到李朝朝的担忧,随即用轻功掠到一角,细听了下屋里的动静,不由地皱起眉头,怎么会是她!
  还不等听仔细,就听不远处来了一大帮子人,蓝翎羽眼睛尖,一眼就看到许多人提着灯笼匆匆而来,脚尖一点,偷偷隐匿在夜色之中。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洗干净换了身衣裳,满脸阴狠的李曼曼,一旁跟着脸色比她还难看还苍白的锦娘。
  “二姐,你们府上出了这种事,该怎么办吧?”
  到了门前,李曼曼一声冷笑,眼睛里迸射出恶毒。
  锦娘身后带着下人媳妇一大堆,听到李曼曼的讥讽,众人面上纷纷都有些难看。
  锦娘道:“四姑娘,事情还没查清楚还是小声点。”
  “小声说什么?进去一看就知。”
  说着李曼曼给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春芳连忙去开门,众人也不迟疑跟着率先进去的李曼曼往里走。
  还没等走到门口,就听到屋里传来一阵响声,似是有人打翻东西。
  李曼曼嘴角勾起抹冷笑,不等说话,蔡府里的下人也察觉出不对劲来,这朝华楼平时可没什么人进出,到底是谁在里面。
  锦娘看了眼李曼曼,虎着脸喝了声,“是谁在里面?”
  其实连她自己都不知dào
  是谁在里面,本来商量好是她带人前往朝华楼,然后再“不小心”看到衣不蔽体的李曼曼与蓝翎羽两个人躺在一起,生米煮成熟饭后,就可以遂了李曼曼的心愿,她二人也达成共识,只要帮着她,李曼曼就会帮姨娘找大夫,在其他方面日后少不了能帮衬着自己。
  只是今晚发生了许多变故,先是李朝朝害自己,又是她被蔡老二拖到院子里打的遍体鳞伤,若不是李曼曼突然出现,她说不定早就死在了蔡牧之那个变态的手中了!
  锦娘狠狠地掐着自己的胳膊,才能强压住背上传来的阵阵刺痛,即使不用看,她也能知dào
  自己身上布满了新旧伤痕,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这一切都是拜李朝朝所赐!若不是她……若不是她……
  一旁的李曼曼看见锦娘眼中的恨意,猛地拉住她的手,狠狠地掐进去,“我知dào
  你在想什么?现在可不是发呆的时候,只要推开这扇门,李朝朝就死无葬身之地!”
  锦娘的身子晃了下,这才想起李曼曼找上门来时的恨意,她看得出朝华楼这边出了意wài
  ,不然李曼曼此时应该与蓝翎羽搂在一起在床榻上翻滚呢。
  她僵硬地抬起手,一路来心思不停地转动,首先可以确定那里面的肯定不是蓝翎羽,既然来抓奸,那又是谁在里面?
  锦娘想到这必定是李曼曼新布下的陷阱,只要能让李朝朝尝到自己的痛苦,付出任何代价都值得,她还有什么不能失去的!
  身后的人早就等待的不耐烦了,李曼曼推了一把锦娘,双手就伸到了前面,门吱嘎一声如病入膏肓的老人吱嘎一声从外打开,屋里漆黑一片。
  锦娘想到里面可能遇到的场面实在不适合自己进去,冲后面的管家媳妇雷嫂子道:“进去看看!”
  为首的雷嫂子是蔡夫人的陪嫁,长得是五大三粗,这次也是蔡夫人的意思让她随着蔡二奶奶一起来看看出了什么事,李家四姑娘居然说看到有人在朝华楼行苟且之事,她还真不信,若真是有人在这做出这等丧风败俗的事,她第一个不饶人,简直是打知府大人的脸面!
  她没让人拿着灯笼,若真是那么回事,被这些媳妇看到了也不好,袖子一撸,带着几个成婚的媳妇,借着月光跨进门槛,还没走近,就见一个身影鬼鬼祟祟地躲闪,就听她身后的人倒抽一口气,她喝了声:“怕什么!有影子呢!定然不是鬼!就是鬼今天也要抓出它来!上去!”
  几个媳妇一听是这么个道理,不由撞着胆子上前,一把抓住那身影就往外拖,就听那人发出惊呼,喊道:“啊,什么人,你给我住手!”
