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第二日,李朝朝醒来的时候,还没来得及睁开眼,就感觉自己是荡漾在一片水中,整个人都是昏昏沉沉漂浮不定的,脑子里一片空白茫然,待身体有了知觉,她就发xiàn
  自己不好了。
  头重脚轻不说,身子就像散了架似的,根本不听使唤。
  这也痛,那也痛……胸前一片清凉,好似还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李朝朝睁开眼,嘴角咧了咧嘴,声音嘶哑得说不出话来,她看到蓝翎羽正趴在自己身上埋头苦干。
  这个臭男人!趁着她醉酒行凶!
  李朝朝躺在浴室里新作的浴缸里,哭笑不得地想抬腿踹他,可是双腿早就麻木掉了。
  那已然不是自己的腿了。
  好在她的思维是在转动的,只是真的口干舌燥说不出话来。
  &n〖*
  M.35ww.bsp;蓝翎羽在水中拥着李朝朝,他察觉到李朝朝醒来,从水中抬起手,搂着她的脖子亲了亲,声音低沉道:“醒了?嗯?”
  他的动作却没有停止,水花溅到地板上,好在排水系统已经改造好。
  就因为这系统的改良,导致蓝翎羽十分没节操没节制地疯狂。
  李朝朝很后悔,后悔地在浴室里尖叫:“蓝翎羽……这大早上的……”
  她的指甲挖过蓝翎羽的后背,深深的一道,她脑海里只有一个念想:抓花他的后背算了!
  还在混沌的眼睛在情欲的挑逗下迅速染上微醺的暧昧,她张着嘴望着上空,就仿佛自己飘在一朵云彩上,不真实又梦幻。
  蓝翎羽却不在意身上的痛,相比而言,他此时很舒服,他喜欢这样的李朝朝,占有征服她的一切,才会心满yì
  足,
  他粗喘着埋在李朝朝的胸前亲了亲她的脖子,笑问道:“渴吗?”
  李朝朝有气无力地点点头,又冲着他抽抽嘴角。
  说话的力qì
  都没了。
  蓝翎羽咯咯地低笑,把浴缸的水放掉,又从另一个循环水管中放进一些热水,然后把李朝朝放平在浴缸之中,下地从卧房倒了杯温茶过来,他自己喝了一口,然后亲自嘴对嘴的喂李朝朝。
  李朝朝早就到了任人摆布的地方,也不去在意蓝翎羽的嘴巴臭不臭,乖乖地让蓝翎羽不安分的舌头在嘴中搅乱呼吸,才肯放过自己。
  她趴在浴缸边上粗喘,蓝翎羽则坐在后面,拿着帕子轻轻擦拭她的大腿内侧所有的痕迹,笑道:“以后还喝酒吗?”
  李朝朝呜咽一声,乖觉地摇摇头。
  蓝翎羽看到她那委屈的样子,觉得十分可爱,忍不住又亲了亲她的后背,“那还喝酒后随便到处乱跑么?”
  李朝朝愣了下,她随即想起昨夜记忆里断片前的情景,自己在花园里小息,然后……谁他妈的亲了自己?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好像把蓝芷霖给踢到湖里了?
  她回头看了眼蓝翎羽那副悠哉的样子,挑挑眉,“蓝芷霖那厮没死?”
  李朝朝听到自己的声音沙哑不堪,想来是昨晚上太热情激动喊破了嗓子。
  啧,她好生头疼。
  太疯狂,太放荡了。
  蓝翎羽给她擦后背,“你是不是以为他不会水?”
  李朝朝啐了声,“失策了,想杀他于不留痕迹,还挺不容易。”
  蓝翎羽咬住她的耳垂,厮磨着,“对付现在的蓝芷霖,就像捏死蚂蚁一样简单,他觊觎我的世子位给他就是,但是打你的主意,我就会让他生不如死。”
  “那你昨夜就应该落井下石。”李朝朝猜都猜到是蓝翎羽出手了。
  蓝翎羽坐在李朝朝后背,神色不明道:“是横生了枝节。”
  “谁?”李朝朝问完心中就有了答案。
  蓝翎羽迟疑了下,回答:“慕雪衣突然要杀蓝芷霖……”
  李朝朝的额头一下子就冒出了冷汗,昨夜那个人是慕雪衣。
  是他了,她记得他身上的味道。
  李朝朝昨夜喝了不少酒,酒劲上头,头疼欲裂。
  蓝翎羽发xiàn
  李朝朝的异样,轻声询问:“怎么了?”
  李朝朝收起情绪,无所谓地笑笑,“那个家伙是唯恐天下不乱,她见到我杀蓝芷霖,又动手想灭口,如此一来别人就会知dào
  蓝芷霖不是死于意wài
  ,他还真是会你添麻烦。”
  两个人就不再说下去,他们都明白慕雪衣是打的什么主意,也就暂时达成了共识,蓝芷霖还不能死。
  蓝翎羽忽然搂住李朝朝的脖子,阴测测地道:“你昨晚不是说让我下不来床吗?可还没做到呢!”
  李朝朝的脖子立即摇成拨浪鼓,“我认输,以后再也不敢喝酒随便扑倒你了。”
  在床事上,李朝朝没办法不认输,他们之间的持久力和体力悬殊太大了!
  她舔着脸奉承道:“这方面夫君永远是天下第一无人能敌!”
  蓝翎羽的目光忽然幽深的可怕,“嗯,你说的都是实情,我接受不浮夸的赞美,那我们就再来一次吧。”
  他将水中的李朝朝捞起来,吓得她哇哇大叫,“不来了,我求饶还不行么?”
  “不行,其实我还挺怀念昨夜你疯狂的样子。”
  可不是疯狂,嗓子都冒烟了有木有!
  李朝朝哭丧着脸,“你昨夜索取了一晚上?”
  “你觉得呢?”
  李朝朝嗷嗷地喊道:“以后别叫你三郎了,就叫你一夜七次郎好不好!”
  蓝翎羽坐在床头看她,然后巴拉巴拉手指头在那嘀咕,李朝朝不解地看着他,然就听那男人说道:“不止七次,你就叫我十七郎。”
  李朝朝的嘴都快歪了,这个男人真的是……好没节操!
