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地摊

  南河市，是坐落在华夏江南省西部的一座并不怎么起眼的小城市。
  但是由于这座城市悠久的历史，加上城市里多处保存完好的古建筑，使这座城市在江南省，甚至在整个华夏都非常有名，不少历史学家，文人墨客都喜欢来这座城市，无论是这些古建筑，还是南河市内流通的许多失落的文物，对于他们来讲都有极高的研究价值。
  在南河市东城，有一条不怎么宏伟的古玩街，是两片小型古建筑群夹在中间的一条街道形成的。
  这条古玩街并不宽阔，全长下来也不过三百多米，但是人流量却是十分的火爆。受古城文化的熏陶，南河市的人平常也都喜欢淘弄点小玩意，不少人甚至以此谋生，所以在这条古玩街上，除了古玩文玩的店铺外，街道上还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小地摊。
  这些地摊大多数卖的都是一些铜钱，银元，鼻烟壶这样的小玩意，就那么直接铺上一块粗布把东西摆在地上，摊主也不叫卖，只是坐在那等着顾客上门。
  除去这些卖小玩意的地摊，在角落还有偏门一些的，有人直接摆了一副棋局放在面前，有人索性开起了画摊，帮人画肖像画，也有一些胡子拉碴的老家伙，摆个小木桌，桌上摆块红布，上面歪七扭八的画着八卦图，美其名曰铁口直断。
  而在古玩街尾端，还有一个更奇葩的小地摊。
  这个小地摊的摊主是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八九岁的青年，穿着一身廉价的运动装，长得眉清目秀，带着几分书香气，属于看上去人畜无害的那类人。
  他的地摊更是简单，只是在面前的空地上摆一块红布，红布上倒扣三个小碗，小碗边上放着一块小石子，青年坐在红布前，左脚下还踩着一张百元大钞。
  “怎么样，小天，今儿个开张了没？”
  由于正是中午用餐的时间，所以人气火爆的古玩街也静了许多，除了那些摊主，也只有稀稀拉拉几个人在街道上闲逛，许多地摊的摊主也就闲了下来。
  在青年旁边，是一个带着墨镜，穿着中山装，摆算命摊的老头，这时也离开了自己的地摊，摸索着走到了青年旁边问道。
  “胡大爷，都没人了，您老就犯不上装瞎了吧？”
  那青年原本正在低头津津有味的读着一本线装本的书籍，听到话抬起了头，看到老头四处摸索的样子不禁翻了个白眼，道：“没开张呢，要不您玩两把？”
  “我？我可不玩！”
  这位姓胡的老爷子闻言直接摘下了墨镜，露出了一双发亮的眼睛，比起跟自己同龄的老人不知道强了多少，哪还有失明的样子。
  只见这位胡大爷拿着墨镜，十分利落的摆了摆手，一屁股坐到了青年旁边：“我在你这可是吃过亏了，你这两下子反正是我是弄不明白，老头子我今天也没捞到多少，可没闲钱给你消遣！”
  胡老头看着青年面前的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几个道具，也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
  面前的这个青年叫做林天，是十天前来到这条古玩街的，当时也就这几个道具，在他身边这块不起眼的地方摆了这么一个小地摊。
  这地摊的规则倒也简单，林天将那个石子扣在三个小碗其中一个下面，然后用手快速的变换三个小碗的位置，让光顾这个地摊的客人来猜，十块钱一次，如果客人猜对了哪个小碗下面有石子，那么就能赢得林天脚下踩着的那一百块，猜不到，自然白白花了这十块钱。
  来古玩街的，基本也都是不怎么差钱，却还想捡便宜的主，看到林天这么年轻的一个小伙子，许多人都本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原则，上来掏十块，想着把林天脚下的那张红票子拿走。
  可是十天过去了，林天脚底下那张大钞依旧坚挺，倒是那些想着占林天便宜的人都灰溜溜的走了，再也没来过。
  而在这十天时间里，作为一个浸染在古玩街上的老油条，这位胡老爷子自认为看穿了林天的把戏，也在林天这玩了一把，在林天动手变换完三个小碗的位置之后，胡老爷子没有让林天自己动手掀开小碗，而是自己动手掀开，结果他猜的小碗下并没有石子，当即胡老爷子就断定三个碗下面都没有石子，结果当他动手把三个碗全掀开的时候就傻眼了。
  那块小石子还真就在其中一个小碗底下扣着。
  不死心的老头子又连着玩了四五把，每次林天转完小碗就会把手背到身后，根本不去碰这个小碗，胡老爷子连着翻了五次，结果全都猜错了位置。
  当时这个老爷子就明白了，这个叫林天的小伙子绝对不像是看上去那么人畜无害。
  “您这都是老油条了，前几次只不过是看走了眼，要不我加点筹码，咱们再玩一把？”
  说着，林天合上了手里的书，从运动裤浅浅的口袋里又拿出了一沓百元大钞，粗看上去也得有二三十张，也踩到了脚底下，笑着道：“只要您赢了，这两千块都是您的，怎么样，您那个算命的摊子半个月也挣不了这么多吧！”