  “是个女的!”雷嫂子冷笑,“既然会说话就不是鬼啊……不是鬼就给我死命的打!”
  “住手!你给我住手,你知dào
  我是谁吗?”那女的愤然尖叫。
  “我管你是谁!在这种地方偷偷摸摸的还能有好事!”
  雷嫂子恨不得亲自上前,就听另一旁有个媳妇喊道:“雷管事,这还有个男的呢!”
  她哼了声,“果然是一对奸夫淫妇,给我往死里打!”
  紧接着床榻上的男子被打的跳起来,嗷嗷喊疼,“是谁,是谁打我,你们是何人!怎么回事!”
  雷嫂子听到那男人如此嚣张,心里的火就不打一处来,趁着一点朦胧,上前一把抓住男子的头发,扔到床榻之下连踹了几脚,“死到临头还敢嚣张,给我绑了!”
  “你个不知死活的奴才……”
  雷嫂子一把抓起地上的鞋子塞进被几个媳妇压在地上的男子嘴里,吐了口痰在他脸上,“不要脸的东西!等下就把你们两个浸猪笼!”
  另一边地上的女子早就被打得服服帖帖地跪倒在地不出声。
  门外的人听得是一清二楚,锦娘睨了一眼身边的李曼曼,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嘴角的阴毒,等几个媳妇合力把那男女拉出来,几个人把灯笼凑上前打量,先是看了看地上的女子,然后看了看李曼曼,又看了看地上的男子,再看了看锦娘……所有人都震惊在原地,就是雷嫂子也冷不丁地倒抽了口冷气,惊呼地喊了声:“蓝大爷,怎么会是你啊!”
  雷嫂子立即跳上前把蓝滕安嘴里的臭鞋子拿出来,苦笑道:“我不知dào
  是你……是你在这……玩闹呢……你可别生气……”
  蓝滕安破口大骂:“刁奴!还不快给我松绑!”
  雷嫂子二话不说亲自松绑赔罪,有激灵的媳妇也跑进去把破烂不堪的衣裳递给蓝滕安。
  蓝滕安骂骂咧咧了一阵,把破烂的衣服穿在身上,抬起手就走了雷嫂子一拳,冲着锦娘大喝:“今天的事没完!”
  锦娘皱了皱眉,不去理会蓝滕安的叫嚣,看向另一边垂头在地的女子,眉头皱得更深,“去,把三姑娘也松绑了。”
  蓝滕安诧异地转过头,倒退了小半步,不可思议地看着那人,“原来是你!”
  他顿时觉得之前的旖旎之梦很是索然无味,原来那床上的美人就是长这样。
  李曼曼看到蓝滕安眼里露骨的神色,像是要透过秀娘的衣裳看到她*的身体,就觉得一阵阵反胃。
  秀娘早就哭得泣不成声了,哪里敢开口说什么。
  蓝滕安疑惑了一阵但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冲着几个妇人倨傲地哼了声,“你们这么大的阵仗做什么!还不快滚!多大点事,都是你情我愿的,难不成还要闹到蔡夫人那去?到时候还不知dào
  丢的是谁的脸面!哼!”
  他一拂袖刚要打算离开,一旁的秀娘连忙抱住蓝滕安的大腿,哭诉道:“蓝大公子别走啊,你和我都成了这样,你……你要给我个交代啊。”
  “滚开!”蓝滕安踹了一脚,“别以为我不知dào
  你是打了什么心思!你约我前来,爬上我的床,还不是想我给你个名分!要知dào
  约我的人是你,你就是脱光了我都不稀罕!想以此来要挟我!做梦吧!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给我暖床都不配!”
  秀娘听后放声抽泣,不停地摇头,“不是,不是这样的,不是啊……”
  李曼曼死死地咬着牙,骂道:“哭什么哭!你有胆子做还有脸哭,看回去后,母亲怎么处置你!”
  “不是啊……”秀娘恸哭,依旧拦着蓝滕安不让走,“不是我约你来的,不是的!”