  两个人又躲进屋里滚床单,反正以后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谁也别来打扰他们。
  蓝翎羽正打算翻云覆雨,门外的春丽早就急得团团转,在门口扬起声音道:“世……子,世子妃……太夫人、夫人、侯爷他们在静心堂着呢。”
  蓝翎羽不耐,“让他们继xù
  等着,大清早的我还没醒呢!”
  李朝朝却立即从床上爬起来,“等等,红香楼的人过去了?”
  春丽嗯了声,“虽然锁了圆月门,可是红香楼通往侯府有个角门,她们从那过去的。”
  李朝朝低低一笑,推了推蓝翎羽,“这算不算翻墙啊?”
  蓝翎羽现在最不想听的只有六个字:“红香楼”、“宁青鸢”。
  大清早找晦气,蓝翎羽忍着气伺候李朝朝穿衣服,自从两个人同房,早上起来伺候李朝朝沐浴梳洗穿衣服的事几乎都是蓝翎羽在做。
  当然只要他有空,他很乐意为李朝朝服wù
  ,顺便可以动手动脚。
  李朝朝由着他,垂着眸没精打采地想倪氏肯定在静心堂等着找她麻烦呢。
  蓝翎羽见李朝朝不说话,捏了捏她的手,“别担心,有我在。”
  李朝朝打了个哈欠,“我担心的是我这黑眼圈能不能被粉盖住。”
  简直是纵欲过度啊啊啊啊!
  蓝翎羽笑个不停,李朝朝就让春丽进屋给她补分,就这空挡她就已经想好了接下来怎么应对倪氏。
  反正她现在是名正言顺的世子妃,大家也不需yào
  虚以为蛇了!
  蓝翎羽和李朝朝也抄了近道,从红香楼的角门进了侯府,走过去后就命人把这门给封死。
  李朝朝对蓝翎羽道:“等一下倪氏不管怎么挑衅你都不要动气,咱们要心平气和地和她……撕破脸。”
  撕破脸还有心平气和的?
  那总得气死一个。
  蓝翎羽很是拭目以待,他以前总觉得后宅的事令人糟心厌烦,可是李朝朝愣是把这如狼似虎的恶斗场,变成了一个有趣的戏院,你方唱罢我登场,那倪氏就像是小丑一样,看她如何耍心机玩手段!
  总归是晚到,他们走得并不急切,两个人说着话,闲聊间就到了静心堂。
  进了屋,也没人说话,按照以往的规矩几个长辈都坐在上首各自的位置上,蓝歆瑶和蓝杜若坐在右手边最末,倪氏旁边站着宁青鸢,看到蓝翎羽和李朝朝进来,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微妙。
  蓝翎羽和李朝朝站在一起,让人无法忽视他们契合的气场,不只衣服相称,就连形容间都有些相配。
  这就是所谓的郎才女貌了。
  他二人行礼后,太夫人满yì
  地点点头让他们坐下。
  落座后,蓝翎羽抢在众人前忽然开口质问想对面的两个妹妹,“亏母亲悉心教养你们,怎么连个规矩都没有?”
  蓝歆瑶和蓝杜若互相看了彼此一眼,有些发懵地看着蓝翎羽,都是自家人见个面何必那般客气。
  她二人有些迟疑,蓝翎羽把这一幕看在眼里,目光越来越冷酷。
  蓝政锦喝道:“你还有脸让别人给你行礼,都日上三竿了才过来请安,也不知dào
  你的规矩又到哪里去了!”
  蓝歆瑶几不可见地撇撇嘴,蓝杜若则不敢搭腔。
  蓝翎羽挑眉笑道:“父亲说的哪里的话,母亲可是从来都免了我的请安行礼,这事大家都是知dào
  的。”
  “那是你病着!”
  “病着就是个宝?好了母亲就拿我当草了?”蓝翎羽笑看着倪氏,“母亲,若是这样,您可跟我说清楚,我也不会有半点埋怨的。”
  倪氏心里冷哼,大家的脸皮就剩薄薄的一层了,还在这装模作样个什么劲!
  她冷笑道:“我当然是疼你的,只是这规矩可不是我一个人说的算的,青鸢可是一大早就来给我和太夫人请安了,就算你不来,这刚刚荣升为世子妃的李氏也该来立规矩的,不然让外人误会青鸢才是世子妃呢!”
  蓝翎羽始终淡笑着,态度和气道:“既然是我误会,有什么好介yì
  的。”
  倪氏眯了眯眼,强忍下眸中的恶毒,“不管误会不误会,既然她成了咱们武乡侯府的儿媳妇,就要守咱们家的规矩,她不是以前当小妾的时候了!”
  李朝朝起身微微行礼,“不知dào
  夫人说的规矩,是何规矩?”
  倪氏见李朝朝又故作那副像小白兔无害的样子,心里就恨得牙痒痒,还装什么装,大家谁信啊!
  “自然是早晚晨昏定省,你不是最愿意拿古训说事!”倪氏冷笑。
  她可还记得李朝朝昨天说什么古训子嗣不能乱,把她说的哑口无言的时候!
  李朝朝忽然拉长声音哦了声,倪氏就听得头皮发麻,只要李朝朝哦,她就觉得没好事。
  “当着太夫人的面就不用装糊涂了。”倪氏冷冷道:“这一大早青鸢就来给我请安了,可是你都在干什么!以为成了世子妃就可以胡作非为了吗?我知dào
  羽儿宠着你,可是你也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只知dào
  把男人哄在自己屋里闹荒唐,不要以为有些狐媚手段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大家都知dào
  我治家宽和,但是我绝不能让人坏了规矩!”
  倪氏趁着李朝朝没说话时,忽然厉喝一声,“今日我就要家法伺候!让你知dào
  规矩不能乱!不管你是不是县主!在这个家可不是你一个人独大!来呀!上家法!”
  太夫人坐在上面不说话,大夫人几不可见地蹙起眉头,怕是倪氏这口气早就憋在心口许久了,忍到现在也不想装下去了。
  先打了李朝朝一顿解气再说!
  宁青鸢听到倪氏要打李朝朝,就站在一旁拿着帕子垂眸冷笑,打死她才好!
  她一大早来找倪氏,就是控诉他们昨晚上多么过分!
