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准儿媳妇

  南叙直接横冲直撞,让江江根本无法闪躲。
  他好像要把她嘴里的绿提味道全部席卷走似的,甚久才放开了她。
  但不等她打向他,他就抓住了她的拳头,仿若故意般舔了舔唇一脸得意地说:“你不吃提子,难道不是这个意思?”
  江江挣扎了两下没挣扎开,换另一只拳头给了南叙胸口一拳。
  南叙装作吃痛的样子,皱着眉:“这么狠啊。”
  江江冷哼一声:“你自找的。”
  南叙丝毫没有生气,反而笑得更深了。
  一会儿,南叙松开了江江的手,又拿了一个提子递到了江江嘴边,笑着威胁道:“这次要不要乖乖地吃?”
  头还往江江这边低一些,摆出一副又要吻她的样子:“再不吃,我还吻你。”
  江江心里咯噔一声,嘴里南叙的余温还在呢,他竟然还想……
  江江真是怕了,没过多犹豫,张开嘴去叼了那颗提子。
  结果南叙就是个大骗子,她的嘴刚挨到那提子,南叙就咬走了另一半,甚至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眯笑看着她的眼睛,把那提子咀嚼完了。
  江江惊地,把提子吞进嘴里,连动都不敢动。
  “你不吃?”南叙吃完自己的,一脸邪魅地问她。
  江江的第六感告诉她,南叙现在很危险,她想直接吞到肚子里去,可依旧没来得及,南叙的吻又一次疯狂袭来。
  但这一次她们没有缠绵多久,就听见门外突然响起了江湖的声音。
  “姐,姐。”
  声音有些焦急,还伴随着敲门的声音。
  两人惊地赶紧推开了彼此,南叙从床上蹦下来,江江也赶紧从椅子上起身,但因为盘腿坐了太久,腿麻的,在起身的瞬间,差点没栽到地上去。
  还好南叙眼快手快,在她将要栽到地上的瞬间直接把她抱了起来放到了床上。
  可无意间还是让椅子与地面起了摩擦,声音还有点点大,随即就听见江湖敲了南叙的房门:“南哥,我姐跟你在一块呢?”
  两人双双咽了口吐沫没敢回应。
  江湖又来一声:“南哥,南哥?”
  后又喃喃自语了一声:“明明亮着灯呢,怎么也没人呢?”
  “唉。”
  越躲越像有事,南叙终是应着走向了门口。
  江江莫名整了整衣衫,装作气定神闲的样子盘腿坐回了椅子上,一手端着水果盘,一手往嘴里送。
  南叙打开门,她才把脸从电脑屏幕上转向站在门口的江湖,很自然地说:“怎么了?”
  江湖眉头皱着,几乎江江话音刚落,他的声音就出来了:“锅糊了。”
  “什么?”
  江江猛地从椅子上起来,把水果盘往桌子上一放,小跑到了门口。
  江湖很气闷地说:“还能什么,你熬上姜糖水却不看着,我若不是出来上厕所,没准过不了多会儿就把南哥家房子烧了呢。”
  江江根本没听江湖讲那么多,几乎江湖说“锅糊了”的瞬间,她就已经想起来了姜糖水的事。
  她匆匆匆跑下楼,进到厨房,然后惊住了……
  从上往下,顺延着天然气灶,米色的橱柜和白色的地板,都飘着一些红棕色的液体,很是慎人。
  锅盖被沸水顶地也已经离开了锅身的怀抱,独自躺在了天然气灶上,尽显悲凉。
  江江内心哀叹一声,都怪南叙那让人心神意乱的吻啊,让她忘了还有这么重要的事。
  她小心地走过去,错开那些再也收不回来的姜糖汁,弯身往锅底巴望了一眼,已满是黑垢。
  真是惨不忍睹……
  江江抬手,想要去拿锅盖,追过来的南叙忽然大吼一声:“别碰。”
  江江的手被吓得一哆嗦,立马顿住。
  南叙不顾地板上有没有汤渍,快速走到江江身侧,把她拨到一边,声音里满是担忧:“烫啊。”
  他拿起挂在旁边墙上的防烫手套,有模有样的套在手上,又捡起锅盖扣在锅身上面,一起端走蹲在了洗碗池里。
  “我来弄就行。”
  南叙说着,把防烫手套脱掉放回原处,又朝江江扬了下头:“去外边待着吧。”
  江江被他这一系列动作惊住,没动。
  反倒是最后进来的江湖说:“哥,那锅都烧成那样了你准备怎么弄?都不能要了吧?”