  蓝滕安哼笑,抬起脚就把她踹向一旁,“我管是不是你约的,总之你别想从我身上套到一点好处,你们自便吧。”
  说完,他根本不打算理会怎么处置秀娘,转身离开,其他人看着二奶奶不发话,谁也不敢拦着。
  李曼曼冷冷地看着蓝滕安的背影,恶毒地咬了咬下嘴唇,抬起手就抽了一巴掌给秀娘,抓住吓傻了的秀娘领口,以极小的声音面对面地问:“那到底是谁把你约来的?如果不是你做的,你就说出来,我看在姐妹情分上也好为你做主,别让那真zhèng
  的罪魁祸首逍遥法外,但是你有半句虚言,就是你姨娘祖母都不能保你,以母亲的脾气你是知dào
  的,死也不会让你死个痛快。”
  一旁始终没说话的锦娘把所有的事情前前后后想了那么几遍,从中明白了几分缘由,嘴角也勾起丧心病狂的冷笑。
  好,好的狠啊。这招实在太妙了!
  孤傲的李曼曼破了身,把所有的脏水都泼到秀娘身上去,这就是李家的好姐妹,没有比她们还亲的人了!
  哈哈哈哈……什么亲人,都是狗屁!
  秀娘强忍住笑意,看着李曼曼的目光也多了几分讥讽,淡漠地问向秀娘,“三姑娘,我劝你还是说实话吧?不然只会是你自己难堪。”
  秀娘头皮一麻跌坐在地,她之所以死咬着不松口,就是蓝滕安说的那个心思,想以此赖上他,可现在他对自己不仅没有半分怜惜,还充满鄙夷,她的心都凉了。
  她必须明哲保身,猛地哭喊道:“是李朝朝……李朝朝骗我来这里的!”
  走远的蓝滕安没听到秀娘的哭诉,他脑子里还是有些迷迷糊糊,脚步打晃,心道之前实在是做的太多了,只是不明白那纸条怎么会是秀娘送来的,他明明记得是……
  正想着,有人忽然迎面走来,喊道:“大哥原来你在这,我到处找你呢。”
  蓝滕安眯眼看向来人,哦了声,“三弟啊,别提多晦气了,”
  蓝翎羽疑惑地问,幽深的目光里闪过几道精光,“发生了什么事?”
  蓝滕安想着反正这事也瞒不住,而且都是自家兄弟,就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然后啐道:“你说可不可气,这分明是那娘们约我来的,还给我装无辜,若她是无辜的,她的二姐三姐怎么跑到这来抓奸?分明是想让我负责!”
  蓝翎羽脚步一顿没说话,蓝滕安疑惑地看他,“怎么了你?”
  蓝翎羽想了想才道:“我觉得这事有蹊跷,若是串通好的,那就知dào
  里面之人是你,肯定不会下狠手打你,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既然她们来了就是事先不知情,而且就算李家三姑娘不承认是她约的你,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只要一查便知所说真假,既然她敢这么说必定没有说谎,说不定她也是被人害了……”
  蓝滕安立即抓住重点,讶然道:“你是说……刚才和我上床的不是她?那会是谁?刚才那么大阵仗又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有别的目的?”
  蓝翎羽眼中的冷笑一闪而过,“大哥分析的有理,只要我们略略等她们接下来如何做,就不难知dào
  她们所为何意了,说不定连和你上床的姑娘也能找到。”
  蓝滕安啐了口,“我就觉得李家三姑娘长得那么干瘪怎么可能是我梦中之人,说来也怪了,刚才我雄风大发呢,啧啧别提有多爽了……哈哈哈哈……”
  蓝翎羽没吱声,只笑着随他走远,早在方才偷听的时候,他就猜到李曼曼想做什么了,想用秀娘给朝朝泼脏水,不仅保住了她的清白,还能让朝朝死无葬身之地,她的如意算盘打的倒是很明白,却低估了对手,他的朝朝又如何是那么好对付的,而且她还有她这么个好帮手。
  不管后院发生什么,蓝滕安这个蠢货都是一张致命的底牌!