  在她的洞房花烛夜,他们却卿卿我我!
  实在可恶!
  这和拿刀子戳她的心有什么区别!
  蓝翎羽垂着眸却不说话,这个时候说什么都会给倪氏抓住把柄。
  他既然信朝朝,就绝对不会有任何担心。
  那怕那棍子打下去,他也会替她扛着,这个时候他要做的就是不能添乱。
  李朝朝见蓝翎羽没开口,很是欣慰。
  她忽然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发间,大夫人一直盯着李朝朝看,想看她如何应对,就见她慢条斯理地抬起手摸插在头发上的一根发簪,整个人眼睛都亮了起来。
  大夫人突兀地开口道:“朝朝头上的这根簪子很特别,是在哪里买的?”
  李朝朝回眸冲着大夫人会心一笑,两个人虽然私底下虽然没有筹划过什么阴谋,但是默契还是有的。
  她不疾不徐地笑着,一点也不曾担心过倪氏的惩罚,回答道:“大夫人真是好眼力,但并不是朝朝买的,而是郡主赏赐的,是显皇后之物,郡主说朝朝救她有恩,心怀感激,又过誉我与侯府有恩,若不是我的八字和世子相合,他也盼不到宁家小姐抬进来当小妾,朝朝到是觉得愧不敢当,她赠与我此物是想时刻提醒自己我对她有恩,有盼着众人能知晓她的一番苦心,凡事不看僧面看佛面,不想有人为难与我。”
  大夫人忽然笑得狠了,得yì
  地看了眼脸色难看的倪氏,“郡主真是知恩图报啊,不像有的人却是要做白眼狼了,不过你这簪子可要小心地带好了,若是有什么人把先皇后之物给打碎了,以皇上对先皇后的情分,全家都要跟着遭殃了。”
  李朝朝笑笑,“我也不敢仰仗郡主的厚爱,朝朝做事向来问心无愧,应该也没什么人难为我吧,怎么可能会打碎这簪子,这簪子既是郡主赠与我,宫中司宝局应该是有记录的,我打碎了是小,可不敢连累侯府,那就是朝朝的罪过了。”
  倪氏听到李朝朝和大夫人两个人一唱一和,李朝朝那意思是如果打了她就是忘恩负义,说白了她就是要仗着她头上的破簪子要免除家法!
  她冷着脸不说话,现在真是骑虎难下,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宁青鸢也听明白李朝朝话里的意思,恨不得上前把那簪子给拔下来!
  李朝朝忽然想到了什么,侧过头冲着倪氏笑,“夫人方才说要动用家法,怎么还不动手?”
  “你……”倪氏僵硬地抽了抽嘴角,“李氏,你不要太嚣张!”
  李朝朝拍了拍胸口,“夫人,您这话怎么说的,我是在请夫人动用家法,好好处置一下那没规矩的东西!”
  众人听得傻眼,李朝朝忽然上前给太夫人行礼,“太夫人,夫人方才说早晚晨昏定省,有人不按规矩就该动用家法,我进府以来自问以夫人为榜样,尊听她的规矩,从不敢有半分错漏,今日初闻晨昏定身之规,心中惶恐不安,家中原来还有这条规矩,那紫苑新进小妾不向我请安,却独独跑来给太夫人碍眼多事,就是妾身没有教管好院中小妾,夫人要动刑,朝朝十分赞同!”
  蓝翎羽听到李朝朝扭曲倪氏的这番话,嘴里含了口茶差点喷出来。
  倪氏则气得脸都青了,“李朝朝!我什么时候说要罚……”
  “夫人怎的就心软了!您刚才还说要罚呢!无规矩不成方圆!”李朝朝叹道:“我进门这么久,若是不守规矩,您早就责罚了,今日动气,定是宁姨奶奶气得您,瞧瞧您的脸色极为难看,今日妾身就斗胆替您做回主了。”
  她扬声喝道:“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宁姨奶奶拉下去家法伺候……”
  宁青鸢听到李朝朝居然要给自己动用家法,早就吓得喊道:“夫人救我!我又没犯错!”
  “李朝朝你好大的胆子!”倪氏忍无可忍地拍桌子,“我明明是要让你知dào
  立规矩!”
  李朝朝眨了眨眼,“我已经是在立规矩了呀。”
  倪氏觉得自己是在鸡同鸭讲,“你是不是以为自己有先皇后的发簪,我就不敢对你动手。”
  李朝朝含糊地说了一句,“不敢!”
  也不知dào
  她说的不敢是自己不敢,还是倪氏不敢。
  “我只是不明白夫人为何是要罚我?”李朝朝笑道:“妾身愚钝,还请各位长辈示下。”
  大夫人呵呵了两声,“我也不知dào
  啊,咱们家里哪有什么晨昏定省,太夫人的性子最为宽和,从不让小辈为难,可三夫人却独独看你不顺眼,总与你为难。”
  李朝朝笑着看向上首,“虽然府上是夫人当家,但事事还是要过问太夫人的。”
  太夫人把李朝朝从头到尾地扫视了一下,忽然嗔道:“还叫我太夫人,该改口啦。”
  蓝翎羽这才笑着起来,上前抓住李朝朝的手向前行礼,“可不是,祖母就等着抱曾孙吧。”
  太夫人一听这话,整个人都坐直了起来,“有信了?”
  蓝翎羽却笑而不语,冲着太夫人调皮地眨眨眼。
  太夫人啐道:“这么大了还调皮,你仔细地护着点你的媳妇,可别出什么乱子。”
  然后看向被冷落在旁的倪氏,面无表情道:“咱家虽然现在你当家,但是也没那么多规矩,一家人要和和气气的,才能多子多孙多福气。”
  倪氏起身冷着脸道:“母亲……教xùn
  的是。”
  蓝政锦见倪氏受了委屈,心里很不是滋味,拉着她的手瞪了李朝朝一眼,“虽然不用晨昏定省,但也不能目无尊卑!”
