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往事

  “京城大学……”
  坐在开往京城的火车上，看着手里的京大历史专业的录取通知书，林天也是一阵出神。
  林天没有唐军和周莹莹的身家，全身上下只有一万块的林天只能做火车赶往京城，而他的行李同样简单，一个不大的旅行包里，除了师父留下的三本书之外，就只剩下了两套换洗衣服。
  三本书都是那种十分有年头的线装本，纸张都泛着黄色，林天听自己的便宜师父说，这三本书的年龄甚至比自己师父的年龄还大。
  起初林天根本不相信，虽然师父从来没说过自己的岁数，但是林天跟了那老爷子那么多年，从蛛丝马迹里也能看出点什么，老爷子曾经有一次喝多了，就曾经说过自己中年时领着一个联队的鬼子在山里兜圈子的光荣事迹，按照林天的计算，自己师父的年龄最少一百三十岁起步，而且上不封顶。
  这个年龄对于普通人可以说是可望不可即了，但是对于练武的人来说却很正常，特别练武之人都还懂些养生之道，更是能起到延年益寿的功效，曾经江湖上很多宗师高手，都是名副其实的老寿星，最具代表性的就是张三丰了，反正迄今为止也没有人知道这位道爷到底活了多大年岁。
  在林天看来，三本快要散架的书而已，要是真被翻看了上百年，恐怕早就翻烂了。直到跟着师父学了许多关于古董的知识之后，林天才明白师父所言非虚。
  三本书，分别是《易经》、《本草纲目》、《黄帝内经》，可以说是比较常见的书了，在各大书店都能看到这些书的身影，但是林天师父给林天留下的这三本却与那些不同，最大的区别就是厚度，林天背包中的这三本书，每一本都比书店中的同本书要厚上一倍还多。
  每一本上面都有许多批注，大部分都是林天师父写上去的，还有一些年代更久远，甚至有些批注都因为过去的时间太长，而无法看清字迹，按照师父的说法，说不定哪一段看不清字迹的批注就是当年张道爷写下的。
  不管林天信不信，反正老爷子自己信了，在晚年的大部分时间里，老爷子都抱着三本书研究上面那些看不清的批注，在老爷子的不懈努力下，还真就复原了一部分。
  而除去这三本书和一身本领外，林天的便宜师父留给林天的东西，还有三个铜钱和一只墨玉蝉。
  这少的可怜的遗产看起来寒酸，其实每一样都价值连城，三枚铜钱全都是古泉五十珍里十分稀有的天国通宝。
  当年洪秀全建立太平天国，总共就只存在了十四年，再加上天国通宝只是太平天国刚刚建都南京的过渡币，没用多长时间就被天国圣宝钱所取缔，所以天国通宝十分稀有，普通淘弄古玩的有一个就够显摆一辈子的了。林天也不知道师父从哪弄来三个。
  最后的墨玉蝉长约四公分，宽寸许，是一枚名副其实的古玉，但却并非是从墓里陶腾出来的物件。
  按照林天的师父的说法，他们这一脉的传承名为天一门，美其名曰天下第一门派，起源可以追溯到唐朝。墨玉蝉就是他们门派的信物，是历任掌门人一代一代传下来的，与墨玉蝉共同传下来的还有一个白玉扳指，玉蝉为黑，扳指为白，玉蝉为阴，扳指为阳，两者共同传下来，寓意阴阳共济，兴盛不衰。
  但是玉扳指却并没有传到林天手里，而是在林天的一位师兄手中。
  “师兄……”
  林天从窗外收回目光，在口袋里拿出了一张黑白的老照片，照片上的人只有一个背影，西装革履，梳着一个油光可鉴的大背头，左手的大拇指上，还带着一个十分显眼的白玉扳指。
  看着这张照片，林天眼中的杀意一闪而逝……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及当年的一些往事了。
  林天的师父最早是靠玄学一脉入的江湖，一身功夫则是入了江湖之后慢慢练起来的。
  而林天的师父最得意的时光，就是民国初期，那时候刚刚推翻清政府统治，看起来一切欣欣向荣，其实暗地里那些达官显贵也没少干亏心事，而亏心事干多了，对于风水玄学更是深信不疑，而林天的师父在风水玄学一术之上可以说是学究天人，更是被无数贵族所追捧。