  那边锦娘先压着秀娘去了蔡夫人那边回话,蔡夫人一听顿时火冒三丈,居然有人在知府后院里玩阴谋手段,这些姑娘真是胆子也太大了,立即着人去寻李朝朝来。
  蓝二姑娘听到出了这么大的事,还是李家自己窝里斗,幸灾乐祸油然而生,急忙插嘴道:“吃了夜饭就没看到李家五姑娘了,也不知dào
  是不是也去和什么人幽会去了呢。”
  其他几个女子都没开口,也一副看热闹的样子,谁让李朝朝刚才出尽了风头,不仅和靖王世子对诗,还与蓝世子赠荷包,简直是不要脸!李家的这几个姑娘都是烂大街的货!
  蔡夫人指着锦娘就骂了句,“跟木头似的干什么,还不去找!”
  锦娘也顾不上生气,早就兴奋地恨不得插上翅膀把李朝朝压来,她就不信李朝朝这次还能逃脱掉!
  众人一时也不知dào
  李朝朝身在何处,下人们满院子去找,锦娘领着人直接去了李朝朝住的厢房,到了门口看到屋里有光,直接踹门而入,守在门口的冬月唬了一跳,看着这兴冲冲的架势急忙去拦着,“二奶奶这是做什么?”
  锦娘身后的几个媳妇婆子上前去拉扯,她道:“你们姑娘人呢?”
  冬月一甩膀子,其他人就被她一股蛮力震开,“我们姑娘不舒服已经睡下了,你有什么事明天在说吧。”
  锦娘见冬月一而再地拦着就觉得有问题,一把推开她就往屋里走,“没你什么事!我们夫人找五姑娘回去问话,她该不会不在……”
  “冬月,发生什么事了?”
  里屋的帘子被掀开,李朝朝穿着中衣,披头散发地出现在众人面前,她睡眼惺忪地打了个哈欠,奇怪地看向锦娘,“呵呵,是二姐啊,这么晚了可出了什么事?”
  “五姑娘可真让人好找啊!”锦娘见到李朝朝就浑身的恨意。
  “我吃了夜饭不舒服就回来睡下了,之前在湖边不是与你过了吗?二姐记性可真差。”
  李朝朝一提湖边,锦娘的脸色都黑了,她现在不想费太多口舌,直接道:“出大事了,我们夫人让姑娘过去一趟呢。”
  “这样啊,那等我穿了衣裳,冬月进来服侍我。”
  冬月应了声随着李朝朝进了里间,她慢条斯理地把李朝朝刚脱下的衣服又一件件穿上,低声问:“姑娘现在怎么办?”
  “呵呵,我早就猜到李曼曼不会善罢甘休的,这次她们可真真是冤枉我了,我既然没做过又有什么害pà
  的道理?”李朝朝把头发随意挽起插上蓝翎羽送的木簪子,抚了抚道:“更何况你们姑娘我就没怕过谁!”
  冬月也有了底气,笑道:“姑娘说的是。”
  锦娘站在帘子后仔细听了会儿什么也没听见,不过一会儿就见李朝朝走出来,众人守着她去了蔡夫人的院子里,此时整个府上都灯火辉煌,听到出了事,连在前院的几个男子都聚在了另一处谈论着。
  有小厮匆匆跑进来,对着一众人行礼,道:“打听出来了,说是李府的五姑娘约她们家的三姑娘说是有事相商,三姑娘不疑有他的就去了,谁承想没见到五姑娘的人,反倒看到了蓝大公子,她心中骇然,刚准bèi
  离开就见到蔡二奶奶领着人去了,这才撞上了,现在正压着人去夫人那审呢。”
  屋子里坐着蓝滕安,蓝翎羽,李灿辉与李博星四个人,几个下人说蔡家大公子也是刚回来正往这处来,请几位少爷稍安勿躁。
  蓝滕安听到那小厮如此回报,把手边的茶一把扫到了地上,站起来骂道:“竟是李家那个丑姑娘害我!”
  李博星抽了抽嘴角没说话,心道:朝朝丑?蓝滕安的眼睛被眼屎糊住了?
  蓝滕安的茶杯被扫到门口应声爆碎,刚踏进门口之人沉着脸冷冷扫向对面,见到屋内四个人诧异地看过来,最终也没说什么,沉默着坐到角落里,蓝翎羽等人见到他的脸色,也没人敢说话。
  紧跟着蔡卜白走进来的男子轻轻一笑,打破了屋里的积分尴尬,“你们来得这么早。”
  慕雪衣一双清澈的眼眸看向端茶啜饮的蓝翎羽,笑道:“怎么你们都没去逛夜市吗?”