  “是,侯爷教xùn
  的是。”李朝朝笑得得体,“朝朝一向以夫为天,不敢造次。”
  倪氏见无法对李朝朝用刑,心里被一团火烧得劈啪作响,就就把心思动在蓝翎羽身上,忽然叹道:“我也是为了羽儿好。”
  李朝朝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倪氏的开场白永远是那句:我也是为了羽儿好。
  倪氏看着李朝朝的肚子,若有所思道:“既然李氏肚子里有了,你们就该分房睡,这可是咱们侯府的第一个曾孙,凡事当以孩子为重,你既然把青鸢娶进门……”
  蓝翎羽很不给面子地打断她,“母亲,是抬进们,不过是个小妾尔尔,何以配得上一个娶字。”
  宁青鸢刚才被李朝朝要打自己那话吓得一身冷汗,现在听到蓝翎羽当着所有人对面羞辱自己,更是满脸羞愤。
  蓝政锦不满地等着蓝翎羽,“怎么和你母亲说话!也难怪,你娶了个没规矩的,也越发目无尊长!你知不知dào
  你母亲为你操碎了心,昨天夜里宁家就派人来闹,自己的宝贝嫡女成了小妾,他们可是要告御状去的!”
  “我们占理,由她们去闹。”蓝翎羽看了眼宁青鸢,第一次和她说话,“宁青鸢,你什么时候想走,就和我说一声,我随时可以给你写休书!”
  宁青鸢咬着下唇看他,他的心就那么狠!对自己一点情分都没有么?
  倪氏皱着眉,生怕宁青鸢就妥协了,她连忙道:“青鸢都是你的人了,你休了她岂不是让她去送死!”
  “我没碰她,也可以昭告天下,她还是处子!”蓝翎羽满不在乎道。
  宁青鸢已经被蓝翎羽的话伤得体无完肤!
  嫁了人被休,还是个处子!
  天下人不知dào
  怎么笑话她宁青鸢!
  那她可真应该去死一死了!
  宁青鸢强忍着泪,恶狠狠地等着李朝朝,她的这一切都是拜她所赐!
  都是李朝朝!
  贱人贱人贱人!
  去死一百遍也难以修补她鲜血淋淋的心。
  李朝朝事不关己地偷偷打了个哈欠,她真的好困。
  倪氏强忍着怒气,咬牙道:“不管怎么说,宁青鸢进门已经是事实,你既然疼李氏,就该好好护着她的肚子,身边有宁青鸢伺候也好,让她为你开枝散叶,咱们才能家大业大。”
  “那父亲娶回来的女子是不是也开枝散叶呢?为何不再给我添几个弟弟妹妹?”
  蓝翎羽反问,就见倪氏那张假脸,像是被锥刺敲碎了一样,一点点龟裂成细小纹路,从缝隙里迸射出阴毒的神色。
  蓝翎羽冷笑,怎么?要坚持不住了?
  “其实朝朝怀胎十月,我疼她,就可以十个月不碰她,既然宁青鸢是我的人,那么碰不碰她都是我做主,反正这羞辱和罪过都是她自找的,这些年父亲大人专宠母亲,不也没碰过窦姨娘吗?”
  蓝翎羽搂着李朝朝对倪氏笑道:“不过母亲也别担心,儿子像父亲现在这般年纪,说不定也会想通,收几个通房在身边,儿子时刻以父亲为榜样。”
  蓝政锦被蓝翎羽嘲讽地不敢去看倪氏的那张脸,更不知dào
  倪氏的心被蓝翎羽刺激地彻底不去掩藏眼底的怒意。
  这些年平和的表象终于被打破,她不想再装下去,也不想再忍受李朝朝和蓝翎羽的挑衅!
  蓝政锦气呼呼地瞪着蓝翎羽,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他上前就是一个大嘴巴扇到蓝翎羽的脸上,“不孝子!谁许你在这胡说八道!”
  蓝翎羽其实能躲开,可是他既然和倪氏撕破脸,也不差蓝政锦这一下。
  李朝朝被蓝翎羽脸上那一巴掌,所有的瞌睡都没了。
  她微微眯眼看着蓝政锦,觉得父亲当到他这个份上,简直就是给脸不要脸了。
  “侯爷……这是恼羞成怒了吗?”
  李朝朝清冷的声音,突兀地响彻在大厅内。
  她的声音不大,但却带着冰寒的冷意。
  蓝政锦顺着声音看向李朝朝,发xiàn
  她眸光里全是冰天雪地的冷酷。
  他骇了一跳,这个女人想要干什么!
  李朝朝冷冷一笑,上前二话不说就打在宁青鸢的脸上。
  啪地一声脆响!
  比蓝政锦下手还狠!
  宁青鸢就懵了,瞪大了眼睛质问李朝朝:“你打我做什么!”
  “那你去问问侯爷,打世子是所为何事?”
  “那又关我什么事!”
  李朝朝冷笑,啪地抬手又是一巴掌,“刚才关你的事,现在你顶嘴更关你的事!”
  宁青鸢捂着双颊,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蓝政锦就觉得那巴掌打在宁青鸢脸上,和打在自己脸上没什么区别!
  他忍无可忍地看着李朝朝,“你这悍妇想干什么!”
  “替侯爷教xùn
  世子的小妾!”
  蓝政锦气得跳脚,“我什么时候说要打宁青鸢了!”
  李朝朝不答,却指着宁青鸢扬手,“去,问侯爷,为什么要打世子,你就知dào
  我打你不冤!”
  宁青鸢她是大家小姐里走出来,从小就斯文乖觉,就算耍性子也不会太狠,最多骂人,哪里打过人,哪里被打过。
  她是真的怕李朝朝那股狠劲,捂着脸跪在蓝政锦面前,“侯爷,您……您为什么要打世子。”
  蓝政锦被这么一问,就问懵了。
  是啊,他为什么要打自己的儿子。
  他想了想,蓝翎羽为了不和小妾同房,却拿自己当幌子。
  说来说去,还真的和宁青鸢有关。
  宁青鸢也想到其中缘由,只能暗恨倒霉。
  蓝政锦却不赞同李朝朝那泼辣的手段,“就算我教xùn
  了自己的儿子,你也犯不着拿宁青鸢出气。”
  李朝朝冷笑着,“侯爷您误会了。您打儿子天经地义,我打小妾也是天经地义。”
  “你就不怕外人说你是悍妇!”
  太泼辣了!他怎么会有这么个儿媳妇!