  老爷子当时风头一般无二，还自己给自己写下了一副对联，上联是：通阴阳，晓命理，能掐会算。下联是：观天象，望风水，寻金定穴。
  按理来说横批怎么也得是类似一卦千金什么的，可是老爷子老觉得那样太俗套，与自己身份不符，研究了好几天，老爷子眼睛一亮，提笔写下了四个大字的横批——爱信不信！
  当时也就是在民国，如果是在严厉打击封建迷信的现代，老爷子这副对联亮出来恐怕就饿死了。
  可就是这么一副操蛋的对联，却成了金字招牌，无数达官显贵趋之若鹜的给老爷子送钱，老爷子的也是名噪一时。
  可是老爷子却有一个极大的遗憾，那就是没有家室。
  作为一位玄学大师，林天的师父对于五弊三缺的说法深信不疑，生怕自己一生泄露天机太多，报应出现在妻儿身上，所以终生未娶，更别提后代了。
  赶巧老爷子某天在街道上遇上了一个乞儿，无论根骨还是天资，都十分的出众。当时已经进入了军阀大混战的年代，谁也不敢保证第二天早上自己还能不能睁开眼睛，老爷子当然不愿意自己这一身本事都随自己入了土，当下就动了收徒的念头。
  于是，那个行乞的小孩就成为了林天的师兄，跟着老爷子隐居到了深山中学习本事。
  老爷子给林天讲过，他的那位师兄名叫秦开，天分不在林天之下，甚至在某些方面还犹有过之，老爷子这一身本领那位师兄可是学了个遍。
  但是随着本领越来越大，秦开的野心也变得越来越大。
  他开始不满足于和老爷子隐居在山沟沟里的日子，他觉得凭自己的本事，怎么也应该过上挥金似土的生活，不过虽然不满，但是有老爷子压着，他顶多行事乖张了一些，却也没敢出格。
  直到有一次秦开喝多了，兽性大发，奸淫了山下村庄里的两个妇女。
  这件事让老爷子知道后大发雷霆，动用门规险些把秦开打了个半死，甚至在思考要不要废了这个孽徒一身的功夫。
  但是被毒打之后的秦开却先动了心思，在老爷子的茶水中下了毒，等到老爷子发现有毒时毒已经入体，秦开趁机就想动手杀了老爷子，带着老爷子身上的宝贝到外面过逍遥快活的日子。
  可是老爷子毕竟是做师父的，虽然一身本领都传给了秦开，但是功力还是远在秦开之上，硬是拼着中毒的身体打的秦开吐血，落荒而逃，老爷子一身的宝贝，秦开也只顺走了那个白玉扳指。
  老爷子虽然有心清理门户，但是无奈自己身中剧毒，也只能先运功逼毒。
  运功逼毒其实远没有电视和中那么玄乎，几炷香的时间就完事，老爷子逼毒就逼了整整五天，等毒都逼出体外，秦开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
  而且由于中毒时还与秦开交手，老爷子体内也留下了病根，每每想起此事，林天就对那个素未谋面的秦开师兄恨的咬牙切齿。
  如果不是秦开在师父的茶水中下毒，凭师父那一身功夫和养生秘书，成为第二个张道爷也不是不可能。
  而在师父去世前夕，师父特意找老朋友，帮林天办了这张京大的录取通知书。
  按照老爷子的说法，林天自幼跟他闯荡江湖，什么都见识过了，但就是没过过一天普通孩子该有的生活，如果大学再不读一下的话，将会是一辈子的遗憾。老爷子曾在病榻上嘱咐林天，在自己去世之后一定要去读大学。
  虽然师父没有说，但是林天知道，师父的另外一个遗愿，那就是清理门户，让天一门的掌门信物合二为一。
  虽然已经过去了近百年，但是林天相信，那个学会了师父所有本领的师兄一定还在世，身体也应该是正巅峰的时候，而且按照秦开的个性，他一定活的很滋润。
  林天目前的目标只有两个，一个是完成师父的希冀，读完大学，还有一个就是替师父清理门户！
  “师兄，你可千万别寿终正寝了……”林天望着窗外，淡淡地呢喃。
  窗外，渐渐的从山川树木变成了高楼林立，火车也缓缓驶进了京城火车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