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惩罚孙婶

  到底是高看了。
  好几天没见着金念真,黄婉婷说近期金少爷一直在镇上,看那个墓里挖出来的东西。
  在两具白骨几乎成灰的尸骨下埋着个暗格,有点像机关锁,科研人员研究了一晚上,外面窍门已经腐蚀的差不多。
  就是一盒朽木,没有价值。
  木材是最普通的梨花木,连古董都说不上,看金念真感兴趣,卖了个好没拿入库,交给了他去。
  金少爷拿到手,果然十分欢喜。
  他没有忘记此行的目的,区区一个陈意欢而已,放着两天又不会跑。
  陈意欢心情欢快的像只小鸟,去给杨姨帮忙,今年花生成熟的早,她把像绸缎一样的乌黑长发编成了两个辫子,下地帮忙干活去了。
  今天金少爷去的早,凌晨镇上打电话说又发现了一份古董,一并埋在了尸骨下面,是一抄小诗,保存完好,字迹可见。
  于是刘绮山坐巴士去镇上,车里闷热厚重的气息,隐约还能看见热气蒸腾。
  一路开过花生地,陈意欢埋在地里,笑声盈盈,细腕微抬,将脸旁的细发捋到耳后,曲线柔软的侧脸沾着黄土全然不知。
  刘绮山坐起来朝后面看去,已经开过了,眸里有浮光掠影,眼睁睁看不见了,才了坐回去。
  村里的女孩小时候热衷编辫子,可长大后只觉得土气,陈意欢不土气。
  她那么纯净,精致,就像书本里说的水晶娃娃。
  说了谎话就会可怜的裂开缝隙,眼泪像珍珠像钻石,像刘绮山心底最珍贵的一物。
  他自小没有母亲,陈意欢独身一人来了平壤,父亲告诉他她的事迹,刘绮山就觉得,他们同病相怜。
  杨姨送了她一筐的花生,陈意欢拿回去一半炒了椒盐花生米,一半晚上煮了盐香花生给黄山下酒。
  黄山直夸她懂事。
  月底就是村里的大会了,今年多了金家的赞助,马路也将要通进来,喜气洋洋。
  可以杨姨为首的许多村民都抗议,孙婶一家占着村里补贴可从不下地干活,地都荒凉了。
  要是久年不耕将来就是废了,再想种庄稼很难。
  一句话就是,要么收回补贴,要么就收了地。
  孙婶坐在最末尾的地方,气的脸都青了,暴筋乱涨,跳起来就要和杨姨掐架,嘴里秽语:“你这死婆娘,我老孙家是怎么惹着你了!我家的地,我家的补贴。
  你这死白眼算个什么鸟,老娘今天得撕了你脱了裤子挂在村口让隔村老光棍看看是怎么个骚!”
  她一着急什么话都吐出来了,老沫飞溅,虚势摆谱得很,杨姨往前面走两步,孙婶张牙舞爪的就是不敢跳上去。
  和孙婶的面目狰狞相比,杨姨要淡定的多。
  村长的脸色沉的滴得出水,重重把放下茶杯,周围的人劝道。
  “孙婶你家长青整天在家里坐吃等死也不是个道理。”
  “有什么事私底下就是了,丢人现眼的,金少爷还在这呢!”
  “对啊对啊。”
  徐妈拧着眉坐在金念真旁边,自然是村长的上宾座。
  乡巴里人果然就是乡巴里人,脏了少爷的耳朵!
  她想走,可村长低头给金念真真诚的道歉:“让少爷听了这脏话,我刘某人深感抱歉。”
  金念真指尖流转着廉价印花的玻璃杯子,笑着摇头:“无事,只是这事我倒蛮好奇。”
  杨姨听见了就上前来,中气十足:“既然金少爷好奇,我就给你说个明白。”
  村长看金念真唇角衔着不明所以的笑,又看了眼杨姨,不是说话莽撞的人,暗自允许了下。
  “不,不,金少爷你可听这婆娘的话,她嘴贱肯定要无赖我。”孙婶看见形势不妙便连滚带爬的上来,竟然还想去抓金念真的袖子。
  徐妈彻底怒了,一把抚开,真是恨不得踹她一脚:“你在做什么?!”
  孙婶伏低做小,谄媚着脸:“大妹子你也在我家买过菜,你可要帮俺说说话啊。”
  杨姨出声了,让她不安:“你还好意思说呢,我正想说这件事!你卖菜给金家少爷,一斤白菜竟然卖五块钱!
  直接翻了倍!还泡着水上称,以前意欢住那房子,是她家里人建的,结果你看孩子孤苦无依。
  馋洋楼,威胁她让你和长青住进去!孙春兰你的心肝狗都不会吃!黑透了!”
  孙婶没想到她会知道这事,惨白着脸,嘴唇蠕动,对上金念真的视线想要狡辩,可只一激灵,那看起来乖巧和善的少年静静的看着她。
  他眸光犀利而深沉,似有锋芒,眼尾噙着笑意,唇角悲悯。
  孙婶浑身的血遽然一凉,冷意从骨头缝里往外冒,一时之间忘了说话。
  “你这该死的家伙!金家赞助我们村子,可你却倒打一耙,直接坑了金少爷,真是我们村的败类!”杨姨啐了一声,义愤填膺。
  村长眼神寒冷,孙婶坐在地上,这下完了。
  陈意欢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黄婉婷去凑热闹,这个月的村会金念真也去了。
  空气中还弥漫着晚班后的饭香,白天干了活儿早早就犯了困,盖着小青蛙的毯子,手腕挂在外面,露出娇憨的睡容。
  昨晚可真是一处好戏,孙婶在村委哭丧似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老态纵深。
  村长不仅收回了她的荒地,还有补贴。
  陈意欢清早起来,黄婉婷在院子里洗衣服,黄叔的衣物一直是她在洗,现陈意欢来了他特别嘱咐她,可不能让她碰他的衣物。
  让别人家的女儿给他洗衣服,多害臊。
  黄婉婷一脸神秘:“你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吗?”
  “什么?”
  “可是件大事!村长收了孙婶家的地还有补贴,而且让她家不许再去骚扰你。”真是大快人心,这个孙婶欺软怕硬做了不少龌龊事。
  是件好事,陈意欢柔柔的笑了,看来是杨姨去村里提了,应该要好好的谢谢她才行。
  “你啊应该去谢谢金少爷,”黄婉婷想到昨晚不由露出羡慕的神情,“如果不是孙婶得罪了他,你这事还得被糊弄过去呢。”
  陈意欢唇角笑意一停,怔在那里。
  金念真明白陈意欢是棵不容易搬动的大树,可他有足够的耐心和时间,慢慢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