  南叙刚拿起抹布,又丢下,过来搂住江湖的肩膀,小声地说:“这事不是你姐的错,你就当没发生过,若真有人问起来,就全往我身上推,听到没有。”
  江湖愣神两秒,抬眼看向南叙时,眼角似有刀光划过:“刚在你房间里,你是不是在欺负我姐?”
  这是什么脑回路?
  南叙想解释,江湖又怼他一句:“不然,你为什么想替我姐承担责任?”
  南叙:“……”
  愣了不过半秒,忽地就笑了:“她男朋友这个身份还不够吗?”
  江湖:“……”
  没想到有一天,会这么吃他姐跟南叙的狗粮。
  是欺负他高中生不能谈恋爱吗???
  江湖突然变得气嗖嗖的:“这是你们家,你说了算。”
  江湖抖掉南叙的胳膊:“既然你一个人都包了,那我还有作业呢,我回房间了,不给你们当电灯泡。”
  江湖说完转身出了厨房。
  江江起初没听他俩嘀咕,这会儿功夫已经把天然气灶擦得差不多,但刚刚江湖那嘶吼还是把她吓了一跳,她停下手中的动作,撇头问南叙:“你跟他说什么了,让他突然变得那么暴躁?”
  南叙拿过江江手里的抹布,说得平平淡淡:“我说这是我的原因,不是你忘记了。”
  这话乍一听没什么,稍稍一琢磨就不对劲儿:“你…你难道跟他说了我们…我们……”
  “我怎么也知道他还是个未成年,不会那么放荡。”
  江江捶他一拳:“你最好没有。”
  “行了,我认错,这活我都包了。”
  江江一想到那锅,眉毛又拧了起来:“这些能擦干净,那锅……”
  南叙拍拍她的肩膀:“放心,我能搞定。”
  “你怎么搞定?”江江实在疑惑。
  “我刚看了,那锅还能要,刷一刷就行。”
  “你确定?”
  “当然,还不信我?”
  江江是有点不信啊,可南叙已经开始把她往外推了。
  不过还没被推到门口,江江突然想起来:“唉,唉,不是,你那胳膊刚好点就又想用劲儿把它废了是吧?”
  “我可以用另外一只手啊。”
  南叙竖起他那只没受伤的胳膊,故意露出他的肌肉,显示他多厉害似的。
  江江撇撇嘴:“好好,你行,那你弄锅,我来收拾这儿。”
  知道南叙还会坚持,江江又蔫蔫地补了句:“要不我这心里也是难受。”
  最终两人一起收拾的,南叙还真把那锅挽救了,擦的锃亮,就跟新买的一样。
  可是江江看见兴奋了没几秒,就又把笑收了起来。
  这锅比原来干净太多,任谁看了都是出过事啊。
  南叙也想到了,安慰她:“都说是我的错了,你就别多想了。我若不突然吻你,也不会让你把这事忘了,你不用有心理负担。”
  江江本来确实挺有心理负担的,但现在又被南叙提起她们刚刚的吻,弄得她脑子里忽地全是那尴尬地场景。
  “本来就怪你。”
  江江轻踹了他的腿一脚,先出了厨房。
  ……
  改日傍晚餐桌上。
  晴姐问:“昨晚你们谁出的主意啊?”
  三个小孩一脸问号的抬起头,刹那间又满心忐忑。
  毫不知情的晴姐却笑得灿烂:“厨房给我收拾的真干净,尤其是我平时爱用的煮汤的那个小锅,擦的真亮,废了不少功夫吧?”
  三个小孩的心情又转换成了尴尬的呵呵,低下了头……
  晴姐探头看向江江:“是你吧?他们这大男生们才没这种眼力劲儿呢。”
  明明是办了错事,江江可不敢邀功。
  就算不直接承认昨晚的错误,是南叙的功劳就是南叙的功劳。
  结果她抬头刚对上晴姐的眼睛,南叙抢先她一步说:“当然是她,我和湖湖怎么可能想的起来做那种事。昨晚江江熬完姜糖水觉得锅里残留的味道有点大,就给里里外外好好刷了刷。”
  本是好话,南叙以为他老妈会接着夸江江两句,谁知他老妈说:“那时候你干什么了?”
