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双鬼
剩下的交给大人们就好。
这是莫里斯对亚瑟的回答。
已经不年轻的男人站在橱柜后，用手上的厨刀处理着手上的西蓝花，木制菜板上还摆着一块溢着血水的牛排。
亚瑟……
他联系不上维恩夫妇，苏珊肯定也打过电话，如果有用的话，现在他应该已经做飞机回来了。
莫里斯将刀插在生牛排上，简单地清洗了下双手，然后走向客厅的书柜。
上面摆着一部老旧的旋转式拨号电话。
莫里斯伸手握住上下对称的听筒，另一只手旋转着拨号盘。
嘟……
“喂？”拿起听筒的瞬间，他的耳旁就响起了有些变形的声音。
莫里斯说道：
“爱德华？”
“嗯，有什么事？”
莫里斯对着听筒说道：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曾经惹恼过不少的那种家伙，所以我本来也没打算管的，但是这次不一样。”
爱德华的声音异常的平静
“怎么不一样。”
莫里斯低声说道：
“有个马戏团出现在了镇上，而苏珊和维恩他们的孩子，都免费得到了门票，我觉得可能是……
“他回来了。”
爱德华问道：
“那你打算怎么办。”
莫里斯提议道：
“如果真的是他的话，那鲁尼应该暂时安全，但是他绝对不会是第一个目标，我想让亚瑟他们离开城里，然后我们两个去马戏团看看……
“能不能让他回去。”
爱德华说道：
“好，我现在就来。”
莫里斯问道：
“你什么时候到？”
爱德华回答道：
“我已经到了。”
莫里斯瞬间松开话筒，然后从自己怀里抽出一把短刀，看向门口的方向。
嗒，嗒，嗒。
敲门声响起。
“谁！”莫里斯对着门的方向吼道。
无人回答。
下一刻，门外传来了钥匙碰撞声，接着来者将钥匙插入了门栓。
莫里斯看得很清楚，把手正跟随着门外的钥匙一同转动。
吱。
有人在缓缓地推门。
咻。
短刀脱手而出，以惊人地速度飞向门外。
中了。
皮靴踩在门口的地毯上，矮胖男人扭了扭身体，然后伸手，把插在眼眶处的短刀拔了下来：
“你的飞刀还是那么快。”
莫里斯看着那张完好无损的脸：
“你……”
马戏团团长打断了他的话：
“我现在叫做莱顿，过去的都过去，虽然你是个叛徒，但我也不会因此而惩戒你，莫里斯·罗斯，收到我的礼物了吗？”
莫里斯戒备地向后退：
“你换了张脸？”
莱顿指了指自己的脸，肚子，还有腿：
“都是全新的，对了，你还站着干嘛？坐下吧，虽然像个潮湿阴暗的树洞，但这里可是你的家，毕竟你已经抛弃了温暖的大家庭，对吧？”
莫里斯小心翼翼地在身后的沙发坐下：
“他们明明杀了你。”
莱顿在他的对面坐下：
“这得感谢维克多教授了，但这不重要，啊，你还是喜欢玩这种小把戏。”
橱柜上的牛排孤零零地躺着，在距离莱顿后脑勺不到一厘米的距离，悬浮着把微微颤抖的厨刀。
啪。
厨刀笔直地掉在了地上。
莱顿称赞道：
“你连手指头都没动一下，要不是我已经找到了合适的人选，否则我一定会邀请你回来当小丑。”
莫里斯闭上了眼睛，认命道：
“我一直在准备，即使理智上我知道这天根本不可能到来，可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恐惧。
“动手吧。”
胖男人面露惊讶，脸上的肥肉一抖一抖：
“你在说什么？你可是我的亲生兄弟啊，我怎么可能杀死你。”
莫里斯没睁眼。
莱顿脸上露出僵硬地微笑：
“尽管你曾经想杀了我。
“不，我不会杀你的，而且我是来给啊你送礼物的，你还记得吧，那天的火焰可真大啊。”
莫里斯猛地睁开双眼，怒视着莱顿：
“是你？”
“当然……”莱顿从口袋里掏出一副扑克，然后慢慢在桌上排开，“不是了，我只是路过了而已。”
莫里斯红着眼说道：
“但你什么都没做。”
莱顿笑着摇了摇头：
“你说得不对。”
胖男人把四种花色的扑克牌，按A到K的顺序排成四列，最后手上留下了两张牌。
是两张照片。
莱顿用左手捏着其中一张照片，放在了莫里斯的面前。
那是莫里斯还在马戏团时，和莱顿一起拍的照片，虽然眼前只有自己的那半张，但莫里斯对它还是记忆犹新。
莱顿将另一张摆在了自己的面前。
照片里的少女莫里斯很眼熟，就是上次亚瑟遇到的那个女孩。
但这次不同的是，这次女孩的手上抓着好几把水果刀，半空中还飞着一把。
莱顿将照片翻到背面。
莫里斯的瞳孔瞬间放大。
还是那把飞刀，只差了几秒，但是……
但是如果飞行轨迹改变了，就好像有种莫名地力量在空中影响着飞刀。
莫里斯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
莱顿对着自己的兄弟点了点头：
“没错，我找到了一个你的接班人，她今年十六岁，等在镇子里完成这场表演后，她就会成为正式的小丑，你很清楚小丑都会做些什么，对吧？”
莫里斯向着照片伸出手。
莱顿挡住了他。
“你想要？那就拿你的‘小丑’来换，当然了，你也可以当做不知道，亚历山大毕竟也帮助了你，你总不能在一生中背叛至关重要的人两次吧，哥哥？”
莫里斯声音沙哑地问道：
“你要做什么？”
莱顿咧起嘴角笑着说道：
“复仇。
“我本来的目的是想让折磨他们，然后杀掉的，但是我看到了个奇怪的孩子，让我改变了自己的主意。
“我要让他们加入我的马戏团，然后去参加全国巡演，当然了，他们不可能当上小丑。
“预备小丑，艾莎，对，我没改她的名字。
“她看起来真的将亚历山大的孩子当做了朋友，你想不想让她也经历你曾经做过的事？
“背叛最信任她的人。
“不过如果运气好，我会把那个小家伙做成只瘸腿的瞎狗，让他和艾莎一起进行表演，她会在自己的愧疚和对方的仇恨中陪伴亚瑟一辈子。
“或者你可以选择背叛亚历山大·维恩，而你的女儿会获得自由。
“艰难的选择，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