  李朝朝笑意更深,“侯爷都不怕外人说您不是慈父,说世子有后母就成了后爹,我又怕什么。”
  她意有所指地看着倪氏,当观众已经很久了,看到侯爷打了自己的儿子,心里是不是很爽啊?
  李朝朝刚才犯困不想和倪氏废话,既然她都撕破脸了,那就别要脸!
  蓝政锦喝道:“你太放肆了!”
  “朝朝也是把所见所闻说出来!”李朝朝笑着上前揉了揉蓝翎羽的脸,冷冷道:“世子方才那番以侯爷为榜样的话哪点错了?身为妻子当顾全夫妻情,父子情,而不是假慈悲,世子敬重侯爷,我也就跟着敬重侯爷,但此事因宁青鸢而起,她不只没做好一个小妾的本分,反而让她的存zài
  伤了您和世子之间的父子情,就该打,必罚!”
  李朝朝这话明着说宁青鸢,实则句句指向倪氏。
  大夫人早就想插话了,忽然开口道:“哎呀,弟妹,你怎么也该拦着三弟,你不是最疼羽儿的吗?怎么看到羽儿被打了无动于衷啊,三弟最近的脾气也着实太暴躁了,怎么动不动就打羽儿,以前这弟妹还拦着,现在也不拦着了!怕是外人真的要说三弟是有了媳妇忘了亲儿子咯。”
  太夫人不动声色的看着众人,觉得这个家真的是散了。
  宁青鸢被无辜打了两下,正觉得委屈,听到李朝朝讽刺倪氏的话,为了以表忠心和狗腿,连忙道:“世子妃打我……”
  “你?自称什么?”李朝朝讽刺一笑。
  “奴婢!”宁青鸢咬牙,“世子妃打奴婢,奴婢就认了,可是不能因为侯爷打了世子,就把这过错算在我头上,这不是打长辈的脸!”
  李朝朝笑笑,“那你是在提醒我动用家法吗?说来刚才的家法还没完呢!”
  宁青鸢含着泪看她,“奴婢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世子妃应该对长辈恭敬才是。”
  一直沉默的蓝翎羽忽然开口道:“既然你如此孝敬长辈,以后就留在夫人和侯爷身边吧……”
  他忽然自嘲地看向自己的父亲,刚才打的那一下,他根本不疼,心也不会疼,所以他不在乎,说起恶毒的话来也肆无忌惮。
  “反正父亲也收过我不只一个小妾了,以后你伺候侯爷吧,只不过可能要成为通房了,但是你以后有了孩子,说不定还能是小妾的。”
  宁青鸢一听,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泪终于流下来。
  倪氏实在忍不下去了,高喝一声,“蓝翎羽!你这是在说什么!”
  “母亲,我是孝敬您啊,怎么您感觉不到儿子的一番孝心?”
  蓝翎羽偷偷地拉了拉李朝朝的手,那意思是说:瞧见没有,脸皮没了!
  李朝朝也淡然地看着倪氏,想看看她撕破脸皮到底什么样。
  众人也都齐齐看向倪氏,虽然理解她的怒气,但从来没见过她发这么大的火。
  蓝歆瑶早就看不下去了,她之所以没开口,是因为倪氏教育他们长辈说话不要插嘴,可是看到倪氏连番被气,终于忍不住上前拍着倪氏的后背,“三哥,你也太过分了,你瞧瞧把母亲气成什么样了。”
  蓝翎羽冷冷地看着蓝歆瑶,“母亲在世的时候,我可不曾见过你这么和我这个当哥哥的说话,这几年倒是越发长进了。”
  蓝歆瑶面露难看,飞快地看了眼倪氏,这句句都是针对倪氏的。
  她实在想不明白,这哥哥到底是怎么回事?
  以前对母亲很是恭敬,自从这新妇嫁进门来,就完全变了个人样。
  蓝歆瑶阴沉地看着李朝朝,觉得此女绝对是个祸害。
  不只她这么想,蓝政锦也是这么认为。
  自己的儿子都是被李朝朝带坏的。
  蓝翎羽不顾众人的看法,冷冷地问向宁青鸢:“当初可有人逼迫你嫁给我小妾?”
  宁青鸢坐在地上垂泪,“没,没有……”
  难道用这柔软的泪水也换不来蓝翎羽一点恻隐之心!
  她就是钢铁的心也要被蓝翎羽给烧成一个洞来。
  “昨日你嫁进门时候,是否曾说过一切以为我为重!”
  宁青鸢点点头,又猛地意识到蓝翎羽是要把她送给侯爷,她忽然高喊道:“我生是你的人,死也是你的鬼!”
  “你是人是鬼我都不会要你!”蓝翎羽当着众人的面冷冷道:“昨夜我让人传话给你,是你不知dào?还是听不懂?那我就在众人面前和你再说一遍!第一你既然小妾,以后这地方不是你想来就来的,第二你既然是我的人,我让你坐着不许蹲着,让你跪着不能站着,我绝对不会碰你,无论是你还是任何小妾,进门就是守活寡!这是你的命和造化。你不要怨恨任何人对你不公,这条路是你选的!你要是安分,我不会让你为难,但如果你还觉得不满,心生怨愤,我随时都可以把你送给别人!反正不过是个侍妾,哪家高门子弟不是送着玩的,当个礼物也算是高看你了!”
  宁青鸢只坐在地上垂泪,她真的看明白了,蓝翎羽这是要逼着她上绝路!
  屋子里其他人听到蓝翎羽这番话,只觉得他冷酷又无情,实在让人觉得可怖。
  怎么会有一个男人如此不怜香惜玉?
  宁青鸢明明长得很是楚楚动人。
  还是说……这一切都是为了李朝朝?
  倪氏的眼睛几不可见地眯了眯,暂时不能把蓝翎羽逼急了,不然怕他什么都做得出来!
  蓝翎羽见不得宁青鸢在自己面前哭,他知dào
  这个女人惯会用这一招,有些事不回忆,并不代表他不记得了。
  上一世就是宁青鸢身边那个叫骄阳的丫鬟,撺掇她害死了自己多少子嗣,闹得后宅鸡犬不宁!
  恶毒的女人就该有恶毒的后果。
  蓝翎羽忽然道:“既然你的丫鬟办事不利,还犯了世子妃的名讳,就把她发卖出去!”