  “啊?”南叙被问懵了。
  “我问你,江江刷锅的时候你在干什么?”
  “我…我就待着了…吧?”
  “待着…了吧?”
  南叙忽地感觉他的腿被他老妈踢了一脚,随即老妈的声音更加不满的传来:“别我不在家,你就这么欺负我的准儿媳妇,小心人家不跟你。”
  南叙:“……”
  晴姐:“你要是把我这么好的儿媳妇弄丢了,我可不饶你。”
  南叙:“……”
  他这是好心帮江江,却把自己扔虎口里了??
  晴姐:“下次再有这力气活,还让不让江江干?”
  南叙还没缓过来,晴姐已经等不及了,拿筷子敲了敲南叙那一侧的桌子:“谁干?”
  南叙赶紧坐直身子,求生欲满满地说:“我…我干,我干,什么都我干。”
  晴姐的眼神这才温柔了一些,撤回她的胳膊,好好坐回了座位上。
  而那时江湖实在没忍住,噗嗤就笑了。
  在严肃还没散尽的气氛里,很是突兀,尴尬。
  “你笑什么?”
  晴姐转向他,脸色又冷了起来。
  江湖心里一咯噔,不敢看向晴姐,扒拉着他的米饭碗,懦懦地说:“刚有点想打嗝,我笑一下把它压下去。”
  家里老小的好处是,不容易被人怀疑,晴姐转瞬就变得温柔,盛了一碗汤递给江湖:“那先喝点汤。”
  “好,谢谢。”
  江湖接过后,不动声色地把凳子稍稍往边上搬了搬,还意味深长瞟了南叙一眼。
  江江挺替南叙委屈的,很想告诉晴姐,昨晚厨房里大部分的活都是南叙干的,南叙却看出她要开口似的,忽地在桌子底下抓住了她的手。
  她看向南叙,南叙对她摇摇头。
  江江也就只好作罢了。
  但为了安慰他,手指一根一根地钻进了南叙的指缝里。
  ……
  吃完饭,把餐桌收拾清,晴姐开始马不停蹄地准备明天带去南叙姥姥那儿的东西。
  因为最近比较忙,相隔上次去都已经有一个多月了。
  若南叙姥姥身体结实,晴姐也不会过于愧疚,但南叙姥姥一直有点高血糖,腰部还有点问题,经常疼,她这心里一直不踏实。
  东西收拾好了,她也总觉得忘了什么,来来回回检查了好几遍,才回屋睡觉。
  第二天又起了个大早检查了一遍,南叙醒了,也让南叙看了一遍。
  结果要吃饭了突然想起来南叙姥姥特别爱吃的一种无糖点心没买,顿时就换了鞋出去买了一趟。
  呼哧呼哧买回来,吭哧吭哧吃完饭,连给自己歇会儿的时间都不给,把东西装上车,就要走。
  外人可能不理解,但晴姐除了心已经飞到了南叙姥姥那儿,也是担心医院突然有事找她,又去不了。
  然而有时候真的是,你越不想怎样,越来什么。
  晴姐都把车开出门口了,医院给她来电话,说新收了个病人,手术只有她能做,让她务必回去一趟。
  简直是不给晴姐拒绝的机会。
  没办法晴姐最终还是回了医院,临走嘱咐南叙一句,让他告诉姥姥,她做完手术一定会去看她,多晚都会去。
  而原本没要去南叙姥姥家的江江,为了不让南叙一路太孤单,便陪南叙一起去了。
  为了节省时间,多陪姥姥一会儿,两人没坐直通的大巴,打了辆车,花了将近两个小时才到。
  姥姥家在临市的郊区,没有大都市的繁荣热闹,车水马龙,但风景甚好,安静怡人,路两边不是闪过向日葵,就是格桑花。
  江江前几年来过一次,一晃眼都五六年过去了,身边的一切感觉都在迅速的变化又变化,这里却还是那时的模样,淳朴,美好。
  还没下车,她们就透过车窗看见,南叙姥姥家门口坐着一群人,有人拿着蒲扇扇着风,有人只是在肩头上搭着一条毛巾偶尔擦一擦脸。
  虽然听不清她们在聊什么,但她们的笑声是那么脆耳动听。
  车开的近了,那些人基本都把目光投了过来,更近的时候,江江看到,南叙姥姥身边坐着一个跟她一般年纪,很清秀的陌生女孩。