  “靠！”
  看着林天一脸奸笑，循序善诱的样子，胡老爷子也不禁直翻白眼。
  林天这语气，这神态，怎么看都像一个久经沙场的奸商。
  “我要是让你这么两句话就忽悠了，还算个屁的命！”
  胡老头摆的就是算命摊子，玩的就是忽悠人上当的把戏，自然不会因为林天几句话就着了道。
  “没意思！”
  听到胡老头的回答，林天索然无味的收起了脚下的一摞大钞，又拿起刚才那本线装书读了起来。
  “你这小子，财不露白不知道吗？”
  看到林天只是很随意的把钱塞到裤子口袋里，甚至还有一角还露在外面，胡老头当时就是一皱眉，道：“我可告诉你啊，这古玩街上人来人往的，可是什么人都有，你注意着点，这几天赚的这点钱别让人摸了去！”
  “谢谢您提醒了，放心吧，我这钱丢不了！”
  林天看着书，头都没抬，嘴上虽然答应着，可是似乎并没把胡老头的话放在心里。
  “你这小子！”
  胡老头看到林天无所谓的神态，也是十分无语。不过经过这十天的相处，他虽然对林天不是很熟悉，但是也知，道面前的这个小伙子不是一个吃亏的主，那些在古玩街的小毛贼，还真未见能动得了他。当下笑骂了一声，又带上了墨镜，一瘸一拐的走回了自己的算命摊。
  “靠，老不正经！”
  看着胡老头莫名其妙的装瘸，林天嘴角也不禁扯了扯。
  他年龄虽小，但是在社会上闯荡也有些年头了，特别还有自己那个便宜师父对自己多年的教导，他自问这双眼睛堪称毒辣。
  可是十天前他刚来这条古玩街的时候，还是只看出了胡老头在装瞎，却没看出这腿脚也是装出来的，直到前几天有城管突然袭击。
  虽然古玩街这些贩卖小玩意的地摊城管不会管，但是算命地摊这种传播封建迷信的地摊城管可不惯着，就在林天以为胡老头在劫难逃的时候，却没想到这老小子抱起桌子就跑，速度比刘翔还快，让林天大跌眼镜。
  “人还真是少……”
  四处望了望，林天一阵腹诽。如今已经八月中旬，还有十来天的时间就到了开学季，似乎所有人都忙着安排自己的子女了，导致这条往日里车水马龙的古玩街也冷清了下来。
  又呆了一阵子，看到实在是没有什么人之后，林天也站了起来，随手拿起石子在手中把玩着，连地上的三个小碗都没有收拾，就起身向古玩街外走去。
  经过十天的练摊生活，林天的口袋里也攒了小八千块，所以这一路上看到什么感兴趣的小玩意倒也会蹲下来，和老板讨价还价一番，只不过这些摆地摊的老板一个个心都太黑，漫天要价，搞得林天根本没什么耐心跟他们谈下去。
  走来走去，林天在一个摆满银元和铜钱的地摊前蹲了下来。
  “怎么样，小兄弟，看上哪件宝贝了？”
  摊主是一个尖嘴猴腮的中年汉子，留着两撇八字胡，手里揉搓着两颗钢球，眼睛里透着精明，原本在和隔壁摊子的一个摊主聊天，看到林天蹲在了自己的摊子前，第一时间就凑了过来。
  “随便看看，随便看看……”
  林天一笑，看似漫不经心的拿起了几个银元观察了起来。
  “小兄弟好眼力啊，你拿起来的这几个可都是我这正宗的袁大头，你看看这成色，你看到那个民国九年的那个了没？对就是你现在拿的这个！”
  在这条古玩街，每一个摊主都不会主动去叫卖，但是每当有客人光顾他们的摊子，他们都会不遗余力的推销自己的这些小玩意，这个中年人也不例外，只见他指着林天手中的一枚袁大头，唾沫横飞的道：“你看到这枚银元袁大头后脑勺那个部位的那串英文字母了没，那可是原来一个外国雕模师的名字缩写，是世面上十分珍惜的签名版，老哥看你投缘，一万块你拿走，怎么样？”
  “靠！真把小爷当成不认识袁大头的冤大头了？”
  林天抬起冷冷的瞥了摊主一眼，拿起了摊主刚才向他介绍的那枚袁大头，道：“老哥你莫不是在逗我？这上面的的字母L.GIORGT是意大利雕模师鲁尔治.乔治的名字缩写，但凡收藏银元的，谁不知道这种签名版的袁大头是民国三年的试铸币，你拿着一枚民国九年的签名版来忽悠我，这不是欺负小子我年轻吗？”
  “啊……是吗？我……也不太懂，你……自己看看吧……”
  林天几句话说的中年人悻悻不已，嘴皮子都不利索了。
  本来看到一个年轻人，以为可以吹吹牛把这民国九年的签名版忽悠出去，却没成想自己碰到了行家，当下缩了缩肩膀，没有再开口。
  “这位先生，你懂银元？”
  正在林天低头研究手里的几个袁大头的时候，一个少女走到林天旁边蹲了下来。
  这个少女看上去约么十七八岁，上身穿着淡蓝色的背心，下身是一条白色的紧身裤，将黄金比例的身材完美的勾勒了出来。
  而少女的面容更是惊艳，淡淡的妆容下，是像雪一样白的皮肤，五官每一分都那么恰到好处，让人看上去就那么舒服，一头长发垂落在肩膀上，这时正眨着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看向林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