  宁青鸢脸上的泪就断了线,“世子爷,请您别把骄阳卖出去,她从小服侍我长大……”
  “不是以我的话为尊!怎么我连个丫鬟都卖不得!”蓝翎羽冷笑,“我连你都能一起卖出去!”
  倪氏皱皱眉,“羽儿,你何必和个丫鬟过不去!”
  蓝翎羽抬头看她一眼,“母亲,这是我们紫苑的事,还请您不要插手!”
  “你母亲当这个家,怎么就做不得住了!”蓝政锦又拍和桌子。
  蓝翎羽挑眉,“父亲您难道忘了吗?当初您可是答yīng
  好的,只要我娶新妇,我们紫苑就分出侯府。所以刚才母亲说晨昏定省的事未免有些可笑,只是朝朝知dào
  我素来敬重母亲,不想让母亲难堪罢了。”
  “什么分府!”蓝政锦跳脚,“你当初你说答yīng
  娶宁青鸢,我才同意你分出去!”
  蓝翎羽笑得讽刺,“父亲上了年纪,记性越发差了,当时我说娶新妇,而我的新妇是朝朝,这事满城皆知啊,我也没有不娶宁青鸢,她现在不正是我的小妾么?怎么父亲要食言?那我就只有请祖母做主了。”
  蓝政锦气得吹胡子瞪眼,太夫人看了他一眼,“你也太没做父亲的样子,既然答yīng
  了,如何食言。”
  “可是母亲……”
  “没什么可是的,羽儿既然娶了媳妇,那就分出府去,把应该给他的财产都给他,还有当年他母亲的嫁妆,一样不许少,让他也知dào
  知dào
  这当家的难处。”
  太夫人说到嫁妆二字的时候,倪氏的目光闪了闪,她以为没人注意到,可是却忽略了大夫人。
  大夫人挑挑眉,不动声色地看了李朝朝一眼。
  李朝朝正垂眸想事情,终于他妈的分出府了,以后各位就拜拜吧。
  蓝政锦见太夫人都这么说了,一脸不服气,但也无话可说。
  蓝翎羽见宁青鸢还在那哭,不满道:“你既然这么心疼自己的丫鬟,那就和你的丫鬟一起出府吧。”
  宁青鸢见蓝翎羽对骄阳下手,跪在他面前痛哭,“你要罚要打就冲着我来,冲着下人算什么!”
  蓝翎羽面无表情道:“别忘了,你现在也只是个下人!”
  倪氏看了李朝朝一眼,“你夫君如此打骂小妾,传出去众人只会说你这个做媳妇的容不得人。”
  “妾身以夫为天。”李朝朝笑道:“夫人能绝宠于京城,朝朝歆羡不已,也盼望着和世子能鹣鲽情深。”
  宁青鸢见倪氏给自己使了个眼色,突然又朝着李朝朝磕头,“求世子妃绕了骄阳吧,她不过是犯了您的名讳而已,大不了改一个,这样传出去,对您的名声可不好。”
  李朝朝淡淡地看着她,“若是我的我的名声不好,就是夫君的名声不好,那也是你的名声不好。咱们紫苑上下以后分府单过,我们更要同一条心,我的名声不好你又能高兴到哪里去?既然是世子爷做的决定,朝朝无话可说,一切听世子爷做主。”
  太夫人见宁青鸢哭个不停不耐道:“好了,以后这哭哭啼啼的就不要来静心堂了,看得我心烦。”
  她一挥手,下人们心领神会地把宁青鸢带出去,倪氏只隐忍不发。
  她已经想好了,既然撕破脸皮了,大家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看谁能笑到最后!
  反正侯爷的话已经下来了,他已经不想要这个儿子了。
  倪氏在心里阴毒地冷笑。
  那边蓝翎羽拉着李朝朝的手向上首的太夫人请安,李朝朝终于改口喊了声,“祖母。”
  太夫人接过她的茶喝下,眼睛里含着赞许,李朝朝其实并不完美,她看得很明白,这个女子心狠,性子泼辣,心机很重,甚至可以和倪氏有得一拼,但好在她最大的优点是她吧蓝翎羽放在心尖上,不让自己的男人受一点委屈,只要谁动了她的心上人,她就会如野兽一般撕咬过去。
  不咬死对方绝不松口。
  太夫人是老辣的,她懂得分析权益,这个家谁做了什么,她都一清二楚。
  这些年她对张氏和倪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是维护这个家的和平,她已经老了,老到大家只尊重她,却不把她的话当回事,她没有实权,这些年侯府都是倪氏在掌握着。
  她需yào
  一个人来对抗倪氏。
  希望她不会看错李朝朝。
  “好,以后羽儿就交给你了,紫苑既然分出府去,就由你打理后宅,你需yào
  好好尽心尽责。”
  李朝朝称是,然后又和蓝翎羽笑着对大夫人张氏改口,“大娘。”
  张氏接过茶喝了,笑道:“真是不可同日而语啊,你们夫妻俩果然是天造地设,比翼双飞的一对啊。”
  这话大家心里都明白,就心照不宣啦。
  李朝朝看向倪氏时,倪氏面上不好kàn
  ,既然大家撕破脸,都不想再装下去。
  她笑着敬茶,“夫人请喝茶。”
  蓝政锦勃然大怒,“你竟然不改口!”
  倪氏却不介yì
  地笑笑,“夫君,算了,在世子妃心中也许我还不配做她的婆母。”
  李朝朝也笑笑,“夫人养育世子之恩大于天,喊夫人是敬重,朝朝无时无刻不把夫人的恩情放在心上,以便提醒自己您对世子的养育。朝朝是敬重夫人,才尊称您为夫人。夫人一定能理解朝朝的心情吧。”
  那就是不叫母亲了?
  倪氏心中冷笑,她也不稀罕!
  蓝翎羽突然握住李朝朝的手,神色恳切道:“朝朝,以后要好好孝顺夫人,她虽然不是我的生母,但比生母还亲,以后你一切要以母亲为榜样,向她学习为妻之道,恭顺贤良,懂么?”