  蓝翎羽慢条斯理地合上杯盖,谦谦有礼地答话:“我们哪里有雪衣这般好的兴致,不过说起来你们今日才遇到就如此相交甚笃了……”
  他像是才看到蔡卜白脸上的伤,忽然讶异道:“只是你们去逛了夜市而已,蔡大公子脸上是怎么了?怎么伤的这样严重?不知dào
  是谁下如此狠手,竟连知府大人的长子都敢打,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你说出来,我们这么多人,就算靖王世子不为你做主,还有我这个小小的武乡侯世子呢。”
  慕雪衣垂下眼帘嘴角的笑意颇为意味深长,那边蔡卜白倒是无所谓地冷着脸回答:“不过是一点小伤到让蓝世子记挂了,没大碍的,过几天就好了。”
  “是吗?”蓝翎羽扫了一眼慕雪衣,随口道:“可别好了伤疤忘了疼才是,不然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让人瞧着怪可怜的,不管怎么说也不能让知府大人太难堪了,你说是不是雪衣?”
  慕雪衣笑道:“世兄说的对,只是人做错了事就要受到惩罚,若是被打都不长记性,那可就是要命的事了。”
  其他几个人听这三位爷打了一会儿哑谜,各个是一头雾水。
  蓝滕安有些坐不住,又问向小厮:“可审出什么没有?五姑娘可招了?”
  小厮道:“蓝公子别着急,夫人那边已经准bèi
  好了刑具,说是只要有人不说实话,就伺候着,谁也别想跑。”
  蓝翎羽幽深的目光冷了冷什么也没说,蓝滕安又让那小厮去打听事情到底是什么进展了,然后冲着蔡大公子作揖道:“方才吓着大公子了,我也是一时气愤,没想到被人暗算了,没想到那五姑娘如此歹毒!”
  李灿辉只觉得脸上无光,他是不管谁做的此事,只想到李家的脸面算是丢尽了,愤然道:“这个小五太不像话了。”
  “哦?当真是五姑娘吗?”慕雪衣不动神色地看向蓝翎羽,见他没什么反应似的,又摇头笑笑,“那可真是让人遗憾,连自己的两个哥哥都这么认为了,看来那五姑娘是凶多吉少了,世兄以为呢?”
  蓝翎羽没去看他,直看向对面的蔡卜白,不冷不热道:“我相信清者自清,谁是谁非总会查出个水落石出,比起内宅女子用的手段不过都是些小把戏,真zhèng
  吃人不剩骨头的是谋人性命,那可不是揍两下就能以解心头之恨的。”
  蔡卜白听到慕雪衣依旧风轻云淡的轻笑,心中传来一阵阵冷意,只要刚才雪衣再用一些力qì
  ,他的命就没了。
  那时慕雪衣发xiàn
  自己对李朝朝下手后,已经倾身上前一拳打来,毫不留情,下手之狠,让他绝望,也不会去反抗。
  慕雪衣第一次压在自己的身上,他不去挣扎地看着他愤nù
  的眼睛。
  慕雪衣冷笑着,狠狠地掐住他的脖子,手指在收拢,并漫不经心道:“卜白,我的脾气是不是太好了些?没有我的吩咐就敢自作主张?嗯?”
  蔡卜白艰难地喘息,“雪衣,她会毁了你。”
  他没说一个字,脖子上的力道就加重一分,慕雪衣始终笑着,蔡卜白近乎绝望地意识到,其实一直以来他就是慕雪衣身边的一只蝼蚁,那他以为的卑微陪伴,献计献策,其实都是自以为是,他其实连个玩偶都不如,自己的命是慕雪衣的,他想要就要吧。
  就在蔡卜白已经看不到任何东西的时候,慕雪衣才缓缓松开手,抽出袖口的帕子擦了擦手指,一把扔在了他的脸上,漠然到:“不要动我的猎物,不然死的只会是你……”
  ……
  门啪地一声关上,李朝朝只稍稍顿了顿,继xù
  走进了内堂,屋子里坐满了人,上首的蔡夫人怒喝:“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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