  李朝朝温顺道:“是,世子爷教xùn
  的事。,夫人自然与您亲生母亲一般,事事都盼着我们好,她知dào
  朝朝的一番敬意和孝心自然不会反对朝朝叫她夫人的,在朝朝的心目中,夫人之称比生母还神圣。”
  大夫人和太夫人就坐在旁边看这夫妻俩一唱一和地耍宝耍贱,看着倪氏的嘴角都快抽歪了,觉得忍着笑也是一门功夫。
  倪氏听出他们的讽刺,只是隐忍不发。
  蓝翎羽又拉着李朝朝到蓝歆瑶和蓝杜若面前,面色就冷冷淡淡了,“叫嫂子。”
  蓝杜若看到蓝翎羽那张冰块脸,还有刚才他们那番举动,早就吓得双腿打哆嗦了,哪里敢不从。
  她也不管蓝歆瑶的脸色,乖觉地起身给李朝朝行礼,“嫂子。”
  李朝朝笑笑,“虽然以后大家分府,但还是一家人,妹妹可要常来常往。”
  倪氏见蓝芷霖听到分府就没好脸色,就拉着他的手笑笑,心里想道:不要以为分府出去就弄不死他们了!
  蓝翎羽不看倪氏脸上的厉色,只冷冷地看着蓝歆瑶,“你还愣着做什么?长嫂如母,对她不敬,我绝不会护着你。”
  蓝歆瑶见不得自己的亲哥哥对自己这般说话,气得冷着脸,“呵,哥哥真是爱hù
  嫂嫂啊。”
  “我到是想爱hù
  你,也看看你做的那些事值不值当我护着。!”蓝翎羽也讽刺了句,“也亏得你老大不小了,也是该收收心嫁人了。”
  蓝歆瑶哼了声,“自有母亲做主,不劳哥哥操心!”
  蓝翎羽冷笑着看了她一眼,说:“看你不急的样子,想来是母亲已有了主意。不过最近听说京中高门大户家的男子都定了亲,哥哥也不得不为你操心,就连靖王世子不着急的人,也每天要见不少贵女的画像准bèi
  选亲,你的条件能比他还好,竟然还不知dào
  着急!”
  蓝歆瑶听慕雪衣要选亲,不由紧张起来,她怎么没听说呢?不过最近确实有人打慕雪衣的主意!
  蓝翎羽看着蓝歆瑶的反应,笑道:“妹妹必定是要嫁人做正妻的,要是实在不行,我就去求了舅父也给你请个旨意许配王孙贵族?”
  蓝歆瑶心思一动,这个法子好,也许求了忠义公,真能讨到一个旨意,毕竟忠义公是他们的舅舅,既然能为蓝翎羽做主娶李朝朝,必然也可以为她打算。
  倪氏突然蓝翎羽的话,“此事我已有主意了,你既然分出府去,就不用操心侯府的事了。”
  若是以往,倪氏必然不会这么和蓝翎羽说话,现在看来大家已经不用再装下去了。
  蓝翎羽呵呵笑了两声,“母亲做主就好,只是今日没见到八弟,看来他不能喊一声嫂子了,也不知dào
  他的身子怎么样?可否好些了?”
  他面上一派好哥哥关心弟弟的样子,“这眼看着就要秋闱了,他还是要好好照顾自己身体才是,就是再高兴也不该喝那些酒伤了身体,要是耽误了考试就不好了。”
  倪氏就觉得蓝翎羽装得样子十分假,心里想着难道小八掉进湖里和蓝翎羽有关?
  但又觉得不可能,如果是蓝翎羽所为,他为何又这么做?
  她总觉得这事有些蹊跷,问小八为何喝多了会掉进湖里,他也不愿意多说,她在李朝朝和蓝翎羽脸上看了一圈没发xiàn
  异样,才放下心里的猜测道:“没事休息几日就好。”
  希望自己的儿子确实因为不小心才会掉进湖里。
  蓝翎羽笑道:“那儿子就告辞了。”
  蓝翎羽带着李朝朝离开,蓝政锦冲着他的背影啐道:“逆子。”
  太夫人皱起眉头:“他哪里违逆了!你这些年怎么对待他的,现在他出府了,不正和了你心思!既然他出府了,就把他的那份给他,以后他的事你们也不要操心了!还有以后没什么事也别来吵我,没一天安静的。”
  蓝政锦被太夫人骂了一通,面上有些讪讪,也和倪氏一起告辞,身后的两个蓝家姑娘也一起退出房门。
  太夫人看着众人都离开,无奈地摇摇头,然后对张氏道:“你最近和羽儿的媳妇接触,觉得她为人如何?”
  大夫人回答:“朝朝做事很有分寸,会是羽儿的贤内助。”
  太夫人叹道:“我老了,只盼着儿孙满堂。”
  她侧过头看向张氏,“双清年纪也不小了,我知dào
  此事让你这个做母亲的伤心……”
  太夫人也不忍说下去,自己的大孙女是家中的骄傲,也是一门的牺牲品。
  大夫人垂下头,声音淡淡的,“只要她平安回来就好。”
  其他的别无所求。
  大夫人离开后,太夫人坐在椅子上沉默久久,羽儿有了李朝朝生死相依,那谁又来陪着那保家卫国至今未婚的蓝双清走完这一生呢?
  蓝政锦心情不好,就直接出府找朋友喝酒去了,倪氏心里想着太夫人让她把蓝翎羽生母的嫁妆和他分出府的那份财产给他,就有些心不在焉。
  蓝歆瑶在青院的正房里呆了许久,见倪氏不说话,又道:“母亲,我的婚事……”
  倪氏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不见往日的耐心,“我省得,母亲一定会给你做主的,只是本来说慕雪衣让宁家小姐当你嫂嫂,没想到却出来个李朝朝,坏了我和靖王世子的约定,我现在也不好向他交代啊。”
  蓝歆瑶想到李朝朝那悍戾就心中不喜欢,“她也配做我的嫂嫂!瞧瞧哥哥都被她迷成什么样了!一点尊卑都没了。我才不会认她!”
  “可是事情已经这样无法改变了。我现在是管不到他们了。”倪氏垂下眼帘,掩盖住算计,“刚才你也听到了,老太太让我把当年你母亲的嫁妆给你哥哥,现在他出府都拿走了,那你以后嫁人怎么办?而且这些年为了疏通靖王府的关系,你母亲那些嫁妆已经不剩下多少了,不过你放心,你若是嫁给雪衣世子,母亲会把自己体己的钱拿出来,只是你哥哥那里就不好交代了。”
  倪氏叹道:“你是你哥哥的亲妹妹,他未必真的和你争,只是你那个嫂嫂……你也看到了,母亲都拿她没办法。怕是当初分府的提议就是你嫂嫂撺掇的你哥哥,为了什么大家自是清楚,你哥哥又是那么宠她的……”
  蓝歆瑶的冷脸带着愤恨,“卑鄙!既然哥哥说长嫂如母,我就让她给我做主!我要是嫁不到靖王府我就要和她没完!”
  “你也别让你哥哥太难做了。”倪氏一把拉住她,“其实……我也想过了,雪衣世子对你还是很上心的,我之前拿钱在他身边疏通过关系,如果这嫁妆你求了你哥哥给了你,我也可以用剩下的替你继xù
  打点,让他们给你说好话……若是不行……”
  蓝歆瑶冷笑一声,“母亲你放心,我绝不会让那个女人把咱家的钱抢走!”
  倪氏见蓝歆瑶要告辞,就让她出去把宁青鸢给叫进来。
  她靠在软榻上淡漠的笑着,凡事皆是剪不断理还乱,以为分了府就可以逍遥自在了?
  只会更乱!
  大家谁也别想好过!
  片刻,宁青鸢独自走进来,走到倪氏身边跪下,“求夫人帮我!我一定对夫人效犬马之劳!”
  “哎,可怜见的。”倪氏招招手,“快起来吧,别跪着了,这一天总是跪着膝盖哪能受得了。”
  倪氏拉着宁青鸢的手到身边,给她擦了擦眼泪,“瞧瞧你这俊模样,哪个男人看了不喜欢,你是个极好的,我相信羽儿肯定会喜欢你这样的,只不过他现在被那个女人迷惑了双眼看不清你的好,你只要记住暂时先忍得才行。”
  宁青鸢哽咽,“夫人说的是,雪衣世子也告诫我一定要忍,才能抓住李朝朝的把柄。”
  倪氏听到连慕雪衣都看不顺眼李朝朝,有他和自己是同一阵营的就好办了,她笑道:“没错。只要抓住了李朝朝的把柄,就会翻盘,你看当时里朝朝进门不也是个没名没分的,就算你现在是妾又如何,只要碍眼的人不在了,我就做主把你升为正妻,凭你的摸样家事,再也找不出更好的来了,而且我看得出,你对羽儿是情深意重,你一定要坚持,只要你照着我的话去做,我一定会护着你的。”
  宁青鸢点点头,“夫人放心,我一定听你的教诲,只是……”
  她为难地咬了咬嘴角,“只是现在我连亲近都无法亲近世子。”
  “亲近一个人还不容易,你总要想办法不能干等着。”倪氏阴测测地笑着,“男人最喜欢什么?女人的温柔乡,你对他温柔以待,他早晚有一天会心软的。”
  “可是李朝朝把世子看得紧紧的。”
  倪氏哼道:“那就要看看你的手段高不高明了!你要长进些,手段要狠,才能握住男人的心!”
  宁青鸢看了眼倪氏眸里狠戾,没由来地打了个激灵。
  既要温柔又要狠?
  她还不能明白,但却对倪氏的话深信不疑。
  回到紫苑,李朝朝就命人把院墙给围起来,垒高了许多,无法普通人翻墙,连接侯府和红香楼的小角门封死,然后又单独在路边上开了个门当正门。
  这些事蓝翎羽都交给李朝朝张罗,甚至说:“你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拆了重新盖都无所谓。”
  李朝朝每日就在院子里张罗着此事,请来泥瓦工和园艺师布置紫苑,短短的工期结束,当蓝翎羽从外面回来时,院子已焕然一新,俨然是另一番景象。
  李朝朝听了蓝翎羽的话很是受用,夫妻俩自此就关起门来过日子,但是他俩都知dào
  ,这只不过是他们胜利的一小步,倪氏这个毒瘤一天没从侯府拔掉,他们就和侯府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指不定倪氏就在前面挖了个坑等他们跳进去。
  小夫妻俩也并不在意,舒舒服服地滚床单,想什么时候起床就什么时候起床,就连隔壁的红香楼这几日都安安静静不惹麻烦。
  李朝朝也从不过问红香楼的事,只由着宁青鸢在房间里画个圈圈诅咒她。
  她甚至把紫南和青瑶也送到红香楼去和宁青鸢作伴,反正三个女人一台戏,指不定她们三个凑在一起还能想出点新鲜玩意对付自己。
  这日,蓝翎羽从外面回来,刚踏进紫苑,就见宁青鸢穿了一身紫色的薄纱长裙,裸露着双肩,里面只着刺绣牡丹抹胸长裙立在圆月门前站着,见到他来也不上前,只乖顺地跪下,“世子,奴家亲手调羹做了您最喜欢吃的东西,请您过去品尝。”
  蓝翎羽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你做的我都不喜欢。”
  宁青鸢却不急不恼,“只是吃个晚膳而已,世子爷何必视奴家如洪水猛兽?”
  蓝翎羽懒得和她废话,在心里想着干脆把这圆月门也给封死算了!
  宁青鸢忽然挑衅地抬起头,直勾勾地看着蓝翎羽,“莫不是世子爷怕奴家?”
  蓝翎羽这才顿了下,回过头看了眼宁青鸢,这才几日没见她的段数增进不少啊,想来是倪氏教她的这些!
  他勾起凉薄的嘴角,冷笑着:“是啊,我是怕你身上有病传染给我!”
  地上的宁青鸢垂着头,眸光一暗,心里就觉有一道冰寒划过,但是又迅速愈合,她要做的是忍,是狠,是耍尽手段得到这个男人。
  总有一天,她得到他,然后如弃敝屣把他抛弃!
  让他尝尝这遍体鳞伤的滋味!
  ------题外话------
  还有两天……一万五!
  难道你们不喜欢我更多?
  捂脸……还有两天!
  另外……大家都要考试了吧?
  大家加个油嘞!
  我的读者都是最棒的!
  么么哒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